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下之雪
小兰终于从柯南的眼神中获得了解放，雨宫也如愿得到了柯南的回应——虽然可能并非那么友好。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柯南揣着口袋，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在雨宫的身边，语调中却蕴含着非一般的严肃。
“我会禁止博士为你开发麻醉装备——那样的手段不可能在让你用第二次。”
“你就这么在乎自己的推理.......”
“别开玩笑了，这和我在不在乎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柯南停住脚步，站在雨宫的身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在‘保障’而已。”
“保障？”
“就和法律中的‘疑罪从无’一样，在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指认任何一个人为犯人的，你的做法已经跨过了这道禁忌。”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柯南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警告，便再次恢复了沉默，既不粘着小兰，也没有和雨宫搭话的意思。
雨宫晓若有所思，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跟在毛利一家的身后向山下走去。
远野秋叶将毛利一行人送到山丘的脚下才止住了脚步，她双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轻声说道：
“那么，我就送到这里为止，还希望各位一路顺风——”
纤细的千金小姐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瘦小，突然，一阵寒风袭来，灌入她身上的和服内。
“唔！——”
远野秋叶痛苦的皱起眉头，宛如溺水的人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便无法阻止的向后倒去。
“远野小姐！”
敏锐的小兰早在她倒下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劲，冲出来将远野秋叶揽在怀中。
蜷缩在小兰胸前的远野秋叶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紊乱，额头上的汗水反射出路灯的光线。
匆匆赶到前面的雨宫晓脱下风衣盖在远野秋叶的身上，向柯南指示道：
“快去叫救护车......不，直接去远野家让他们开车下山！”
他和毛利小五郎都没有驾车，救护车想要赶到这种地方恐怕也需要一些时间。
柯南点了点头，回头向山上跑去。
“这究竟是.......”雨宫晓皱着眉头看向远野秋护住的小腹，心中升起一道不好的猜想。
——————
“什么？那位远野小姐也有可能不是假性怀孕？”
从银座返回别墅的途中，宫野志保突然对发生在远野秋叶身上的事件有了新的猜测。
“嗯.......但那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低，如果那位大小姐没有去医院查出什么问题，那我想应该不存在这种可能才对。”
宫野志保犹疑的说道，似乎也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信任。
“说说看。”
坐在驾驶位的雨宫晓却似乎对她的新猜想很有兴趣，鼓励她说出来。
“.......是腹腔妊娠（abdominalpregna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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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很有可能是是腹腔妊娠。”
医院内，两鬓斑白的医生从病房中走出，紧锁的眉头说明远野秋叶现在的状态恐怕称不上理想。
他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似是后悔：
“如果你们再晚一点送来，她很有可能就要休克了......真是惭愧，远野小姐上次来做检查的时候，我们竟然没能发现她反跳痛的症状，所以才会让她耽误了这么久.......有家属在场吗？”
早已在座椅上等待多时的女管家站起身，担忧的跟着医生走进了办公室。
“反跳痛？那是一种很严重的反应吗？”
小兰向坐在一旁的柯南问道，柯南严肃的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医学上的专有名词，他也并非是无所不知。
“那是一种临床体征，在体格检查时用3～4个手指并拢向深腹部压迫，然后突然脱离检查部位时，患者会感到一种抽痛感，这种现象便称为反跳痛。”
靠在墙上的雨宫晓出声为小兰科普道。
‘没想到那家伙的猜测居然全部应验了，真不愧是十几岁便留美读博的天才......’
雨宫晓脑内划过宫野志保的脸庞，有些艳羡，可却又有些惋惜。
“可是远野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倒下？刚刚医生还说她可能会休克......”
雨宫晓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
“有一点我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才对，远野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也并非是假性怀孕——她的体内确实存在第二个胎儿，只是位置不在子宫里。”
“而是在腹腔之中。”
第七十八章 把控人心
“远野小姐身上实施的人工流产手术并没有失败，她对自己‘第二个’孩子的判断也没有错.......”
“问题在于，她体内并非只有一个受精卵，而是有两个。”
“两个受精卵？是双胞胎吗？”
雨宫晓摇摇头：“.......发生在远野小姐身上的并非是这种幸福的事情。”
“她的两个受精卵其中一个正常的留在子宫里，另一个则是从输卵管掉到腹腔中，在腹腔着床，形成腹腔妊娠。”
“这是子宫外孕的一种，子宫里的受精卵在流产手术后就被排除了，但是在腹腔里的受精卵，却继续成长到现在。”
“那么，远野小姐为什么会突然休克呢？”
小兰担忧的望着紧闭着大门的手术室：“明明才经历了那样的事件，结果又突然倒下......”
雨宫晓打开手机，清冷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应该是腹膜上成长的胎盘剥落了，所以造成腹腔内大量出血，她能坚持到医院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灰原小姐！”
小兰惊喜的认出了手机中传出的声音，她探过身子想要与对面的宫野志保打招呼，可随后才发现原来雨宫开的并不是视频而是语音通话。
“真是.......明明是久违的假期，结果刚刚睡着就被某人吵醒了。”
宫野志保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疲惫与不满，现在的她也许才刚刚钻进被窝里也说不定。
“抱歉，毕竟没想到你的猜测真的成真了嘛。”
雨宫歉意的笑笑：“我们也没有办法和家属一样进入手术室和医生详谈，也就只有你对这方面最了解了。”
“哈.......虽然胎盘脱落听上去很严重，但只要开刀将出血的位置切除，就可以止住出血了。”
宫野志保不耐的说道：“既然那位大小姐被送到了医院，那就不需要再替她担心了，好歹也是东京有名的大医院，这种问题他们不可能查不出来。”
“就这样吧，要睡了。”
宫野志保伸出手指朝枕头旁的手机触去——然而从里面传来的声响让她停止了动作。
“你们又想把这孩子拿走对吧？我绝对不允许！”
明明是快要休克、身体虚弱的病人，可远野秋叶的声音还是冲出了手术室，回荡在没什么人的走廊上。
雨宫与柯南对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的推开手术室的大门，闯了进去。
“可是，远野小姐，不这么做就无法止住出血啊，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主刀医生和护士注意到了突然出现在手术室的两人，但却分不出精力将他们赶出去了。
“那不重要，我这次一定会保护好这孩子！”
远野秋叶的身体因为自身的怒吼而颤抖——她还没有脱离险境，现在只是在强撑着身体与众人对抗罢了。
“秋叶，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爱尔奎特拉住小姐的肩膀，想让她躺回病床上：“拜托了，医生，请立刻帮她动手术。”
“明明，明明是你们说我的肚子里没有小孩的！现在又要夺走我唯一拥有的东西吗！？”
远野秋叶甩开爱尔奎特的手：“明明我就只剩下他了.......明明母亲和哥哥都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爱尔奎特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名刚刚失去两名至亲的女孩。
手术室内陷入了沉默，如果没有亲属的同意，医院不可能会为一名未成年人实施手术——更何况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还是远野家的千金。
雨宫晓张了张嘴，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远野秋叶的心意——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别犯蠢了，大小姐。”
这时，雨宫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宫野志保的声音略带着些许的愠怒：“就算不给你动手术，你的孩子也活不下来。”
灰色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如果不去切除出血部位，你今天之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没有了母体的胎儿，你觉得它还能活下去吗？”
宫野志保冰冷的给予她沉痛的打击，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二选一，远野秋叶别无选择。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救孩子了吗？”
“以前确实有在腹膜成长、奇迹似的平安出声的例子。”
“那我也......”远野秋叶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但你不可能。”
“你的腹腔内大量出血，表示胎盘已经从腹膜脱离，现在已经就是几近流产的状态了，救回胎儿的几率是零.......我估计胎儿的信心跳已经快要停止了吧。”
一旁的医生认可似的点点头，佐证了宫野志保的说法。
“怎么会......”
远野秋叶绝望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腹部。
“很遗憾，你的孩子已经没有活下来的那可能了，但你还有机会......”
“不要，我不要，那我就和这孩子一起死！”
远野秋叶抱头缩成一团，以最本能的姿态寻求安全感。
“蠢货，你想要你的孩子变成杀母凶手吗？”
宫野志保继续从手机中毫不留情的传来，远野秋叶闻言浑身一颤。
“再这样下去，你会因为胎儿的关系而丧命，也就是说，你的孩子将你杀死了。”
“怎么会.......”
“这个胎儿应该还没有意识吧，但他杀害了你也是事实——你想让他背负这样凶恶的罪名吗？”
宫野志保的声音宛如穿心的钢针，精准而深入的刺进了远野秋叶的弱点。
“如果你不想这样做的话，那就让他来救你吧，将胎儿切除，挽救你的性命。”
“这样一来，他背负的就不会是罪恶。”
远野秋叶阖上双眼，在经过一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终于张开了双唇：
“请为我动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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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小姐.......这次多亏了她。”
柯南和雨宫晓站在手术室的门前，他们自觉在手术开始之前就离开了。
侦探并非总是无所不能，就算是福尔摩斯也没有办法挽回一个一心寻死的可怜人。
“她对人心的把控也许比我们都要强。”
雨宫晓看了看通话记录，宫野志保在事情解决之后就果断挂断了通话，既没有想要继续聊天的意思，似乎也不在乎后续的发展。
她就是这样的人。
十二点之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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