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棍下不留生 第103章

作者:造化斋主

最后,徐胜看了一眼个人面板,基本没有变化,唯一变动在于灵格“传道者”的演绎度提升到了8%。

晋升到六品之后,演绎度的提升比之前困难了许多,直到现在徐胜也仅有在长河城与两大帮会约法三章的时候,提升了4%。

“演绎度的提升应该与我替人伸冤的行为有关,但夏侯家和陈家都没有给我带来提升,曹家为什么可以?三者之间的区别……莫非是因为曹家主动清理族中冤案?”

徐胜暂时无法确认,但若真是因为这一缘由,再结合长河城的例子,他大约把握到了演绎“传道者”的关键。

“不一定非得是‘说法’‘布道’,甚至可以跟宗教无关,只要让某一些人因为我的原因,改变了固有的习惯和制度,就能得到认可。”

徐胜在纸上写下了这一行字,可随后又顿住,皱眉道:“不对,肯定还有其它的限制,否则仅看成效,我在管理四谛郡的时候,随便颁布一个新政策就能改变整个郡县的百姓的生活习惯,无疑影响巨大,可彼时‘传道者’的演绎度没有提升半点……莫非是因为四谛郡的百姓属于‘自己人’,而传道的对象必须是无关者?”

想了想,他又在纸上添加了几个因素,并且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准备等将来再进行验证。

关于“传道者”的演绎方法,徐胜曾向道显住持请教,但由于修炼者甚少,对方也不清楚详情,于是他不得不拜访负责魂器相关事物的菩提院,并当面向菩提院住持请教,希望能查询过去修炼“传道者”的前辈们的心得笔记。

然而,最后得到的答复是“每个人的道不尽相同,别人的道未必是你的道,因此须寻找适合自己的传道之法,若听了他人的建议,容易有先入为主的成见,反而不利于灵格的演绎”。

几个前辈留下的笔记上也只有十个字——“多看看、多走走,自行摸索”。

徐胜严重怀疑这几位前辈根本是……诋毁前人终究不妥,不提也罢。

“再找几个世家验证一下,只要有一家的反应与曹家相同,且能有效提升演绎度,就可以大致将规律确认下来,不过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应允曹家族长的请托,绕远路把济州南部的世家都拜访一遍。”

上午徐胜处理完两件匿名举报的冤案后,便打算像陈家那回一样趁早离开,免得引发冲突,谁料之前铁青着脸离开的曹家族长,居然又再度现身,并和颜悦色地请他们留下来享用午餐。

这等胜过翻书的变脸神功有些惊悚,唐徵明担心宴无好宴,很可能埋伏了五百名刀斧手,只等着摔杯为号,因此建议徐胜赶紧离开,但徐胜觉得曹家族长看起来没那么蠢,还是决定赴宴,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午宴上,曹清高度评价了徐胜的作为,认为能起到震慑众邪,肃正风气的作用,称赞他是一股洗刷济州江湖的清泉,是久旱百姓期待的及时雨,又感谢他帮忙清除了曹家的败类,揪出了漏网之鱼。

这幅场景若是被不知情者见了,只怕会以为徐胜是曹清亲自请来的干将,还是三顾茅庐的那种。

直到午宴即将撤席,众人头顶都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曹清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原来他刚出生不久的孙子即将过百日周岁,而他打算摆一场盛大的百日宴,邀请济州各个世家的盟友来参加,徐胜一行人若是顺路的话,不妨替他送一下请帖。

怎么说呢?

这番话若是翻译得直白一点,就是——

不演了,没错,老子就是要拖其他世家一起下水,不能只我曹家丢人,理由我都替你想好了,赶紧去吧,一定要狠狠折腾他们一番,不用给我面子。

当时徐胜不清楚对方是真的想拖人下水,还是另有盘算,并未答应,只说自己要考虑一下,结果还被对方挽留,住在了曹家在城中包下的客栈中。

如今双方目标一致,各取所需,倒是不妨顺水推舟,就此应下。

翌日,徐胜起了一大早,便听到院子里有拳脚演练的声音,进入一看,只见庄喆脚踏七星,双拳虎虎生风,招招重击,全无道家神气冲和之态。

其人重拳钻打,崩肘冲心,掠掌砍腹,扬掌作虚,而且不止于上身,下盘足腿相互配合,寻机跺、踢、蹬、踹,时而腾跃遥去,时而侧闪避身,可谓动如脱兔,攻势又疾又重,虽有煞气,却意在伏魔,刚猛卓然。

等到对方一套拳法打完,徐胜才出声道:“道长好兴致。”

庄喆如梦初醒,望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别人,松了一口气,满怀歉意道:“罪过,一时兴起,沉浸其中,倒是忘了此举可能会扰人清梦。”

不等徐胜询问,他主动解释道:“昨夜忽生灵感,两门停滞多年的功法破了瓶颈,不免欢欣雀跃,技痒难耐,忘乎所以。”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说起来,此事还得多谢侠僧。”

庄喆恭恭敬敬向徐胜拜了一拜,而且不是拱手,而是双手合十,特示尊重。

徐胜心中打了个突,这都会被发现,莫非庄道长修行的灵格中有涉及占算、推断因果的灵能?

大意了啊!

庄喆接着道:“灵感不可能毫无由来,细思近日作为,必然是因为见侠僧义举,心绪激荡,乃得催生,当日贫道曾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果非虚言。”

他心中感慨万千,过去曾听人说只要跟在圣贤身边观摩,无须言谈请教,就能受益匪浅,当时他还不信,以为是古人夸张之言,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肤浅无知。

一定是自己胸中潜藏的正义之心,被侠僧的正气诱发,作用于神智,这才萌发灵感,一举突破瓶颈。

肯定是这样,不然没法解释为何是两门功法同时突破,若说是平日厚积薄发之效,也顶多一门,哪有这般巧合,两门武功薄发的时机恰凑到一起。

徐胜闻言,松了一口气,对方自行想好了解释,倒是免去他寻找搪塞的理由。

“干嘛呢,大清早的不睡觉,在这打拳,瞧,把太阳都打得气血翻腾了。”唐徵明揉着睡眼来到院子,抬头一看,朝阳刚露出半个头,火红一片。

徐胜纠正道:“我辈习武之人,本来就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朝练晨曦,晚练夕霞,是你太惰怠了。”

唐徵明打了哈欠,道:“有了媳妇的男人,早上起不来是正常的,早起才不正常,想当年乔师兄刚新婚那会儿,一身横练工夫都退步了,刻在戒律堂正厅的那首戒律歌唱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

这时,厢房内传出绮梦哀怨的声音:“夫君,你这是对妾身有什么意见吗?既然觉得是刮骨酷刑,以后还是禁了吧,免得受苦。”

唐徵明一个激灵,立即精神抖擞,义正辞严道:“娘子你聽錯了,我方才說的是‘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反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接着,他又对徐胜指点道:“师弟,古人云‘成家立业’,不成家何以立业,独善其身误人误己,出双入对大道可期,劝你尽快找到意中人,成就仙侣良缘,此乃师兄肺腑之言,千万铭记在心。”

徐胜正色道:“师兄这般现身说法,血泪之言,师弟绝对铭记在心,想忘记都难。”

唐徵明哭丧着脸,传音入密道:“不该让她踏入修行的,强健体魄倒在其次,这般耳聪目明,将来可如何是好?”

徐胜一语双关道:“不欺暗室即可。”

唐徵明翻了翻白眼,道:“说得简单,真轮到你就晓得苦头了,我劝你要么娶个脑子聪明但是身体柔弱的,要么娶个身体强壮但是傻乎乎的,万一娶到脑子聪明又有武艺傍身的,就自认倒霉吧。”

徐胜拱手道:“师兄爱妻心切,我懂的。”

“你懂个屁!”唐徵明看向庄喆,“道长年纪也不小了,不考虑找个伴吗?”

庄喆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自己这边,忙道:“贫道属意的教派是要出家的,此生不会娶妻。”

“道士还出家,你们不是讲道侣的吗?”

“道侣非是情侣,无关情爱,乃是携手共寻大道之侣。”

“男人跟男人也可以?”

“不分男女,志同道合即可,外人谈及道侣,多以为是指鼎器,此乃误解,还望明鉴。”

唐徵明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表情,接着向徐胜问道:“考虑了一晚上,怎么样,要接受对方的提议吗?”

“此举对我也有益处,便是没有曹族长的请求,我也打算四处走一走,就是不免延误大家的行程。”

庄喆道:“本来就不曾约定日期,何来延误一说,何况拖了这么多年,贫道也不在乎多拖几日。”

唐徵明道:“我也是,离家都好几年了,不差这一天两天,关键在于,万一有诈,曹家使计赚我们入彀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是曹家使计,”徐胜顿了顿,露出和善的笑容,“那就记在本子上,等将来神功大成,再寻他晦气。”

(斋主:长章一篇,顺便请个假,明天要陪老婆去医院产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完美的逻辑

曹家并未使诈,因此徐胜这一路走得非常顺畅,几乎可以用“闻风而降”来形容,每当他即将抵达某地时,当地的世家豪强就会效仿曹家,清理一番族内的冤案。

不清理不行,虽说如曹家那般明明清理了冤案,却有族人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家族,传出去颇为丢人,可这么做毕竟能筛掉一波,落到侠僧手中的冤案就能大幅减少。

死在自家人手里跟死在外人手中,意义截然不同,前者是肃正家风,站得住理,而且完全可以隐瞒案件数量,后者是被人裁决,理亏又丢人,而且案情会被对外公开。

曹家若没有事先清理一波,当天落到向徐胜手里的案件绝对不会只有两个,而外人也不清楚曹家之前究竟审理了多少冤案。

此外,随着侠僧在济州的名望越来越高,其信用也越来越重,远非在夏侯家、陈家时能够比拟,人们都相信他有能力、有胆魄、有决心替人伸张正义、洗刷冤情,并非吹捧出来的假大侠,因此愿意冒险向他求助的人也越来越多。

其余世家若不效仿曹家,先行平复族人的怨气,万一到时候一口气爆出几十件冤案,绝对丢人丢到姥姥家,沦为全济州的笑柄。

世家有点不为人知的肮脏事在所难免,毕竟族人一多,肯定会发生利益冲突,而在家族这种讲究人情世故的环境里,铁面无私的人根本当不了执法者,免不了会根据亲疏远近来拉偏架,故而没有哪家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有腌臜事。

但脏归脏,可你连装模作样的打扫都懒得打扫,被揭露出里面的脏污狼藉,那就别怪同行笑话你无能。

至于集和全族高手对抗徐胜,更是没一家会去做。

且不说有四品宗师坐镇的曹家都放弃了抵抗,凭一家之力胜算寥寥,万一抵抗成功,阻止了侠僧伸张正义之旅,岂不是要让排在自己后面的世家白捡好处?

凭什么!

成功压服侠僧的家族,既要背负藏污纳垢的江湖骂名,又要承受一位潜力无穷的天才的敌意,还很有可能付出族中高手伤亡的代价,而换来的只是其它世家的几句感谢。

只要掌权者的脑子没有被驴踢了,就决计不会做出这等抉择,甚至就算掌权者的脑子被驴踢了,下面的人也不会顺从。

比起牺牲自己,救别人上岸,他们宁可选择拖着别人一起溺水。

至于所有家族联合起来对付徐胜?

夏侯家、陈家、曹家第一个不答应!

在这般“共识”之下,济州世家无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而徐胜每攻陷一处,令一方世家自动清理族内冤情,“传道者”的演绎度就能提升3%--5%,具体多少视世家肃正内部的力度而定。

其中绝大部分的世家中,都免不了有几名族人宁可选择相信侠僧,也不愿意相信家族,没有在内部肃正的时候出首,而他们举报的冤案大多牵涉族中掌权的那几户人家。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不相信那些掌权者会把刑罚之刀砍向自己,担心对方会先一步杀人灭口,只能寄希望于外人。

不过其中也有例外,山阳郡许家肃正的力度最强,他们不是等受害者出首告状,而是主动清理冤案,凡二十年内的案子,哪怕苦主已经全家死绝,照样对凶手严惩不贷。

他们敢这么做的底气,在于家学刑名,以法度治家,族风本就严正,二十年中仅有一个案件与主家有关,因此也乐得拿那些位于权力边缘的族人开刀。

也只有那一次,在徐胜的例行宣言后,当天晚上没有一名许家族人向他求助,第二天无所作为。

于是,送徐胜一行人离开时,饶是许家族长颇具城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而几名年轻小辈更是喜不自胜,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在世家与侠僧的无形比拼中,世家终于扳回一局——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此后没多久,济州各地就传遍了此事,人人皆言,世家皆为藏污纳垢之所,唯独许氏独树一帜,洁身自好,其家风严正,可见一斑。

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毋庸多言。

当所有济州南部的世家都被徐胜拿着曹家请帖的拜访了一遍后,“传达者”演绎度赫然突破了40%的大关,于是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返身去济州北部走一圈?

正当理由他是有的,甭管为曹家孙子发请帖一事有多假,也甭管那些接到请帖的家族有多恼怒曹家的不讲义气,以及决心要给曹家孙子送上一份“大礼”,至少这个理由足以搪塞外人,在明面上过得去。

然而,看徐胜一行人的足迹就知道了,他们是从济州的东北方踏入,朝着正南方而去,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地,结果为了替曹家送请帖,已经沿着济州顺时针绕了半圈,倘若再绕掉剩下的后半圈,便要绕回东北方的起始点,这等姿态未免太过刻意,连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

要知道,徐胜一开始根本没有“肃正济州世家风气”的打算,完全是因为被牵扯入夏侯家内部的政治斗争,这才决心将错就错,沿途顺手扫荡一番。

当然,跟提升灵格演绎度这等大事相比,体面一事根本无足轻重,若将剩下的济州北方世家全部扫荡掉,徐胜预计“传道者”的演绎度能突破90%,这等速度简直绝无仅有——过去也没人敢像他这么干。

只不过这么一来,又要耽搁众人的行程,因此徐胜还得征求其他人的同意。

“万事都不及灵格修行重要,而且我等所为也并非作奸犯科,乃至堂皇正大的行义之举,相比之下,些许体面算得了什么,耽搁的那点日子更是不值一提。”

为了演绎灵格,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庄道长全力支持徐胜,表示一切以修行为主,既然找到了合适的演绎方法,就不该瞻前顾后,此乃经验之谈。

“我之前就说过了,行程什么的无所谓,又不曾同家里人定下时间,早一两个月晚一两个月没差别,另外,这一路走来,我的灵格演绎度也莫名提升了不少,看来你当初的提议没有错,你是传法人,我来保护你,这同样是一种‘护法’。”

站在唐徵明的立场,不仅希望肃冤之行继续进行下去,甚至还巴不得世家动武抵抗。

在夏侯家那次,他的灵格演绎度提升得最多,后来多为躺赢,对手总是不战而降,导致演绎速度放慢,令他遗憾不已,整个南部扫荡下来,灵格演绎度才提升了12%,若是次次动用武力,收获至少是三倍。

可惜啊,那群世家不配合,不愿意当鲁莽反派。

唐徵明和庄道长都不反对,剩下有参事权的便是方清月,不过她此行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随同徐胜外出游历,去哪里都一样,因此这一话题其实与她无关,但她仍有话要说。

“其实,徐大哥的顾虑毫无意义,事到如今,别人只怕早就认定你是冲着四海盟来的。”

“为何?”

“抽丝剥茧,对世家动手的起始是夏侯家,那为什么夏侯家的人会找上我们?”

徐胜不假思索道:“因为长河城。”

方清月又问道:“那么继续往上追寻,为什么我们要插手长河城的事?”

提示到这里,徐胜已是明了缘由,恍然之余,不由无奈摇头:“阴差阳错,居然形成了一条自圆其说的逻辑链,辩无可辩。”

唐徵明仍是一头雾水,不解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提及长河城?我们之所以去长河城,不是因为此城与燕州相邻,是我们往南走的必经之路吗?”

徐胜解释道:“这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但换成别人的视角,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看待我们的行程,你试试强行找一个有关联的原因。”

唐徵明微微皱眉,思索道:“莫非是因为……长河帮帮主裘祖义?”

徐胜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为什么会跟裘祖义扯上关系?”

“记得是因为裘祖义要来接齐家的那小子逃亡,对了,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齐家二公子齐叔治,你还记得此人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一个小地方的土豪公子,家族人口过百,跟济州这些世家豪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说着说着,唐徵明脑中灵光一闪,立即脱口而出:“四海盟弟子!”

徐胜摊手道:“没错,所以你看整条逻辑链形成了,侠僧追捕治下逃犯,而四海盟试图庇护逃犯弟子,与侠僧产生了冲突,于是被惹怒的侠僧有意要给四海盟一个教训,便一步一子,先以裘祖义为由插手长河城之事,再通过长河城引出夏侯家,然后以夏侯家的权力斗争为起始,成功找到了惩戒四海盟的大义理由。”

庄道长一边点头,一边评价道:“条理清晰,前后自洽,绝对是这么一回事,不会有错的,若有谁说一切只是误打误撞,贫道一定会笑他是个天真的傻瓜,没有江湖阅历,不知人心险恶。”

徐胜唏嘘道:“若非我是当事人,只怕也要信了,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

唐徵明努力合上张开的嘴巴,郑重其事道:“有一说一,虽然我是当事人之一,我还是信了,师弟你老实交待,一切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想要布成此局,单靠过人的智慧可不够,还得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才行,毕竟我又不可能知晓夏侯俊的心思,哪里猜得到夏侯家会发生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