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具祸以烬
“要直接跳下去吗?”
“这...”
夕瞅了一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绝对不要。”
于是灰烬只好放弃了猛男空降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带着两人沿着枝干安全落地,几只巨大的霜冻螃蟹从冰壁下爬出,但都不是几人的一合之敌,三两下就被砍翻在地。
前进两步摸了个篝火,几人稍作休息又马不停蹄的向前进发,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个遍地长着素白色小花的地方,放眼望去,在这片花海之中有几根略显突兀的建筑物,里面还隐隐有些声响传出。
“嗷呜——”
熟悉的狼嚎声从深处传来,年听了不由得捂着腮帮子,她感觉有些牙疼,为什么这只大狼还没死啊?也太阴魂不散了点。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就过去砍死你!小碧宰治给我等着!”
二话不说,年直接Hensin,浑身缠绕着焰衣就冲了进去,一年当先,万夕无光(。
“她怎么了?”
“受了点刺激,别理她。”
“跟上去吧,里面可不止一个人。”
灰烬也随之跳入了战场,夕也开始挥毫作画起来,大自在重新降临于此,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它的身上多了些燃烧般的纹路。
大自在·烬火形态!
青色的龙头喷着火,大自在也昂扬着跟随年的足迹向前冲去,看起来就像一只撒欢的哈士奇一样。
叮!王者守墓人出现了!
叮!守墓大狼出现了!
手持着名为果敢心的剑盾的守墓人与体型巨大的守墓大狼的组合可以说是相当的难以应付,一大一小,同样都极其敏捷,若是躲避守墓人的追击就容易被狼车车到,若是跟大狼缠斗,守墓人又会冷不丁的阴你一手,可以说极其难缠。
但他们一生纵横雪原,却没想过今天他们也会被人海战术给打烂头。
第一个浑身冒火相当暴躁的女人一上来就逮着守墓大狼揍,人家都苦哈哈的吐舌头了也没停手。
那个浑身黑漆漆拿着巨剑的人也是逮着守墓人一顿锤,他都不敢放下盾牌,生怕一个不慎就被那柄巨剑拍成肉泥。
而那个跟撒欢的哈士奇一样长着龙头的玩意更是赖皮,打也打不动,还会召小弟,他们头一次体会到被群殴是怎么感觉。
这怎么玩?这玩个屁!
王者守墓人跟守墓大狼在欢声笑语中打出了GG,留下了果敢心跟王者遗灰后消失不见,这次他们是彻底死了。
“呼——舒坦了。”
年擦擦汗,畅快的长舒一口气,让这大狗一直纠缠不清,现在好了,死了吧?
夕也收回了大自在,暗暗感慨了一下誓约的力量,这种毫不讲理的力量提升,真是让人心惊。
而灰烬则是走到了场地中的一处墓碑前,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它早已被腐蚀不清的碑文,将果敢心插在墓碑的面前。
不知名的英雄葬身于此,不知名的守墓人坚守此地,死亡并没有将一切都隔断,仍有些事物是超越了生死的。
不过...
灰烬想着守墓大狼身上不正常的灼烧痕迹,记在了心里,这个绘画世界绝对是有哪里出问题了。
接着向前走吧,迟早会得到答案的。
摸过篝火后,几人换了个方向接着推进,沿着巨大的冰柱所构成的小道前进着。
即使是在冰壁之上,也仍旧有树妖的存在,它们用枝丫掩盖着自己的面容,等待着无知的倒霉蛋送上门来。
不过这次来的却是一帮子老油条,见到树妖上去就是两剑劈死,它们叫都没叫出声来就只能软软的倒下死去。
年拿着大剑在前面开路,砍树砍得很是高兴,夕跟在她后面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她怎么跟捡到一根笔直树枝的小屁孩一样,方圆十里之内没一棵树能幸存,这么多年究竟活到哪去了?
夕想不出答案来。
而灰烬却走的最慢,他俯下身来细细查看着这些死去的树妖,发现有一些树妖的根部出现了焦黑色的痕迹,还有更严重的甚至大半的树干都染上了灼烧过的痕迹。
这绝不寻常,绘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接着往前推进,几人在一株树妖下捡到了一个卷轴,年看不懂上面的字符,夕也一样,所以最后还是交由灰烬保管。
爬上长的令人烦躁的梯子,年刚站定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味,往前一看果然又有那些苍蝇和恶心的虫卵生长着。
细细看去,那些令人作呕的虫卵甚至还在蠕动着,看得年的胃也跟着蠕动起来。
“唔...这个我下不去手,太恶心了。”
年后退了几步,表示这个自己绷不住,最后还是灰烬上前两刀把苍蝇砍死,年和夕才快步跑过去。
再走两步前面又是一个梯子,年一马当先爬上去看了看,又跳了下来。
上面是教堂前的篝火,他们兜兜转转竟然饶了一个大圈跑了回来,当真是精妙。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岔路可供他们选择,砍死几个拿着火把的法兰幽魂,往侧边看去,能看见像是村落一般的建筑群。
那里是鸦村,禁忌者们聚集的地方。
不过年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村子上,眼前这个完美的冰面滑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计上心来,挥手召出了自己的盾牌踩在脚下,单腿一蹬,便沿着这座天然的滑滑乐一路直下,带起一道冰雾。
“芜湖~好爽!再来一遍!老妹你也一起啊,可好玩了!”
看着已经滑到底部还意犹未尽,拎着盾牌跑回来还想再来一次的年,夕捂住了脸。
这么丢人的家伙才不是她的姐妹啊啊啊啊!!!
绝对!!
ps
谁能拒绝滑滑乐呢?你能吗?
第228章 你说你不是怪,谁信啊?
不得不说这种一滑到底的畅快的感觉的确让人着迷,年玩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的收手,在夕要杀人的目光中尬笑了几下,赶忙跑前面去了。
在进入鸦村之前,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几人眼前,里面充斥着腐烂的泥浆还有些不可明说的东西,仅仅是视觉上就让人劝退。
但就是这样的泥沼之中,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鸦人,有的全身赤丨裸,连一根羽毛都没留下,有的还能保下几根黑羽,却也沾染了数不清的秽物。
它们就这样在泥潭中挣扎着,哀鸣着,失去了一半的干枯身体蠕动着,触目惊心。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年感觉眼睛受到了伤害,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而灰烬则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过是些痴迷于火焰的可怜人罢了。”
“走吧。”
说完,他扛着巨剑向前走去,没给那些苦苦挣扎的鸦人半分目光,年跟夕对视了一下,也只得迈步跟上。
这就是绘画世界,禁忌者的乐园,但也同样沾染上了腐朽,其中的黑暗绝望,不比有火的地方要少。
哪里都是这样,没什么区别。
再往前走进入鸦村内部之后,踏过弯曲的小道,走过泥泞的水洼,年的胃又开始抽搐了。
为什么这里也有这些恶心的虫卵啊!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脸上露出反感的神色,年捂着嘴,转身两步踏上了边上的岩壁,一个纵身飞跃跳到了房顶上,成功规避了精神污染。
夕看了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样跳上了屋顶,但灰烬却依旧留在原地。
因为前面有东西过来了。
与外面那些瘦弱的鸦人不同,一只身高近两米双足站立的鸦人从小路的尽头冲了过来,它的双手之上佩戴着锋利的鸦爪,高高瘦瘦的。
鸦人骑士,醉心于修女芙莉德的它们心甘情愿的屠杀同胞,外面泥沼中少了半边身体挣扎的鸦人们正是出自鸦人骑士的手笔。
面对狂乱着冲向自己的鸦人骑士,灰烬重重地将环印城巨剑交叠在一起,炽热的火焰从剑身上喷涌而出,随后便是由下至上的挥砍,带起一道焰流,将鸦人骑士瞬间拦腰斩断,进而焚烧殆尽。
羸弱不堪。
灰烬摇摇头,重新扛起巨剑,毫不在意地踩在黏糊糊的路上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房间里很脏乱,破败的桌椅随意的堆放在一起,但房间中却有着一点微弱的光芒,年和夕就站在那点光芒前,似乎在跟人说些什么。
光芒来自墙壁上的挂灯,而在几人面前,一名鸦人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它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神色也有些颓废。
“啊...你们好像不是禁忌者啊...那你们为何会来到这个已经败坏透了的世界?”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是碰到一个绘布进来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年对于还能讲话的鸦人很感兴趣,跟它攀谈起来,不过鸦人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喔...你们找到了残片吧...真奇怪啊,明明这里已经是这幅模样,却还有残片遗留着....”
“不应该...”
鸦人的视线看向夕,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稍微注入了些活力。
“哦?你是...你莫非也是绘世者?”
“嗯?我吗?抱歉,我并不是什么绘世者。”
夕发现鸦人在跟自己说话,愣了愣,随后断然拒绝。
它口中的绘世者应该指的是那个大小姐,可以绘画出真实世界的人,夕做不到这点。
“是吗...可惜,可惜呀。”
“小姐,您虽然不是绘世者,但想必也有类似的能力,您看见了吗?这腐朽败坏的绘画世界?”
“曾经的它也是一片乐土,可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大家苟延残喘着,在生死间游离,这太痛苦了。”
鸦人略显痛苦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对夕说道:
“这是命运,是我们逃离火焰的命运,绘画注定要腐朽,没人逃得过...”
它的声音嘶哑,可夕却听得很认真,若是如它所言,绘画世界是注定要腐朽的,那她追寻的又是什么?一个迟早会烂透的绘卷?
不应该是这样。
正好这时候灰烬也走进来了,刚刚他爬上梯子后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先去周围扫荡了一下,同时他也发现了更多的异常。
鸦村之中有很多地方出现了大片的焦黑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极其不正常的巨大孔洞,就是像是被烫出空洞来的画卷一样。
他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
折返回去重新跟年和夕汇合,他刚一迈入房间循着人影找来,刚刚还有些低迷的鸦人突然精神了起来。
它用力伸长着脖子看向灰烬,语气中满是激动。
“哦哦,哦哦,总算来了,你是灰烬,这绝不会错。”
“拜托你,跟传说中描述的一样燃起火焰,烧了这个世界。”
它的言语间满是恳求,明明是无火的绘画世界,它却在祈求着火焰。而外面的火之时代,人们却在抗拒火焰。
不得不说,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答应你。”
灰烬点点头,曾经他已经答应过这只鸦人了,现如今再答应一次也无妨。
正如绘画注定腐朽,它也注定会被火焰焚烧,或许这就是命运。
“诶,等等我啊灰烬。”
年还没想明白灰烬和鸦人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已经只能看见他的剑尖消失在门口了。
她赶忙拔腿追上,什么腐朽不腐朽,火焰不火焰的,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想跟灰烬一起冒险罢了。
不过夕倒是会在意这种事情呢。
喊了一声还在沉思中的夕,年也紧随着灰烬身后跑出了屋子,接下来的路可还得他们去走。
又是一阵弯弯绕绕,砍了不知道有多少不自量力的鸦人之后,几人回到了教堂附近。
门口大开着,一眼就能将房间内部收入眼底,散落的书籍,林立的女神雕像,还有...
一个低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