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赵学姐。。好。”
沈涟瑶倒是对赵清虞没什么恐惧的心理，她很寻常地也打了一声招呼。
赵清虞微微挑起眉，看向沈安，开口第一句就十分不同寻常：“昨晚休息得好吗？”
宋芮眼睛瞪大，表情露出惊骇。
这。。
“嗯，还行。”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沈安虽然在职位上仍旧是赵清虞的下属，但在相处中已经不需要再扮演乖巧安分的学弟形象。
“先坐下吧。”
赵清虞指了指自己周围空着的办公椅，沈安等三人陆续坐下。
四人分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颇有点圆桌会议的既视感。
“你们部门暂时没有部长，泰璃也有歌唱组那边要忙，所以就由我来兼任，没有意见吧？”
赵清虞开门见山，往后一靠，大佬姿势十足。
谁敢有意见呢？
沈安在心底默默腹诽，嘴角保持微笑，摇头道：“我没有意见。”
宋芮自然附和沈安的意见，她即便是坐着，眼神也只敢往沈安这边瞄，死活不敢跟赵清虞对眼。
但办公室内的最后一人，却有自己的想法。
“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
沈涟瑶看向赵清虞。
沈安见状，心底忽而来了猜测，暗道：“该不会吧？”
“嗯哼？”赵清虞慵懒地点点头：“你有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分配到办公室。”
沈涟瑶话音落下，沈安一时有些错愕。
她居然真的这么勇？
沈安刚刚就是怀疑沈涟瑶是不是想当着赵清虞的面质问她。
没想到沈涟瑶真就问出来了。
沈涟瑶眯着眼，偏冷的五官让她在板着脸的时能营造出一股强势的气场：“我的意向部门首选是舞蹈组，其次是街舞组。”
“我在调剂那一栏也填写了可以调剂到其他的表演组。”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被分配到办公室。”
赵清虞直视沈涟瑶的冷冽，她淡淡道：“这就是你的问题？”
“对，这就是我的问题。”
沈涟瑶浑然不惧赵清虞，气势全开：“我没有看不上办公室或者贬低办公室的意思，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希望学姐你能理解。”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办公室，很不适合。”
“把我分配到办公室这里，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结果。”
沈涟瑶深吸一口气，目光凛然：“所以我想知道这个决定，是学姐你亲自做的吗？”
赵清虞也觉着有点意思。
她不急着回答沈涟瑶的质问，而是反问一句：“既然你觉得不适合，为什么不提出申述呢？”
沈涟瑶轻声道：“如果这是学姐你的决定，那么我相信申述也毫无意义。”
“与其等待无意义的申述结果，不如直接来向学姐你提出我的困惑。”
“唔，的确是我做的决定。”
赵清虞耸耸肩，口吻却带着点不屑一顾的轻视。
沈涟瑶颦起的眉锁紧，她扭头低声道：“我就知道。”
“学姐，你在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的前提下，就擅自做出了这个的决定，我觉得这是对我很不尊重的体现。”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
“那么你就退出艺术团？”赵清虞目光一凝，直接掐断了沈涟瑶后续的补充：“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现在就可以允许你离开艺术团。”
气氛骤然凝固，僵持。
沈涟瑶不甘示弱地与赵清虞进行眼神上的对峙，但从结果而言，沈涟瑶在这次的对决中已经输了。
因为她要是真的充满胆量，就应该当即起身离开。
而她还坐着。
说明她并没有想离开艺术团的打算。
或者说沈涟瑶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个打算。
这时，沈安不经意地想起之前与沈涟瑶的对话。
他假设了她要是落选，被分配到其他的部门。
而沈涟瑶的回答是：“我要是进不去舞蹈组，我就想办法进去。”
舞蹈组。。
这个部门对沈涟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以她的这般冷僻的性子，应该很少会对某样东西充满执着吧。
沈安想了想，不由得看一眼身旁的宋芮。
该不会沈涟瑶跟宋芮一样，舞蹈组里也有某个学姐前辈曾给过沈涟瑶巨大的“帮助”？
宋芮此时十分乖巧地低头坐着。
她有种两股战战，心都在发颤的紧张。
沈涟瑶与赵清虞的正面碰撞，让她这个旁观者充满不安。
明明与她无关，却好似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眼神对峙了一分钟，赵清虞勾起浅笑，带着一股笃定的自信：“想好答案了吗？”
沈涟瑶极力地掩盖自己已然失败的事实：“作为被分配的成员，我有这个权利向学姐你要一个解释，而学姐你作为团长，你也有这个义务给予我回答。”
即便在这种时刻，沈涟瑶都在保持着理智与冷静。
其实从一开始，沈涟瑶的发言就是充满条理，有条不紊。
除了最后一句带着点个人情绪之外，其余的都很合乎情理。
奈何赵清虞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哦~”赵清虞轻呵一声：“原来你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啊。”
她想了想，指尖微动，随口道：“我觉得你适合办公室，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学姐！”
沈涟瑶这下子真有点破防了。
不是这个解释的随意，而是她深刻地体会到赵清虞对自己的不尊重！
她豁然起身，微微咬唇，大有一副要出手干架的架势。
“诶，冷静点冷静点。”
沈安也收起看戏的心态，连忙起身拉着沈涟瑶，生怕她一个冲动，真就做出什么来。
沈涟瑶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侧身抱着胸。
沈安：？
欺软怕硬是吧？
他先在心底记下这笔账，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稳住局势。
扭头，看向赵清虞，沈安轻声道：“学姐，你多少诚心点嘛，这样的解释，是个人都不能接受，对不对。”
然后小声嘀咕：“就算是编，也要编得合理一点。。”
沈涟瑶听见，猛地回头，怒瞪沈安。
赵清虞噗嗤一笑，将小手抵在膝盖之间，轻轻地支起下巴，揶揄道：“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啊。”
沈安轻声道：“我只是不想工作还没展开，就闹矛盾。”
“我想团长你也不想看到貌合神离的工作情况吧？”
赵清虞微微颔首：“有点道理。”
“好吧好吧，那我就说实话。”
赵清虞心头忽而升起一计，她勾起狐媚眼，悄悄地给沈安送了一记秋波。
但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全然没有让沈安有一点安全感。
相反，他心底一紧，暗道糟了。
果不其然，赵清虞当即道：“我之所以把你分到办公室，是因为沈安说需要你。”
“他觉着办公室的人太少了，工作不好展开。”
“又念及你和他是同学，想来工作的时候和磨合得好一些，就特意请求我，希望能把你分配到办公室。”
“我被他念叨得实在没办法，就只好这样做了。”
沈安：。。。。
我就知道！
赵清虞，你妈的。
话音落下，局势瞬间反转。
赵清虞顿时把自己从中撇清，然后把火拱到了沈安这边。
沈涟瑶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沈安，咬牙切齿地问道：“是真的吗？”
赵清虞与宋芮也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只是前者目光玩味戏谑，后者担忧不安。
而此时，摆在沈安面前的有三个选择。
一，承认，然后接受沈涟瑶的怒火与鄙视。
二，否认，把锅还给赵清虞，但有可能失去赵清虞的好感，也折了她的面子。
三，和稀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这个选择是最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个选择不仅要承受沈涟瑶的猜忌，同样也会失去赵清虞的好感。
所以能给沈安选的，只有一跟二。
再深入一点分析。
赵清虞未必是诚心想把锅推给自己这么简单。
她的第一层防备如果被自己攻破的话，那么她接下来的第二层防备就带着数不清的试探与考验。
就如昨晚她拒绝与自己同坐，而是让自己坐前面一样。
她觉得自己不会为她背黑锅，而沈涟瑶的怒火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是在借沈涟瑶来考验自己。
而回到自己这边。
沈涟瑶跟赵清虞相比，必然是赵清虞更重要一些。
虽说沈涟瑶触发过系统的委托任务，但自己和她暂时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自己如果选择否定，那就中了赵清虞的猜测，她对自己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就会消失，而收获的。。
没有收获。
沈涟瑶也不会感激自己。
选择承认，那就不仅会出于赵清虞的预料之外，也能收获她那点偶尔柔软下来的“愧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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