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云青
西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你干嘛问我的模样。
“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个。”
第一千一十五章 你懂得真正的悲痛吗?
第一千一十五章
战场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雷电芽衣是哪一种呢。
从原世界线来看，体会过幸福日常，情感羁绊，并且主动堕入黑暗，换取爱人重回到光明的雷之女王。
是对抗崩坏不可或缺的战士，无愧于御三家之名。
可西琳眼前的雷电芽衣呢。
“人们总是有着不想为人所知的一面，无论是对朋友，还是恋人，甚至是家人，带上笑容的面具，装腔作势着不吐露真心，隐瞒着本性。”
西琳带上了恶劣的笑容，她语气中满是讥讽。
“蒙住眼睛，遮盖耳朵，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自己过得安好，哪管外头的洪水滔天，瞧，就这样，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佯装出了一时的和平。”
“但是......”雷电芽衣知道不对，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原世界线的她是个战神，但眼下的她，就如同雷之律者人格所言，只是一个忽然获得了强大力量的胆小鬼。
在错误的时间，得到了错误的力量，最终只会造成错误的结果。
按照正常路线本该成长的雷电芽衣，在一系列的拔苗助长下，活成了一个笑话。
西琳是这么认为，同时也是这么说。
“你本该成长，本该成为强者，而不该是这份鶸模样，咱们都看过未来，视频中的你，无所畏惧，面对必死的局面都敢迎难而上，算是没给我的半身丢脸，可你现在呢。”
西琳越说声音越是高昂，恨其不争,怒其不奋。
“我的能力没有办法救人，所以对我来说，最好的拯救方式就只有一种，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可你呢，手拿利器，却像鹌鹑般缩在墙角。
我是谁，是崩坏的律者，是对我神大不敬的反叛者，而你呢！是对抗崩坏的战士，是天命的A级女武神，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会对调，为什么本该讨伐我的你，只能在这被我怒骂！你告诉我为什么！！！”
西琳的咆哮声音在爱莉希雅的影响下，传遍了整个往世乐土，不，应该说在雷电芽衣和西琳两人刚刚开始谈论的那一刻，转播就开始了。
收拾着房子的凯文停下了动作，观测着空间权柄的梅比乌斯让克莱因继续工作，实验室角落里的帕朵菲利斯竖起了耳朵。
苏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樱将视线从妹妹的照片上移开，符华停下了寸心拳法的锻炼，千劫压抑着阿波尼亚来串门时的怒火。
维尔薇停下了打螺丝的动作，科斯魔内心开始话痨，格蕾修准备重新画一幅画。
这些话语对英桀们而言很讽刺吧。
一个崩坏侧的律者在劝导一个人类侧的律者。
“心之力来自于至亲至爱，至怨至恨，可是...你懂得真正的悲痛吗？你......见过地狱吗？”
雷电芽衣浑身颤抖着抬起脑袋，对上了西琳的视线。
这一刹那，前者仿佛从后者的眼神中看到了地狱。
西伯利亚的罪恶实验，友人在哀嚎声中毫无价值地沦为她人的试验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解刨，被注入不知名的药剂......
律者，崩坏对文明的人形兵器。
可在最初谁又能够想到，让文明陷落崩塌的律者，是人类自己活生生逼出来的呢。
“呜...”
雷电芽衣捂住了嘴，喉咙传来了干呕感，心理上的不适引发了生理上的应激反映。
“......无聊，算了，你想要继续摆烂就摆烂吧，我很你说这些干嘛，浪费我时间。”
瞧着雷电芽衣不堪的模样，西琳忽然感觉一阵乏味，自己刚才的动作算什么，对这样的家伙生气，还不如多喝一瓶快乐水，多打一局游戏。
西琳打算摆烂了。
“呵呵呵~西琳小姐，半途而废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哦~”
爱莉希雅从雷电芽衣背后抱住了她，脸颊磨蹭着她的侧脸，雷电芽衣面红耳赤的表情中，语气庄重了不少。
“我们没理由要求一个孩子，去接受她本不该接受的真实。”
“嚯，按照你的道理，她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糊涂蛋就可以糊弄过去了，直到死什么都不懂。”
西琳嘲讽着，人生在世糊涂一时，并非可耻，但问题是...
“她不止是个胆小鬼，更是个幸运的倒霉蛋，得到神明的注视后，已经不容许她继续糊涂下去了。”
等价交换，得到了什么，便意味着失去了什么。
从雷电芽衣成为了雷之律者的刹那，她就该明白，过去的种种将不复存在，往后余生踏上了修罗道的她不容许回头了。
“...我...我，可以努力，我会做到...”雷电芽衣强撑起了表情：“请相信我...我可以......”
她对爱莉希雅的感情很复杂，明知道在未来，两人的关系会突飞猛进，达到几乎于琪亚娜等同的羁绊。
但眼下，两人才刚刚认识，爱莉希雅太过自来熟了。
“我理解我理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没有的东西也总是会说我不需要的。”
西琳冷笑道，逞强谁都会，众所周知的事实，就不要在大家面前狡辩了，这样只会显得你的懦弱。
爱莉希雅闻言都叹了口气：“芽衣，生而为人，渴望谁都拥有，每个人都是欲望的合集，而我恰好格外遵循自己的欲望罢了，但你要明白，逞强和渴望并非等同，它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雷电芽衣说得努力，没有人给予她信任，以对方目前为止的表现。
想要改变，要么是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要么就是律者人格主动献身，要么是律者人格接管了身体。
“你，还差得太远了。”
她还想狡辩，但西琳给出了最终的绝杀。
“被系统剥夺了羽化资格的你，你还能够维持住全力全开的律者形态吗？”
“......”
这一次，雷电芽衣彻底被击沉了。
系统带来的惩罚不止是字面意思上，更是影响到了雷电女王的形态。
如今的她，好似刚刚成为律者时候的自己。
贫弱至极......
第一千一十六章 无情诞生有情,绝望孕育希望
坚强和脆弱，不过一念之间。
曾几何时的雷电芽衣，高傲的雷电女王，偶然之间打破了心扉的平静的刹那，回归了那个弱小的胆小鬼。
“在令人失望的方面上，雷电芽衣，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西琳带着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初代的前辈。
瞧瞧，这就是你选出来的代行者。
“我的选择没有错。”爱莉希雅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从律者的年龄上来看，雷电芽衣才堪堪是刚刚诞生的幼儿，眼下的她，顶多算是胚胎。”
“律者和人类都需要时间来成长，亲爱的芽衣小姐，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假以时日，她一定...”
“但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雷电芽衣的表现，让西琳失望透顶，她无语到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直接用我们来代称势力立场了。
“爱莉希雅，前辈对吧。”西琳回过身，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柔软的椅背中：“给予了后世律者人性的你，是否有过后悔，后悔着将试题打破，让不可预料的意外诞生，干涉了文明的发展历程呢。”
以奥托为例子。
假如律者不曾有过人性，奥托便不再会开启西琳实验，放弃了感情的无限可能性的他，会不择手段的去进行着死者苏生的可能性。
一次次的失败，会让这个疯狂男人开始爆肝科技树，同时为了确保文明不被崩坏干碎，影响复活的手段。
奥托会以绝对的手段掌控住人类文明，赐予文明以信赖之人，使得世界对战争状态更进一步。
绝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左右为难，后继无力的状况。
“也许吧，不过代价呢。”爱莉希雅点破了西琳话语中的漏洞：“你的说法与逐火之蛾何其相似，先行者为你们提供了一次错误的案例，用以思考更佳的解决办法。”
“我所留下的，便是律者的人性，有了人性的律者，将成为人类对抗崩坏的助力，以我最佳的猜想的话，连同你在内，包括终焉律者的十三位律者，对崩坏意识发起反叛，以人类的立场。”
说着说着，爱莉希雅便笑了起来，她继续抱着雷电芽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颤抖，爱莉希雅继续说了下去，这一次她讲述了自己最初的心路历程。
“最初的最初，星空降下了天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懂，好坏不分，善恶难辨，唯有向往着一切的好奇。”
人性和神性，兽性和理性是互相对立，又互相维持的二元论。
从无情中诞生有情，从绝望中孕育希望。
“我失败了，但我也成功了，我见证了终焉的同归，更见识过真理的悔恨，那时候的我，只能看着，感受着，如今的我，却能够直接干涉到了。”
爱莉希雅擦去了雷电芽衣眼角的泪，粉嫩的唇瓣抵在了她的耳垂中吐气如兰。
“曾几何时的我认为，我不需要这些无谓的感情，知道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宛若梦幻一般，你知道么，当我发现我重新见到了你，我的内心多么的欢呼雀跃，相比起日常，异常才是我所最爱的东西，我喜爱这一切，不想让它发生改变。”
“为此，我宁愿将时间停止，重复重复重复，成千上万次去品味着这刹那的芳华，可惜时间是公平的，无法改变，无法停止，所以我能够的只能是，竭尽全力地去维持着我所希望的未来，如果有人想要阻止，哪怕是你们，我也会使出全力，将你们灭杀灭尽。”
最后，爱莉希雅望向西琳的眼神是非常认真。
一股致命感打从心底里逆发而上。
“......好好好，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西琳故作无奈摊开了双手，眼神却犀利异常：“果然，像你这样的存在，死亡绝不会是你的结局。”
西琳可以感觉到，方才的爱莉希雅从内而外散发而出的生机，那就不是记忆体可以散发的气息。
如此想着，西琳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颇为复杂。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我以前一直将自己视为袖手旁观客，是站在高楼上俯瞰你们这群家伙苟且偷生，但我其实早就是这场喜剧里的一员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心意到底是真是假，我到底是为所发生的事情而沦陷，因此而成为了你们中的一员，还是我通过日常中所发生的事情认清了自己，所以加入了你们。”
西琳摇了摇头，从塞西莉亚抱着她一起赴死的那一刻，空之律者就已经死去了。
留下来的只剩下了西琳。
“爱之深，恨之切，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命运早就注定了。”爱莉希雅的声音逐渐恢复了正常，重新变成了往世乐土的粉色妖精小姐：“感情是没有真假的。”
西琳迟疑了片刻，颇为认同道：“嗯，我也这么认为，以前我啊，一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感情这种肤浅庸俗之物我不稀罕，身旁有贝拉陪着我，神明也一直在关注着我......”
爱莉希雅和西琳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两人都咧开嘴，笑了。
因为，她们发现两人的经历和遭遇都很像。
你是黑暗底层仰望光光明的拂晓明星。
我是光芒顶端堕入黑暗的黄昏散华。
就仿佛登天的圣主，堕入地狱的路西法。
前者在地狱般的人世间，实行救世之大业，羽化登仙。
后者则在圣洁的天堂传播原罪，举行亵渎之污秽，拥抱深渊。
“那现在呢？”西琳捧起一旁伊甸倒的酒水，她忽然很想喝酒。
酒醉了也无所谓，重生后是未成年什么的也无所谓。
她就只想大醉一场。
“...酸酸涩涩的口感。”
大口喝了半杯红酒，西琳捂住了嘴，她以前因为原因，接触到的酒水是酒心巧克力，顶多再算上厨房的料酒。
一旁的雷电芽衣低下了脑袋，视线瞳孔没有焦距。
眼下，无论是西琳还是爱莉希雅，都不再关注她了。
有些事情无法强求，只能依靠她自己本人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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