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下之雪
他不能去赌,雨宫就好像是他抓住的一根稻草,无论能不能将他从水里拉出来,也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嘁,那家伙就是吃准了我这一点才会这么嚣张的!”
黑羽快斗当然可以单方面毁约,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雨宫晓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在黑羽快斗心里雨宫晓有的时候冷血得几乎毫无人性,因为他能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下盘扫射;而有的时候却似乎又很有人情味......
‘真是难懂的家伙。’
黑羽快斗不爽的轻哼一声,但还是很诚实的继续活动起双手,揉捏出女性的柔美轮廓——
叮铃铃。
手机响了,黑羽快斗打开屏幕,来信者正是那个他吐槽黑心的猎人。
“我已打入大冈家内部,确有宝石,速来!”
第一百四十章 和歌
雨宫离开东京后的第二天,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了赤坂之红的主舞台上。
“我将会在剧目的最高潮如约取走女神之心......怪盗基德敬上。”
怪盗的应战再一次引起了轩然大波——倒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人们只是在猜测大冈财团能否赢下这场对决。
“呵呵,真是嚣张的预告函啊,没想到那个小偷居然真的回应了大冈财团的挑战,你觉得谁会赢呢,黑羽同学?”
江古田高中,操使赤魔法的魔女整理着手中的塔罗牌,坐在了黑羽快斗的前方。
“啊哈哈,就算你问我也......”
昏昏欲睡的高中生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装傻道。
‘什么啊,这女人真是麻烦。’
面具和预告函的事情一起挤在了同一天,昨晚可是相当忙碌的一夜.......
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休息的黑羽快斗没有心情和她继续纠缠,刚想起身离开,却又被魔女手上的塔罗牌所吸引了。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那毫无疑问只是最普通的纸牌,魔女理牌的手法也平平无奇。
但在黑羽快斗的眼中,无论她如何打乱纸牌,最上面的那一张塔罗牌似乎怎么也不会移动,宛如定格了一般凝固在牌堆的最上层。
“喂,你这张纸牌......”
魔术师的好奇心与侦探相比也不逞多让——黑羽快斗忍不住伸出手,却被魔女毫不留情的拍了回去。
“居然敢主动夺取魔法师的道具......真是胆大妄为的家伙。”
小泉红子危险的勾起嘴角,但还是轻轻抽出黑羽快斗最在意的那张塔罗牌,放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张描绘着高塔的塔罗牌,只是那高塔残破不堪,周身风雷环绕,似乎并没有代表多少正面的意味。
“你知道这张牌所代表的含义吗?”
“含义?我记得好像是‘塔牌’吧。”
快斗翻动着掌心的纸牌,想要在上面找到能够解释自己心中疑惑的机关。
眼看着毫无收获的黑羽快斗开始试图探究塔罗牌内部的构造,小泉红子无奈的抽走那张“塔牌”,将上面那承受着灾难的高塔印在黑羽快斗的眼中:
“蠢货,这张牌象征着紧急·突然的·意外事故·不解·不幸.....”
“甚至还有懊悔·屈辱·天崩地裂......无论是正位、逆位,横竖都只有消极含义的唯一的卡牌——可以说是灾难的集合体了。”
魔女罕见的皱着眉头,担忧在那双酒红色的双眸中凝聚:“更麻烦的是,占卜出来的结果居然还是正位塔牌......灾难已经无法避免了。”
“呵呵,这又是你为那个怪盗基德占卜出来的预告?听上去这一次要比以前严重得多?”
即使是向来狂妄的怪盗,在听见魔女给出的结果后也不禁暗暗紧张了起来。
‘这家伙的占卜好像总是都准到离谱......难道这一次真的会发生什么?’
黑羽快斗试探道:
“怎么,你又要劝怪盗基德放弃行动吗?就算你真的有这个想法,只和我说也没有用......”
“蠢货,这一次的占卜不是给你的。”
但魔女这一次似乎没有和他打太极的欲望了,红子一把抓住黑羽快斗的衣领,美目圆瞪:
“而且你必须要继续完成身为怪盗基德的任务——听懂了吗!?”
“唔、哦......”
黑羽快斗下意识的点点头,魔女的情绪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来得激烈。
他这时才注意到红子那向来柔顺如绸的酒红色长发今天似乎有些干枯散乱,眼底也多了几条疲惫的血丝......
就好像是通宵了一晚上的女学生来不及打理就急匆匆跑来学校——而这在往常几乎是不可能见到的。
“你究竟给谁做了占卜?”
“.......一个可怜的家伙,他不仅比你还蠢上十倍,还比任何人都要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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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并不觉得寂寞,所以请把这些人都撤下去吧。”
京都,雨宫甩开缠在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无奈的朝在一旁看戏的大冈红叶请求道。
“咦?雨宫先生不喜欢这些女人吗?那么我这就叫人再换一批......”
“不,还请不要再这样做了。”
雨宫急忙制止了大冈红叶的行动,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大冈家往日接待的都是怎样的客人,但我其实并没有欣赏艺伎的兴趣。”
当大冈红叶邀请他出门游玩时,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但他错估了这些大人物的高雅兴趣。
雨宫实在没有办法从那些白粉铺面的艺妓身上体会到什么美感,即使她们对自己大献殷勤,他也只会觉得恶寒。
“原来如此,难怪雨宫先生似乎一直闷闷不乐......不过,竟然无法欣赏我国宝贵的文化遗产,听上去实在是有些可惜呢。”
大冈红叶了解似的点点头,总算是同意了雨宫的请求。
不,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可惜的样子。
雨宫没有错过红叶眼里的那一丝狡黠,这样的恶作剧对于大冈家的千金来说当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对于一位女高中生来说却显得无可厚非。
当原本塞满了整间茶室的艺妓们逐渐退去,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雨宫和红叶两个人。
伊织无我似乎另有他事,但对一位贴身管家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主人更重要呢?
趁着这个机会,雨宫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红叶在车上给予他的白纸。他将纸张张开,原本空白的素色纸面上只是多了一串数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大冈小姐,这就是我的要求。”
他当然可以更加贪婪,向眼前的大小姐索取更多,大冈家的财力甚至足够颠覆一些小国——可雨宫却只愿意轻取一瓢。
“......果然,您是位优秀的男人。”
大冈红叶喃喃自语,在雨宫的注视下将那张纸郑重的收入了自己的腰带中。
“这样一来,契约就成立了。”
尽管她曾放言无论雨宫所求的是什么,大冈家都会欣然接受;但比起那个听上去无所不能的承诺,红叶显然更喜欢纸上那串微不足道的数字。
‘久别逢交旧,欲诉万千言——想必就是如此了。’
即使用的是难懂的和歌,有些话依旧只能在心中自斟自饮。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公安对前公安
公安厅,档案室。
这里汇聚了全日本最阴暗的隐秘,保有着外界所不能触及的资料。
公安警察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们的触手能够延伸到常人所不敢想像的角落;有些秘密在外界价值千金,而在这里,可能只不过是被随手扔在角落的文件袋。
瘦高的人影在摆满了文件夹的书架间穿梭,不断翻动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纸张。
“......那个猎人的资料居然被藏得这么深吗?还是说根本就不在这里......”
虽然这里是公安厅最大的档案室,但并非所有的资料都会一律归置在一起。
就像是银行的私人保险柜有所分级一样,公安也根据资料的重要性进行了细分——如果那个猎人的信息不被存放在这里,那就说明他身上的秘密要比人影想象中的还要大。
“......要继续深入吗?”
人影有些犹豫,他所入侵的地方并非是某地的私人金库,而是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暴力机关——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但主人的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即使过去身为这里的一员,现如今他只是一位忠实的管家而已。
抱着最后的希望在剩下的文件袋中翻动,人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哼,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吗?”
人影微微放下心来,眼前的文件袋上赫然用马克笔写着“雨宫晓”三个大字。
与其他精心誊写的文件不同,这份文件袋似乎相当粗糙,整个封面既没有记录日期也没有被贴上主人的证件照,只有雨宫的名字证明着这是属于他的资料。
就连固定文件袋的绳子也只是随意的绑了几圈,只需微微用力就能轻松扯下来。
人影将手伸向文件:“如果这里面有夫人需要的信息,那么大小姐的问题也能够迎刃而解——”
“哦?关于这个,我也有点感兴趣呢,介意先说给我听一听吗?”
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金发的公安按住了人影准备拿起的文件袋。
“什么?!”
人影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去,瘦高的身体在这满是障碍物的档案室里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几个纵跃便退到了墙角,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公安。
“伊织无我......你应该算是我的前辈了,为什么要擅自入侵公安的档案室?”
安室透捏住雨宫的文件袋,将它扯出来藏在怀中。
“你应该知道公安警察是个怎样的组织,如果要查什么资料的话,以你的人脉,应该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以身犯险。”
“但如果即使是这样你依旧要这么做的话......”
伊织无我接下了后面的话:“那就说明我要寻找的东西值得我这么做,不是吗?”
“哼,正是如此。”
安室透轻描淡写的撕开雨宫的文件袋,抽出里面那寥寥无几的几张纸。
“如果你要找的是这家伙,那我可以告诉你,公安什么也没有查到。”
“这不可能。”
伊织无我很清楚公安的能量,作为这个国家唯一的特权机构,整个日本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
更别说只是调查某个东京市民——就算那家伙似乎是有着几分噱头的赏金猎人,也不可能将自己过去的痕迹全部抹除。
“这当然是真的,因为撰写调查报告的就是我。”
安室透指了指资料上的那张雨宫的大头贴:
“这家伙没有所谓的过去,一切的活动轨迹都是从半年前开始的,从一间小小的廉租屋!”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不,应该说你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到这里来寻找线索的吧。”
“但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有关他过去的半点蛛丝马迹.......简直就好像是一名凭空被创造出来的NPC一样。”
安室透扔开手上的资料,任由它们散乱在地上。
伊织无我沉默的捡起一张距离他最近的资料,粗略的扫视了一番。
“那间廉租屋呢?如果他一开始住在那里,那么房东至少应该会有印象......”
“也就仅此而已了,那个房东只记得这家伙和他签订合同时的记忆,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名为雨宫晓的人。”
安室透打断道:
“出行记录、生活痕迹也一概没有,突兀的就像是实体化的幽灵。”
“但偏偏他各类证件齐全,完美的就像是东京的土著,而且国家的公民档案里也确实有这个人存在。”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在那之后他便作为赏金猎人游走在各种群体之间......听上去很传奇,但在我了解了他的过去之后我只觉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