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为不言
金人凤猛地回过神来，道：“不对，它想跑！”
“去！”
倚天长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
牛二在烟尘起的那一刻儿，眼中充满恨意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头扎入地上的裂缝中，施展遁地术，准备逃离这里。
他不是傻子。
一个照面自己就断了一臂，尽管对方有偷袭的成分，可失去一个手臂的他战斗力肯定会下降许多，并且失去的还是他最习惯的那只手，真要打起来他没有把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牛二本来是一只妖王，就算在妖王中也属于顶尖的那一组梯队，但为了在苦情树下签订转世续缘，他用掉了不少妖力，实力早已经下降很多。
他要去拿回他们一族的宝物和他曾经失去的那一部分妖力。
倚天长剑落在牛二原来的位置。
“轰”的一声，地面被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可惜，那里早已失去牛二的身影。
“地遁术？”
杨一叹飞到天空，开启天眼，天眼中隐约有流光在闪烁。
“不好，它的目标是肖兄？”
“雷！”
杨一叹再次施展雷法，整个人被紫色的雷光包裹，瞬间窜了出去。
肖炎背着周翠翠朝这边奔来。
前面的地面下，牛二猛地从下方破开地面，一拳朝他打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肖炎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变故，金甲刚凝聚一半，牛二的拳头就打到他的胸口。
在巨力之下，肖炎的胸口一下子凹进去了不少。
也就在此时，杨一叹赶到，一招九天普化神雷，重创牛二。
牛二身体在地面上摩擦数十米才停下。
“斩！”
紧接着，倚天长剑贯穿牛二的胸口将它定在地上。
就算这样牛二也没有死亡。
杨一叹看着倚天长剑眨了眨眼，这也太过锋利了吧。
他一招九天普化神雷也只是在牛妖的身上留下一道烧焦的痕迹，没能破开它的肉身防御，还好雷的特性与普通攻击不同，重伤对方的内脏。
神器有灵，自晦其形？
“咦，它脑袋里好像有东西？！”
近距离用天眼观察，杨一叹立马就发现牛二脑子里黑狐的存在。
黑狐大惊，它还不能死，它还要吸收力量去涂山拯救娘娘。
用妖力刺激牛二，牛二大吼，不顾一切的想要挣脱倚天长剑。
这时，倚天长剑仿佛有些不耐烦，爆发出强烈的剑气，牛二脑海中的黑狐惨叫一声，死的干净利落。
金人凤舔了舔嘴唇，走上前伸手拔出倚天长剑，剑身上没有沾上一点血腥，作为倚天长剑的主人，他自然能感受到倚天长剑的变化。
倚天长剑的剑灵依然在沉睡，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金兄，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杨一叹开口询问道。
“一种名为黑狐的妖怪。”金人凤缓缓说道：“没有实体，实力不强，擅长蛊惑人心。”
“肖炎，你没事吧？”
肖炎低头看着凹下去的胸口，一咬牙，胸口用力一挺，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胸口这才恢复原状。
这一幕，让杨一叹惊呆了。
杨一叹看肖炎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怪物一样。
没有理会杨一叹怪异的目光，肖炎取出一瓶丹药，全部吞了下去。
金人凤觉得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多炼炉五元丹，以备不时之需。
确定众人都没事，他们这才将目光转向奄奄一息的牛二身上。
杨一叹说道：“生机断绝，它活不了多久了。”
金人凤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从始至终你都没有被那只黑狐控制，那只黑狐太弱小了，做这一切值得吗？”
“咳咳咳……”
牛二张了张嘴，一大口鲜血被它喷了出来，表情狰狞，声音无比虚弱道：“我也不知道，翠翠的这一世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的寿元即将耗尽，最多不过一百年的寿命，我可能等不到翠翠的下次转世。”
“我只是想在临死前，能够唤醒我的翠翠，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翠翠。”牛二的目光看向周翠翠，神情悲伤道：“这是最后一次，我终究是没有等到续缘成功，等到你回来……”
说完，它的眼神慢慢失去神采。
第五十四章 我种下一颗种子
“金兄，你刚才说它并没有被那只黑狐给控制？”
“对。”金人凤道：“好歹也是妖王，哪有那么容易被控制，再加上那只黑狐太弱了，八成是它自愿的。”
“这也能自愿？”
杨一叹有些不太能理解，自愿被操控，这种操作真是让他看不懂。
“可能，因为爱吧……”
金人凤看了一眼周翠翠，或许那头牛妖并不想这么做，可是正如它最后所说，寿命将近，执念让它在黑狐的诱导下做出这一连串的事情。
操控不至于，最多属于诱导。
没想到这一趟阴差阳错让他遇到一只黑狐。
圈外黑狐进不来，估计这只黑狐是来自涂山了。
“多谢几位恩公救命之恩。”
周翠翠拉着小女儿的手，来到他们面前不断的道谢。
“不必客气，我们都是道盟的成员，斩妖除魔是我辈应该做的事情。”杨一叹说着，不由得叹气道：“只可惜来晚一步，要不然那些村民就不会死于非命。”
白衣狐妖见事情解决，悄无声息的后退几步，打算离开这里。
这里就她一只妖，怪害怕的。
转世续缘的牛二已经死了，它与周翠翠的姻缘自然就断了，她还要回去寻找红线天书，那可是她身为红线仙的宝物，身份象征，断然不能丢。
“你是去找这个吗？”
金人凤看着白衣狐妖，晃了晃手中的蓝皮天书。
白衣狐妖下意识的点点头。
“给你。”
天书被丢到她的手中，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白衣狐妖沉默不语。
很快，她也离开了。
不过她在离开前，将牛二的尸体就地掩埋，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座古城门前。
金人凤等人很顺利的进入，这座古城是附近一片唯一的人类城池。
一气道盟的分部也坐落在这里。
“金兄、肖兄，我们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杨一叹拱手道。
“后会有期。”
金人凤和肖炎也没停留多久，很快就离开古城，朝着神火山庄进发。
至于周翠翠母女，他们在离开前自然都安排妥当。
对她们而言，这次分别，可能终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路上，肖炎一脸沉默道：“大师兄，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转世吗？”
“当然有。”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嘛。”
肖炎闷着头，没人能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金人凤也没有多嘴，他大概猜到肖炎应该是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
他知道，有了实力的肖炎无时无刻不想要去找肖万诚报仇雪恨。
金人凤道：“你打算怎么报仇？”
肖炎沉默片刻，开口道：“一切听大师兄的安排。”
听闻这话，金人凤摇头道：“我哪里有什么安排，摆在你面前，不过只有两种选择而已。”
“第一种，以你现在的实力，偷袭的话有很大几率杀死肖万诚，但是相应的，你会遭到一气道盟的通缉，就连神火山庄你都无法回来。”
“当然，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父亲再也没有翻案的机会，会成为勾结妖族的反面教材，而肖万诚会进入英雄冢，死后受到人族万民的供奉。”
“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肖炎猛地摇头，表情狰狞道：“他这个弑兄夺位的混蛋，死后凭什么可以进入英雄冢，他根本就不配！”
“重要吗？”金人凤声音平淡道：“他非常聪明，黑耀监察使在道盟中就是一个得罪人的活，所以，他靠的从来不是道盟那些豪门世家，而是更多的小家族，乃至无数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他们能做什么？”肖炎十分不解的问道。
“很多事情。”
“你可能听过，在道盟中，肖万诚包括黑耀监察使的名声很差，甚至到没有豪门愿意接触，可是你绝对不知道在平民百姓口中，肖万诚和黑耀监察使的名声却非常好。”
“正义的黑耀监察使，不惜得罪豪门世家也要维持正义，肖万诚在平民百姓中的名望，丝毫不差，这就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
“在某些事情上，民意即是天意。”
金人凤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没有必杀的证据，没人愿意得罪他。”
人类天生就有八卦属性。
谁谁谁杀妖，大家都听腻了，这时出一个豪门世家弟子勾结妖怪，谁会不感兴趣，吃瓜看戏是人类本能。
毕竟豪门世家对于普通人，是望尘莫及，不可高攀的存在。
这时爆出如此丑闻，大八卦呀。
“可是，可是他弑兄夺位……”
肖炎的话还没说完，金人凤就出言打断，“谁知道？”
“就算这事流传出去，没有证据谁会相信？”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没有证据，没人会相信你的话。”
肖炎一拳砸在一棵树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突然，肖炎猛地转头，道：“大师兄，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有两个选择？”
金人凤点头，说道：“第一个选择我认为并不可取，但你如果不在乎那些一心想要杀肖万诚，我不会阻止。”
“这第二个选择，那就是等，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后，我会前往一气道盟总部炼丹部进行丹师考核，最后加入炼丹部，到那时我会带上你。”
“肖万诚老奸巨猾，想要让他主动露出破绽，想想都觉得不可能。”金人凤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又道：“你还记得我们在杨家婚宴上，跟在肖万诚身边的小胖子么，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肖万诚身边的人里找破绽。”
看着肖炎，金人凤道：“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准备做何选择，回去之后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不要着急回答我，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肖炎犹豫道：“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帮我？得罪肖家，对你没好处。”
金人凤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我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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