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152章

作者:灰白之裔

她那游刃有余的表情被惊疑不定取代,近旁的南轻絮,靠窗的云晓镜都能感觉到江纤尘发动了某个功法。

金色的线从云晓镜脚底出发,刺入江纤尘的影子里,云晓镜问道:“江道友,解释一下?”

“我觉得,不是我给你一个解释,而是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桂道友身为阳炎府修士,却在刚才,表露出符合灵药植入的日升渡修士的特征?

你们应该知道,灵药,和适合植入灵药的修士,对月华苑修士有神圣的意义,那是持续至少六十年的爱情。”

现场空气顿时变得沉重,月白色的灵力在江纤尘发丝间流淌,显示灵力的所有者情绪不稳。南轻絮摸着自己的储物戒,云晓镜的金色丝线在江纤尘的影子里编织牢笼,准备随时发难。

江纤尘的脸变得严肃:“难道,这是骗婚的新陷阱?桂道友自己被其他女修联合家暴,不堪忍受折磨,便创造一位新的小三,替他吸引仇恨,好自己暂时抽身?”

很不凑巧的,桂堂东在这时候醒来,他坐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江纤尘的话却被记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他醒来之后什么正事没干,先被迫吐槽——

“江道友,你的实力是拿智力兑换的吗?”

老衰有验诗先退,勋业无心梦渐稀

“堂东!”

桂堂东身上多了名为南轻絮的挂件,他摸了摸对方,然后看向江纤尘:“难为江道友身体抱恙却来看我。”

“不是我想来,而是桂长老逼着我来的。”江纤尘露出害怕的表情,“我说,那些喜欢你的女人,真不会追到这里打我吧。”

“咱们俩清清白白,谢谢!”

“哦,祝你拿下了冠军,我在看你的录像,你对战冬白雪的那场……我不是很明白,在热身赛底牌尽出,你们明年正赛用什么打?”

桂堂东解释道:“打热身赛的是我们,但决定热身赛部分走向的却是我们俩各自门派的长老们。

从大众的视角,娱乐的角度,发生在临淄的事,我和她的对决是人们讨论最频繁的话题,然而,真正重要的却是化神修士们在幕后的博弈。”

桂堂东身处其中,但视角与信息的缺失让他无法还原事情的全貌。从理性的角度,如果没有最后和元静仪发生的事与自己被迫出走,化神修士们的博弈于他却是大赚特赚:

临淄获得了免费广告,更多的散修与相应人才被招募,城市的基建被门派免费升级,修士们的观光拉动经济。

只是,有他没能救到的人,也有关系回不到过去的人。尽管他是受害者,但他毫无疑问背叛了他要把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给历晴川的誓言。

“哎,你和冬白雪在水里亲吻,好浪漫啊。”江纤尘说。

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桂堂东怒视江纤尘,江纤尘指着比赛录像说道:“在水里接吻是什么感觉?你身边的人又是什么感想?”

“那是不可抗力……是冬道友要害堂东而主动的。”

南轻絮为桂堂东辩解,然后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想知道那样亲吻是什么滋味。”

有了元静仪做衬托,桂堂东轻松的回忆和冬白雪的吻:“她要把嘴里含的丹药送进我嘴里,我反抗,我们都没把注意力专注到吻上。

如果你想知道那丹药是什么滋味,我可以形容一下:你把甘草加苦瓜汁混合花椒与芥末,再加用白水煮熟的牡蛎,在酸菜罐里放三天,大约就是那个味道了……你身体如何?”

“很糟。”江纤尘回答,“我们都经历了生不如死的事,都同样虚弱。”

“如果你对我加入你的旅程有异议的话……”

“没啊,正好我们俩一起。”

江纤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先去南疆,寻找古籍中名为大騩的地方,在那里,产出一种仙草,一百七十年一熟。

将仙草收割,取春夏秋冬共一百种开花植物的花蕊一两,研磨之后加雨水、谷雨、白露、霜降、小雪与大雪六个节气的自然之水加以调和,同时注入八大门派的代表性灵力:

天齐派的高穹灵力,地梁宗的大矩灵力,兵甲门的暴戾灵力,阴山盟的雷正灵力,阳炎府的火焰灵力,月华苑的月白灵力,日升渡的金乌灵力与四时宫四坛任一的灵力。

再取魔门领地名为咖喱的复合调味料,与泰西名为土豆的块茎,做成咖喱丸,与灵兽牛肉一起炖煮,在圣乔治之国的千眼温泉里加以服食,不仅能够立刻修复所有的伤势,并且之后,服食者免疫同类型的伤势。”

“免疫同类型伤势,这让我很心动……不过你确定,我们是去出差还是去公款旅游,我们这一路如果拍下来,剪辑成美食旅游纪录片没什么问题。”桂堂东说。

“你仔细想想,食疗听起来低端,仅仅是聚集正确的材料采用正确的烹调手法,按照步骤服食就能达成效果,然而,如何聚集正确的材料,就令人伤透脑筋。”

“月华苑是八大门派之一,你们有这个能力。”桂堂东回答。

“她们不听我的,觉得我这个真传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只能从外面找援手。”

“哦对,我忘了你坐到那把交椅上没几个月的事了。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希望能得到月华苑内部的部分情报。”

江纤尘想了想:“那要说的可太多了,比如最近一次门派内部投票最喜欢的男修类型榜单前十……”

“等等,我不需要那种情报!”桂堂东竖起三根指头,“我想知道在月华苑内部,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敌人,谁在反复横跳?”

江纤尘正欲回答,她面露苦色,咳嗽几声,血液从她指缝里渗出,在浅青色掐牙背心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她自己却满不在乎,对他说道:“我要回去吃药了,桂道友也要养好身体,路上好好保护我哦。”

她用清洁符箓清理干净自己,月光模糊她的身影,而后月光消散之时,她亦不见踪影。

桂堂东拍拍南轻絮的手背,南轻絮对这套肢体语言已经熟稔,她起身离开,留给桂堂东与云晓镜密谈的空间。

“那个月华苑的女孩,看起来很好骗出情报的样子,但她想保密的情报,你一句都套不出来。”云晓镜说。

“如果门派里的修士们都不可信任,又有综合实力超过自己的同辈人角争,那么她的性格就是她的保护色。”桂堂东说。

“你呢,为何你不赋予自己这样一层保护色?”

“因为我对自己很了解,我如果装的太久,会骗倒自己,然后把我真正的梦想湮没。所以,我必须要高调的做事,把自己逼到无可转圜的余地。

这是一把双刃剑,高调能提高我吸引同对现在的修道界秩序不满的人的注意力,特别是革新动力十足,妄图取代前辈们的年轻修士那里。

而缺点,就是会吸引来猛烈或者奇怪的关注。”

“猛烈是指历无咎,奇怪是指元静仪?”云晓镜问。

“我的师父猛烈,而元……元长老,猛烈又奇怪。”

桂堂东想起元静仪一再突破她自己的底线,收下他这一世处男之身,也让他破防她新身体,最后更是对他施展威力加强版索情咒,颠覆历无咎可能施加过的术式。

她爱他,她的眼神,她的媚态,她多汁的身体骗不了人,而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爱他……或许,她没那么爱他,只是她长期积累的欲望和怨恨,在合适的时机找到一个宣泄口。

元静仪,从门派的角度来说是长老和前辈,从私人的角度像是姑姑(师父的师妹)或者岳母(师姐精神上的母亲)这般的人物。

只是,当那绯红的身影袭来,他们彻底结合在一起,元静仪的火焰与他交融,将他从肉体到灵魂都在炙烤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崩坏。

而后,他看到元静仪的肚子隆起,用孩子似的身体生下另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知道,新的关系在血与疼痛中成立:交媾与生育两种行为成为纽带,让他和元静仪变成情人关系。

因此,他知道眼前的云晓镜是黄金律的受肉,仍然产生了柔和的感情,仿佛父亲在看青春期模样大变,逐渐陌生,但仍然是自己一块心头肉的女儿。

“你为什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我?”云晓镜问。

“没什么,即便你的灵魂构成来自人类,但你绝不是人类。”桂堂东说。

“我当然不是人类,所以我不知道,你已经四分五裂,但元静仪仍然骑乘着你陷入迷醉之中,那是人类的爱吗?”

一想到这个桂堂东就头疼,他和元静仪的事,听起来是黑作坊里刊印的刘备文,但于他而言,却是受刑现场与第一视角沉浸式体验的恐怖片。

桂堂东的手被两只温暖的手抱住,云晓镜笑嘻嘻的说:“从你们人类的伦理上,我是你的女儿来着。父亲大人,要我让你暖和起来吗?”

桂堂东看着对方头顶仍为负数的好感度:“你究竟是想要我暖和起来,还是刀掉我这个‘老东西’爆金币?”

云晓镜笑了笑:“怎么会,现在我还需要你,你也需要我,至少在三百年内,我们的关系只有合作愉快。”

桂堂东把手抽出来:“我在你生下来变成大人的轮廓后就晕过去了,和我说说我昏迷的时间里发生的事。”

“你不问你的元长老?”

“她现在大概和师父在一起,我如果联络她,等同于暴露我自己的位置,师姐同理。

以我对师父的了解,就算他被元长老摆了一道,也一定会制订后续方案,争取把我抓回门派。”

桂堂东不知道元静仪怀了他的孩子,以为他和对方孕育的只有云晓镜,而云晓镜也选择性的说出部分事实,以配合元静仪的行动。

她还不大通晓人事,却已经从隔岸观火中获得了愉悦,而愉悦,让她决定隐瞒这桩事,在合适的时机再引爆。

这么想着,她变成白西幽的样子,说道:“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你先是我的恩人,然后是我的父亲……哎呀,我心里勃起的更厉害了。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变成比江纤尘还要好看的美少年,对父亲你报恩哦。”

桂堂东相信黄金律有这个能力,所以立刻严肃的回答:“我拒绝!”

云晓镜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你要复盘些什么吗?我可以给你留下独自思考的空间。”

“不,没什么好复盘的,因为这一系列事的过程不明,结果却无比明晰:我拿到了热身赛的冠军,兵甲门部分突破限制进军缓冲领域,衣家姐妹如愿以偿,我和元长老一起背叛师姐。

从头到尾,这些与我无关的事,通过千丝万缕的方式影响着我,最终干涉我的故事。这也说明,冬白雪那套只占便宜不付出的精致利己路线,在现在的社会走不通。

即便一个人想要孤立,但执掌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们不会容忍能够社会的稳定被颠覆,被解体,他们才不会在乎弱者们怎么想,而是强迫弱者,继续维护社会秩序。

只是,他们维持了一个客观上成为一体的社会,而在主观上,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八大门派,却是越走越远,彼此之间的距离扩大,共识越来越少,基于自我的主张越来越多。

冬白雪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修士,他们认为社会共识是对他们的压迫,他们留在社会每一秒都在吃亏,世间的每一件事都让他们不耐,他们做梦都想在不见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不用履行任何责任,专注自己的内心,领悟飞升的大道,提升自己的力量。

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原始人,这样想我可以理解,然而这是1001年,如果他们还无法领悟,权利与义务是一体,今日你逃避义务,明天别人就能否定你的权利……我只能说,这样的修士有些遗憾。

所以,修道界需要一场革命,用强力而普遍适用的共识将修道界的价值观统一起来。在修道界,打造共识如同兵甲门修士驯服洪水,他们能令洪水恢复平静,是因为他们自身便是令洪水也恐惧的滔天巨浪。

我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打造强力的共识,正如在临淄城,化神修士们形成的共识让我的故事转向,我梦想着,我的共识以千丝万缕的路径影响众生的选择——

我即浪潮。”

在云晓镜看来,桂堂东的梦想不变,表述却产生变化,这来源于化神修士们的刺激,而其中最多的刺激来自元静仪。元静仪不仅仅是桂堂东的处男去质器,她还以身作则,向桂堂东示范,修士以力服人,有时与以德服人的结果相同。

从结果上,元静仪去质了他个人的部分天真,让他从殉道徒变成理想与野心的混合体,然而那梦想本身却是如此天真:人类亦是一种动物,而桂堂东的梦想却是几近否定人的动物性,即便追随他或者帮助他的人,未必能全心全意赞成他的想法。

比如,愿意给他生孩子,却否定了他理念的元静仪。

“其实你有一条较为稳妥的道路,那就是和我联手,待我成神,有你成为我的永世大牧首之时,那时,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建立你的地上天国……我知道你不肯,所以我只是说说。”

“如果……事情糟糕到那种地步,我会来侍奉你,。”桂堂东回答。

云晓镜有些吃惊,旋即伸出手来:“接下来的旅途里,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我的恩人,我的父亲,我的旅伴,我未来的大牧首……”

以及,我的乐子所在。她在心里补充道。

第一章 荷流萤

“桂道友,我想和你切磋一下,你有时间吗?”

“桂道友,我新买的小说,请你鉴别一下这是哪个老作者又开的新小号?”

“桂道友,听说你令男人雌堕,那是真的吗?”

“桂道友,要手谈一局吗?”

桂堂东醒来,在月华苑总部露面后,受到了月华苑女修的热烈欢迎,这种欢迎,不难想象背后一定有人推动。无论是潜在的敌人还是朋友,都想搞清楚三件事:

1.他的实力和为人;

2.他和江纤尘的关系;

3.他来做什么?

幸好,这些缺乏常识的女修,不至于上来就对他用采补功法的程度,但桂堂东觉得,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在月黑风高夜劫色。

“你说那几个对你不怀好意的人是谁?说说具体特征……哦,是荷流萤的人。”江纤尘漫不经心的回答。

“荷流萤又是谁?”

这下轮到江纤尘吃惊了:“桂道友总说我呆,却不知道荷流萤是谁?”

“嗯,她是需要我记住的人物吗?”

“真过分啊,七月在南疆,桂道友和她有过那么激烈的缠绵,害她丢了真传之位,每当她回忆的时候都脸颊绯红。现在提起裤子,却装作不认识。”

“首先,请你用正经的说法描述我的故事;第二,她回忆的时候脸颊绯红是气的;第三,她和我开战的时候蒙着面纱,自称林采莲!”

“林采莲是另一位师姐,之前就是她们两个抢夺真传之位……”江纤尘瞪大眼睛,“我明白了,荷师姐之所以和林师姐斗的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荷师姐暗恋林师姐,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

南轻絮噗嗤一声笑了,她正在啃月华苑本部种植的独特灵果,温习桂堂东布置给她的功课,以淬体为主……桂堂东害怕他的激情下,南轻絮会像他在元静仪身下那般脆弱,因而淬体变成重中之重。

云晓镜靠在窗前,眯着眼睛打盹,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这是在“充能”,其实就是在摸鱼偷懒而已。

她的余裕,在于她相对修士极长的寿命,以及现有的功法和魔法,难以给予她致命一击……这样的她有一千年成神的规划,盖因羡慕隔壁琪琪那庞大的凡人信徒数量,黄金律也想学着同类的方式摆弄人类玩。

桂堂东虽是阳炎府在逃真传,但在这里,他感受到一股心灵的宁静,在他刚刚成为真传的时候,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和师姐……

“嗯,桂道友,你看我的目光变了?”江纤尘说。

“没什么,只是你恰好坐在我脑内幻影的位置……我想说,为什么你一天呆在这里的时间,比呆在门派其他地方的时间还长?”

“桂道友这里很安全,别人要害我,要掂量桂道友的态度。”江纤尘闭上眼睛,“在桂道友醒来之前,我回到门派的这段时间一秒钟都不曾合眼,我好困,我要在安全的地方睡个够。”

江纤尘说睡就睡,她歪在椅子上,很快呼吸变得均匀,神色恬淡,其入睡速度之快,仿佛在明演桂堂东。

桂堂东一开始有所怀疑,但南轻絮为她盖上外套,江纤尘自我保护意识的动作在梦中贯彻,展现了与醒时截然不同的她,他便有些相信了。

“大家都过得很苦呢。”南轻絮感叹道。

“未必要和她共情,把她归入‘大家’这个概念,因为她的痛苦是内部权力角逐的结果,但是,光是她锦衣玉食,并且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困难……这与‘大家’是不同的。”桂堂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