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着窗外
……
时间到了傍晚。
天色阴暗,毛毛细雨飘散,像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荡漾在半空中,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迷迷漫漫的轻纱。
浅羽拓派出去寻找朝香的人回来了。
他们还带回来一个噩耗:朝香死了,被猛兽撕咬而死。
他们只带回来了半截残躯,模样凄惨,白花花的骨头上沾着啃过的肉筋,看着就渗人。
立花訚千代在杏里的搀扶下,来到帐篷外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面无表情的冷艳脸蛋上,罕见地浮现一抹伤感,转身对浅羽拓道:“埋了吧,落叶归根。”
说完,便转身回帐篷,杏里规规矩矩地跟在身后。
任谁都看得出此时的她十分悲伤,但浅羽拓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上前安慰。
因为母亲告诉他,对于立花訚千代这样骨子要强的女人来说,这样做会适得其反。
需要给她一段独处的时间,等她伤心过了,感到寂寞时,再去安慰,才能事半功倍。
立花訚千代回到帐篷后,让杏里也退下了,一人独处。
“小姐,别伤心了,朝香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她身边浮现一道模糊的黑影。
第二卷 : 239 失踪
“宿老,我想一个人呆呆。”立花訚千代说完,撤走了维持宿老的灵素。
宿老叹了口气,随即消散。
他也是式神,只不过是最低级的鬼魂,连维持具体形体都做不到,因此以立花訚千代现在的状态才能召唤出来。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道路的疏通已经完成。
人们吃过晚膳后便早早睡去,等待明天一大早出发。
夕雾在牛车里很轻松自在,车队遭遇横祸,浅羽家没有人关注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少爷。
她吃完晚膳还嫌不够,趁着夜色去杀了一只像老虎的大猫,直接在原地用兽火烤熟了就吃。
虽然没有香料,味道很怪,但也算是吃饱了。
不过,她返回营地时。
却无意间瞥到一抹白色虚影在营地里一闪而逝,她正要仔细看去时,却失去了那虚影的踪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也没多想,回到牛车里睡去了。
翌日。
天空依旧阴雨绵绵。
浅羽苍(夕雾)出了牛车透透气。
营地里已经开始拔寨,准备出发。
只是在队伍后面,有几个人在那里争吵着什么。
夕雾凝神细听,隐约听到他们好像在说:“……失踪……神隐……不可能……说法……”
带着疑惑,她问给牛喂草的五斗:“那边的人在吵什么?”
五斗解释说:“少爷,是昨晚有人失踪了,有四、五个吧,那些人是失踪者的亲人朋友之类的。”
“失踪了?!”夕雾动容。
“嗯。”五斗补充道:“失踪的人都是伤者,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察觉,今天一大清早人们才发现。”
“查到原因了吗?”夕雾接着问道。
“没有。”五斗摇摇头,“大家都说那些人是神隐了,因为车队在山神头上动土,山神降怒带走了他们。”
夕雾没有说话,小脑瓜里却想起了昨晚吃夜宵回来看到的白色虚影。
五斗见少爷一脸凝重,沉吟再三,干脆直言道:“少爷是觉得这件事诡异吗?”
“这不诡异吗?”夕雾反问。
五斗摇摇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悄声解释道:“少爷,其实那些人为什么失踪,大家心里都清楚。”
“哈?”夕雾眼里疑惑更甚,示意他继续说。
五斗叹了口气,道:“那些失踪的人无一例外都受了重伤,吊着那一口气咽不下去,是整个车队的拖累。”
他说到这里便停下了,没有继续说。
夕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凛,恍然大悟。
是了,这可是霓虹的老传统艺能了。
在古代残酷的世道里,人还在与生存作斗争。
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一些村子里的老人和失去劳动的人,会自愿去山上供奉“山神”,其实就是被遗弃等死。
这种习俗到了现代才变得文明。
在你三十几岁卷不动了就让你“毕业”,给够你时间另谋生路,不至于像古代,等你老了才动手,只能活活等死。
而夕雾也听出了五斗话里的潜在意思。
那些伤者连吃饭都要人帮忙,根本不可能自愿去供奉山神,所以只能是被自愿。
而能让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被自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浅羽苍的父亲,这支车队的统领——浅羽野河。
知道了原因后,她便不再关注这件事。
简单洗漱一番,吃点干粮,回牛车等车队出发。
与此同时。
队伍最前面的一间帐篷里。
浅羽野河眉头紧皱,询问手下:“查清昨晚那些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可没有下令抛弃掉那些伤者。
虽然这样做确实可以减轻车队负担,但是代价也很大:队伍会失人心的。
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族长,他怎么可能为了眼前的小利益,透支家族的凝聚力呢?
就算真要这样做,也必须是车队真正万不得已的时候。
而现在,离那种情况还远得很。
所以,昨晚那些人的失踪,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手下禀告道:“族长大人,根据属下的调查、调查……”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浅羽野河语气微沉:“直接说。”
那人直言道:“根据属下的调查,那些失踪的人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他们的亲朋好友就在附近,但没有一个目击者,属下怀疑可能是山神……”
“闭嘴!”浅羽野河怒喝,随即看着属下惊恐的眼神,眼神闪过一丝疲惫,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那人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令族长不喜,便没有再提山神的事,反而务实地问道:“族长大人,那些人的亲朋好友还要继续闹事的话,怎么处理?”
浅羽野河脸色一寒,冷声道:“打回去,警告他们,在敢闹事,斩无赦。”
“是!”那人心里一凛,躬身离开。
他离开后,浅羽野河才骂道:“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一个目击者?那就是全部都是目击者。他们自己那几个累赘埋了,还反手把这恶名扣在我头上……可恶。”
虽然气愤,但是他并没有要揭穿那些人的想法。
这个时候揭穿他们,得不偿失。
因为外人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是他又当又立,故意用那些人当替罪羊。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就接下这口锅,及时止损。
过了一会儿,车队出发。
用了一个上午穿过了这条峡谷,下午的时间,翻过了三个山头。
安永恭平对浅羽野河道:“浅羽族长,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十狩平原,那里的路就好走多了。”
浅羽野河点点头,让队伍加快了步伐。
在天黑前,队伍翻过了山头,视野骤然开阔起来。
抬眼一看,入目的一片遥望无际的平原,地面覆盖青葱植被,延绵到天际。
平原并不是完全平坦,而是有连绵不断的低矮山丘,一条土色道路弯弯曲曲穿行其中,往外延伸,越来越窄,直到消失在茫茫天地交汇处。
来到山脚下。
天色已经暗淡,队伍就在这里过夜。
第二天,依旧是阴雨绵绵,浓浓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多了几分压抑。
人们睡醒了整装待发。
就在这时,车队又出现骚乱,因为昨晚又有几个人失踪了。
……
第三卷 : 240 地痕
依旧失踪得无声无息,依旧是重伤垂死,依旧没有任何目击者。
昨天听完五斗的话,夕雾认为这又是浅羽野河在抛弃车队负担,便不再关心。
她从牛车里出来,迎面一团湿润的空气扑鼻,带着一股清新的凉意。
简单洗漱了一番,吃了点干粮,便在外面随处走走,活动一下身子。
在散步的时候,夕雾发现车队里人心惶惶,时不时能听到一些“山神……供奉……”等词语。
车队前面的帐篷里。
浅羽野河听到又有人失踪的消息后,气骂道:“这群贱民,还真是有样学样啊。”
他认为今天又失踪的人,也是被亲朋好友学昨天那些人的做法,找个地方埋了。
他口中的“贱人”并不是指浅羽家的族人,而是另外的人。
车队里的人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浅羽家的族人,一种就是下人,最后一种是给钱加入车队的外人。
而从昨天到今天,失踪的人都是那些下人和外人,这两种人在他眼里就是贱民。
在他的观念里,那些贱民确实能做出这种事。
毕竟,根据他御下的经验,只要在那些贱民面前许诺一些蝇头小利,他们彼此之间就能争个你死我活。
只是这次让他不爽的是,这口锅还得扣在他头上。
这时,一个五十几岁、双鬓灰白的老人走进帐篷。
浅羽野河一看,是家族的一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叫浅羽元忠。
“元忠族老有什么事吗?”他开门见山道。
浅羽元忠肃然看向他:“老朽来这里只是提醒族长大人一声,有时候人心比眼前一时的便利要……”
浅羽野河打断他,“族老,你不会认为那些失踪的人,是我派人做的吧?”
浅羽元忠小眼睛眯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我知道队伍里伤员众多,车队如今很艰难。”
“哎。”浅羽野河叹了口气,无奈解释了一番。
浅羽元忠听完后狐疑:“是这样?”
“自然。如果真是我做的,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浅羽野河反问。
浅羽元忠点点头,相信他的话,又补充道:“让他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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