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视苦痛笑着
“绯器。”
于是在李念眼前，女孩化成光流，在夜斗手里的聚集成一把绯色长刀。
李念微眯眼睛看着这一幕。
再次见到这神奇的一幕，也让丸末再次意识到这两人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拿着手机拍的更仔细专注，一边兴奋的继续指示：“来，听我指示摆几个姿势，说几句台词……”
“我来指示。”李念发言抢过这好玩的事情，笑着对夜斗说道：“你就对着镜头，举刀前指，立下誓言吧，告诉众生你的名讳，和你要成为什么样的神。”
夜斗正色，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乃武神夜斗，要做护持众生的善神！”
李念继续笑问：“那么，告诉我，此后你的刀会指向谁。”
夜斗沉思，他至今仍未明白，用自己脑子思考之后，该把刀指向谁。
善恶……是非……对错……各种各样的道理在他脑中盘桓不去，各种各样的人生在他眼前走马观花，他的想法是一盘散沙，他的思绪是一团乱麻。
丸末并不知道夜斗正在想什么，听李念这么问夜斗，偷偷向带恶人瞥过去鄙夷的视线，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是护持众生的神，那当然是把刀指向危害民众生命财产安全的那些犯下罪过的坏人，那些就是您要保护的众生的敌人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夜斗瞪大眼睛，如醍醐灌顶，有所明悟点点头，终于不再犹豫，直视李念，冷声道：“我的刀，会指向众生的敌人。”
“cut！”丸末拍下了这一幕，暗自点头，觉得夜斗这戏演的气势出来了，像那么回事。
李念颇为意外，瞥了一眼那边点头不断，嘀咕着“这才是好神嘛”的丸末一眼，啼笑皆非的一笑，拍拍他肩膀：“帮大忙了兄弟，怎么样，素材够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丸末觉得效果颇为不错，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构思，认为可以剪段不错的短视频出来，为此还挺高兴，忙不迭点头：“我保证完成任务，所以那诅咒能不能打个商量，现在就……”
“等你做出来我看了再说。”李念笑呵呵的说道：“我记住你tiktek用户名了，等会就关注你，等更新，要之后出来那视频没效果，没流量——简而言之我看不顺眼，那我就送你去裸奔。”
“我压力山大啊！这要求也太苛刻了吧？我怎么感觉怎样你都看不顺眼会把我送去裸奔？！”
“年轻人，要学会化压力为动力，我这么做也是想帮你做出来个好视频不是？”
“资本家，你觉对是要成为万恶资本家的人，以后对你手下的社畜也会这么说。”
“好啦，慢走，不送，下次记得别围观了。”
“我真是好个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丸末心里发誓以后遇见了灵灾再也不围观了，这全是因为他手贱要拍那什么视频非要留现场引来的灾祸，得了李念让他们离场的吩咐，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只在走之前先对夜斗鞠了个躬，为他之前出手挡住李念朝向他们的攻击道了谢：“谢谢您救了我们，如果您需要人记住您的名讳，那么我会用心帮忙，也会别谁都先一步记住的。”然后才慌忙带着几个朋友跑掉了。
至于李念，别说和这带恶人打招呼，都不敢多看一眼。
李念倒是笑呵呵的挥着手喊着撒由那拉给他们送走了。
场间现在只剩下他和夜斗。
“看那反应，真的信了你是善神，以为我是恶人。”李念感慨到：“唉，世人往往只从表象去理解一件事情，总会误解真正的好人。”
自己解除了器化，绯落在地上，听了李念这句话，不屑冷笑一声：“好人，你？刚刚攻击了他们的就是你吧，要不是这样，夜斗也不至于会输给你，手段卑劣的家伙。”
夜斗皱眉：“别说了绯，我没有胜他的自信。”
李念冷笑道：“别这么说，没正面斩杀你我还挺遗憾，要不要再来试试？”
面对李念的挑衅，夜斗不为所动。
“没有理由，我不想和你战斗……没有理由，你也不会来杀我，我不会给你这个理由的。”
“哼哼……希望如此。”
“……如果我能因为那位丸末先生的帮助收集到赖以存活的信仰，对我而言就是很大的恩情，非常感谢。”
“我也不确定能否给你挣来信仰，这是个尝试，有没有帮助，你应该能切身感觉到，过些天如果没有得到你生存所需的【信仰】进账，那就来找我。”
李念是想看看能不能以网络媒体来传播神明收集信仰没错，这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有没效果，要试过才知道，李念也拿不准是否能给夜斗赚来赖以生存的信仰，如果不行，夜斗再来来找他，他就用“术”来固定这尊灵性存在便是。
“而且就算那视频成功了，影响估计也是暂时的。”李念心知肚明，就算视频出来，真的火了，也不会太有效果：“网络的记忆不长久，你不妨以这件事情为例，多在人前现身，做些好事，比你暗地里干着杀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好得多，更容易宣扬你的名讳，你做了事，自然会有好事之徒拍下【神迹】，传播你的事迹，当你逐渐成为一种现象，你的神名成为一种流行，为人津津乐道，你在网络上的信仰会长久那么一点……”
李念颇为殷勤的给夜斗神在出谋划策。
意思是为了拯救濒临消失的神明信仰，让他成为网红。
看似是指出条明路，其实这是把双刃剑，李念说完好处，也没忘了把另一面告诉了这尊神。
“但你要记住，当你成为人前的神，公开开始行动，既然是在人前展示你的作为，那么你的一切都会被评判，被监督，被定性。行了善事，你自然会被传唱，可行了恶事，你就会反过来被唾弃，被唾弃的神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被唾弃的神，自然会被厌弃，不再有人信仰。
夜斗意识到到其中蕴藏的风险。
“你是故意的。”绯看出来李念的用心，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你想让一群凡人来监督夜斗？让他束手束脚？”
“不该吗？”李念不在乎这把【刀】的想法，只问刀主的夜斗神：“你觉得你不该受监督？”
“我受众生的信仰，当然也应该被众生监督。”夜斗点头：“……而且被人看着，总比被人忘记好，还是感谢阁下为我指出明路，愿意帮我维持信仰。”
“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神。”
夜斗点头。
其实在不久前，他一直感觉到信众的祈愿，如今，他再次带着绯回应呼唤——决定在这次的委托中，试试不杀人的方法。
离开之前，绯朝李念做了个鬼脸，她尊重夜斗的决定，但很讨厌这个怂恿了夜斗改变的男人。
李念回以凶横的表情，做了个给不听话孩子打屁股的手势。
然后神就带着他的器传送走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因视频大火而败露的真相
确认了夜斗神和他的【刀】确实已经从此处消失，李念才彻底的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脖颈关节发出来嘎吱嘎吱的脆响，喃喃道：“没能和武神痛痛快快的交手，达成将其斩杀的本愿，稍微的让人有点遗憾……不过纠正了这么一位杀神的想法，让他朝着对世人有益的方向变化，我也算做了件引人向善的好事？”
在交手中察觉了夜斗神的善性，李念才愿意和他进行交流，然后得以在交流中发现这家伙以祈愿者本人的善恶观在决定是否回应杀人祈愿的逻辑。
对这逻辑，在李念看来，硬要说的话，感情上他其实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人会因自己的境遇而有不同的善恶观念，世间的谁都会有见了恶受了害而想将这些加害者斩尽杀绝的时候，不然怎么有网友判刑死刑起步的说法？人总是向善的，因此嫉恶如仇，尤其自己被加害时候，愤怒痛苦到产生杀意是常有的事，不如说没这点血性才奇怪。
但感情上是一回事，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实际上那种感情无疑是过激的，一时的，不合法理也不合规矩，出于一时的冲动，想想也就算了，但这想法绝不是能随意执行的。
因为人往往弱小，愚昧，如今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平民百姓们，更没有谁承担的起随意杀人产生的后续责任。
只有拿刀的战士本人，才有杀人的相应觉悟，行下这等无可挽回之事，还必须得为此负责。
与之相比，普通人在这和平社会中忙忙碌碌，活的规规矩矩，几个人能有杀人的相应觉悟，几个人又能对无可挽回的结果负责？
春田夫人就是例子。
她或许恨着她那个不孝儿子，也有充足的杀人的理由——但夜斗神真的回应她的祈愿，杀了她的儿子之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然后她被那责任压垮了。
承担不了杀人的罪恶感，后悔了，为此痛苦，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夜斗神的之前的作为，实在是太过愚蠢，不过是在人起了过度的恶念的当时，在那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递上了他这把【刀】，给了他们的杀人的手段，助长了他们一时的杀念。
当然李念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是个不怎么守规矩的家伙，想的是夜斗神杀人，杀就杀了，杀的是该死的家伙，李念还想为他叫句好，对春田家儿子那种赌狗，李念是没有怜悯的，觉得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大米，死了比较好，就和大多数围观者一样，愿意为此拍手称快。
但夜斗神那回应了祈愿，以祈愿者的善恶决定的是否杀人，往往能杀真的恶人，是一回事，他以为能撇清自己关系，不用负杀人的责任，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的不过是逃避现实，放弃思考而已，就这脑子想成为一尊善神？怎么可能，这样想的一尊神，本质也不过是一把流落在外的危险凶器，助长捡到之人的念，鼓励他们犯下恶行，该毁掉。
但反过来说，如果夜斗愿意自己动脑子去想对错，以守护众生为目标，以承担责任为前提，最终能学会提刀去主动斩杀那些该杀的人，成为他想成为的善神……想象一下那情景，李念就觉得这家伙还是值得期待。
至少现在也没见这夜斗错杀过什么人，李念决定放过夜斗神，再观望一会儿，看看他以后会变成怎样。
最后发现还是长歪的话，那就斩了。
反正这夜斗还挺相信他李念的，下次也能召唤着他过来，在召唤他前布下天罗地网，选个夜深人静夜黑风高的晚上和渺无人烟荒凉的地儿，就不用担心什么波及问题，架上几百门方向不同的光炮术式，出来的瞬间就给他轰成渣，杀他不会太麻烦。
那是该做的另一手准备，当然李念觉得夜斗现在的表现，自然成长是会往好的方向变化……
问题只在藤歧那里，那个做了神明它爹的家伙着实有点邪性。
铃鹿实施泰山府君祭的时候应该能见他，不如那时找个机会做掉他？
浮想联翩的李念在原地等着，是在等谏山过来。
李念和夜斗虽然跑了挺远，但他们的交手是在人群中，没有封绝结界的遮掩，引起了骚动，其中有上报灵灾发生情况的人，接到了信息，谏山迅速找过来了，骑着妖兽乱红莲从天而降。
一看只有李念一个人坐在天桥的栏杆上，谏山还以为夜斗神已经被他斩了，疑惑问道：“什么情况，你已经退治了祸津神？”
“没，给他跑了。”
李念没傻傻的和谏山说是自己给人放跑了，他自知是做了件不合规矩的事，谏山不是抱怨要写的关于他的文书太多吗？就别给添更多的工作量了。
“是吗。”谏山不疑有他，只稍微感到有些遗憾，知道那个夜斗神有斩裂李念那个结界的能力，以为李念是在这人群中难以施为，才会放跑夜斗——总之不需要李念多解释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套逻辑替李念解释完了，从乱红莲身上跳下来，做到李念旁边，还拍拍他肩膀安慰他：“没办法，常有的事。”
李念奇了：“什么叫常有的事，谏山你经常放跑人？”
谏山一翻白眼：“我经常人都找不到，当然找到了犯人也没有某人那种一斩就能秒杀的战斗力，更不会施展那种能把人直接拖到另一个世界的术，不敢追杀别人到穷途末路，危害群众，所以总是任务失败，习惯了，不好意思，让大佬失望了是吗？”
听谏山这么一说，李念也能明白她的辛苦，当然不会失望，只是感慨了一句。
“看来像我这么什么都会一点的天才还是少啊。”
“……你好欠扁啊。”谏山心想自己也是被称为天才的优秀青年，你李念这种货色不叫天才叫妖孽才对，不爽道：“那就劳烦难得任务失败的天才好好体会一把普通退魔师累死累活还要无功而返的辛酸感觉吧。
“……其实体会不到，然后呢，给人跑了的情况接下来怎么办？”
“没大佬什么事情，您可以回去休息，我这个社畜还要回去加班，上报上面消息的老一套，后续还要部署调查的事宜，当然估计还是很难找到人。”
“啧啧，心疼，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后悔放人了。”
“……啊？听着怎么你是故意放人的一样。”
“没有的事，你的错觉。”
虽然谏山说李念可以走了，但李念也没真走，而是等到高坂警官待人过来，配合着谏山完成了一些工作上的交接和后续处理。
得了学姐一句“这个人还算有点良心的哼哼”，李念才走
然而谏山对李念这点改观，很快就在第二天烟消云散了。
……
……
第二天下午，谏山就带着网上传播热烈的某个视频火急火燎跑来樱花庄按响了门铃。
给她开门的是个扎马尾的可爱女孩，青山七海。
和这位三年级的学姐的见面还是上次李念借着给她青山办欢迎会的名义其实是自己想吃的烤肉聚会，青山花了点时间想起来这位学姐的姓名：“谏山学姐……”
“李念人呢？！”
客套都没一句，谏山直说了要来找的对象。
“李念同学在客厅，正和人谈事……”
“在就好，我找他有急事，打扰了。”
谏山随便打了招呼，以近乎强硬的态度直接闯入了樱花庄，见她气势汹汹，还是来找李念，青山也没拦阻。
谏山在玄关踢掉鞋子，她听得到在和谁交谈着传来的声音，知道李念在哪，直接就往那边快步走。
直接推门进入客厅，谏山看见李念正和一堆人围着桌子在讨论什么。
樱花庄的全员几乎都在，三鹰仁和上井草美咲都是谏山的同班同学，椎名真白和神田空太以前在青山的欢迎会上和被李念喊来的谏山也互相认识过——更是在李念遇到两个大妖怪袭击时撞见过她骑着乱红莲驰援而来，知道她退魔师的身份。
除了樱花庄的原住民之外，还有两个客人，是二年级那个有名的贵族小姐，英国外交官的女儿，记得是叫泽村来着……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黑色丝袜，散发成熟干练气息的短发美人是谁，谏山就不知道了……
火急火燎推门而入的谏山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场，一时楞了一下，结果就被上井草一下子扑到了身上。
“是小黄泉啊！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来了？是李念同学叫过来的吗？不管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正、正是时候？”
“快到饭点了呀！今天是李念同学下厨呢，能吃到好多好吃的东西哦！”上井草拖着谏山往桌边走，给他按到李念旁边的座位上。
“不，我没想来蹭饭……”
“是找李念同学有事吧。”三鹰仁知道谏山这位稀客的到来肯定是为李念，要谈他们退魔师工作上的事情，虽然眼下众人也有正在聊着的话题，李念算是核心人物，但三鹰仁理解优先级上肯定是谏山那边更重要，主动说道：“不如你们先聊，需要我们回避吗？”
“不用。”李念摇摇头。
一看谏山火急火燎跑过来，大概就明白是夜斗那件事情露馅了。
丸末那小子昨天晚上就剪辑出来个不错的视频，他也看了，知道今天那视频已经火到了一定程度。
不得不说这小子混出来百万粉还是有点本事的，整个剪辑把夜斗神拦住他攻击，保护下来民众的片段表现的凛然坚毅，也把最后夜斗自报名讳，立誓为众生而战的宣言挺完美的接在了恰到好处的点上，演的很是帅气，整个的就把夜斗神修饰的像个英雄似得，帅得一塌糊涂，又因为录制的是实际片段而更有韵味和说服力。反正就是感觉到位，理所当然的让视频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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