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视苦痛笑着
——“不是早说了吗?我不打算放弃劝诱你的想法哟。”
——“我早就明确的拒绝过了吧?”
——“都没好好聊过,我觉得你应该听了我的话之后,想法可能会改变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还真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不怕又被我们找上然后抓住吗?”
——“啊哈哈,瞒不过神童,如你所见,在下此举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要是被奴良组的谁和另一位强大的法师察觉,会变成比之前还危险一些的状况吧。”
大连寺铃鹿心中一动,这家伙知道自己已经引起的奴良陆生的注意?
——“……冒着这么大风险还要来找我?”
——“因为你的研究对我们来说就是有这种程度的价值。”
不行,感觉到的灵力波动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特定,更无法捕捉到什么特殊的气息,因此还是找不到这家伙的位置,看来虽然很冒险的找上了自己,但青年依旧谨慎,没想和奴良组以及李念再起冲突,隐藏的手段做得很好。
决定还是继续顺着话题和青年法师聊下去。
——“我可没告知别人自己研究的方向,你怎么知道我在研究什么?”
——“我知道哦,你的研究方向和你父亲是一样……”
——“那家伙不是我父亲,他也没把我当女儿,我们早就已经是陌路人……你或许是听那混蛋说了我的事情,但想必他对我的了解还停留在很多年以前吧,怎么就能确认我如今研究方向还和他一样?”
——“是呢,只凭猜测就这么相信实在是有点蠢,所以呢,我就在上午的时候冒昧的拜访了神童大人你的住址。”
——“什么?!”
大连寺铃鹿没想到自己的住的酒店居然已经被找到。
她明明有好好隐藏自己的行踪,不管是媒体的追查还是业内人士的追踪都有自信摆脱干净,但似乎还是被这个青年法师给查了出来。
那地方已经不能住了。
大连寺定了定神,还是问道。
——“你是怎么查到的?”
——“刻意的收敛气息反而会很显眼,隐身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与环境融为一体。”
大连寺了然,对优秀的法师来说,确实能因此识破她的隐身,跟踪过来……
——“……受教了,于是,只凭找到了住址,你就能确认我的研究方向?”
——“唉呀,真不好意思,因为怎么敲门都没人,我就自己想办法进去了。”
——“不可能。”
大连寺铃鹿断然否认,虽然是临时,但那也是自己的研究室,在被青年法师找上以后,她更加警觉,自信把房间的预警和防卫功能做的很强,就算能被破解,也不该身为术式构建者的自己全然没有感觉,可她现在还能感觉到布置的结界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入侵过的迹象。
——“不是说了吗?隐身术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与环境融为一体——做到那个地步,结界也识别不出来侵入者和吹来的风有什么区别,然后刷上从柜台【借来】的门卡,自然就进到了毫无防备的少女闺房内部。”
——“……!”
——“我虽然早猜到神童还在进行过去的研究,但看了内里之后,还是有很意外的发现呢,没想到神童大人不仅真的在研究泰山府君祭,还居然一直保存着令兄的尸体……”
“你这混蛋!”
大连寺铃鹿怒喝出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吓了坐在她旁边的,正在收拾东西的名为一色彩羽的女孩一跳,见到那位神童的表情险恶如鬼神,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厌恶的事情,惹到她生气,怕的瑟瑟发抖:“大大大、大连寺同学?”
大连寺铃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已经没了伪装的闲心,抛下这女孩,提着书包急急忙忙走出教室。
既然已经被查到踪迹,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那确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大连寺铃鹿如今究竟是在做着什么研究,但她如今已经不在乎那种小事,表情阴沉的以心声喝问。
——“你,该不会对我哥哥的遗体做了什么?”
——“呵呵呵,做了还是没做呢?”
——“混……蛋……”
——“总之,接下来的话题,不如寻个地方细说如何?我就在附近的公园等你,哦对,过来的时候,还请不要告知奴良陆生和那位法师,毕竟我已经不想在和谁大动干戈。”
直接邀请会面,又不准旁人跟随,无疑很危险。
但涉及大连寺铃鹿最关心的事物,她答应的毫不犹豫。
——“好,我马上就到。”
大连寺铃鹿急急忙忙离开学校。
却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被人无声无息的跟上。
第二百七十八章 被人打扰的密谈
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青年正在看着躺在不远处长椅上睡着大觉的一个壮汉。
虽然经常会有中年失业的大叔在那里休息,但这种人往往只是蜷缩身子靠在公文包上小心翼翼的睡着,似壮汉这般人高马大,鼾声如雷,面向天空,抱着脑袋平躺,睡相堪称豪迈,仿佛无所顾忌的家伙更是从未有过,看起来就不是上班族的氛围,也不像是流浪汉,更别提在这已经快要入冬的这个时间点上,他还一身运动长裤短袖t恤的清凉打扮,露出来肌肉虬结的手臂在外面,让人不免担心就这么躺椅子上睡着,没个被子盖着,会不会冻出病来。
这样的家伙自然相当显眼,不只是青年对其注目,来往的人都会对其投去好奇的视线,但这些天经常在这边散步附近居民却已经对此见怪不怪,对这个壮汉像这样睡在这里的情景已经习以为常。
壮汉出现在这一带已经几天了,这几天里他都在这里休息,睡醒了就会在附近游荡,也不像是穷困潦倒的样子,经常在餐馆里胡吃海喝一通,留下堆叠如山的碗碟之后,就丢下远高于账单的大钞离去,出手阔绰,甚至因此而而被好事者传颂,因此变得稍稍出名起来,这些日子里不是没有好奇于他身份,或是担心天凉地冻的这个时节他一身过于淡薄的衣服睡在露天场合会生病的好心人,出于好奇或担心而上前问候,但都被壮汉冷淡的三两句话打发,明显的对外人毫无兴致,最终也没人问出来他究竟出身何处,来此干嘛,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不识趣的打扰了。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也没事要干,想去哪去哪,还有四国八十八鬼夜行的少主给他送钱,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还真是让人羡慕……”
青年心中想着,突然有所感觉,看向某个方向,注意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少女,露出了笑容。
“来了来了。”
自然是大连寺铃鹿应邀而至。
心中急切之下,都懒得像平常一样施展遮掩气息降低存在感的隐身术,不这样做的话,作为国民偶像,大连寺铃鹿自然有几乎百分百的回头率,周围人注意到大连寺铃鹿的到来,就无法移开好奇投来的视线了。
“那个是……神童?!”
“怎么会在这里?”
“呜哇,好恐怖的表情,为什么一副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站在她对面的是谁?”
对这些浑然不顾,在众人的注视下,少女一看到青年法师坐在这里,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投来毫不掩饰敌意的冷然视线,手里捏了一张符纸,自身的咒力已经激荡起来,更开始调动四周的灵力为自己所用,明显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副一言不合就要直接开打的态势。
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发问。
“你对我哥哥的身体做了什么?”
“不要这么紧张,放松,先放松。”青年温和的笑着,向下按了按手:“我没有半点和神童大人战斗的想法。”
他是由衷的这么劝诫的,倒不是就怕了大连寺铃鹿,而是明白在这个场合,大连寺铃鹿像这样散发气息的话,会被危险的家伙注意到。
青年法师向长椅那边斜眼,果然,大妖怪敏锐的感觉到周围异常的灵力波动,本来已经睡着的壮汉突然止住鼾声,睁开了眼睛,从长椅上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这边。
壮汉扫了一眼认识的青年法师,但很快就对其失去了兴趣,视线跟着就落到进入备战状态,周遭鼓荡着强大气息的大连寺铃鹿身上,露出颇感好奇的表情。
“回答我!”
一点都没注意到真正的危险所在,大连寺铃鹿急切的再次发问,已经抬起了捏着符纸的手,另一手结起手印,下一瞬间她就能丢出攻击用的术式。
青年打了个响指,施展开驱散闲人的术式,让周围那群对这里投以好奇目光的无关人群失去兴趣,就此两眼无神的离开,清出来能好好谈话的场所——当然,对那边的大妖怪是不起作用的,所幸大连寺铃鹿似乎还没展现出足够引他出手的实力,他只是摸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这里。
没意外的话确实用不上这位大妖怪,只是出于保险而将谈话的场合选在了他的身边而已,对那边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趣,青年回答大连寺的问题。
“好吧,我其实是什么都没做。”
“……”
大连寺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她是被这家伙威胁,以为重要的哥哥的身体已经被这家伙夺走,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那时青年的语气中,仿佛已经对哥哥的的遗体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嘛,是真的,我又不是那么不识趣的家伙,侵入少女的闺房已经很是失礼,还把少女最重要的东西夺走,胡搞乱搞一通,就算是我也会良心有愧的,所以我只是进去随便看了看,然后什么东西都没乱动,很识趣的直接离开了啦。”
“你那说法,明明就是已经对我哥哥的身体做了什么……”
“不这么说的话,神童大人就不打算过来的对吧?”
大连寺铃鹿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自己只是被利用了心中的软肋给诱导了过来,青年似乎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对哥哥的身体做了什么,稍稍冷静下来,她就开始暗自后悔轻率的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的决定。
没有李念和谏山在身边,如果这个时候,再被这三人围攻……
想到这里,大连寺铃鹿立刻打量一圈四周,却没发现那一男一女的踪迹。
注意到她的动作,明白大连寺铃鹿的顾忌,青年笑着说道。
“夜斗和绯现在并不在我身边,如你所见的就我一个人来了这里。不是说了吗?我没打算和神童大人战斗,所以觉得不需要带上他们,独自一人来赴会了,这下能相信我的诚意了吗?我只是来找你谈事情的,如果能理解这些,请你收起戒备如何?”
大连寺铃鹿确实稍感放心。
虽然不至于就完全相信了这家伙的每一句话,还是心存怀疑,尤其迫不及待想回去确认哥哥身体的状况,但既然都被对方引导过来,只为了和自己对话,铃鹿决定还是听听他这番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和自己说些什么话。
依旧没解除戒备,维持着随时能出手的战斗状态,大连寺冷眼看着他。
“未经允许的侵入一个法师的研究室,是能这么简单揭过的事情吗?以为做了这种事,我会轻易原谅你?”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只不过我认为这么做还是有相应的价值,确认了你研究室的情况之后,我已经很明白神童大人的研究方向是怎样了,果然如我所料,使我因此更确信你应该和我们合作。”
“我现在只想弄死你。”
“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只不过在那么做之前,还请听听我想说些什么。”
“……我确实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羽衣狐就这么缺人吗?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论战斗力,比我强大的家伙比比皆是,比如之前和我一起的那位法师,有着连武神都能稳稳压制住的强大实力,要劝诱的话不去找他真的好吗?明显那边的价值比较高吧?”
“虽然那边那位也很让人好奇,但重点还是神童大人你,羽衣狐的手下从不缺擅长打打杀杀的莽夫,但反过来像您这样有真才实学的研究者就很稀有了,尤其神童大人的研究方向还和我们一样,自然更加难得……不过我对此其实并不感到意外,早就猜您有在继续父——至道君的研究,看过研究室之后,只是确认了猜测而已。”
“……”
这个青年,是因为大连寺至道的原因,才找上的自己,认为即使在摆脱了大连寺至道之后,已经重归自由的人生中,她的研究方向依旧和那个人相同。
而他说的,是事实。
并非不想彻底脱离大连寺至道的影响,但大连寺铃鹿作为法师的立身之本,和那个男人是同源同脉的,已经形成根本的体系。
要更改方向也不是不行,但已经达到的高度,会让人看到后续更多的可能,说来可悲,大连寺铃鹿已经被那个男人培养出研究者的习性,因此觉得知识本身并无罪孽可言,更无法无视那些已经看到的可能性,将颇有进展的研究半途而废。
更重要的是……顺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有着实现大连寺铃鹿自己的愿望的可能……
“我知道神童大人似乎对至道君颇有怨念,我对你们的家事老实说也不感兴趣,只不过,那种小事本来就无所谓吧?既然你想顺着那个方向继续研究,那么无疑还是来我们这边比较好。以你父亲大连寺至道为主,包括我在内,我们那边有很多法师顺着和你相同的方向在合力推动着研究,不像在阴阳厅有着诸多束缚,条件要宽厚与自由许多,各种实验的进展相当顺利,已经在各方各面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其中肯定有许多领先于你进度的研究成果,既然如此,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到未来的发展,来我们这边比较好不是吗?”
青年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事实,所透漏的信息,让大连寺铃鹿也忍不住为此心动。
确实,对她这样的法师来说,知识有着很大的价值,如果和自己的研究方向相符,那就更有诱惑力了。
大连寺铃鹿也明白,青年所言非虚,因为大连寺至道就是这种人,只要活着就会继续研究,不会轻易改变方向,没有进展才奇怪。
青年对自己如此看重的原因也得到了解释,很容易理解,既然研究方向相同,反过来说自己这边的研究成果对那边来说也很有意义……不,如果是大连寺至道的话,应该早就取得了与她相同,乃至于更多的研究成果,青年更看重的,应该是她大连寺铃鹿加入之后会对研究起到的推动作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么,要来我们这边吗?”
“说什么蠢话,明白了之后我的回答依旧不变,我绝不会加入你们。”铃鹿露出讽刺的笑容:“要是以为我和大连寺至道是一样的人,可就是让人作呕的误会了,我可不是那样毫无道德,草菅人命,脑子里就只有研究的混账家伙,要我和他合作?还不如要我去死,我更不打算和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
“……这样啊。”对大连寺铃鹿的回答并不感到如何意外,青年只是颇感无聊的摇了摇头,感叹道:“不愧是阴阳厅的形象代言人,真像是您这样的正派人物会做的标准回答。”
“我的回答不会改变,然后怎样?会就此变得气急败坏起来,软的不行就打算对我来硬的吗?话先说在前头,你也知道奴良组和那位法师在注意着你,要是有自信能在我发出信号通知到他们之前将我制服,就尽管试试。”
“不是说了吗?我没打算那样做……既然神童大人不想加入我们,我也能理解,不准备勉强。”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大连寺正感疑惑,就听青年继续说道。
“在此我有另一个提案,就算你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们这边依旧愿意向你提供援助,包括之前提到的各种研究成果也能与你分享,如何?对你那边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大连寺眯起眼睛。
“你没听见吗?我说了不止一次的拒绝加入你们对吧?”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打算让你做什么,现在只是看你的研究似乎已经到了实行阶段,我们想帮助你完成,看看实际的结果会是如何。”
“……”
“你的愿望很明显,之所以到现在还保留你哥哥的遗体,就是为了将其复活不是吗?那就尽管放手去做吧,去完成你一直研究着的,那个让死者苏生的仪式——泰山府君祭。”
青年笑道。
“我们会无条件的为此提供帮助,要是能成功实行仪式,将你哥哥复活,对我们而言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大连寺铃鹿的脸上,终于出现的动摇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泰山府君祭……真是听到了一个叫人难以忽视的词语,是打算再引起一次那种全国性的灵灾吗?”
两人皆是一惊,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奴良陆生正靠在树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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