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具祸以烬
原本的她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但已经失去了生机瘫软在地面上的这一坨东西着实是让她不想靠近。
从外形上来看应当是一个人，四肢已经瘦削的不成样子，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了。
穿着略显紧束的白色病号服，上面有着被挣脱开的绑带，已经看不出性别来了。
若是仅此而已那倒是还不至于让斯卡蒂感到不适，可它头颅的异样让斯卡蒂这位身经百战的深海猎人看了也有点反胃。
说那是头已经有点不准确了，一个袋子被套在脖子之上的部位，收口处被紧紧的束着。
而它的头颅已经涨大，从内里渗透出的血污沾染在袋子上，更加让人反胃的是它还在不断的蠕动着，里面像是有活物一样。
这就是这座研究大楼，这栋病房里的人，或者说还能称之为人吗？
灰烬则是毫不在意，比这恶心的玩意他见得多了。他在前方开路，每当这些或是狂躁或是安静的家伙们向着两人冲出来的时候，灰烬总能轻易的将其消灭。
伊芙琳中的水银子弹打出瓦解冲势，随后就是迎面砍下的锯肉刀。锋利的齿刃直接将这些异形的人从头到尾劈成两半，溅射出大片的黑色的血。
看了眼身后被砍成两片的病人们，灰烬招呼了斯卡蒂一声。她也顾不得其他，加快了脚步上前，肮脏的血污在她的白色短靴上带起了污点。
“这些是什么？”
斯卡蒂问道，同时眼睛又看见了地上的一半尸体，那涨大异常的脑袋的横截面还在蠕动。
“如果是身份的话，那它们是病人，毕竟这里是病房。”
“但如果是说它们的存在，那就是罪恶的体现，因为这里同时还是研究大楼。”
灰烬没有回头，只是极具效率的在前方斩杀着失了智的病人们。
斯卡蒂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去看那些尸体的惨状。
突然，一阵话语声传来，那并不是无意义的嘶吼，而是有着连续字句的话语，在这有些空旷的楼层间回响。
“有人...在说话？”
“嗯，要去看看吗？”
灰烬知道那是谁在说话，两人顺着楼梯往下，一路来到了最底部，这里是一个像是水池一样的地方，里面充斥着蓝灰色的腐蚀性液体。
一个病人蹲在水池的阶梯边，它伸着手在水里不断的划拉着，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有人看见我的眼睛吗？”
“我似乎不小心让它们掉进水池里了。”
“现在所有东西都是一片灰白。”
它喃喃自语着，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配上它在水里摩挲的动作，让人有些背脊发凉。
那样被布袋笼罩的异变的脑袋，哪来的眼睛？
“这是无眼之人，勿要投射目光。”
“....我有些后悔了。”
话语声依旧没有停下，这里不只有丢掉了眼睛的病人。
循着声音探索，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平台前，又是一个病人跪在这里，它的口中呢喃着。
“哦，玛利亚女士。”
“救我，拜托，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它也跟上一个病人也一样，只顾着自己说话，对外界毫无反应。
“这是无耳之人，勿要听取言语。”
“...它说的玛利亚是谁？”
“你会知道的 。”
两人再度向着最后一道声音找去，打开了一扇走廊中的门后，他们来到了阳台，左手边不出意料的又是一个病人。
它也蹲着，双手在地上不断的刨着什么，面前有着一株已经有些干枯的太阳花。白色的花瓣散落一地。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淅沥、淅沥、淅沥、淅沥...”
它已经说不出清楚的字句了，只是不断说着拟声词，像是海水的声音。
“这是无口之人，勿要出声谈吐。”
“...它们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
斯卡蒂捏紧了大剑，她看着一心一意收拢着花瓣但却总是无法触碰到的病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是什么，让它们失去了眼睛，耳朵，嘴巴，无法看，听，说？
“这里还有一些病人，你要看看吗？”
“...带我去吧。”
灰烬的猎人风衣摇摆，手中的伊芙琳和锯肉刀不时开火斩出，为他们扫清前路。
病房二楼。
灰烬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站定，递给斯卡蒂一根火把，随后推开了门扉。
随着火光的照耀，房屋内的景象也被斯卡蒂尽数收入眼底。
蜘蛛网几乎结满了角落，房屋内满破败之景，几张脏乱的病床，每个床头都有着一个输液器一样的东西，但瓶子里却是一片血红。
几个病人呆在床上，或蜷缩，或平躺，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痛苦的挣扎着，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
“杀了我，拜托...杀了我...”
“谁来帮帮我...”
“啊，玛利亚女士，请牵着我的手...帮助我，使我不致沉溺...”
这一幕太过震撼，斯卡蒂举着火把呆呆站在门口，哀嚎声、祈求声向她袭来。
这些病人还保有着些许理智，它们痛苦不堪，祈求着解脱。
“这些...是什么？”
轻轻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灰烬示意她回神，然后走上前，锯肉刀手起刀落结束了它们的痛苦。
“正如我之前说的，它们是病人，它们脑中被寄生虫侵入变成了这幅模样。”
“同时它们也是被研究的实验品，有人将它们囚禁后，试图寻找到向上位迈步的方法。”
“一旦与那些上位者扯上联系，人是没有办法反抗的。”
“勿看，勿听，勿言。”
“人能做的，只有这些。”
“.....”
“盐风城里，也有那些东西。”
“！——”
ps
一章4k被人说更新少啊，那就还是两章2k好了
第169章 圣洁月光剑
“城市里也有？”
斯卡蒂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灰烬，但她并没有寻找到他眼眸中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嗯，已经可以肯定了，而幽灵鲨...我猜测可能也被牵扯其中。”
“那我们！——”
斯卡蒂有些焦急起来，她想动起来，但仅仅踏出一步就被灰烬拦下。
“别着急，上位者不会那么轻易的现身，幽灵鲨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这样...”
“接着探索吧，提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里应当是有什么东西的。”
“嗯...”
斯卡蒂有些低沉的回应着，那些病人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它们临死前痛苦的哀嚎和被斩杀后的解脱也依旧在她脑海中回响。
她似乎明白了灰烬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了。
这的确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超出了常理的事物。
看着斯卡蒂有些失落的样子，灰烬也只能摇摇头，他是灰烬，是猎人。他在曾经踏上初始火炉道路的路途中，这类惨剧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对此他无能为力。
人力总有穷尽时，他不是神，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世界上有无数的苦难，他只能解决眼前的那些。
希望斯卡蒂能看开些吧，这孩子似乎特别擅长钻牛角尖来着。
对了，她会不会在这里？
灰烬突然想起了什么，返身回去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但里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拘束椅。
艾德琳不在吗？
回想起一路上的探索，灰烬也察觉到了不对，原本的各种收集物全都不见踪影，像是被人提前拿走了一样。
算了，向前吧。
踏上层层堆叠的阶梯，灰烬与斯卡蒂来到了最顶层，一扇厚重的大门拦在两人面前，而在边上则是有一名病人跪在那里。
“我失败了...”
“拜托...玛利亚女士...”
它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忏悔。
灰烬不予理会，只是上前缓缓推开沉重的大门，另一派截然不同的光景在身前浮现。
眼前是一片花园，开着白色花瓣的向日葵遍地都是，而花园的中间有着一株巨大的树，由几朵巨大的向日葵组成，但却呈现出枯萎的样子。
斯卡蒂看着眼前的景色，远处的天空散开了云层，让她难得见到了些许阳光，但下一秒，当她的视线聚集到那个站起来的物体身上的时候，强烈的反胃感传来。
她有些踉跄，扶住了身边的门，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却没有丁点空气进入肺部。
那是什么？
通体泛着淡蓝色光芒的人形生物从花海中站起，它的头部跟病人一样异变成了巨大肿块。肢体极度不协调，头大身子小，手臂极长，甚至已经拖到了地上，腿却不甚发达的样子。
当它发现两人的时候，意义不明的琐碎声音响了起来，像是魔音灌脑一般在脑袋里来回乱窜。
“失败者。”
正如其名号一般，这是失败者，在进行了研究之后，它们无法和上位者产生联系。
它支起身子，颤颤巍巍的向着两人走来，异化的手臂向前伸去，像是渴求着什么。
收回了锯肉刀和伊芙琳，对于这些失败者来说，用对付野兽的方法并不适合。
迷蒙的雾气在灰烬手中泛起，一柄大剑出现在他手中。
剑身纤细且泛着古朴冷冽的银光，有着Y字型的护手，一圈圈的绷带缠绕着剑身。
但这并不是它的完全体。
斯卡蒂抬起头，手依旧撑着门扉，但她的视线已经被那柄剑吸引，就连粘连在嘴角边的发丝都没有在意。
灰烬右手将大剑举起，左手轻柔的拂过剑身。
宛如古老月光般的光芒自剑身上泛起，充盈，化为了实质的刀刃。淡淡的光点从剑身上飘落。
明明是剑，却宛如艺术品一般空灵圣洁，看着那青蓝色的光芒，斯卡蒂感觉刚刚的反胃感如潮水般褪去，心中只剩下了宁静。
圣洁月光剑，曾经的教会第一猎人，路德维希所使用的武器，相传，月光是他的导师。
将剑身反转置于身后，灰烬双手持握着，月光般的洪流涌动起来，在剑身上凝聚鼓动，剑气散溢开来，在点点辉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灰烬神秘圣洁。
失败者蓝色的手臂已经要触碰到灰烬，而月光剑的蓄力也已经完成，剑身拧转，恐怖的力量随着灰烬的斩击倾泻而出，携带着秘法力量的光芒脱离剑身，化为了纯粹的剑气，仅仅一击就将失败者轰的粉碎。
舞动空灵，雷霆万钧。
【传说，他善使大剑，可以挥舞出绝美的斩击】
这的确很美，斯卡蒂想到。
不过战斗并没有结束，一个失败者倒下了，又有新的失败者站起来，它们对灰烬没有展露出丝毫的畏惧，依旧向着他伸手靠近，灰烬也毫不拖沓，月光剑接连斩出，那唯美的辉光化作最致命的攻击，或是挥出的剑气，或是轰出的冲击波，或者干脆一个跳劈上去把失败者劈的粉碎，灰烬一如既往的屠杀着猎物，高效且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