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罗场,亲爱的,她是谁? 第251章

作者:雅态仪香

“至于为什么贵族之间会互相举报……”云墨颔首一笑,“大概是奥托略施小计将问题的矛头丢给他们自己,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吧。”

“唔……好复杂。”卡莲瘫软地贴在云墨的背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但下一刻卡莲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挺起身子,用认真的语气问道:“老师,那如果我也有更好的替代,你会抛下我吗?”

云墨:“会的,如果有更好的替代,我会抛下你。”

“老师!我生气了啊,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深情地说:不,宝贝我不会抛下你,即使我抛弃了自己都不会抛弃你这样的话吗?”卡莲嗔怒道,用额头痛击云墨的脖子。

“别闹哈哈,我就事论事,而且电视剧里的剧情大多只是为了应和市场需求罢了,如果真的有更好的替代,我会抛下你,但这个结论本身就不会成立,因为条件不存在明白吗?你就是卡莲,我的乖乖学生。”

“就算以后出现比你更漂亮,更可爱,更善解人意的女孩,但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假货终究是假货,在那段时光和我相处的是你,开心、心酸、苦恼、幸福……带给我那段时间如此情绪的是你,而不是那个假定想象出来的替代品知道吗?”

“真理是真理,可那又怎么样?世界强加于人的真理我并不在乎,因为我有自己自成逻辑的理论,我不需要更完美的,我只要唯一的,傻瓜。”

云墨声音温和,与凛冽微凉的晚风截然相反。

孤独和迷茫在迢遥的星空游荡,银河的彼岸却也有群星陪伴徜徉。

卡莲唇瓣翕动,皓齿咬住嘴唇过了好久才松开,安静地靠在云墨背后,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心满意足地微笑着。

“老师真会说话,怪不得沙尼亚特家族的家主终生未嫁呢……”

云墨总感觉卡莲这话有点奇怪,带着很多个人的小情绪。

“不是,这也跟开团开到我身上嘛……雪児终生未娶是因为其他原因吧,我和她只是关系好点的朋友而已。”

卡莲哼了一声,“我知道,但老师你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她根本看不上其他男人,就连我们卡斯兰娜家族这些年最杰出的战士都入不了她的眼,并且做事风格也变得凌厉果决起来,还修改了沙尼亚特的家规!”

“啊?不,不会吧……”云墨内心惊恐,该不会是第二个武绾吧……

怎么这些究极单纯天真的妹子遇到我之后都变得这么腹黑……

“有时候三大家族聚在一起商榷关于发展的决策,尤其是沙尼亚特家族的婚姻情况,她更是强行将联姻改成接触,若是有意再继续。奥托都改变不了她的意志。”

“这……”云墨忽然想起了以前告诉过雪児,你只需要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就好,无论代价如何,都是值得的。

又是我的错?

“总之,雪児·沙尼亚特给我们带来了好多困扰,但毕竟她是老师的朋友,所以奥托对她的容忍度也很高,而且……”

“而且什么?”云墨忍不住问道,他也很好奇雪児在他离开之后成为沙尼亚特家主后变成什么样子了。

“哼,老师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卡莲怨怼道。

云墨:“……所以到底怎么了。”

“无非就是奥托只要拉出老师作为幌子,说这是老师的意愿,沙尼亚特家主就会无条件顺从,仅,此,而,已。”

卡莲将最后的四个字咬的很死,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云墨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附近的空气质量不是很好,有点酸涩的气味。”

“是我醋坛子翻了。”

“捡起来就好。”

“……咬你!”卡莲张开嘴,一口轻轻地咬住云墨的脖子上,像是吸血鬼一样。

虽然力度很轻,但尖锐的小虎牙还是留下了牙印。

云墨只是感到一阵酥麻的触感,不痛,有点痒。

“呸呸呸,香死了。”卡莲嫌弃地说道。

云墨纳闷地说:“不应该是臭吗?”

卡莲反驳道:“是想死了。”

云墨:“别想不开,孩子。”

卡莲:“刚才是想死(你)了,现在是真的想死了。”

云墨:“我懂,所以别想不开,想轻生的孩子。”

卡莲:“……”

第三十一章 梅比乌斯是最心善的好人

在和卡莲温存许久后,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天。

“……”云墨独自一人走到阳台,若有所思地看着明亮的天穹。

“哈啊,夜不归宿,回去会被爸妈骂惨吧……等等,我成年了啊,成年人还需要交代自己的踪迹害怕挨打?”

“但……”

云墨能够猜到回家后爸妈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昨天去哪里了?”

这也算是华夏的标准式关心吧,也不能怪他们,社会如此,大家如此,向来如此。

而云墨也不好意思再撒谎,他已经在天穹市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谎言这种东西,只有在极度必要之时才能对身边的人使用。

欺骗是不可取的,尤其是亲近之人。

因为真正亲近,深爱着自己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不堪与缺陷或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而离开你。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存在真正完美的人,云墨也不例外。

如果在最亲近的人身边都还需要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这么活着未免也太累了。

“可是……不撒谎的话……”

云墨摇摇头,直接告诉他们我昨天在别的女人家里,还十分欢悦,云墨怕父亲重新捡起浪子回头条。

哎,该如何让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不那么在意呢……

“算了,回去挨骂就挨骂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不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打起精神来!还有人在等着我去邂逅,新的世界第一次相遇可不能表现得那么颓废。”

云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走去梳妆台捧起一手水扑到自己脸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再一次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棕色的眼瞳,里面有不明显的星辰,璀璨神秘的银河汇聚在深邃的眸子深处,等待云墨的启用。

五官立体,面貌俊俏,真若从另一个次元里走出的阳光少年。

可惜……一头灰白色的非主流短发太过显眼。

明明脸庞那么年轻,却又一头不符年龄的灰白发,好在现在大学生染发已经是常态,奇怪点就奇怪点,没毛病。

“早饭做什么呢?emmm……带点酸吧。”云墨走进厨房,全神贯注地开始做饭。

霎时,背后仿佛凝聚了饭之律者的幻影。

在做完饭后,云墨并没有吵醒熟睡的卡莲,她昨晚太调皮了,仗着自己融合的三大终极吃货崩坏兽基因,体力充沛就为所欲为,乱来。

可惜,云墨是终焉律者。

云墨将做好的早饭放在卡莲的卧室床柜上,一如既往地用炎律的能力保存,防止其变冷或是变味。

在处理好一切后,云墨稍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与凌乱的头发,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第一站是梅比乌斯的家里,是时候归还这条蛇了,不过有一说一,这蛇是真的能睡啊,完全把自己的衣服当成了冬眠的洞穴。

扫虹膜,进去梅比乌斯家中,发现空无一人,就连克莱因也不在,应该是陪梅比乌斯去医院了。

云墨换上合脚的拖鞋走了进去,把蛇拿了出来,谁知蛇一下子就窜到了自己头上然后旋转蜷缩又开始睡觉。

云墨无奈,朝着梅比乌斯的房间走去,将蛇小心翼翼地放回门上,随后转身离开。

但在路过客厅的茶几时,发现了很多杂乱摆放的资料。

不,那不能称之为资料,没有哪个成年人会用这么幼稚而又廉价的卡片。

云墨好奇,随便拿起几张卡片读了起来:“梅比乌斯姐姐给大家买了好多好多水果,隔壁的小凯也收到了,这些水果很好看,也很好吃,以前从来没有吃过。我们偶然听到路过的护士说梅比乌斯姐姐的坏话,说她是一个疯子,拿一群身患绝症的孩子做没有成功前例的实验。说比起堵上那缥缈的希望,还不如让他们慢慢去世。”

“但我不理解,难道不应该救我们吗?比起在痛苦中一点点感受到身体的冰冷,我更喜欢在梅比乌斯姐姐的手术台上睡觉,因为一觉醒来不仅有好多好吃的食物可以吃,还感觉精神很好,充满活力。”

“我听小凯说,梅比乌斯姐姐为我们做的实验需要很多很多钱,医院对此行为有点反感,因为大家都是绝症,还不如拖着可以多赚点医药费。不过梅比乌斯姐姐的实验结果似乎很厉害,有好多记者来采访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记者刚来就匆匆离去,嘴里还不停说梅比乌斯姐姐可怕,明明梅比乌斯姐姐那么好看,还很温柔。”

“今天梅比乌斯姐姐又来看望我们了,还有我爸爸妈妈和很多亲戚都来了,他们说我的病似乎快要好了,住院观察几天,没有问题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了。我其实还蛮喜欢这里的,除了医药味太重了以外,和大家一起聊天很开心,见到梅比乌斯姐姐就更开心啦,不过为什么大家包括爸爸妈妈都有点害怕梅比乌斯姐姐呢?”

“自称我四姑姑的阿姨牵着我的手,很激动地说我是一个奇迹,会安排记者采访我,让我在记者面前提及是因为四姑姑的关心,让自己有了动力活下去,与病魔不停抗争,还有……还有……还有什么?我忘了,四姑姑说的太多了,我记不住。”

“三舅也来了,他嘱咐我也要在记者面前提及他,尤其是他开的茶楼,让我说自己经常喝他家茶楼沏的茶。好奇怪,我明明从来没有喝过他的茶,一直都是梅比乌斯姐姐在给我买牛奶。”

“还有四姑姑也是,明明在我躺在病床上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更没有托爸爸妈妈来表达关心,大人们真奇怪……”

“今天又来了好多人……小小的房间挤满了人,似乎还有记者,我看到有好多手机对着我,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梅比乌斯姐姐让所有人都滚出去了,嗯,是滚的,但我知道梅比乌斯姐姐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她走到我面前告诉我可以出院了,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我不想离开,小松、小凯……大家约好了要一起走的。”

“梅比乌斯姐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不过只是她的试验品,现在已经失去价值,她不养没用的废物,然后她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医院。”

“我知道梅比乌斯姐姐在说谎,因为我走出医院等到的不是爸爸妈妈还有亲戚口中的记者,而是小松、小凯他们,大家都来为我送别,我感觉……好难受,我真的不想离开大家,不想离开梅比乌斯姐姐……”

“……”云墨读到这里,心头不知道怎么涌现一股难受的脑海冲击。

真是可笑,这孩子的亲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说的冠冕堂皇,当发现这孩子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舔着凑上来。

反倒是完全陌生的梅比乌斯,在拼命地研制药物与改善治疗方案。

云墨知道梅比乌斯的秉性,在逐火之蛾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很少有人能够活下去,就算侥幸存活也是缺胳膊少腿,有后遗症是常有的事情。

但从这孩子的自述看来,她被梅比乌斯做过许多次手术,不仅没有在梅比乌斯的手术台上遭遇到不测,反而完好无缺的恢复……

要知道梅比乌斯向来不在乎试验品的生命结果,会用有限的生命进行各种调试,直到调试到一个满意的程度,或者……生命的终结。

按理来说,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比融合战士存活率要高?

唯一的解释,便是梅比乌斯做的很小心,她并没有把她们当成试验品,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而那些大人口中说着她们是人,但眼中看到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真讽刺……

云墨叹了一口气,手一个没拿稳,卡片缓缓落到地上。

云墨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回原处,沉思片刻看向窗外的天空,想起了那个很活泼开朗的被叫做小圆的女孩。

忍不住呢喃道:“比起虚情假意、阿谀奉承、自私自利的大家族,或许有梅比乌斯的医院才是一个温暖的家,这里不仅有相同悲惨遭遇但并没有被厄运击败的孩子们,还有一个始终真正关心她们的医生。”

“孩子的第六感是敏锐的,离开医院后……等待你的不再是每天都充满惊喜与欢笑的生活,而是数不清的责任与如山重的压力,昨日的无忧无虑成为了过往的序章,明日只会比今天更加辛苦……”

“当你进入真正的‘所谓正常的轨迹’,周遭所有的信息都在不断重复,给你打上他们想要给你打上的定义——”

“娱乐是玩物丧志、不思进取,是可耻的。”

“快乐是不严肃的、不对自己未来负责任,是可耻的。”

“有需求是不坚强,是懦弱的表现,是不应该出现的,是可耻的。”

“或许……在医院的时光才是你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是的,云墨也在那个被别人定义的泥沼中挣扎过。

最可怕的并不是深陷泥沼,而是深陷泥沼后,想要挣脱却只会越陷越深,越发迷失。

就像小学做过的题——

小朋友,你怎样才会快乐呢?在你认为对的说法后面打“√”。

(1)帮爸爸妈妈做家务。

(2)帮助有困难的人。

(3)努力学习,取的好成绩。

(4)整天吃喝欢乐。

答案也很显然,除了(4)都是对的,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好奇心和玩耍欲望最浓烈的时候,却要被迫选择三个虚伪的选项。

我们从小,便被别人定义,被别人囚禁本该自由翱翔于天际的思想。

做让爸妈开心的事。(√)

做让陌生人开心的事。(√)

做让老师开心的事。(√)

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老师教我们不要欺骗,可是却给我的正确答案打上了一个鲜红的大大的×。

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