作者:夜来风叶已鸣廊
“等一下。”
旁边的一个女生夺走麻花辫女生的衣服,继续道:“你就这么光溜溜地回去吧!”
“呀呀呀,这么做就过了。”
“有什么关系吗?反正她们一家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这边晚上的路灯又不怎么好,没事的~”
“那就这样吧,给她一个教训。”
很快,这个提案就得到了这群女生的一致认同。
“不要……”
麻花辫女生遮挡胸口,然后那群人却已经跑出门外。
她只能将门关上,无助地抱住双腿,等待夜晚的降临。
为什么是她?她又做错了什么?只是乡下来的又怎样?凭什么她就要被欺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呐,你听说过‘地狱通讯’?”
“那是什么?”
“最近很灵的一个东西……”
门外传来一阵探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传到麻花辫女生的耳中。
仇怨与仇怨的连环何其巧妙,是造物主最完美也最残缺的设计。
午夜零时,十二刻的钟声响起。
她在那个血红的网页上,输入了两位数的人名。
全都去死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是与非的判断
……
独自站在委托人的身前,阎魔爱望向眼前净身的女生,随即环顾四周,才确定场景并非温泉或浴池等地方。
只是一间寻常的活动室。
“啊!”
当阎魔爱的身形倒影在窗前的玻璃,下达委托的女生立马惊叫一声,而后连忙用手捂住腹部以及胸口,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分明已经把正门锁死,可现在屋内再出现一个没见过的和服女生,她怎能不惊?同时也感到羞愧。
“我名阎魔爱,听取你的委托现身,是你呼唤了我。”
阎魔爱回答的十分干脆。
“地狱通讯?”
蹲坐在地上的女生抬头盯向阎魔爱,随即亢奋地问:“你会为我放逐我所怨恨的那些人对不对?”
“可以。”
阎魔爱点了下头,不过话音一转,又道:“然而人与人的生命是等价的,以契约为引,我只能为你放逐一人。”
“一个吗?”
麻花辫女生深深低下头,似乎是在思索该杀死谁,谁才是她最痛恨的那个人。
“而在缔结契约后,作为代价,你的灵魂也将坠入地狱,尽管那是你死后的事情,即使如此,也无所谓吗?”
阎魔爱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因为后面可还有十几个人还要处理,于是伸出手递出一个贴着空白纸条的稻草人交给对方,猩红的丝线缠绕草人的脖颈。
火焰,正在燃烧。
那炼狱之相重燃四方。
依照惯例,阎魔爱将地狱的景象呈现在了委托人眼中。
“……”
麻花辫女生的身体在颤抖。
仇恨与畏惧,这两种感情交织她的灵魂,正在分别攻取内心的防线。
“倘若你想好了,便写下她的名字,最后拉下这根红线,我会再次现身,为你洗刷内心仇恨。”
说罢,阎魔爱便转身欲要离开此地。
然而下一秒,她的脚步停顿在原地,骤然回身望向那个麻花辫女生,尽管仍面无表情,瞳孔深处却又一丝愕然的感情。
从抽屉内找出一根笔,麻花辫女生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这本身并不足以引起阎魔爱的关注。
但是那根黑色的仇怨之线。
阎魔爱清楚地看见,对方手中的稻草人所标记的受咒者,正是对方自己。
“这样就可以了吧?”
麻花辫女生一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拿着稻草人向阎魔爱问道:“只要拉下这根红线,你就会杀死这上面的人,对吧?”
“可你写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阎魔爱已然认知到这一点。
“果然,你知道……”
麻花辫女生紧抿嘴唇,继续道:“我想了很久,一直、一直都曾想过,我究竟恨的人,到底是谁?那些欺负、歧视我的人,我的确恨她们,可真正最恨的人却是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论做任何事都是错的?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招她人喜欢?”
“……”
阎魔爱倾听着对方的一语一言。
“我讨厌,甚至憎恶着这样的自己,如果只能流放一人下地狱的话,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我自己。”
麻花辫女生低声说道。
“……契约缔结便不可逆反。”
阎魔爱劝诫地说。
闻言,麻花辫女生一手扯下红线,这就是她给予对方的回答。
“怨恨已闻。”
阎魔爱闭上眼睛,继续道:“这份仇怨,将渡往地狱。”
风穴开放于这间狭小的活动室内。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下手……”
麻花辫女生正要说些什么,然而视线仅是一个恍惚,她就发现自己坐在一艘孤帆之上,口中的呢喃还没停:“轻、一点?”
最后用的还是疑问句。
“我死了?”内心还在思索这样的问题,麻花辫女生低头看向腹部,那些侮辱性的字样已然消失不见。
“这里是冥途,唯有死者才可踏入,你已仅剩灵魂,无法再回首。”阎魔爱坐在船头,心底却有许多疑问。
“谢谢你。”
麻花辫女生说。
“我将你带到地狱,为何要感谢我?”
“你很温柔,我本以为,被流放至地狱,会先经历一串凶残的过程,结果还没体会到,就已经下来了。”
“如果你想,那些都可以有。”
阎魔爱颇为认真地提醒道。
“不,还是算了吧,死都死掉了,就不要让我反复再死一次。”
麻花辫女生来回望向四周,随即再问道:“说来被流放地狱,都会像我一样……嗯,清凉?”
“……在另一条路上,有一个婆婆和爷爷会扒下游魂的衣物来衡量罪业,不过后面还是会给一条无垢的白衣。”
阎魔爱说。
“那我下来就没有衣服,是不是就不会被称重?”
“那是另一条路。”
“是吗?说的也对啊……”
麻花辫女生忽然沉默下来。
“你后悔吗?”
阎魔爱见状问道。
“我不知道。”
麻花辫女生没有回答。
“为何要这么做?拉下红线的那一瞬间,你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阎魔爱追问道。
“我不知道。”
麻花辫女生抬头望天,冥界的“天空”就只是一片灰蒙蒙的暗影。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
阎魔爱不由沉默,随即再问:“在你心中这是对是错?”
“……抱歉,我还是不知道。”
麻花辫女生向阎魔爱露出歉意的笑容。
阎魔爱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人类这种生物到底是什么?她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不论询问多少次,依旧没有结果。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答案就是所谓的“不知道”。
直至船只停在鬼门下方,麻花辫女生踏在荒凉的地面,无数黑色丝线交织成为一件衣服落在她的身上。
宛若蛛网的布局,一道俏丽的人影径直地站在这些丝线上方,衣着也很清凉,腰间佩戴一柄长刀,随即她跳了下来,说道:“这就是我要接引的家伙吗?跟我来吧。”
“嗯。”
麻花辫女生走上前去。
“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此,阎魔爱再问了一遍。
鬼门下方的两道身影一并停顿,接引的人显然是要等待麻花辫女生回答阎魔爱的问题才继续引路。
“……”
麻花辫女生没有回话,只是轻笑了一声,然而与脸上的笑容截然不同,在她的眼中却是宛若冥界“天空”的灰色阴霾。
最后,目送对方彻底消隐至鬼门,阎魔爱低头看向双手,她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
可是她又该怎么做才对?
母亲让她自己去想,但她想不出来。
风穴关闭,站在深邃的夜空下,今夜甚至没有繁星,一切都是那么灰暗。
阎魔爱想回家请教她的母亲,然而其心中却又想起被彼岸花说出“我很失望”的事情,顿时坐立不安。
而在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
独立的两层小房子内,熟睡中的四谷见子忽然感觉身体沉重,当即惊醒过来。
意识清醒却又无法动弹,莫非是鬼压床?可是不太对,她清楚瞧见到自己的被子鼓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被窝当中……
难道,莫非,是只恶鬼作祟?
强忍心底的恐慌,四谷见子瞥了一眼挂在床头的「桔梗印」,咽了口唾沫,随即悄悄地抬起一只胳膊,迅速拉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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