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是败犬 第397章

　　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闭上双眼的贤人，缓缓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藤和女女。

　　“总是想回到小的时候，大概小时候的我，也没有想到成长……长大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不，只是没有成长为自己所成为的人，失败了，我的人生。”

　　沉重。

　　好沉重。

　　藤和女女看着自己面前自顾自说着话的贤人，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是却又感觉面前的贤人，并非是在给自己压力，而是真的在这么思考。

　　“明明有那么可爱的女儿，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吗？”

　　“……”

　　“人生本来就不是什么都会处处如意的吧，在你失去的同时，你不也是得到了很多吗？”

　　要是人生在顺畅一点，贤人或许会很认同藤和女女的说法，但是对于人生更多都是在随波逐流的贤人，他却是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是呢。”

　　但这个时候的贤人，却也感觉不适合表达自己的心情，微笑了一下，便是顺着对方的言辞，认同了对方的观点。

　　“也是，得到了很多。”

　　眼神更加浑浊了一些，贤人闭眼微笑了一下，缓缓站起了身来。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

　　“过段时间，我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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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新物语 : 472.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藤和家离开的贤人，也并没有着急着回到自己的家中，整个人都看上去像是无所事事一般，在街上逛荡了一圈，随后便是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公园坐下了身来。

　　看着周围的行人稀稀，抬起头来，看着被住宅楼挡住的天空，还有那一片落日的残阳余晖。

　　“真是萧瑟的景象，人生日暮西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有些累了，忽然想有一个姐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担心，她会为自己挡风挡雨，养自己一辈子。

　　“但是这辈子是哥哥的属性，而不是弟弟属性，只有一个妹妹，而不是姐姐啊。”

　　叹息了一下，人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如意，他也清楚自己的人生，在绝大多数的人眼中，都是需要仰望的程度，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矫情’了，悲春伤秋，满是小布尔乔亚的情调。

　　但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着自己的颜色，并不是单调的一片蓝，又或者是单调的一片红，要是贤人自己可以做到那么的单调，现在恐怕也不至于感到这么的为难了。

　　半吊子。

　　大概是贤人这辈子人生的真实写照了吧，认真的面对自己的人生都做不到的人，现在就算是对于各种各样的事情，会感到不适应，感到不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看了一下自己电话的联系人中，为数不多的几位男生，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微妙。

　　在盯着这些人看了一段时间，他拨通了高须龙儿的电话。

　　“贤人？”

　　“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吧，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时间？有是有时间，但是你忽然这么联系我，工作的事情没关系吗？”

　　“人也是得需要休息一下，工作的事情，不需要太担心，要是有时间，一起去哪里喝一杯吧。”

　　高须龙儿在接到了贤人的电话，得知了贤人是为了请自己喝酒，也是想到了贤人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情可能不是很好，或许是需要发泄一下情绪，便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现在人在哪里？”

　　“公寓附近吧，我以前住的公寓，但也有一段距离，还是我找你吧，就去水道吧，水道2丁目，那里有一家居酒屋。”

　　“那也太遥远了吧，我……算了，那就去那里吧。”

　　“嗯，那待会儿见。”

　　和高须龙儿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贤人便是挂断了电话。

　　在这两年的时间中，他偶尔也是会和高须龙儿见面聊聊天，甚至会去他家做客，但次数也不多，主要是在东京处理自己工作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高须龙儿，便是和对方见面聊一下各自的近况。

　　像是高须龙儿在这段期间，也是从高中顺利毕业，升入到了一所公立大学，在学费上相对于私立大学要稍微低一些，但依旧是让人感到难以负担，最近的一段时间，也是在努力的工作。

　　曾经的贤人，也曾开口询问过高须龙儿要不要到自己的事务所内工作，但是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对方还是拒绝了贤人的邀请。

　　“哈……”

　　坐在公园中的贤人，发出了轻声的叹息，缓缓瞥了一眼头顶上的落日余晖，便是起身朝着约定好的街道走去。

　　水道2丁目。

　　算是在文京区的边缘了，那个居酒屋的前面就是西江户川，再往前则是首都高速5号池袋线，嗯，隔壁就算是到了新宿区了，也大概是就在新宿区的隔壁，才会有居酒屋开在那样的地方吧。

　　周围更多还是一些株式会社，又或者是什么停车场，在文京区一片很少看得见居酒屋。

　　在来到了约定好的居酒屋门口，推门进入，在这个基本下班休息的时间，居酒屋内也是已经坐着不少的人，贤人进入到了居酒屋内，选了一个座位，便是安静等待了起来。

　　大概是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收到了来自高须龙儿的电话。

　　“我已经到了水道2丁目，你现在是在……”

　　“水道2丁目4-4的居酒屋，就在西江户川桥的西边一点点，应该是很好就能看见的吧？”

　　“啊，看见了，稍等片刻。”

　　在通着电话的情况下，高须龙儿出现在了居酒屋的门口，看见到了坐在居酒屋内的贤人，便是缓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坐下了身来，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眼镜。

　　“居然是这么偏僻的角落吗？”

　　“你喜欢坐在更加惹眼的地方喝酒吗？”

　　“不喜欢，显眼和喝酒都不喜欢，我就喝果汁好了。”

　　“还真是……”

　　面对着高须龙儿的回答，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了，叹息了一下，也没有劝对方喝酒，叫来了服务员，便是点了一些常见的料理，随后便是贤人的酒，加上高须龙儿的果汁。

　　“现在的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等到了社会过后，成为了社会上的人，可就没有简单就能应付过去了，像是一些无理的上司，可是会经常刁难自己的下属，像是喝酒这点事情，都算是小事了，在那些大企业当中的上司，甚至会将酒倒在鞋子里，让自己的下属喝干净。”

　　“呃……这个时候可以别聊这么恶心的事情吗？”

　　这一段，充满了味道的话语，让高须龙儿的神色一下子显得极为微妙。

　　“被迫脱衣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职场上的欺凌时间，等到了你进入社会就懂了。”

　　“可贤人你不是社长吗？难道是你对自己的社员经常会进行这样子的……”

　　盯着自己面前的贤人，高须龙儿忽然笑了起来，对贤人进行了调侃，而贤人则是端起了送上来的酒，浅浅的抿了小口，随后笑了一下。

　　“我的事务所内部可没有这么腐烂，整个环境都很宽松，要是以后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可以考虑一下我的事务所啊，高须君。”

　　“当然，宫水社长。”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便是齐齐摇头笑了起来。

　　料理逐渐端到了桌上，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的两人，也是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熟络，聊起了一些自己的近况，像是生活上的事情。

　　“大学的生活感觉如何，和高中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摇晃了一下酒杯中的清酒，贤人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对面的高须龙儿身上，两人不是一个大学，也不知道高须龙儿目前在大学的情况，心底也是略微有些好奇。

　　“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听你的建议，戴上了眼镜过后，倒也没像是高中时那么多人，害怕我的眼神了，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平静，要是可以这样保持着大学生活结束，人生大概也就圆满了。”

　　“只是平稳结束自己的大学生涯，人生就已经圆满了吗？以后你还得面对就职，恋爱，结婚，生育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像是恋爱和结婚，依旧生育这连着的一系列问题，还得考虑像是买房，买车等等的问题，现实可是很残酷的哦，不要以为自己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就得到了通往幸福的门票，就算是大学毕业了，也不过只是才从一个井里跳出来。”

　　摇曳着酒液的贤人，像是大叔一般，开始了对高须龙儿的说教，让坐在他对面的高须龙儿，整个人的色彩都变得灰暗了起来，无奈地笑了一下。

　　“难得的见面，就是为了打击我吗？”

　　“只是想让你正视一下生活的现实而已，没有任何捷径的普通人，所需要面对的名为‘现实’的怪物啊，先你一步走上了社会的我，只是给你提一个醒，不希望你太过于乐观，等到了社会过后，满身伤痕地陷入到自闭当中，才先小小打击你一下。”

　　“到现在都是全部都是社会中的黑暗面，难道贤人你在社会上，就没有遇见到什么好事吗？”

　　“好事……没什么好事，除了有喜欢我的女人，会给我一些帮助外，整个社会的颜色都是格外的黑暗呢，哈……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吧，龙儿。”

　　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贤人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后便是无奈叹息。

　　夹起了桌上的菜，由于学费的原因，高须龙儿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这么好味的料理了，更多的时间，都是靠着便利店的折扣便当，或者是豆芽拌酱油饭……味觉感觉都已经退化了。

　　“喜欢你的女生呢，说起来你也是非常的受欢迎，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有了交往的女孩子了吧，现在还在联系吗？”

　　“在啊，你呢，在大学有遇见到什么喜欢的女生吗？”

　　“……”

　　高须龙儿陷入到了沉默，但是脸色微红，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明显是有一些情况。

　　“如果可以在大学就确定下关系，可以结婚的话，就千万别等到了大学毕业，到了社会上过后，可没有大学那么简单，就能骗到一个愿意跟着你一辈子的女孩子了。”

　　“啊……骗什么的……有点过分了吧？”

　　抬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贤人，对于他的说辞，高须龙儿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真是纯情，啊，没有面对现实的人就是这样子，要是在大学没有交往的对象，进入到了社会过后，以你的情况，肯定是避免不了，投入到工作的汪洋大海，到时候，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自己感情的事情吗？”

　　“这……”

　　“到时候，就算是你自己不考虑，你的母亲也肯定会为你考虑，到时候时不时就询问你，‘有没有交往对象了’、‘啊，那个你知道，贤人那个孩子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还没有对象’等等的话题过后，就会明白自己没有珍惜大学时的恋情，是有多么的可惜了。”

　　夹起了烤好的秋刀鱼，一手拿起了柠檬，挤出了汁水在秋刀鱼的身上，送入到了口中，感受口中咸咸的味道，目光落在了高须龙儿身上。

　　“对于足够资产，且有着自由时间的人而言，爱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的稀奇，或许在某天夜晚的一个偶遇，都能碰上自己的‘爱情’，但是对于一些从小就是老老实实，或者是更多都是花费工作上的人而言，所谓的‘爱情’毫无疑问是奢侈品，甚至连结婚也只是为了‘繁衍’这一点原因，而向着现实所做出的妥协。”

　　嗒、嗒。

　　筷子在半空夹了两下，让高须龙儿确实的感受到了自己面前的人，精神上的压力与疲惫到底有多严重了，以前也只是偶尔的抱怨两句，但是这次的见面，从头到尾都是在抱怨，高须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我现在就像是提前步入到了中年人的阶段，就算是没什么事情，也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中，一旦回到了家，就是得面对自己不得不面对的名为‘现实’的怪物。”

　　“有这么严重吗？”

　　炸猪排，蘸了一点酱料，送入到了口中，伴着一些卷心菜，味道和口感，那油脂的味道，让高须龙儿不由得感动了起来。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梦想吗？”

　　“……唔，记不太清了。”

　　“第二个梦想呢？”

　　“……”

　　“所谓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给予了你一个梦想，但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有剥夺了你的梦想，当你越发理解清楚现实，你的梦想也是一步一步变得越发的现实与卑微了起来，想一下，要是以你现在的兼职收入，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在文京区买一栋崭新的一户建？”

　　“大概是一生吧……”

　　高须龙儿思考了一下，对于文京区的房价也不是很了解，但感觉会很贵。

　　拿出了手机的贤人，点开了自己的手机，在高须龙二惊讶的目光下，流畅的输入了一个网址，并且进入到了网站内部，点开了一个链接，递到了高须龙儿的面前。

　　“目前，在东京这个首都，市区23区，都心的文京区，最便宜的中古一户建，也就是二手的屋子，两层3K，价格是1,980万円，以月薪25万円，不考虑其他的开支，全部用来支付房贷，大概需要6年到7年的时间，才能买下来，最便宜的……嗯，建造时间是1964年。”

　　“7年……”

　　高须龙儿陷入到了沉默，从他现在开始，到他大概27岁左右，大概才能买下来吧。

　　但是他负担的大学的学费，都有四百多万円，得花上三、四年的时间，才能全部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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