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浴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领带被拉扯了一下，林墨低头一看。
只见米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喘着粗气，冷汗不断地从她额头流出，她一只小手垂着，另一只小手轻轻地拉着自己的领带。
她的眼角积蓄了几滴泪水，不知道是难受的还是伤心的。
只见她小声地说道：“欧……尼酱，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米浴今天……接到了老家打来的电话……”
“以前……愿意为米浴训练……愿意相信米浴的训练员爷爷……”
“去世了……”
“米浴……从小时候开始……就很瘦小……”
“没有人……愿意相信米浴……”
“在遇到欧尼酱……之前……”
“只有训练员……爷爷愿意相信……米浴……”
“米浴……才能来到……学校……和欧尼酱……相遇……”
“所以……米浴……”
“米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见欧尼酱……就走过来了……”
“但是……看到欧尼酱……在工作……”
“很认真的在工作……米浴……不敢打扰……”
“所以……想等等……等欧尼酱出来……”
“米浴……只是想……见见欧尼酱而已……”
“米浴不是故意的……所以……欧尼酱。”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第十三章 我的梦想完成了一半
“欧尼酱……你真的要和米浴回老家吗？”米浴不安地对站在旁边的林墨问道。
“是啊，我想为米浴的恩人扫一下墓。”林墨笑着回道。
林墨和米浴两人此时正站在电车站外的公交车亭等待公交车，至于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因为北海道是米浴的故乡。
两人搭乘了几个小时的新干线来到北海道，然后一路转车到了此处。
约莫等待十多分钟后，林墨和米浴上了公交车……哦，日本是叫巴士来着？
反正是上了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林墨明显能感觉得到重回故土的米浴并没有正常学生回家的开心与怀念。
而是显得越发紧张，就连脑袋都比在学校里低了一些。
要不是一直在观察着米浴的林墨，换了别人是发现不了这些细节的。
这也让林墨心底暗自叹气，果然米浴现在的性格和小时候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林墨和米浴在一所学校站停了下来。
托贝学校——北海道登别市最大的培训学校。
也是米浴从小生活的地方。
“米浴的爸爸……是这所学校的教师，妈妈是曾经的地方赛马娘……”米浴一边带领林墨在学校里走着，一边对林墨说道。
“妈妈说，因为米浴出生的时候刚好碰上妈妈的妹妹结婚，于是我就得到了米浴这种祝福的名字。”
“原本爸爸妈妈也希望米浴成为强大的赛马娘的。”
“但是米浴从小就长得瘦小，明明米浴训练的成绩都十分好，但是别的赛马娘都被训练员选走了，只有米浴没有人愿意接受。”
“于是妈妈只好亲自训练我，但是……她虽然是位很强的赛马娘，教人的水平却很差劲呢。”
“只会让米浴靠着根性咬牙坚持着，好几次第二天都差点爬不起来呢……”
两人缓缓踱步到了学校的后山，大多数时候都是米浴在说，林墨在听。
后山这里是一片墓地，听米浴说很多学校出身的人死后都会回到这里，包括许多去了中央的赛马娘们。
那位训练员也埋在了这里，米浴和林墨找到了他的墓碑，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墓志铭。
“我最大的梦想，便是培养出一位传奇的赛马娘，而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井口清。
米浴和林墨为他的墓碑扫除灰尘、上香。
米浴此时也不停地在说着自己的往事。
“有一天，一个老爷爷在学校里散步的时候看到了米浴。”
“等到米浴休息的时候，他就跟我搭话。”
“说：‘你的训练方式，是谁教你的？’米浴实话实说之后，那个老爷爷就把米浴的妈妈大骂了一通呢。”
说到这里，米浴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这一段对她来说是十分美好的回忆。
“说什么：‘你这么粗糙的训练方式会毁了这个孩子的！’还说了‘会赛跑不等于会教人赛跑！’呢。”
“在妈妈说没有人愿意教米浴之后，那位老爷爷气得大发脾气，还说要找校长先生理论把那些‘没有用的废物训练员’全部开除掉。”
“在老爷爷打电话把校长喊来骂了一通之后，他就说要当米浴的训练员，一定要把米浴送到中央去……”
“后来米浴才知道，这位老爷爷其实是本地有名的训练员，本来是早就退休了的，那天只是来学校看看而已。”
“但是，米浴让她改变主意了，他说米浴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赛马娘。”
“因为米浴的心大！”米浴还特地将双手举过头顶划向两边，表示很大。
逗得林墨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有了训练员，米浴自然是很开心，也很努力。”
“训练员也说，因为米浴很瘦小，所以要在平时的训练就比别的赛马娘更加努力才行。”
“于是，别人每天训练八个小时，米浴就训练十二个小时！”
“别人每天吃的很多，米浴就要吃得更多！”
“终于……米浴得到了去中央的资格，但是爷爷却没有跟来。”
“爷爷说，等他死后，米浴就带着训练员回来，跟他讲米浴的故事。”
“所以说……米浴那天……才会去找欧尼酱的……”
米浴说着说着，回忆起了那一天的时候，泪水便开始在眼眶打转。
米浴很喜欢井口清，也很喜欢林墨。
两位是除了父母之外对于她最重要的人，在同一天，一位去世了，另一位被她气炸了。
对于米浴而言，那真的是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
比她小时候被同校的赛马娘们欺负的时候还要难受。
“唉……”林墨再次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动作。
他轻轻地用手指拭去米浴眼眶的泪水，然后摸摸她的头，然后说着鼓励她的话。
这个动作他在之前一个月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次米浴都会很快就恢复心情，顺便涨一些好感。
但是这次米浴没有被哄好，她的泪水越流越多，最后径直扑到了林墨怀里，嚎啕大哭。
“米浴……米浴……好害怕……”
“害怕欧尼酱会和爷爷一样消失……一样离开我……”
“米浴根本无法实现任何人的梦想……米浴只是个……”
“瘦小的……无力的……不幸的赛马娘而已……”
“只会让别人不幸，连扫除都做不好的笨蛋而已……”
“为什么……爷爷也好，欧尼酱也好……”
“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温柔……都愿意相信米浴的未来！”
“明明……连爸爸妈妈……都不愿意相信！”
“我不懂啊！”
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这还是林墨第一次见到米浴这么失控的时候。
哪怕是因为训练问题被林墨呵斥得最惨的时候，米浴也只是在训练结束之后回宿舍低头抹泪。
这一点是米浴的室友偷偷告诉林墨的，在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林墨就不再在训练中呵斥她了，而是会选择更加耐心地让她重复到学会为止。
这样肯定会对训练进度产生影响，但是林墨才不在乎——自家的赛马娘自己不宠谁来宠？
因此面对如此情绪化的米浴，林墨才发现，其实她一直以来积累的压力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林墨只好抱着她瘦小的身子，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悲伤。
第十四章 给！我！土！下！座！
结束了祭拜之后，米浴便带着林墨逛了逛学校各处，算是让林墨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不得不说虽然比不得特雷森学校大到离谱的规格，但是这所学校该有的设施还是都备齐了的——而且这里的伙食和特雷森学校一样是免费的。
这其实在小型的赛马娘学校里并不多见，因为伙食免费就代表着每年高昂的伙食支出，如果产出的赛马娘比赛成绩不是很理想的话，就会导致入不敷出，影响学校的运作。
既然这所学校能保证伙食的供应，那么很明显就是能稳定产出优秀赛马娘的学校，你看，米浴不就去中央了吗，虽然她没有正式出道，但是能被提拔到中央还是为学校争取到了拨款的。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逛到了学校的训练场，这里和特雷森学校比就简直小得可怜，只有两个一千米的赛道，还是全平的，没有坡道设计。
有大约数十只赛马娘在进行着训练，基本上都是分组进行，效率十分低下。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小地方不容易产出强大赛马娘的原因之一吧？
每个赛道都有一名训练员在监督并训练赛马娘，听米浴说，这里的小型比赛比较多，训练员要经常和赛马娘们出场，所以训练员不在的时候会把训练计划交给别的训练员帮忙监督。
咋一看简直是一所完美的学校，设施齐全、产出稳定、上有拨款、人马一心。
林墨甚至还打算和这里的训练员们交流一下经验，毕竟这种小地方大多数都是砂土赛道，他们对于砂土赛道的了解和训练需求肯定比自己更精通。
日本赛马圈虽然看不起砂土赛道，让那些没什么本事的马只能天天泥地打滚，甚至连g1都没几个。
并且按照自己的计划，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带队远征凯旋门的，指不定还得去美国跑几场比赛。
就是美国的赛道十分离谱，草场中间会有一段砂土赛道，上辈子的皇帝就是因为不熟悉赛道直接在砂土里骨折强制退役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难听，但是这种地方训练员陪伴的大多数赛马娘一生之中都在泥地里打滚（指游戏里几百粉丝的砂土赛），自己去跟他们请教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于是林墨和米浴在旁边聊着，等训练员们宣布休息的时候，揣着一包烟递了上去，跟两位训练员聊了起来。
林墨自己是不抽烟的，带烟是他上辈子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点经验，不过最终还是讨厌这种环境选择做了全职主播。
虽然不算火，但是起码能混到签约，有了几个石油佬粉丝打底，日子过的算是不错了。
林墨并没有吐露自己身位中央训练员的身份，而是说自己是正在训练员培养学校的学生，两位训练员看他这么年轻也不疑有他，在林墨的“崇拜”下将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林墨甚至还干脆掏出了笔记本做了笔记，两人是大为赞叹林墨，还特地拉了几个他们觉得不错的赛马娘现场给林墨演示起来。
就很淳朴，一人一根烟，说了几句好话，人家直接把心窝子都给你掏出来了。
林墨大为感动，刚决定请这两位大哥一起吃饭，下意识瞄了一眼米浴的方向，就看到她已经被几位赛马娘围起来了。
林墨一皱眉，再帮两人点上一根烟，然后找了个借口就溜开了。
刚靠近米浴那边，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喂喂，为什么中央的顶级赛马娘会出现在这里啊？你该不会是被赶回来了吧？”中间的赛马娘虽然穿着运动服，但是领口敞的很开，大半的雪白从低胸运动内衣露出来，十分吸人眼球。
不过如此靓丽的外表说的话却异常恶毒，令林墨十分不快。
没等林墨说话，另一个留着短发的黑皮赛马娘又阴阳怪气道：“喂，新城，可别这么说，要知道这位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呢，得亏了她进入中央，让我们的学校获得了拨款，我们才得到了更好的训练环境啊。”
“就算是豆芽也有豆芽能发挥的作用呢。”黑皮赛马娘毫不留情的话语仿佛利剑一般扎入米浴的心里，她的毒舌却让其他几位赛马娘笑得十分开心。
低着头的米浴耳朵耷拉了下来，每次她们的嘲笑声传来都会颤抖，此时的米浴与其说是害怕，更不如说是因为她们的嘲弄而想起了曾经的回忆，下意识地做出了和当年一样的反应。
诚然，米浴的身高才145cm，对于几位将近一米七的赛马娘来说压根就和小孩子无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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