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薪王立于方舟之上 第2章

作者:具祸以烬

灰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个话茬。

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口气,灰烬拍了拍星熊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啊。对了,陈sir呢?你俩平常不都一起行动么?”

“老陈啊···”

星熊想了想,“现在估计心里已经想从近卫局大楼上跳下去了吧?”

此时此刻的陈警官确实有跳楼的心思了,毕竟碳基生物是怎么会问出如果我一直吃健胃消食片会不会撑死这种问题并且投稿到近卫局的民意信箱里去。为了近卫局的好评率她还必须得回答。

甩了甩头,星熊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了,喏,这是你今年的份。”

星熊拿出了放在小电驴上的奖状递给灰烬,灰烬接过之后就顺手扔进店里,十分精准地飞进抽屉里。

“能这么对待这玩意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你了。”星熊笑了笑,这位好友的脾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虚名而已,于其领这个奖,不如多去贫民窟陪那些孩子们玩玩。”

灰烬无所谓的说道,他对于这些虚名从不看中,他只在乎实际的行动。他只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不计较得失,不计算利益。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能做到这般纯粹的人又能有几何?

这世间有多少的善良是不假思索,有多少拯救是不权衡利弊。

灰烬的这份善良,在这片泰拉上几乎是快要绝迹的东西。或许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民众之间有那么高的名气。

“好几天不见,正好,来喝几杯不?”灰烬对星熊提出了邀请,“当然了,我请客,咱俩放开喝。”

“咳,不了不了。”星熊难得的在喝酒这方面认怂。一方面是还有一些工作得处理,一方面是眼前这家伙是真不是人。

身为鬼族的她可以说在喝酒这方面没遇到过敌手,但灰烬这家伙···,星熊抖了抖,谁爱跟他拼谁拼吧,我还要命呢。

“今天是真不行,明天倒是有机会。这不最近局子事情多,弟兄们压力也挺大的,合计着明天晚上来你这搓一顿,怎么样?”

星熊说完,带着几分揶揄的撞了撞灰烬的肩膀,“诗怀雅也会来,到时候让她陪你喝。”

“那只小老虎啊···”一提起诗怀雅灰烬就感觉脑壳有点痛,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名震国际的大财团诗怀雅家族的指定继承人,谁要是能傍上这样的一位富婆,不用说少奋斗,那都是直接快进到人生巅峰,一跃登天。

不过就是这样万人宠爱的小公主不知道为啥会跑到龙门来当警察,说是体验生活也就算了,关键还好巧不巧的碰见了灰烬。

当初见面的那个场面,灰烬现在也忘不掉。你见过饿虎扑食的样子吗?还是母老虎,还是家里非常有钱的母老虎。灰烬不仅见过,而且当时被扑的那个就是他。

揉了揉脑袋,灰烬把明天晚上该怎么应付那位小富婆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对星熊说道:

“行,我知道了。那今天我就不开张了,好好准备准备,明天让兄弟们好好吃好好喝,放松放松。”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

星熊一胳膊肘子就把灰烬的脑袋搂进怀里,使劲搓了搓,才心满意足的放开,让灰烬狠狠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波涛汹涌。

告别了灰烬,星熊心情愉悦的骑着小电驴慢悠悠的回家去了,怀着对明晚嗨皮的期待,社畜星熊感觉那些工作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此时的陈sir依旧在办公室中,燃点为博人传)

搓了搓脸,刚刚的柔软似乎还留有余味,对于这位大大咧咧的大姐头时不时的卖福利行为,灰烬也没法多说什么,反正爽的是他,对吧?

不过··

灰烬清点了一下店里的食材,再想想近卫局那帮人模狗样的干饭王者,叹了口气。

“看来明天得去大采购一番了,希望市场的货还足够吧。”

默默的对明天要跟灰烬进行采购抗争的人们默哀了几秒,灰烬收拾了一下门面,锁好门,骑上自己的人力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

灰烬的家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公寓,三室一厅,是他前年帮助过的一位老人引荐给他的,价格相当优惠,环境也不差,离自己的烧烤摊还不远,灰烬对此非常满意。

掏出钥匙刚刚插进门锁,就听闻屋子里传来一些声响。灰烬了然,一开门,越过门廊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斜躺着一位少女。

“喲,回来了,今天挺早的嘛。”

第三章 今夕是何年

以常理来说,这位少女的装扮未免有些过于大胆。一条红色的抹胸,一件白色的热裤,除此之外少女的身上再无别的衣物,一件白色的长大衣被随手放在沙发边上。看样式应该也是少女的。

不过这样清凉大胆的装扮在少女本人面前反倒是不那么显眼。少女有着柔顺的白色长发,一对看不出种族的尖角,绀紫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配上那几近妖异的美貌,横看竖看都是相当水准的美少女。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少女的双臂。纤细的玉臂之上布满了艳红的色彩与奇幻的纹路,但却不显得突兀扎眼,在这位散发着魔性魅力的少女身上浑然自如。

“嗯,我回来了,年。”灰烬应答道,这位名叫年的少女是自己几个月前偶然碰见的,当时的年身受重伤,一个人昏迷在小巷子里。灰烬这般的好人又怎么可能放着重伤垂死的人在自己面前不管。于是把年带回了公寓里,悉心照顾。

虽然带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回家并提供治疗这种行为基本就是惹祸上身,但灰烬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一方面是心里过不去,另一方面则是灰烬察觉到年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让自己很在意。

那应当···是不该存在之物···

中止了回忆,灰烬脱了鞋,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当然,坐的是距离年远一些的边上。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对吧?”年问道,不过目光依旧放在电视上,紧紧地盯着屏幕。

“嗯,明天有近卫局的大单子,最近龙门治安虽然是好了不少,但也暴露出更多的问题,陈跟星熊她们压力都挺大的。”灰烬回答道,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明天的大采购,肉跟酒水肯定是少不了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是人生的享受,不过也得注意荤素搭配,不然吃得太多第二天容易反胃。

“吼~吼~,近卫局啊?那么那个叫诗怀雅的也会来对吧?”年一听这个来了兴趣,能让眼前这家伙吃亏的机会可不多,那个叫诗怀雅的小富婆倒是算一个。

“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个样子?”灰烬满头黑线,怎么一提到诗怀雅一个个都来劲了。

“嘿嘿,因为好玩啊~”

“饶了我吧,我是真应付不来她。”捏了捏鼻梁,灰烬在为人处世上相当完美,待人和善,彬彬有礼。但对于诗怀雅不加掩饰的好意以及直球进攻对付不来。

在这个大家都带着面具的世界上,不加掩饰的善意反而会让人感到烦恼。

“吼↑吼↓,这样啊···”

年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身形灵巧的一蹿,带起一阵香风就来到了灰烬身边。

盯着眼前的灰烬,这个在她看来几乎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绝迹了的究极老好人,无论何时都会让自己感觉新奇。他的善良,他的纯粹,还有那如同太阳一般炙热的心,都让她感到兴趣盎然。

将脸伸过去,两人靠近到了一个相当暧昧的距离。吐了吐舌头,一小截鲜红的香舌更显现出年的姿色,魔性的美,妖艳的魅。

“那么对于我,你也应付得了么?”

眼眸中泛起粼光,年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灰烬看着眼前离自己不足一拳距离的年,笑了笑。

抬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手刀劈在了年的脑袋上,发出了沉重的轰鸣声。

“呜哇!要死了要死了!!"

年赶忙求饶,刚刚那一下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差点都要被劈成两半,当初跟自己那帮兄弟姐妹玩耍的时候都没吃过这么痛的手刀。

看着在自己眼前抱头蹲防的年,灰烬一下子就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平时年就仗着自己是病人一直调戏他,今天来这么一下子倒也是真解气。

心情畅快的犹如在新的一年的早上穿上了新的内裤一般,灰烬也站起身,顺手把年的大衣扔给她。

“就算在屋子里也不能只穿这么点,好好把衣服穿好。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下一次的话···”

灰烬又亮了亮手刀,看着年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时候也不早了,到了晚饭时间,制作晚餐的重任肯定是不能交给年的,灰烬系好了围裙在厨房里又开始忙碌起来。

"哼,真是无情的男人。”年悄悄的抱怨了一句。

又搓了搓挨了一记手刀的地方,这家伙打的可真没留手,怎么能对一个病人下这么重的手,可恶的家伙。

咳,不对,他不会看出来我的伤快好了才下这么重的手的吧?

年想了想,打了个哆嗦。仗着自己的病人身份对灰烬的调戏可不少,要是被发现的话···

想多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年此刻相当无耻的自欺欺人了。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见灰烬去厨房忙活了,年Q也穿好了衣服接着看电视去了 。这几个月她基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看电视,美其名曰取材。哦对了,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年自称是电影制作人,不过你要是问她有什么作品,她绝对会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灰烬也问过这个问题,年也一点不觉得尴尬的搪塞过去了,可以看出,年的电影制作人的身份基本就是心血来潮瞎编的。不过年的确是想要拍一部独立电影,当灰烬询问起她想拍电影的缘由的时候,年是这么回答的:

“缘由啊···果然还是想留下些什么吧。你想啊,等什么时候你死了,你的一切都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到最后,没有任何人见证过你的生命,没人知道你曾经活过,那不是很可怕的事情么?见证,就是证明一件事曾经存在过。所以我想拍一部电影,一部传世的,宏大的,吊的不行不行的,让后人永远都忘不掉的电影,那样子的话,我也没算白活一回,对吧?“

那个时候,灰烬没有回答她。

ps:最近兄弟在ff14国际服开荒零式,所以没太多时间更新,只有一天一章

第四章 人为什么要起床

是夜,太阳的光芒悄然隐退,柔和静谧的黑夜笼罩了大地,截住了白日的车水马龙,停住了人世间的浮华沧桑。

黑夜,是孤独者的狂欢。

灰烬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却毫无困意。或者说,睡眠对他来说本就是无谓的行为。但每天晚上他依旧会躺在床上,等待着虚无缥缈的困意。

虽然大部分那时候直到天明也不曾候到。

年今天很早就睡了,狼吞虎咽却不失优雅的干完饭后她就一头钻进了房间里,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灰烬也没心思去一探究竟,看到她能那么精神倒也不错。

感觉今天也是入梦无望,灰烬索性不睡了。事实上,躺在床上他反而会浑身不舒坦,毕竟曾经的他休息也就是往地上一坐,等到躺下的时候,都是死的时候。

但自从来到龙门他也尽量贴近普通人的生活,每天吃饭睡觉,都是为了一种仪式感。

一种自己是人的仪式感。

灰烬悄无声息的离开床铺,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能从走廊上看到一抹暗淡的昏黄灯光。

走到客厅,灰烬趴在阳台上,两手垫着下巴,目光迷离的看着龙门市区的夜景。

夜晚的龙门不复白日的繁华,在黑夜的笼罩下也变得安静起来。

抬头仰望着星空,运气不错,今天天气很好,厚重的天灾云恰好散去,露出了那美丽的星空。

繁星似锦,广袤无垠。

那明亮的星星好似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它静静的看着这片大地,看着它的苦难,它的新生。

一对比这天地的广阔,就难免生出一丝寂寥,灰烬此时突然有点想喝酒了。

灰烬返身回到厨房,从柜子里掏出一瓶酒来。这是他帮过一位老人后得到的回礼,那位扎拉克老人明明看着年岁不小,但却老当益壮。不过再怎么说让一位老人搬沉重的东西上下楼还是不太彳亍。

也不知道那位老人有没有儿女,如果有的话怎么也不来帮帮自己的父亲。

摇了摇头,别人的家室跟自己也没关系,自己也管不了。灰烬拿着酒回到了客厅,坐在了之前年坐的位置上。

这里有一盏小夜灯,在这寂静的夜里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倒也透出一丝温暖。但反过来说,在这无边的黑暗当中亮起的一丝灯光,却又显得孤单。

小酌一杯,明明度数不低,但灰烬喝起来却跟喝水差不多。酒精对灰烬的影响微乎其微,喝酒却没法醉人。

灰烬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喝过的酒。那是由自己一位叫杰克的好友酿造的,只有他的酒才能让灰烬感到醉意。

当时两人围着炉火,开怀畅饮,明明不知前路在何方,却仍旧心怀希望。可惜后来···灰烬再也没喝过杰克的酒。

不多时,酒已经见了底,灰烬默默地收拾干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过往的经历似乎又在眼前浮现,过去的事,过去的人。

【算了,睡吧】

灰烬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了一点,夜还很漫长,人生也是一样。

似乎一切都沉寂了下来,客厅的小夜灯闪了闪,静悄悄的熄灭了。

与此同时,龙门的暗处,一束灯光也悄然熄灭,再也无法亮起。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以及若有若无的低沉嘶吼。

黑夜中,有人安睡,有人长眠。

当光明退去,黑暗又将蠢蠢欲动。

灰烬起了个大早,虽然只是盯着表看见时间到了就起床而已,完全没有大部分人对床生离死别的留恋。(不会真有人能冬天闹钟一响就起床吧?)

洗漱干净,顺便做好了早饭,正好时间还早,灰烬决定先去那位扎拉克老人那里去看看,听说那位老人经营者一家糖果铺,之前灰烬帮忙的时候正好是在装修的时候。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装修好了,正好去捧个场。

给年的那一份早餐细心地做了保温顺便留了张纸条之后,灰烬便出门去了。

而我们的年小姐此时正在非常不争气的与被窝缠绵,俗话说的好,铁打的身子,磁铁打的床。每个人早上都会下意识的赖床的吧,年小姐只不过是性情中人,不忍心看到被窝与她分离之后冷寂下去,于是悍然决定——多赖会床。

虽然年小姐既是无业游民,又是家里蹲,现在还借住在灰烬家里当米虫,仅仅是听起来就会让人觉得这人好没用的样子,但不得不辩解一下,年会赖床是有原因的。

在床上露出了软乎乎的表情的年小姐身边,是一柄有着相当大小的剑,并非是传统的刀剑,其身型可以说有些离经叛道,数块剑刃凌空漂浮着组成了剑身,相互分离却又相互牵制,破碎且不稳定,好像下一秒就会崩溃一般。不过那隐隐透露出的锋锐和沉重让人毫不怀疑它作为兵器的分量。

不过这柄奇奇怪怪的大剑中心却有着一块相当不自然的裂痕,通过对裂口的观察, 不难看出这柄剑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打断后重新接回去的。显而易见的,年之前的伤势也由此而来。

当时的年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在路过一处小巷子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被提起了兴趣的年孤身一人走了进去准备一探究竟。随后发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年被不知名的存在一击重伤,要不是灰烬估计就当场交代在那里了。

也幸好当时的年紧急掏出了自己的剑盾挡了一下,不然估计年就得变成年酱了。与大剑配套的盾牌也是被打的稀碎,拼都拼不回来了。

虽然对于年来说自己的武器是可以随便捏出来的,但自己的得意作仅仅只能勉强挡住一击,这还是让年深受打击。

所以虽说这段时间一直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但年其实在悄摸摸的维修自己的武器,并且不断地进行强化升级。

不仅仅是为了将来报那一击之仇,也是为了护着点灰烬。这种在泰拉上说是珍稀物种也不为过的老好人,要是随随便便死了的话,那也太无趣了些。

而且这家伙似乎根本就不怕事的欸,什么人都敢往回捡,就不怕麻烦上身么?

不过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年小姐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徒,明面上是一事无成的米虫,但暗地里其实是保护灰烬安危的保镖,这个设定是不是还挺带感的?

无视掉心安理得的想当米虫的年,灰烬这边也来到了贫民窟。

按照记忆中的地址,灰烬来到了扎拉克老人所开的糖果店,远远的就看见那名老人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晒着太阳,身披一件皮大衣,手里捧着一杯茶,一副蹲墙根的老大爷的样子。

“早上好,林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