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娜小姐,表哥也是不行的! 第227章

作者:三道

苇草百思不得其解。

而同样不得其解的,还有昨天晚上,汇聚在女皇办公室的三代普利策与助手维娜。

“不是我说,殿下,这篇报道写的也太含蓄了,如果遮住发稿人的名字,与其称之为约瑟夫·普利策的文章,我更愿意相信它来自一封大炎的奏疏。”

凯尔希看完维恩手机中,惊蛰发来的附件文稿后,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的质疑道,

“发表这么一篇文章,殿下,您难道不觉得这样会损害约瑟夫·普利策这个金字招牌的名声吗?”

特蕾西娅有些担忧的看向维恩,作为帮忙撰写了第二篇有关北境叛乱文章的二号普利策,她显然和凯尔希这位三号持有相似的观点。不是抨击,而是劝谏,甚至在前面大幅度引经据典,夸赞了一番大炎皇帝治下有多太平,这和普利策记者的写作方式完全不符。平心而论,她们甚至觉得,这玩意连翻译成维多利亚语都没办法翻译,古文辞汇,诗词歌赋太多了!

而就算是看炎国原文,没点炎国文化素养,也一样看不懂。你看维娜陛下学了这么久炎国语了,看半天不也一脸懵逼?

在场也就他们三个老妖怪(事实上只有两个,但凯尔希觉得有三个,维恩也是同类)看得懂。

这样根本不利于文章的传播。将这封文章传播出去,很容易就会被那些看普利策不爽,却又抓不到普利策这个虚拟人物黑点的媒体,企业或者组织国家扣上“讨好炎国皇帝”的帽子,等于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约瑟夫·普利策记者这个身份,无论是出于政治利益还是社会公益,凯尔希,特蕾西娅,包括维恩都不希望他声名扫地。他是泰拉正义的一个标杆,一个伟大的榜样,一个必将起到教育意义的先辈。这么毁了,实属可惜。

维恩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对,得改。”

得改,但问题是,怎么改?

惊蛰很明显带有忠君体国,为国尽忠,为君赴死的思想。这不怪她,大炎的教育如此,她有这样的思想就和乌萨斯人见到感染者就想处死一样,来源于社会环境。但约瑟夫·普利策不能有这样的偏颇。

然而这篇稿件的撰稿者为维恩钦定的第四位约瑟夫·普利策,如果维恩不想食言,那有些东西就不能变,尽量要让双方都满意。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们就写奏疏如何?”

凯尔希不愧是千年老猞猁成精,经验丰富到无以复加,她沉吟片刻,忽然提议道。

维娜一瞬间便明白了凯尔希的意思,一锤手:“既然这次的普利策是惊蛰,而她选用的形式是奏疏,那我们就根据她信中的内容,写一封普利策风格的奏疏,交给她。”

特蕾西娅点了点头,但旋即提出一个疑惑:“我们这里,谁会写奏疏吗?我不会,凯尔希呢?”

凯尔希舔了舔嘴唇,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我会,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写过了。”

很久,大概几百年吧。

“我来写。”维恩突然出声道,眼中闪烁着精芒,他有了一个好想法:“我来写吧。我已经有想法了。”

普利策记者的奏疏,这个条件或许有点模糊,但维恩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差不多类型的文章。

不就是劝谏皇帝吗?这个我不会,但维恩的前世大吃货国,会的可多了去了。

“亲贤臣,远小人。先安排个《出师表》,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来个《史记》,至于骂皇帝那段,《治安疏》,安排上了!当年看大明王朝1566的时候,他还专门去把《治安疏》看了好几遍呢。惊蛰的内容,就穿插在里面,一个字也不删,一个字意也不改。”

“这不是撞我枪口上来了吗?”

维恩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自穿越以来,因为穿的不是炎,他一直遗憾找不到机会干点穿越者的老本行,抄几句诗什么的。

但现在好了,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处了。

炎国那位不知道叫啥的真龙皇帝,你的牌面这次可是拉满了。这可是横跨一千多年,我大吃货国历代先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智慧结晶,好好享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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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个人举起叛旗-向着皇帝(4k大章)

大炎,龙门,清晨。

魏彦吾正搁家里喝早茶呢,啪的一声,大门就被撞开了。紧接着哐当一声,他那起码有个好几百年历史的古董级别青花瓷茶壶酒杯撞碎在地上了。

魏彦吾眼皮子一跳,刚想发作,一抬起头,就对上了文月夫人那焦急的目光。

“谁敢动....”

我的茶杯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魏彦吾就话锋一转,由怒转笑,道:

“谁敢动我夫人的小心肝啊?别急,夫人,有话慢慢说。为夫帮你解决。”

文月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坐下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你没事情找我你能大早上出现在我面前?早出去找你那帮姐妹们打麻将去了,要不然就是去找星熊飙车。你当我不知道?

魏彦吾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还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

“因为夫人和我心有灵犀啊。”

文月夫人轻笑了一声,偏开头,在自己的小挎包里一边摸索着什么,一边道:“呵,那你猜猜,我找你是什么事情?”

魏彦吾哈哈一笑,心想我们这都老夫老妻,夕阳红的年龄了,你现在才来跟我玩夫妻生活小情qu,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不过,嘿,我魏彦吾就吃这一套,来,让我猜猜啊。

魏彦吾放下自己已经没有了茶壶的孤零零茶杯,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思的模样呆了几秒,竖起食指道: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文月转过头,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但魏彦吾并没有看清楚,就被文月放在了大腿上遮住,皱眉道:

“不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在上半年,你不记得了?”

那是送给我的礼物?魏彦吾心里高兴了一下,面对文月的疑问,马上又跨了下来,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忘呢,我和你开玩笑呢,夫人。让我想想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个屁。”文月夫人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睛一眯,杀气一瞬间便溢了出来,“你忘了我的生日是多久?”

“怎么可能忘呢?”

“那你说啊。”

魏彦吾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你这么问,你是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亲爱的?”

“那你倒是说亲爱的生日是多久呀。”

“非要说吗?这可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啊,夫人!”

文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先没耐心的人应该是我吧?”

魏彦吾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眼珠子在眼皮的掩护下疯狂转动,头脑风暴的思考着某些可能事关自己下半身幸福的事情。文月夫人见状走到了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手劲大的宛如台钳一般卡住了魏彦吾的双肩骨,冷声问道:

“祈祷nia?”

魏彦吾咽了一口口水,强硬道:“那我就说了哦。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呵呵,那你倒是说啊!”

魏彦吾深吸一口气,朗声道:“7月7日,你和陈一天生日,对吧!”

文月愣了愣,握住魏彦吾肩膀的手缓缓松开,魏彦吾想要拉住她的手,转过身,但文月却出乎意料的伸手环住了魏彦吾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了魏彦吾的侧脸上。

这个时候,魏彦吾才发现文月夫人的表情罕见的凝重与悲伤。魏彦吾握住文月的手,严肃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夫人?”

“你自己看吧。”

文月将手中的折叠好的报纸拍在了魏彦吾的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彦吾微眯着眼睛,在茶桌上展开了报纸,报纸是魏彦吾经常看的龙门日报,算是龙门以及周边区域影响力最广的非官方报纸,然而今天,报纸上登载的却不是某位装成鲁珀的卡特斯偶像的花边新闻,也不是某潜入龙门的叙拉古黑帮残党与龙门本地地下势力的碰撞,今天的报纸上,赫然油印着他的头像吗!

魏彦吾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身子一正,从胸口的包中摸出眼镜,一字一句的看起了这篇报道。

报道的言辞还算委婉。通篇最常提及的伦蒂尼姆晨报这个维多利亚企业,引用了其中不少的词句。这对于个新闻媒体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正常的媒体,如果没有抢到新闻的独家首发权,那更多的会选择不报道,或者另选角度报道,甚至歪曲事实,唱反调也要打出自己的招牌和特色。魏彦吾不止一次在龙门日报中看到有关那位知名城际偶像【空】小姐的不实报道,比如说她其实不是鲁珀人,而是可爱的小卡特斯,比如说她还有这一个更神秘的身份,就职在一个神秘的公司里,甚至诋毁她性取向不正常,是个女同。

多么可笑的指控,但即便是这样的虚假报道,也算是新闻的一部分,即便如此龙门日报也要用自己的观点来报道。

然而,这一次,它却开始“引用”了。

什么情况下,一个日报会不惜自降声誉去引用别家报纸的新闻文稿呢?

对资本家来说是利益远大于损失,对文学工作者来说对面是名人,还是那种伟大的,人尽皆知的名人。抄这种就不算抄了。

“......”

魏彦吾沉默的看完了整篇报道,通篇皆是黑料,但运用的写作方式却是“奏疏”这种只在炎国官场,乃至炎国朝廷才会使用的文体。这是一篇披着进谏,劝谏外衣,揭露大炎朝廷为保护皇室颜面对地方叛乱和民生动荡视而不见的檄文!

而这种写作方式…..说实话,魏彦吾闻所未闻!甚至他试图在这篇文章中找出语法的错漏,用词的不当,竟然一个字也找不出!

就算是他这个皇亲国戚也不一定….不,是绝对想不出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但论文学性,这篇文章绝对能达到青史留名的地步。

魏彦吾甚至不由得惊叹他用词的优美,言语的犀利,骂人不带一个脏字,骂出了美感,骂出了韵律,骂出了千古名句!

假如他骂的人里面没有带上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那个奏疏中提到的边疆叛乱的乱臣贼子,横看竖看就是自己啊!

魏彦吾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凉气,放下报纸,脸上尽力维持着镇静的表情,在文月夫人面前维持着男人的体面: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封报道是谁写的了。”

伦蒂尼姆晨报,能被整个泰拉的媒体争相引用,极富文采,且每一篇报道都会换一个风格。

针砭时弊,却不直抒胸臆,客观公正,不畏强权,至今依然保持着神秘的身份,没有接受任何可能的商业合作的传奇记者,这片大地上只有一个—约瑟夫·普利策!

虽然矛头不是直指着我,但即便是被他提及,魏彦吾想,自己如今在泰拉的知名度,大概也已经达到巅峰了吧?

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巅峰,有点反向上分的意思了。

魏彦吾无奈的一笑,其实他不是没想到有这一天,事实上,在约瑟夫·普利策这位俗世奇人横空出世,且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行踪与真实身份之后,整片大地上的阴谋家和政治家就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任何心怀鬼胎的人,本身都会怀有对正义的畏惧,而普利策就放大了这份畏惧。他是未知的旅行者,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哪里。他是正义的执法官,你永远猜不到行刑的子弹会从何处射来,他是命运的执笔人,曾经高枕无忧的王公贵族,现在只需想到他,就会担忧自己的命运是否会因为见不得人的过错而被他亲手扭曲。他写下的每一篇报道,轻则毁灭家族,重则倾覆国家!

魏彦吾又何尝没有料到自己可能会成为约瑟夫·普利策的下一个目标呢?那些泰拉顶尖的阴谋家,权力者都逃不出普利策的闪光灯,何况乎自己?所以,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提前数年执行计划,就是想要趁早发动靖难,避免自己被普利策盯上。

这算是一种侥幸心理,但显然,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

“夫人,给维恩先生打电话。请他派人来履行约定,接走陈吧。”

魏彦吾吩咐道。他本来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多让陈在龙门呆上一段时间,也方便她未来接纳龙门,掌控龙门。但时间不等人,现在不送走陈,过不了多久,可能就送不走了。

文月忧心忡忡的看着魏彦吾道:“那你呢?”

魏彦吾朗声一笑,脸上神采奕奕,仿佛又拥有了年轻时豪情万丈,势比天高的气魄:“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曝光了,那就索性不藏了,我魏彦吾难道是束手就擒的人?”

“我魏彦吾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我的兄弟,为了保住龙门,我被迫杀了我的兄弟爱德华,为了保住龙门,我被迫放弃了爱德华的女儿塔露拉,为了保住龙门,我让爱德华的妻子,我的妹妹改嫁,最后郁郁而终,陈从小就没了母亲,我是个罪人。”

魏彦吾脸上浮现出几分狠辣,他看向文月,笑容有些狰狞,写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悔意。

“我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赎罪。”

“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为此赎罪,那个人就是我,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有权利赦免我的罪过,那个人就是我的胞弟,大炎真龙。是他逼迫我做下了这一切,如果他不一直以此为要挟,不让我我赎罪,那我就把权利夺过来,自己赦免我自己。”

滔天之怒,咬牙切齿,刻骨之痛,弑君难平。

以前魏彦吾还有那么一个后顾之忧,那就是陈,只要陈没有归宿,魏彦吾就愿意等待,他已经对不起爱德华了,不能再对不起爱德华的妻子,他的妹妹,将她的女儿也推入火场。

但现在,陈安全了。维恩能够保护好他,魏彦吾相信维恩的承诺和人品,他是一个从来不靠欺骗达成目的的政治家。

他现在,可以放开手脚,放手一搏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无牵挂,何不再拼一次!?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已经给维恩殿下打过电话了,”

出乎魏彦吾预料的,就在他准备联系拉特兰的时候,鼠王却轻轻推开茶室的大门,带着一帮子老熟人走进了房间,脸上似乎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无奈。

“很高兴能听到你说出这些话。魏彦吾,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人真的还以为你变了。”

他笑了,眼中是激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