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就好像某个门派以养蛊之法培养弟子,鼓励弟子互相残杀,那么外人可以用“除魔卫道”为由直接打上山门,将其彻底铲除,但若是你以“替被杀的弟子讨回公道”为由,逼迫对方门派交出凶手,别人只会投以怪异的目光,除非你跟那名弟子有私人交情。
现在的徐胜还没有挑战江湖共识的想法,道:“夏侯老先生怕不是糊涂了,现在可不是我这名外人非要插手你们夏侯家的事务,而是你们夏侯家主动请我插手,甚至还以名声相胁,我若不出手,今日之后,‘侠僧’之名怕是要沦为笑柄。”
夏侯灵赶紧配合道:“没错,是我请侠僧插手。”
夏侯谋皱了皱眉头,沉着脸道:“老夫宣布 ,从现在起,将夏侯灵从宗谱中剔除,此女不再是我夏侯家之人。”
夏侯灵嗤笑道:“老顽固,当我不知道家族规矩吗?剔除族人宗籍需要召集七成以上的族人,在宗祠前当众宣布,并得到族长的同意才能生效,岂是你能一言而定的?”
“死丫头,老夫说的话自然……”
夏侯俊忽然开口打断夏侯谋:“族老,不可将灵儿开除,她是夏侯家的人,我们还能用家事阻止外人插手,一旦将她踢出宗谱,那她要为母报仇就不再是夏侯氏的家事,可以理直气壮地请侠僧主持正义。”
夏侯谋闻言一噎,忍不住瞪了夏侯俊一眼,若开口提醒的是其他族人,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但夏侯俊天赋出众,有勇有谋,乃是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多少要给些面子。
夏侯某倒不是认为对方胡说八道,恰恰相反,他觉得夏侯俊提醒得很及时,可关键在于,这种事应该用传音入密悄悄的说,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呢?
果然,那些被邀请的客人闻言,纷纷面露怪异之色,均觉得夏侯家不占理,甚至有仗势欺人之嫌。
虽说世家豪强仗势欺人很是寻常,但不妨碍众人此刻对他们投以鄙夷的目光。
夏侯谋强忍住赶人的冲动,他可以不在乎平民百姓的想法,但现场被他请来的可都是江湖耆宿,其中有几位都不必看夏侯氏的脸色,夏侯氏要是敢耍横,这些人眼下或许不会做什么,可等到回去,立刻就会宣扬得全济州皆知。
既然不能耍横,那便只能晓之以理,以及最后的付诸武力。
夏侯谋缓和语气,对徐胜道:“此女刻意在这等场合,当众向侠僧你恳求,分明是以名相缚,成心利用你,以侠僧之智,不会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吧?”
“也许吧,但重要吗?
那些被名门大派欺压,被世家豪族霸凌,致使家破人亡,诉冤无门之人向我求救,以本质而言,不也都是想利用我来为他们讨回公道?
但他们怎么想与我何干,我只在乎罪行真相。”
徐胜上前一步,召出阐提戒刀,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凛然宣言道:“侠僧不问曾经谁,佛刃只刑谁曾经。”
“说的好!”
被邀请来的客人中,有一名跟着长辈前来的年青年忍不住开口喝彩,可旋即意识到场合不对,急忙捂住嘴巴。
夏侯谋面色愈发阴沉,背后缓缓浮现一条黑色巨蟒的虚影,散发出强大的威压,正是五品灵格“黑水玄蛇”,同时他老迈的身躯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原本有些伛偻的腰背挺直之后,竟显得颇为高大,而且脸上的皱纹消去大半,竟是瞬间年轻了三十岁,宛若一位四十岁的壮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侠僧莫非是欺我夏侯氏无人,有意要拿我们夏侯氏立威,以成名望。”
徐胜亲身体会过八岐大蛇的恐怖威压,哪里会在意对方的这点灵压,视若拂面清风,自如道:“夏侯老先生的这番话未免有颠倒黑白之嫌,老先生若觉得自家占理,何不大大方方让众人将此事调查清楚,还贵方一个清白,正好现场有诸多德高望重的前辈,有他们作证监察,想来没人敢暗中做手脚,伪证诬陷无辜。”
夏侯谋才不会接话,冷哼道:“本来看在莲花寺的面子上,有意与你化干戈为玉帛,不想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族老,有一说一,我倒觉得侠僧的提议很合理。”
夏侯俊无视周遭族人诧异的目光,以一副和事老的表情道:“我等问心无愧,他要调查,就让他调查好了,若灵儿所诉为真,我们夏侯家又怎么能容一个善妒心毒的女人肆意败坏名声,当然,咱們夏侯家世代忠良,門風淳樸,我認為絕不可能會有人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必定是灵丫头为人所骗。”
“夏侯俊你是读道德书读傻……”
言语戛然而止,夏侯谋愣愣地盯着夏侯俊,干笑两声,恍然道:“原来一切是你在捣鬼,怪不得,我说那死丫头怎么会有这般头脑?”
夏侯俊脸上依旧挂着朴实的笑容:“族老,您說的話我聽不懂,我是真心在為夏侯家着想啊,此时翻脸,只会让我夏侯家平添一位强大的仇敌,为了一个外姓的女人,值得吗?请千万三思,别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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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忍为宗
夏侯谋脸色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夏侯俊,你是家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子弟,大家都属意未来由你接掌本家家业,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夏侯俊长叹一口气,眼露悲伤道:“族老,看来你对我成见太深了,眼下讨论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攸关夏侯氏的百年清名,在你眼中,竟然还是手中的权势更重要。”
“你还有脸说我吗!”夏侯谋勃然大怒,体内气息外泄,直接将下方的石凳震成齑粉,“眼下的局面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为了争权,你引狼入室、吃里扒外,不惜当众抖落家族阴私,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家族荣誉?”
夏侯灵从地上一跃而起,红着眼睛道:“所谓的家族荣誉,就是别人杀了我的生母,我还要忍气吞声,强颜欢笑,喊她‘大娘’?凭什么!”
夏侯谋冷面道:“就凭你身上所穿、平日所用、一身所学皆是家族恩赐,在偿还完所有恩情之前,你就得为大局忍让,否则便是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夏侯灵一时语噎,面对这朴素的道德伦理反驳不得。
夏侯谋占得道德上风,果断趁胜追击,振振有词道:“哪个大家族没有点见不得人的阴私隐秘,便是崇尚儒风,标榜道德传世的孔家难道就真的霁月光风,没有一丝见不得人的阴暗?
“还不是要相忍为宗,若每个人受点委屈就要跳出来喊打喊杀,家族如何存续?一旦家族败亡,你们真以为自己能置身其外,覆巢之下无完卵,这等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
这下就连原先觉得夏侯谋在倚老卖老的宾客们也纷纷颔首,认为话糙理不糙,尤其是那些年纪较大的长辈,甚至有开口帮腔的冲动,毕竟这是在维护世家共同的利益。
这时,夏侯俊忽然开口问道:“杰弟,你也是庶出,若有人杀了你的亲生母亲,你能不能受点委屈,相忍为宗?”
夏侯杰嗤笑两声,乜斜着眼神,用饱含戾气的语气道:“去他娘的相忍为宗!我只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夏侯俊又快速点名:“夏侯廉、夏侯悍、夏侯角、夏侯立,你们几位虽是嫡出,却是旁支子弟,若主家的人杀了你们的亲生母亲,你们能不能受点委屈,相忍为宗?”
四人齐声道:“自然不能!”
夏侯俊看向离夏侯谋比较近的几个年轻人,问道:“夏侯壮、夏侯群、夏侯豪,你们是主家子弟,要是族中长辈害了你们的亲生母亲,你们能不能受点委屈,相忍为宗?”
三人面面相觑,却是头皮发麻,手足无措,他们不是夏侯俊的人,甚至过往还有点过节,自然不会出言赞同,可这种问题显然不能否认,不然一个不孝的帽子就要扣下来。
但在这种场合,沉默就等同默认,夏侯群只能硬着头皮道:“族中长辈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你的问题没有意义。”
夏侯俊颔首道:“我也這麼認為,不过空口白话难以服众,正好侠僧在此,我们便请他顺带着查一查,只要他能证明咱们夏侯氏是清白的,想来江湖上再也无人敢质疑夏侯氏的道德门风。”
“够了!”夏侯谋不耐烦的吼道,“夏侯俊你东拉西扯,到底想说什么?”
夏侯俊依旧笑如春风:“所谓大局乃是指人心所向,而族老您口中的大局只是您一厢情愿的大局,并不是众人的大局,为什么非要让灵儿受点委屈,相忍为宗?”
夏侯杰起身附和道:“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就不能让她那位大娘受点委屈,相忍为宗?”
其余如夏侯廉、夏侯悍、夏侯角等年轻人也纷纷站到夏侯俊身后,纷纷出言相挺。
“没错,让那个杀人凶手出来顾全大局啊,凭什么要求受害者忍让?”
“族人皆知,灵儿的那位大娘天性凉薄,善妒心狠,害死的人何止灵儿的母亲,听说她的院子每隔几个月就要招一批新丫鬟,呵呵,旧人都哪去了?”
“前些日子,她还请了一位‘阴帅’到宅院里做法事,我看分明是害死的人太多,遭到了冤魂的报复,这种歹毒的女人,家族维护她做什么?”
……
眼看人心动荡,局面即将失控,夏侯谋再也没了耐心,大喝一声:“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
他立即出手抓向夏侯俊,背后“黑水玄蛇”的虚影融入身体,手臂顿时变得漆黑,一看便知充满剧毒,却是意在擒王,因为他很清楚,别看这帮人叫得起劲,只要没了主心骨,不过是一盘散沙,可以轻松镇压。
“族老,看来你一心只想维护自己的利益,连一点善意的意见都听不进去,请恕晚辈不孝,不能当个愚忠之人。”
夏侯俊没有闪避,抬手迎了上去,背后骤然浮现一只火鹤的虚影,其五指一并,如同鹤喙,疾啄如电,每一下都戳在对手爪劲的“七寸”,并且全然无视携带的剧毒。
“你竟然也晋升五品了!”
夏侯谋不仅擒王失败,反被挫退,却是又惊又怒:“难怪有底气造反,看来是谋划已久,但本家灵格以蛇龙之流的鳞类为主,而你修行的分明是羽类,究竟从何而来?”
夏侯俊没有回答,转头对徐胜道:“我会竭尽所能拖住族老,还请侠僧不必顾虑,尽管放手施为,尽快查出真相,还我夏侯氏一个清白。”
“你们那些腌臜事徐某懒得管,但既然有人求我主持公道,我自然会给她一个公道,只是结果未必会遂阁下的心意,届时还望谅解。”
事到如今,徐胜哪还看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非就是家族内部争权夺利那一套,可能还跟魂器的分配有关。
老一辈既得利益者有意压制新人,而新人不甘臣服,又因为家族内没有合适晋升的灵格,干脆从外部寻来了助力,但这种做法无疑触犯了族规,而避免受惩罚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成为掌权者。
利用他的人不是夏侯灵,而是夏侯俊。
当然,正如之前所言,徐胜并不在乎被人利用,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至于别人能否因此获益,与他无关,也不在意。
不过,他既然决定出手,就不会轻拿轻放,也不会刻意去帮任何一边。
须知,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也拦不住
徐胜对夏侯灵道:“还不赶紧带路,若我所料不差,你那位大娘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准备跑路了。”
夏侯灵匆忙将目光从观众席中收回,银牙一咬,道:“侠僧请随我来。”
说完便朝内宅跑去,而徐胜紧随在后。
夏侯谋见得此景,怒吼道:“夏侯俊,你真要置大局不顾,让我夏侯氏在外人面前丢尽颜面吗?”
夏侯俊一边抵挡攻势,一边道:“族老,您就别再拿大局当借口了,于您有利,便要人相忍为宗,于您不利,便要家法伺候,这大局究竟是谁的大局?您心中若真有大局,何不就此罢手,与晚辈携手正本清源。”
“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看来过去那副谦恭姿态,不过是为了遮掩你狼子野心的面具,真难为你演了这么多年。”
“唉,成见如山,在族老眼中,只要不服从您的安排,有损您的利益,便是狼子野心,既然如此,晚辈无话可说。”
“哼,巧舌如簧,老夫已派人通知韬长老,有他坐镇,便容不得外人在家族的地盘上撒野,就算侠僧也不例外。”
“晚辈倒是对侠僧颇有信心,且拭目以待吧。”
两人越战越是激烈,很快就从观众席打到了擂台,夏侯谋的年纪对于普通人已是半截入土,但对于灵修却不算什么,身体能力和战斗经验皆是巅峰,奈何他的灵格“黑水玄蛇”隐约受对方的“火鹤”克制,一时间竟然占不到上风。
夏侯俊也不着急取胜,只是缠斗,令夏侯谋不得脱身。
观众席上,小清一跃而出,迅速朝徐胜追去,而方清月跟唐徵明对视一眼,却没有跟上,一来他们要保护绮梦,二来跟上反成累赘,待在此处反倒更为安全。
因为徐胜是名门正派弟子,不是邪魔外道,对付他必须得讲江湖规矩,夏侯氏要是敢用绑架人质的手段,那些被邀请来的宾客就不能视而不见,否则传了出去,以后没法在正道混。
另一边,徐胜跟着夏侯灵奔赴后宅,来到一处院落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侠僧所料不错,她果然畏罪潜逃了!”夏侯灵恨恨一跺脚,但脸上并未有多少遗憾,“幸好,我事先留了后手。”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缕头发,这缕头发长短不齐,显然不是一起掉落,而是通过收集一根根发丝拼凑而成,接着她召唤出自己的灵格“虺蛇”,这条紫色的大蛇张嘴将头发吞入。
虺为毒蛇,又言“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
虺蛇是虚影,并非实物,因此吞掉的头发依旧肉眼可见,只见这缕头发很快发出了“嗤嗤”的声音,宛若受到强酸腐蚀。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名女子凄厉惨叫的声音,宛若遭受酷刑折磨。
“她在南边!”
徐胜也辨认出声音的方位,当即伸手拎起夏侯灵,一个飞跃跨过上千米的距离,直接落到声音的源头。
只见一名相貌颇美的美妇倒在地上痛苦惨叫,其人约莫有三十五六岁年纪,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但依旧难掩一身艳丽,眉梢眼角之际透着妩媚,唯独此刻因为剧痛折磨,一张脸略显扭曲狰狞。
“死丫头,果然是你在害我!”
美妇看见夏侯灵后,立即怨恨毕露,一时就连身上的剧痛都忘了,只狠狠盯着对方:“你和你娘都是害人精,早知道当日就该将你也一起毒死,可惜我见你年幼,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如今果然养虎为患,真是悔不当初。”
夏侯灵闻言气愤难抑,破口大骂:“放屁!当时是我爹求情,才让我逃过一劫,而你这心如毒蝎的女人犹然不肯放过我,几次三番派人暗害,若非你实在人憎鬼厌,就连府中丫鬟都对你的命令阳奉阴违,我真不一定能活到今日——终究老天有眼,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呵呵,我心如毒蝎,你娘难道就心思单纯了?一个搔首弄姿的舞女,呵呵,”美妇瞥了旁边的徐胜一眼,“看来你这死丫头也继承了你娘风骚下贱的血统,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男人……”
徐胜实在懒得再听这番无聊的宫斗剧,催动灵能“有问必答”,问道:“可是你亲自下令毒杀了夏侯灵的母亲。”
这名美妇也是灵修,但只是一个连九品灵格都没有演绎完满的菜鸟,如何抵抗得了六品灵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我做的。”
有这番回答,加上之前她说的话,已然是铁证如山,不过为以防万一,徐胜还是加问了一句:“当时她可有谋害你的举动或迹象?”
“没有,”这一回美妇倒是变得警惕,立即补充道,“但这贱人擅于隐忍,日夜谋划着取而代之,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抱歉,我只认罪行。”
徐胜一指点中对方结喉上方的廉泉穴,阻止对方咒骂,继而向夏侯灵问道:“你想要何种结果?”
“杀母之仇,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夏侯灵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但我知道侠僧并不以凌虐恶人为乐,所以只求一个以命偿命!”
徐胜微微颔首,举掌迎着美妇绝望的眼神盖下,便要快刀斩乱麻,不给夏侯氏回转的余地,忽有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传来:
“掌下留人!”
声音响若雷霆,滚滚而至,而且拥有类似“令行禁止”的效果,令徐胜脑海中生出了住手的念头,与之前的想法产生冲突,一时犹豫不决。
意识到自己中招,徐胜果断开启灵能“禅心不动”,屏蔽精神干扰,消除杂念,中止的手掌继续盖落。
然而,这么一耽搁,发声的老者已然抢入三丈范围,一边高呼“侠僧住手”,一边出掌疾袭徐胜后背,意在围魏救赵。
有“禅心不动”的保护,徐胜这次并未受到影响,他全然无视从背后袭来的重掌,没有一丝迟滞,手掌压在美妇的天灵,掌力一吐,立时将其击毙——对方的脸上还挂着险死还生的希冀。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送神难
“小辈安敢!”
老者又惊又怒,再无保留,本就不擅防御的九曲阴气锁全然抵挡不住,被一击而散,略显干枯的手掌扎扎实实地印在徐胜的后背。
“嘭”的一声巨响,宛若冲车撞上城门,扩散的气劲直接将旁边的夏侯灵震飞出去。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徐胜却没有如预料那般飞出,他的双腿宛若老树盘根般立于原地不动,只是身上的僧袍被气劲撕扯得四分五裂,露出千锤百炼的精悍胴体,而且似乎比平常壮大了一圈。
“传统功夫点到为止,老头你偷袭,不讲武德啊。”
徐胜反手一拳捣出,凶猛爆发的力量令老者觉得自己好似遭遇了火山爆发,没有一点正面斗力的想法,当即催动灵能,背后生出双翼,向左侧疾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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