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其中有带着小孩出游的一家人,保守派的家长更是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顺便教育孩子以后不许这样。
岛本佳柰松开手,脸上薄怒未消:“生气了,现在回去!”
“别呀……”多崎司讨好地笑着,眼神左右瞅了几下。不远处有个花丛,两边枫树密密匝匝地生长着,遮掩住灯光,宛如在一条幽深的隧道。
里面虽然有些悚然,但要是不想被人打搅,那是个绝妙的场所。
“我们去那边。”多崎司搂着她的腰,往灯光下前的黯淡树影走去。
岛本佳柰小声抗议:“我不去。”
“这次要听我的。”多崎司才不管她的抗议。
在岛本佳柰面前,他似乎总是比在别人面前要霸道一些,要更强势一些。
这或许是因为她的性子太过于温柔,习惯逆来顺受。多崎司自然而然地就总会有种想欺负她的念头,比如现在故意逗她生气,然后再慢慢把她哄回来。
这其中的过程,美妙无比。
“你这家伙从来都不理人家的感受……”岛本佳柰埋怨道。
修学旅行已经来到了第三天,再算上他去北海道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十天时间。明明今晚可以好好温存一番,自己还特意准备了好久,结果这混蛋居然说出那么煞风景的话……祈望着得到抚爱,却不能顺利如愿,这洋的朦胧状态,使多崎太太现在心中欲火难熬。
“那里人少嘛。”多崎司回过头。
岛本佳柰白皙温婉的面容凛然都看着他,一副在责问她“你是谁”似的眼神,目光犀利,好像凝眸监视着窃贼一般。
面对这透彻的目光,多崎司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你不跟我来,我就会一把抓住你的衣领拽着你往前走,倘若还是不愿意,也可以煽耳光,训斥‘为何不听我的话?’,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这样蛮横一下?”
“嘿,我知道,所以……”岛本佳柰咬着下唇,没有再说。
“知道什么?”
“你好讨厌!”
脚下的鹅卵石小径延伸到了尽头,再前面是一盏诱虫灯。在那苍白的光亮中,夜枫迎着秋风悠然摇曳。
岛本佳柰不情不愿地走着。
她心里希望往回走,想直接回到旅馆任凭他爱抚,她仿佛觉得此刻无论是祗园也好东山也好,不管什么地方她都不在乎,但多崎司就是不松口,她也难以甩掉他自己回头。
多崎太太也是有脾气的啊!
现在,她紧闭着嘴唇,一味地拗着脾气闹别扭。
“怎么办啊?”多崎司在花丛前停下脚步,眼里带着调皮的笑意:“你不肯的话,难道真的要我蛮横一点……”
明明我就没法反对,还装作一副绅士的模样!
这反而使多崎太太愈发地感到羞恼。
在即将被多崎司拉着钻进去花丛里时,她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你打算想怎样?给我讲清楚。”
问这话时,她的脸颊已经羞红了。
她希望多崎司说“回去”,然后把她带回旅馆。即使只是随口哄骗她,但只要他这么说一句,岛本佳柰就会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都到了没人的地方,想怎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在炽白的灯光下,多崎少年那俊秀的脸庞上浮现开心的笑容,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讨厌……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岛本佳柰低声喃语道,这不是她要说的,只在头脑里想着,就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岛本佳柰赶紧摇摇头。
可恶!
就算再想要,也不能让一个女人亲口说出来啊,人家的矜持还要不要了!
“有些事想和你说说呢,现在说了就不会影响到今晚的心情了。”多崎司窥察着她的脸,在幽暗的光亮中,太太的嘴角好看地微微一笑。
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聪明、整洁、富有教养,且十分亲切。
多崎太太是当之无愧的渣男港湾。
注视着前端诱虫灯,她温柔地说道:“我会尽力帮你的。”
于是,两人在黝黑的花丛前弯下腰,钻进里面去。
原本她所希求的是和多崎司一起渡过一个温馨的夜晚,把这段时间的空白给填补回来。甚至前一秒她都还在恼怒多崎司不合时宜的玩笑,现在却满心扑在了他要说的事情上。
多崎司对她的顺从暗暗窃喜,同时也感到有些内疚自责。
多崎太太外表温柔,但骨子里还是带着软弱基因的,前几秒都还稍显固执,现在又变回了往日温顺的模样。
这样巨大的转变,才是多崎司从一开始单纯地馋她身子,到现在真正地倾心于她的根本原因。
进到花丛里面,灯光被遮掩住,视线变得一片昏暗。
多崎司把外套脱下来,铺在泥土上,两人依偎坐下。
“好了,继续刚才那个问题。”他双手扶着岛本佳柰圆润的肩膀,头低下去贪婪地嗅着脖颈间浓浓的香味:“快点告诉我,这味道到底怎么来的?”
岛本佳柰双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喜欢不?”
“太喜欢了。”多崎司微微张开嘴,迫不及待地吻在她的脖颈上。
岛本佳柰听着他猖急的喘息声,身体微微颤抖:“来到京都后,我每天晚上洗澡,都会往身上全部涂满乳霜,从脖子到脚底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连续三天都是这样,为的就是送你一份惊喜。”
还真是腌入味了啊……
多崎司内心吐槽了句,抬起头轻轻呼唤“太太”,接着吻上她的嘴唇,吮吸着。
岛本佳柰紧紧搂着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
花丛外围,游客的脚步声不停传来,提着灯笼的小孩子跑过,透进来的暖光照亮她嫣红的半边脸颊,接着又暗淡下去。
唇齿分开。
“我喜欢你,喜欢你!”岛本佳柰趴在多崎司耳边低声说道,感情炽热。
多崎司搂着她的要:“我也一样。”
天色又阴沉了点,月亮消隐不见。花丛边的枫树显得黑黢黢的,久久注视着黑黜的树影,他轻轻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北海道到京都,所有的事情都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岛本佳柰依偎在他的怀里,陷入思考当中。
亲热过后的气氛很甜蜜,两人现在的表情都很自然。
过了会,岛本佳柰伸出手,温柔地触碰在他的脸颊上:“听你这么一说,我仿佛看到了二宫同学在北海道生活的画面。”
“是怎样的的?”
“一间残破的小木屋,泛着油光的桌面上有把口琴,炉火烧得通红,壶冒着热气。窗口射进的月光久久地静止不变,少女光着身子跪在地板上,身体的轮廓略微淡薄。”
多崎司想着那样的画面,感叹道:“不愧是看守图书馆的,就连想象出来的画面都那么令人多愁善感。”
“年轻时我也是个文学少女来着。”岛本佳柰脸上微微漾出回忆什么的笑意,指尖感受着多崎司脸颊上的温煦:“以前我就告诫过你,要么不介入,要么就介入到底。现在你选择了介入到底,对她来说总归是幸福大于不幸,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你大可不必在这纠结。”
“我也不是纠结……”多崎司摇摇头,“只是相比以前淡然的心态,现在总感觉无形中多了一份压力在身上。那只是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呀,一想到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就维系在自己身上了,感觉好有压力,以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有压力也代表着有动力了。”岛本佳柰严厉的语气中,隐约能听到笑意,“你这人最大的不好是什么,就是太挑事了。不喜欢的事情都躲得远远的,这哪行啊,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有十之八九,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对吧。”
“我有在改变了。”多崎司底气不足地说道。
“少来,你根本骗不过我。”岛本佳柰没好气地点了点他额头,“如果不是那三个女高中生,什么剑道大赛、学园祭你根本就不会参加。”
“这倒没错。”
“和二宫在一起呢,以后就真的要长大一点了。老阿姨们不介意,是因为我们都有经历过各独立的人生阶段,但少女在这方面还是空白的哟,她们从父母手中直接来到你的手中,中间尚未有过空缺,你可别把她们带歪了才行。”
多崎司点点头:“明白。”
“孺子可教。”岛本佳柰以一种打趣的口吻调侃,“能察觉到自己有压力了,说明你是有在真心为二宫以后的生活思考,渣得还不算彻底。”
“啊,这倒是。”多崎司笑着承认,“总不能还像以前那么随意吧。”
岛本佳柰板着脸:“还是一样随意!”
“哪里……”
“为了花见可以放弃别人,这种话能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吗?”
“……”
“连我都气得想骂你了。”岛本佳柰闭合双目,靠在他怀里,分外浅淡的笑意浮现在嘴角:“啊,多崎君啊,亏我还一直夸你懂得讨女人的欢心……”
说到这里,她合上嘴,似乎在斟酌语句。
多崎司安静地等待她找到语句。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自然、温和、安谧、浑融无间。
过了几秒钟,她睁开眼:“哪怕你有自信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这种话也不要再说了。”
“我……”多崎司刚张开嘴,就被她伸手捂住。
“我知道你是个很自我的人,同时性格又隐含着傲慢的因素,觉得只要坚持自己所思所想,别的都无所谓,可这话真的太伤人心了。”
说到这,岛本佳柰顿了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的气息,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呢,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十六岁少年,我对此表示赞成。很勇敢也很坦荡,包括你的秘密什么的也好,能全部都说给我们听,这真的很让人感动。”
“谢谢太太的理解。”多崎司紧紧抱着她,深吸一口气:“嗳,太太,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活得越来越轻松了。真是那么想的,打心眼里那么想。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呀。”
岛本佳柰点点头:“你真正找回了自己。动脑筋思考,思考何去何从。你又不蠢,不会无故说些惹人厌烦的话出来,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了,栗山同学和栖川同学的反应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她们未来能不能逃脱你的掌心吧,你似乎又很有信心。这么看来,提前解决掉未来后宫争风吃醋的隐患,我得好好夸夸你这种无耻才行。”
“别把我说的那么坏才对啊!”多崎司笑着抗议。
“对对对,你不坏!”岛本佳柰伸手揪了救他的鼻尖,认命似的叹口气:“你这人啊,看人太准了。对待我的时候又霸道又强势,对你的花见姐时却又费尽心思去讨好,对那两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嘛,你表面装作正人君子,暗地里却挖下了陷井,放置着诱惑人心的东西在那上面,等她们两个心甘情愿上你的当。”
“太太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多大?”
“不小哦。”
多崎司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脖颈:“最擅长分析人心的岛本老师,麻烦帮我这个学生分析一下。”
岛本佳柰风情万种地瞪他一眼,又感觉好笑似的眯起眼:“怎么说呢,一贯以来,你就是那种让人抱以好感的帅气男生的角色,人清爽而整洁,又修边幅,举止得体,也不说什么胡闹话。别说女学生了,我们学校不知道多少女老师和女家长都在等着你毕业呢。”
“还有这种好事?”多崎司一下子就乐了。
“别想得太美……”岛本佳柰轻轻拍了下他脸颊,接着往下说:“在你的身边,也就说说你和三个女高中生形成的小团体。二宫是活跃气氛维持你们和谐相处的关键,栗山是那种头脑清楚的知识分子,栖川则是出谋划策并且亲力亲为的行动负责人,你嘛……”
多崎司好奇地追问:“我是什么?”
“你呀,”岛本佳柰噗嗤地一笑,“仔细想了想,有你和没有你好像差别不大。那么,你应该就是个帅气的花瓶?”
“……?”多崎司愣了下,然后低下头:“好啊,你居然拐着弯来骂我!”
“哈哈~”岛本佳柰清脆而欢快地笑起来,像个十来岁的高中生那样微微用撒娇的语气开口,“一直被你欺负,还不允许太太反击一下?”
“反击要付出代价的!”
“是什么,呜呜~!”
被稍显粗暴地吻了几分钟后,岛本佳柰挣脱出来,通红着脸,泪眼汪汪,咬住有些发肿的性感嘴唇:“你坏死了!”
多崎司脸还贴着她的脸,贪婪地嗅着她身体渗出的香味:“真的好喜欢这味道,太太请务必每天都要腌一下,保证我每天都可以闻到。”
“依你了~”岛本佳柰平顺呼吸,惬意地靠着他的身体,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呢,单独看的话在里面确实没发挥什么作用,但却是把她们串联在一起的关键,同时也是遇到麻烦事时她们可以依靠的主心骨。而且你也会有意识地去承担这种角色。”
“也就是说,在这个小团体里我们都很好地承担了各自的角色。”
“对的。”岛本佳柰说道,“现在你们或许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但当了那么多年老师,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在学生时代能组成一个契合的小团体,将会是你们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羁绊。这种羁绊,也是我认为栗山和栖川大概率逃不脱你掌心的关键。”
多崎司觉得很不可思议地问道:“有那么厉害?”
“当然啊……”岛本佳柰点点头,“等到了三年级,即将毕业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面对即将分崩离析的命运那种无奈感,有多令人绝望和痛苦了。”
“太太当年也有过?”
“对哟,这是过来人的经历。”
“我信了!”
“最好就是坚信不疑!”岛本佳柰举起他的右手,张开纤长的四根手指:“栗山最先,是食指。你是最突出的中指,栖川是依附中指而来的无名指,二宫呢,就是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最秀气最惹人怜爱的小拇指。”
多崎司怔怔地看着右手的四根手指。
也许是因为身为心里辅导老师的岛本佳柰实在太懂得分析人心,他越看,就越觉得四根手指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组合。
恨不得马上就把碍眼的大拇指剁掉。
还好,岛本佳柰此时正握着他的手掌,没让他干出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