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然而,董和只呆滞了两息,便摆脱了轮回幻境,他转头朝廖潇潇瞪了一眼,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扩散而出,廖潇潇顿觉神魂如受利刃切割,闷哼一声,跌落在地。
可这么一耽搁,一堵墙壁带着呼啸的音浪破空而至,董和急忙以阎王令格挡,击碎墙壁的同时也被上面附着的巨力震得气血翻腾,半边身体发麻,连带着遁术也被迫中止。
下一刻,徐胜通过灵能“一苇渡江”瞬移而至,一式正逆滔天掌当头盖下。
董和刚目睹对方大发神威斩杀鬼帝化身,目光对视刹那,心头一凛,胆气已然去了三分,哪里还敢拖战,勉强提功接掌,却是拼着负伤借到力量,加速后撤拉开距离,接着没有去管诸多手下的死活,幻化成黑云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徐胜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看着迅速从视线中消失的黑云,没有继续追击。
斩杀鬼帝化身的一刀看似威猛如天神下凡,实则他也受了重伤,已无余力再战四品强者,方才的一击恐吓大于实际,好在对方胆魄已丧,没有多想便逃走了。
那些被抛下的鬼修们面露绝望之色,他们以为徐胜是为了看住自己才没有追击,面面相觑之余,却是一个都不敢动弹,生怕步了后尘。
不一会,水月庵主出手解开了幻境“屠割地狱”,恢复自由的九华派弟子立即将剩余的敌人团团包围,鬼修们见没有机会脱身,果断选择了投降,心中也不由得自我安慰:至少不用被鬼帝迁怒了。
……
“自从与鬼府交战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辉煌的胜绩。”
不休方丈看着一名名被禁锢了功体的鬼修,感慨万千,转身向徐胜致谢道:“一切多赖佛友鼎力相助。”
他已知晓徐胜的身份,但没有摆出长辈的架子,态度感激且诚恳,不提其它,光是这份尊重便能叫人好感倍增。
徐胜道:“哪里,皆是众人之功,非我一人之力。”
水月庵主则道:“众人皆有出力不假,但此役功劳最大者,当属侠僧之勇武,以及尚施主之谋略。”
“哈哈,不过是赌一把不亏本的买卖罢了,拙者也没想到竟能如此顺利,只能说运气也在咱们这边。”
尚善美来到鬼帝化身尸体前,端详道:“这便是鬼帝吗?照理说,他的灵格不应该是冥属吗,为何却是兽人模样?”
不休方丈道:“非也,此乃鬼帝化身,五方鬼帝皆有一具化身。”
尚善美琢磨道:“从外形来看是一头白虎,再结合其主西方鬼帝的身份,也就是说,其他几位的化身分别是朱雀、青龙、玄武和黄龙?”
不休方丈道:“中央鬼帝也可能是黄麟,迄今为止,本派只与东、西两位鬼帝交过手,东方鬼帝的化身的确是青龙,其余三位就只是听说过。”
水月庵主解释道:“依照鬼修的交待,东西两位鬼帝统治下层,南北两位鬼帝统治中层,中央鬼帝与泰山府君统治上层。”
尚善美疑惑道:“其他三位鬼帝还有那位泰山府君从来没有降临过下层?”
“至少我们不曾遇见过,否则处境堪忧。”
“如此说来,要么是他们不感兴趣,觉得对付你们不值得这般兴师动众,要么是他们受到了某种限制,无法离开……不对!”尚善美眉头一皱,用纸扇有节律的拍着掌心,“他们都做出佛子的预言了,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他来回走了几圈,双手用力一握纸扇,凝神道:“我建议不要再让空梦继续吸收业力,否则等他觉醒成‘佛子’的时候,那位泰山府君很可能就要亲自出手了。”
(斋主:之前半夜胃酸反流,于是买了一些苏打饼,结果今天胃胀气了……应该跟苏打饼没关系,可能是昨天吃了一顿酒宴的缘故)
第三百零五章 真假佛子
尚善美道:“综合此前鬼府的诸般举动以及那则八字预言来看,他们的目的应该便是逼迫空梦尽快觉醒成‘佛子’,从而谋夺其身上的业力。”
水月庵主一声叹息,道:“贫尼在听闻静慧泄密的八字预言时,便已猜到这一可能,但焉能因噎废食,唯有让空梦成为佛子,我等方有机会对抗泰山府君。”
尚善美道:“可眼下的关键是,泰山府君很可能就是等佛子诞生,他既然有此谋划,必然有对付佛子的把握,你们期待的以佛子来对抗泰山府君,也许从一开始便不成立。”
徐胜回忆道:“庵主曾言,要晋升‘地藏菩萨’,须满足继承庞大业力以及立下大功德两个条件,也就是说,即便空梦成为佛子,也只是满足了前一项,后一项至少也要解放灭轮界下层方有可能达成,恐怕鬼府瞄准的就是这一空档期。”
不休与水月沉默少顷,前者道:“本派为此计划苦熬多年,已不可能回头,哪怕明知前方很可能是悬崖,也只能继续走下去,盖因实无其它的路可以选,三品灵修之强,非常人可以想象。”
水月亦道:“也许尚施主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此处亦有隐患,既然鬼府的目标是逼迫佛子诞生,一旦他们察觉空梦停止吸收业力,泰山府君会不会直接动手,届时我等更无力抵抗。”
尚善美摇着扇子道:“的确无法否认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我们可以放慢吸收业力的速度,从鬼府没有强行动手虏人来看,对方没有办法逼迫他人觉醒成佛子,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用极端。”
这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将扇子一合,有节奏地敲着掌心。
不休方丈摇头道:“此法治标不治本,而且拖延不了太长时间,只要我方没有三品灵修坐镇,便无法对抗泰山府君,尤其灭轮界为对方所创,天然拥有地利。”
徐胜心思一动,却是想到了本门的叶衣圣女,等她晋升为月读命,即便胜不了泰山府君,也有抗衡的能力。
不过此事涉及长辈的秘密,不好说与外人知晓,他只好道:“治标不治本,总比什么都不治好,在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前,拖延时间等待变数也不失为一项选择。“
不休方丈略一思索,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师兄伤体未愈,眼下还是当以疗养为主,不宜与人动手。”水月庵主向徐胜请求道,“为防鬼府报复,还请侠僧在本派盘桓一段时日。”
“固所愿也。”
待彼此分开后,见四下无人,徐胜动用灵能“以心印心”,向尚善美问道:“方才你欲言又止,是想到了什么吗?”
“主君慧眼,属下的确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迷惑鬼府,隐藏佛子真身,只是此法不免会让主君陷入险地,故而有所迟疑。”
“你且道来。”
“很简单,倘若无视出身条件,在旁人眼中,主君和主君的师兄谁更贴近‘佛子’呢?”
徐胜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佛子’误导鬼府?”
尚善美笑道:“主君年纪轻轻便立下诸多功绩,为他人所不能为,尤其是灵修一途,明明在九品上困顿多年,耗费许久方才演绎圆满,之后却是一日千里,精进神速,与先前判若两人,我想在各方势力的情报部门中,必然将此归结到奇遇上,而如果这个‘奇遇’就是承接了‘佛子’的天命,一切是否就能解释通彻?”
因为徐胜是佛子,所以他才敢做天下之大不韪。
因为徐胜是佛子,所以他才能越阶战胜强敌。
这一解释十分合理,让人一听就信以为真,或者说,人们更愿意相信徐胜是天生不凡,才能做下超越常理的伟绩。
徐胜思索道:“由我来吸引敌人的注意,想法很不错,可要如何取信鬼府?空梦的佛子身份并未刻意隐瞒,九华派上下恐怕已有不少人知晓。”
“哎呀,骗人先骗己,这鐵定是九華派為了誤導鬼府才釋放的假消息,空梦不過是個擺在檯面上吸引注意的幌子。”尚善美用十分浮夸的语气说道,“用常理思考,如此重要的秘密,焉能轻易告知他人?”
“我的父母并非异界之人,不符合‘佛子’的条件。”
“區區李代桃僵之計,如何能瞞過聰明人的眼光。”
“鬼府肯定占算过天机,知晓空梦师兄才是继承‘佛子’天命之人。”
“水月庵主在發現真正的佛子時便未雨綢繆,以移花接木之法偽造了天機假象,其在因果之道上的造詣果真高深莫測。”
“我身上并无业力。”
“既然主君要隱瞞身為佛子的秘密,自然不能輕易動用業力,外人沒有察覺,肯定是因為施加了封印的緣故。”
想了想,尚善美又补充道:“当然,为了让敌人发现‘真相’,主君最好在不经意间,因为一场意外泄露出业力,至于获取业力的方法……主君可以尝试以灵能借取,若业力无法被借取,则不妨让空梦伪装成主君。”
徐胜闭目思索片刻,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很合理,但最后还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如果鬼府真的掌握了时空轮回之法,也就意味着他们万分确信空梦师兄才是‘佛子’,绝不会被我们释放的消息迷惑。”
“一来,我们可以借此确认鬼府是真的掌握时空轮回之法,还是假造了时空轮回的记忆,二来,就算佛子是空梦,可空梦就一定是佛子吗?”尚善美意味深长的笑道,“空梦可以是侠僧,侠僧也可能是空梦,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呢,真话骗人才是最有效的。”
“我明白了,这确实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方法,待会儿我便去寻不休方丈与水月庵主,”说到此事,徐胜疑惑道,“你方才为何不提出来?”
“哎呀,此策虽能一举多得,却要令主君承担巨大的风险,身为一名忠心护主的臣子,怎能在外人面前提出此策呢?”
“只要没有外人就可以提了,你的忠心看来很害羞啊。”
“身为人主,焉能挖苦臣子,属下冒死进谏,此陋习当改。”
(斋主:最近在玩塔防类游戏皇家守卫军,又称王国保卫战,前3部一脉相承,第4部虽然系统更亲民,就算没有3星过关,也能拿到3升级点,但总觉得没以前那味,本人其实是塔防类苦手,但越菜越爱玩)
第三百零六章 三派由来
徐胜将尚善美提出的建议告知了不休和水月,两人没做思考便痛快答应,跟让空梦放弃觉醒佛子不同,这一方法对九华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就徐胜本人需要替空梦分担风险。
换成其它人,不休或许还要劝说对方注意自己的安全,最好是回去冷静思考后再作答复,可刚刚联手击杀了鬼帝化身,他已分外清楚,别看眼前之人只是一名后起之秀,可抛开高阶灵能不谈,论实力完全不亚于自身。
这时候装腔作势地以长辈姿态劝说,未免显得虚伪,反倒不如痛快应下。
事实上,徐胜还没过来的时候,不休便向水月感慨,如果“佛子”是空想就好了,无须担心被敌人盯上,可以从容考虑晋升“地藏菩萨”一事,不说十拿九稳,至少安全无虑。
水月则反笑对方口是心非,真正遗憾的并非佛子之事,而是当初不该将空想送往莲花寺,致使自家少了一位能成为中流砥柱的绝世天才。
“对了,晚辈也很好奇,贵派当初为何不隐瞒佛子身份之事?”徐胜开口问道。
不休方丈道:“当时‘佛子’预言在灭轮界传得沸沸扬扬,任意一对符合条件的情侣都备受关注,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后来老衲将空梦暗中送往莲花寺,便是为了减少他人的关注。”
水月庵主补充道:“最初我等并未将‘佛子’预言放在心上,类似的流言江湖上数不胜数,直到鬼府为此大张旗鼓四下搜捕,我等方才重视起来,可惜太迟了。”
“原来如此,确实太可惜了。”
徐胜并不在意师兄能否觉醒成佛子,更担心对方的安全。
这时,不休方丈拿出一块石板道:“方才激斗时,老衲见你运用摩诃印,便知晓你修炼了《大乘渡厄法》,正好本派亦有相关之物,你不妨拿去参详。”
徐胜低眼瞧去,只见石板上赫然印着三道掌印,与当初他在明王阁中所见的青石掌印,形似而神不同,不由好奇道:“圣女曾言,本派的《大乘渡厄法》是昔年祖师与一位外洲高僧交流所得,贵派的掌印又是从何而来?”
“哦,叶衣是这么说的吗?”不休方丈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她倒是信守祖约,不向外人透露三派祖师之秘,可时过境迁,三派发展至此,祖上约定已无意义。”
水月庵主向愈发迷糊的徐胜解释道:“当初与外洲高僧交流的并非贵派祖师一人,在场者尚有金刚门和本派的祖师,三人亦敌亦友,结伴同行游历江湖,到处挑战成名高手磨砺自身,因一场误会而与高僧冲突,结果一番激斗,三人联手方才与那位高僧抗衡,登时钦佩不已,须知三位祖师在当时皆属江湖顶尖之流,心高气傲,挑战成名高手也从来都是一人独战,同行更多是为了竞争激励,彼此见比个高低。”
不休方丈接着叙述道:“此战过后,三位祖师皆为高僧折服,在解开误会后,更是化干戈为玉帛,向对方虚心请教,而那位高僧亦不吝啬自身所学,倾囊相授,通行期间,三人获益匪浅。”
顿了顿,他又道:“根据本派祖师留下的手札来看,那位高僧本身亦有在蛮洲传教之意,而他们三人恰好是当时江湖上风头最盛的青年英才,偏偏要么出身小门小派,要么干脆就是散修自身,乃是最合适的继法人选,故而事后祖师推测,可能三人早已被对方瞧上,便连那场误会也可能是对方故意引导——即便如此,祖师也对那名高僧感激万分。”
徐胜思索道:“若依常理,三人有此机缘,又恰好是同一名高人传授,应该共同创立一个门派,成为师兄弟才是,为何如今分成了三大门派?”
不休方丈道:“当时三人的确有此想法,于是提议分享各自所悟,相互参详,熟料三人相互交流后发现,明明听的是相同的内容,悟出来的东西却是截然不同,三位祖师皆是当世英杰,心高气傲,哪里会服膺对方,各自主张自己所悟的内容才是高僧所授正法,并指责对方误入歧途,之后更是大打出手,不欢而散。”
徐胜恍然道:“这门《大乘渡厄法》便是彼此分歧之处了吧?”
水月庵主颔首道:“三位祖师各自悟出三大法印,但成效截然不同,故而生出争执。”
徐胜不解道:“可为何圣女告诉我,本派的三道掌印是那位高僧所留?”
不休方丈苦笑道:“这却是金刚门的祖师渡鹏禅师开的坏头,三位祖师多次交手难分伯仲,但三人在遇见高僧就已经是江湖上可数的武道宗师,故而无法以此证明自家所悟才是正法,于是相互约定,以高僧所授之法教导弟子,再由弟子的胜负来证明孰正孰邪。
“不久后,渡鹏禅师在固州建立金刚门,宣称蒙神僧赐法留掌,指定他为传道者,在蛮洲兴教授业,贵派祖师闻言大怒,当即也称自己有神僧所赐掌印,金刚门不过是伪作,莲花寺才是正统所在,至于本派祖师……她是一名女子,未出家前心气强盛,事事与男人争强,出家后反倒看开,觉得争执无用,当时没有应声。”
“哦,那这三道掌印是?”徐胜指着石板问道。
不休方丈咳嗽两声,讪讪道:“没有应声,不代表不留掌印。”
徐胜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是“老娘不屑跟你们争口舌便宜”的意思。
水月庵主叹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三位祖师也没想到,数十载后天地开始异变,武道逐渐衰落,灵修之道兴起,后人只关心灵格魂器,不再在意谁家的《大乘渡厄法》才是正统,甚至由于功法深奥,修行者寥寥,三大掌印几乎成了摆设。”
徐胜道:“当今之世,修行武道的确不如提升灵格来得快捷,就算要修炼高深的武学,也不妨等晋升高阶灵格,提升资质悟性后再着手,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如果他没有外挂傍身,肯定也会主修灵格,辅修武道。
不休方丈感慨道:“话虽如此,我辈后人听得创派初衷后,也不禁遥想,若当年的三位祖师能放下成见,虚心接纳彼此,或许今日会有别样的气象,佛法说不定能传扬蛮洲。”
徐胜看法不同:“若非绝对自信之人,也难有开创基业的雄心,我们觉得三派合一,发展至今会是一个更为强盛的佛门,可沧海桑田,世事易变,哪里能用简单的加法推算,说不定三人放下成见后,所创门派因实力强盛,醉心武道,不思变革,反倒在天地异变后沦为二流。”
“也许吧,”不休方丈笑了笑,将石板递给徐胜,“如今有绝世天赋且愿意心诚武道之人凤毛麟角,若有机会,你不妨去金刚门求取剩下的三道法印,集齐全部九印,试试能否还原完整的《大乘渡厄法》,如此也算是一了三派的恩怨。”
徐胜回想起外挂显示的百分比进度,觉得就算集齐九大法印,大概率还会欠缺最后的10%。
当然,凭借如今的武道智慧,未必不能将剩下的一成内容推算出来。
他伸手触摸石板上的掌印,感受留下来的劲意,得知九华派的三大法印分别为真空印、寂灭印和无量印。
真空印专门对抗术法,可以净空一定范围内的灵力,寂灭印能令目标万念俱灭,冻结思维,无量印则是释放出大量的掌印,属于范围攻击。
徐胜一边感悟,一边随口问道:“敢问两位前辈,那位三派祖师的授业高僧可有名号?”
“唔,记得法号是叫……化胡。”
第三百零七章 生父生母
收起石板,徐胜问道:“两位前辈打算如何解决鬼府诱叛的手段?”
不休方丈沉吟道:“此事的确难办,眼下虽是借着八字预言梳理出了鬼府埋下的楔子,可难保下回对方不会故技重施,只要放弃下禁制,或者禁制泄密的内容避开静慧知晓的部分,便能令我等无法用同样的手段找出叛徒。”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在每一名弟子身上种下监视心灵的精神印记,这种精神印记不会被寻常的情绪波动所触发,只有强烈到天翻地覆,冲击三观的波动才能触发,故而不用担心监控者无暇做其它事。
不过,这种通过监控弟子心灵,防止他们背叛的措施一般只有邪派魔教才会做。
九华派好歹是佛门正派,哪怕为情势所迫,做出这种事也容易令弟子离心离德,到时候说不定鬼府不需要用什么轮回虚忆,只用言语劝说就能让某些立场不坚定的弟子叛变。
徐胜道:“儒家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盖因一个人若知晓得太多,就容易有自己的想法,不容易被上位者忽悠。”
不休无奈道:“老衲觉得儒家的这句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徐胜哈哈一笑:“咱们不是儒生,不需要让儒圣永远正确,就当做是这般解读吧,反正一千个人读论语,就有一千种解读,也不差这一个。
“晚辈认为贵派不该隐瞒此事,反而应该大大方方的公开,让所有弟子都知晓鬼府有一种本领,可以让人获得轮回虚忆,同时坦言这虚忆可能是对方制造的幻象,如此一来,弟子们心中有了猜疑和提防,便不会那么容易相信鬼府的说辞,虚忆再逼真,也不过是鬼府精心制造的假象。
“反之,对此事遮遮掩掩只会加剧众人心中的恐惧和担心,等到鬼府对他们赋予虚忆,便会下意识的信以为真,觉得这才是宗门隐瞒此事的原因。”
水月庵主赞同的点了点头:“堵不如疏,此乃正理。”
徐胜正要告辞离开,忽而想起一事,问道:“敢问前辈,不知我生父生母葬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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