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视苦痛笑着
李念观察了一下,摇摇头。
“看起来是有点难受的样子,但还没崩,她撑得下去……嗯,是她自己选的要撑下去,没直接摆烂,而是更认真努力的在工作就是证明,能做到这份上,倒也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所以才说简直变了个性格啊那女的……要她还像以前那个样子,变成这个情况我只会觉得她自作自受,可她像这样变了个性,冷漠如我这般的杀手性格都看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她辛苦想的提案被雪之下有理有据否了之后那表情,给我都看抑郁了。”比企谷感慨道,他作为执行委员,当然能清楚的看见执行委员长的各种作为,比在场都谁都更多对相模南有所改观。
由比滨小心翼翼问道:“是小雪的错吗?”
李念摇摇头“雪之下只是遵守了委托,在尽力帮助相模履行委员长的职责而已,只不过是相模自己……就是能力不够没错,驾驭不住这种人才,被功高盖主了,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不过……要是能乐呵呵坐享其成,她倒也能过的清闲愉快,什么委员长当得也没点好处,没这么愉悦摆烂才挺让人吃惊。”
比企谷深以为然的使劲点头:“要我被人架上执行委员长的苦差事,能有雪之下鞍前马后代劳,我绝对当场躺平了。”
由比滨却笑出来,觉得比企谷在开完笑似得拍着他肩膀:“小企你才做不出来这种事,你不会看着小小雪一个人辛苦的。”
“什么?!我岂止是不忍心看她辛苦,我还要指手画脚让她做更多事变得更辛苦!”
“相模不是被谁架上去,是自己自荐成为执行委员长的,又是在得到雪之下帮助的情况下决定努力赶上她……她决意改变自己,这是她为此做出的选择,那么她就得自己承担做出选择的后果。”李念看着相模,淡淡说道:“你们找我似乎是想让我对这个情况想想办法?”
“你说过的,相模南因为你而改变,你会对此负起责任来帮忙处理的哦?”
“我会,可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她难得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并不是该被纠正和停止的,改变需要付出代价,转型必然伴随阵痛,此乃她当受之苦,更何况她选了不在能力范围内的一件事去做,就当感受到无能为力的可怕,受着,然后更努力的学习与工作,这就是最优解。”
第四百六十四章 比企谷八幡的做法,颇有大人风范
此乃正论。
类似的正论比企谷已经听过很多了,他们那个部长就是满嘴正论的类型,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最擅长以正论把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比企谷讨厌正论,他本就是个喜欢走歪门邪道的家伙,厌恶努力,不思进取,往往听到这种正论,只会嗤之以鼻。
并不是因为比企谷就不认同那些金句名言。
只不过见多了世人总是以正论压人,讲着冠冕堂皇的道理,其实对于这些道理,理解的浅薄而可笑,更没有身体力行,嘴上讲的是公序良俗的话,手上做的是自私自利的事。
但若是有做到知行合一,嘴上怎么说,手上就有怎么做,那些人说起来的正论,比企谷还是认同的。
雪之下算一个,那女人的作风确实正直而凛然,会把认定的事情做到底,不屑去妥协和改变——才落了个和比企谷一般孤零零的下场,看着那样子,总会让人再次的确信,这世间果然既不正确也不温柔,坚守这些的人活该了碰壁。
比起雪之下那种固执己见因而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似乎让自己活得很累的反面教材,眼前的这位却呈现出另一种姿态。
李念这家伙明显的不同于人,也是特立独行的那种人,也抱持这自己的一份“正确”,却被这份正确好好的指引着他的待人接物,做人做事,能使他得以我行我素的同时,也活得自在,与环境融合自洽,并不显的生硬,他的行为能使大家认同,谁和他共处都会觉得舒服,比企谷也不例外,使李念身边聚集起来朋友,显得热热闹闹,和自家部长那凄惨清冷的周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呢?是因为社交能力更强?待人不带刺,而是平和宽厚的一种态度?还是因为能力更强?学力稳居学年榜首,都能稳稳压着雪之下一头,体力更不用说的给她压死了?还是因为阅历更足,很有成熟大人的感觉,经历的比别人更多的样子?还是……好吧,这就是个各种规格上都比雪之下强上许多的男人,简直是雪之下的十年后升级版本,雪之下那种已经够强了,比她更强的李念这种人居然真的存在才是个奇迹。
这样一个人所说的正论,比企谷还是信服的。
李念的解释也很明白。
不认真,不努力,不行动,不想改变,就不会招致后续的种种困苦。比企谷太懂这个了,因为他就是怀抱这种想法,逃了一堆事情。
正因为决意去做好一件事,才会受困苦磨难。
相模是自己选的这种结果。
可比企谷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觉得相模不该是如今的这种际遇和苦闷的脸,不该是努力了却没有得到回报的样子。
比企谷以前蛮讨厌相模的,看得出来那是虚伪又虚荣的人,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还很喜欢踩着人去让自己获得认同,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但是她变了,是因为踢到了铁板,差点被眼前的李念“杀掉”,意外的被那个毒舌女救了一手,还是算吃足了教训,痛过才终于懂得改。
改的还满彻底的,性子都变了,居然都知道要谦逊待人,好好做事了。
比企谷也也有产生过“活该了以前那么跳的你现在在这吃瘪”的,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
但自从被那女人坦率的感谢过自己的指点,又从更近的距离,看着相模那努力做事,努力在学,努力履行职责,光芒却都被遮掩,因而得不到认同的凄惨模样,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中对她的批评,比企谷也开始心生怜悯和,愤怒。
比企谷也觉得,侍奉部的人接受了相模的委托,即“帮她做好一个执行委员长”,有责任去引导她达成这个成就,而现在,这个委托在失败的边缘。
相模以前是个垃圾。
但现在不是。
她在寻求改变,试图从以前扭曲的样子变成个正确的人,此乃正确的行为。
可正确的行为,似乎得不到正确的结果——嗯,这已经是比企谷习以为常的情况。
但即使习以为常……比企谷也一直很讨厌这种情况。
他之所以来找李念,就是觉得侍奉部的自己这群人已经没有能力处理这个问题。
雪之下是导致相模陷入这种处境的原因,由比滨都不在执行委员会,有作为朋友安慰过相模几句但没效果,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而他比企谷……则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所以他想到了招致相模改变的始作俑者,也是答应了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帮忙的李念——结果却得到了,像是该放着不管,让相模受这种苦的结论。
李念只看了两眼在自己面前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的比企谷,并不知道这个闷骚的脑海中过了这些东西,却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等着比企谷接下来的话,就去看相模了,其实也觉得相模最近的变化蛮好,有了抬她两手的兴趣。
——没有价值的人,李念看都懒得看两眼,以前的相模就是如此,但现在,她开始展现出来了价值,逐渐在变成一个值得帮助的人。
“小企?”由比滨有些不安在李念和比企谷之间来回看,知道自闭男并没有认同李念的结论。
比企谷出声,声音比之前要低沉很多。
“……雪之下没有错,她只是接受了相模的委托,倾尽全力的协助她的职责……相模也没有错,她只是跟着雪之下在努力学习着完成委员长的工作……既然都没有错,我不觉得她该被别人否定到这种程度。”
“她当然不该被人批评到不配去当执行委员长的程度。”李念点点头,认同了比企谷的判断:“她是自告奋勇拿下了没人愿意敢的苦差事,即使自己能力不够,只是请了雪之下帮忙,给她放了权,也算有识人之明,把正确的人配置到了正确的位置上,这就算有做到了执行委员长该做的事情,即顺利推进学园祭的准备工作。”
由比滨眼睛一亮:“对对,人家也是这么想的,小南明明干的事被别人推掉的苦差事,为什么要被人骂啊?”
“更何况她自己也不像有放弃了工作的样子,有在努力完成做的到的分内之事,过目材料,签个名,盖个章,这种事也是必须有人去做的苦劳……结果是好的,过程是对的,这就是确实的履行了执行委员长的职责,那么就没人有资格质疑什么,还被人喷,那就是相模不当受之苦。”李念下了结论。“——所以错的不是她,而是看不清楚情况,在那说着风凉话,否定别人努力成果的傻缺。”
一码归一码,能力不够是相模自己的问题,但终究她在那位置上,还是做了实事,就是有功,功不比做了更多实事的雪之下更高是事实,却也不是她应该被批评的理由。
比企谷一瞪眼,觉得抓住了关键:“所以她的问题……就是在功绩没被人正确认知这点上?”
“差不多吧……虽然我认为更根本的问题是相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成就。”李念望着相模,越看越觉得这人顺眼许多,笑着说道:“在我看来,她寻求改变,也确实在改变,这就够了,至于认同……本来就眼瞎的家伙,认不认同功绩都是无所谓的。”
比企谷很是赞同:“那倒是,向别人寻求认同什么的太蠢了。”
“认同嘛,值得在乎的人认同了你才是有价值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想确认自己行为的对错,也该找能做出客观评价的人去确认,为一群白痴的风言风语黯然神伤算个什么事?说到底,相模南,还是在从别人身上寻求自己的价值,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那边由比滨浑身一抖,有点躺枪的感觉,此时有些不服气,开口说道。
“也就是李念同学和小雪那样的厉害的人才能不在乎别人看法,一般人的心情都是很纤细的啦。尤其是女孩子,当然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是吗?我认识的几个女孩子不是这种感觉。”
“……你身边的那几个都是稀有生物,该说物以类聚吗。”比企谷是不觉得李念身边那几个女孩能以常理揣度:“不过,正常的人也不会像相模那样在意别人的看法没错。”
由比滨想了想,说道。“小南……以前初中的时候就是女生圈子里的领头,高中以来因为遇见了优美子……怎么说,地位有点下降,好像一直有点在意,总之就是那种比较要强的人啦,现在虽然变好了点,可要这样的她一下子变成你们这种一点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不现实吧?”
李念并不在意其中的门门道道。
“过个十年二十年,人总会在某一天发现别人的看法对你而言毫无意义。”
比企谷插了句嘴:“前提是不是利益相关者,和能利用的工具人,那种家伙面前做做样子的必要还是有的。”
李念无语的瞥了眼比企谷:“……你年纪轻轻倒是已经很懂大人是什么样子了。”
比企谷还颇为自豪:“那当然,大人嘛,会说肮脏的谎话,会做肮脏的事,这个方面来说我已经是优秀的成年人了。”
“……我真有点担心你以后会走入邪道,干点什么刑法书上写明来钱快的事了。”
“什么?放心,我根本不想冒着风险去赚钱,或者说都不想努力赚钱,我的梦想是将来是傍上个人美钱多的富婆过上一辈子不用愁吃穿的清闲日子!”
“……这真是让我在感到可悲的同时松了口气。”
得意的说出来自己毕生梦想的比企谷,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点多,咳嗽一声之后,说道:“所以相模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多谢了解说,你不说我都觉得她是在做无用功,你一说我才感觉她好像还是做了挺多事情的,没功劳也有苦劳。”
“你都这么想?别,那也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到义务了,一般学生也就能做到那种程度,没雪之下做对比的话,估计还能被人夸个几句类似【你也算努力了】的话?”
“说明我也是傲慢的认为她作为委员长就应该做得像雪之下一样好的那群人之一。”
“这是真的过于傲慢了……不过明白了是一回事,也没什么好方法能解决,相模那种人,想劝她不去在意他人的闲话是不太可能,在意别人的看法,好像也是她做出改变的动机……”
“相模不需要改变,需要改变的是愚民们的看法,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让别人对她产生共情的心理对吧?”
“……?至少该说成让人意识到她的作用才对吧?”李念感觉比企谷的说法有点问题。
“不,要是没到心生怜悯的程度,很难让人认识到她有好好做事,光是宣讲的话,没几个人听得进去,不该有别人告知,得让那些人主动去想才行,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李念感觉不只是说法,是比企谷的想法就有点问题:“你的意思要去引导别人主动去想相模立下的功绩?”
“就是这么回事。”
“这可不简单,打算怎么做?”
比企谷像是有了主意,李念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主意,但更了解比企谷的由比滨却是在愣神之后,猜到了似得,用有些悲伤的表情看着比企谷。
“小企……”
比企谷没有理会由比滨的反应,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推演一种情境,一边回答李念。
“你知道的,人会在看到别人受攻击的时候怜悯受害者,并与之共情,站到和她同立场的地方去,为共同的敌人而愤慨,那时就会比什么时候都设身处地的为同伴着想。”
“……你打算让相模陷入这种境地?”李念皱眉:“认真的?不怕玩脱哦?”
“未免玩脱,到时候需要一点配合。”比企谷说着,看的是李念,需要谁的配合不言自明。
所以他真想这么干,李念先是有些意外,随后便觉得有趣:“你这个人,果然是个喜欢走邪道的。”
“彼此彼此,看你那表情,是觉得有意思的对吧?看得出来你也是个不喜欢走寻常路的。”
“因为我也是肮脏的大人,大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结果是好的,过程就可以不重要。”李念跃跃欲试起来:“所以呢,你是打算让我成为逼迫相模跌入那个境地的攻击者?演反派嘛,这个我倒是很擅长。”
李念以为比企谷的意思是让自己来扮那个黑脸,对此感到有点期待。
哪知比企谷微怔之后,使劲摇头:“不不不,我出的主意,怎么敢损你的名声,看得出来相模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你和解,再让你一吓,她恐怕真的会留下心理阴影,不好收场。”
“……啊?不我来谁来?你还能找第二个更合适的。”
“……我有主意,你找个机会过来下执行委员会这边就行,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没能当上那个反派让李念感到有点遗憾,不明白除了自己比企谷还能找到谁能演好这个角儿,不过也没多问,只干脆点了点头:“可以。”
就知道即使是这种麻烦事,李念也不会推脱,得到了他承诺的比企谷满意的点头。
“……小企,我不喜欢这样。”事情都已经说好了,由比滨却突然表达了反对意见。
引来李念侧目,其实他有注意到由比滨之前的欲言又止。
比企谷反问:“有更好的办法吗?”
由比滨没有更好的办法,咬了咬嘴唇,却突然对李念说道:“李念同学,拜托了,是你的话,可以帮到小南的同时,也不让小企受伤的吧?”
比企谷不是幕后黑手吗?怎么会受伤,李念觉得挺离谱的,却还是点点头:“哦,当然,本来就没打算让谁受伤,演一出戏而已。”
由比滨却放心了很多,嘿嘿一笑,跑回了教室。
“多嘴。”比企谷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句。
第四百六十五章 那由多总是能打乱他的节奏
不过虽然答应了比企谷,说要去一趟执行委员会配合他完成她才所需要的演出,李念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机会能让自己出现在那里。
不过这也也不是需要如何苦恼的问题。
只是以学生为组成成员的组织罢了,并不是什么特别严谨的机构,即使不去特意找机会,也能随时的过去,并没有什么森严的规矩挡着,哪怕是无关人等,也能在不是类似执行委员开会的其他时间里随意进出,实在不行就装上厕所路过也无所谓。
只是比企谷八幡会提出这么个方法,打算通过让相模陷入被攻击的境地来博人同情心,确实让李念有些意外。
虽然从前就感觉这个整日里瞪着死鱼眼缩在角落里以阴暗的视线到处乱看的死鱼眼是个有想法的人,鬼点子多,但实际见了他真拿出来这种手段,李念还是颇为对比企谷有些刮目相看的。
当然,要说的话肯定是邪道的方法没错,通过攻击他人来博取同情心,使人与相模共情,属于赤裸裸利用别人的善意的行径,是蛮脏的没错,李念知道由比滨的不认同,多少的有觉得这种方法有些不道德的意思。
李念也知道这是挺黑的手段没错,却不觉得到了不能去做的地步,又不是在为自己牟利,
就这点脏手,比起真正黑心之人为自己牟利的那些巧妙又丧尽天良的手段,实在是不值一提。
终究为的是相模好,李念也理解比企谷说的,只靠宣讲难以让别人真的乐意的去在雪之下的光辉下看一眼努力的凡人,是得用点特殊手段才行,而比企谷提出的方法,是可行的。
比起各种意义上都有顾忌,不太愿意实施这种手段的由比滨,李念只是觉得,可行的就值得一做,更觉得能提出来这种可行手段的比企谷,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能力,且意外的行事果决。
而且,那样子是真心的想为相模挺身而出,言辞之间都是想让努力者得到回报,能见那冷漠表情下,有着的一副热心肠。
就是不知道比企谷到底打算指使谁来做攻击相模的那个恶人。
不打算让曾经和相模有冲突,最适合担当这个恶役的自己来做,是想刺激那些本来就小看着相模功绩的人来说出心里话?
这种怂恿他人来恶意攻击别人的事情,相模自己也做过,李念有见识过,不觉得是什么难事是一回事,却也明白这真的多少的有些构陷别人的意思,对人的名声是有损失的,也正因为知道这点,李念才打算自己站出来做这个恶人,他不在乎名声,自觉那名声已经挺坏,再坏一点也无所谓。
嘛,临机应变的话,总有调整的机会,再不济的情况就是自己强行站出来当这个恶人罢了。
李念并没如何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会多想一点,更多的是觉得相模的改变,和比企谷体现出来的内心想法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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