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看着窗外
慧心里本来在思考着自己心中那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
同时也在忧郁下一次拒绝夏玉轩后,他还会容忍自己吗?
这些心中的疑问和未来的恐惧让搅得慧有点心力憔悴了。
不过听见紫烟的话,慧本想拒绝,因为她根本没有赏花的心情,但是转念一想:
‘这样干坐着也毫无头绪,或许,出去走走,就想起来了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慧说道:“嗯,走吧。”
“是,夫人。”
紫烟和栖月整理一番,给慧带路。
出了寻烟阁,走在铺着青石板的石径上,相比于昨天的匆匆一瞥,如今空闲的自己到能好好看看这所谓的皇家园林了。
环顾周围,到处是青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朴素自然,如果不是隔一会就见到的女子气息的小院阁楼,以及路上频繁碰到的路过的各色女子,到叫人真以为是真山野林。
穿过几间大小不一,曲折连贯的小馆,再路过几间各色绿意盎然的园子,走过一条曲折的复廊,就看见写着“怡兰园”三个大字的匾额。
未进园门,便能瞥见一池绿水,以及水上连成片的假山石。
走进园林,慧发现这里布局以水为主,水面广阔,景色平淡天真、疏朗自然,以池水为中心,楼阁轩榭建在池的周围,其间有漏窗、回廊相连,园内的山石、青木、绿竹、花卉,构成了一幅斑斓多姿的画面。
说它是池子,但是却大得惊人,大约目测一下,总有十几亩大小。
而这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绿水一岸那红艳似火的蔷薇群。
想要细看,但却发现池水那边是一块孤立的曲岸湾头,除了水路没有其它路达到那里,最接近的观赏地点却是一出轩廊。
“姑娘,观看红蔷薇最佳的地方就是怡兰园的听雨轩,奴婢带您过去吧!”
紫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慧也被这把自然环境的实境再现于园中的古代艺术所吸引,转而回答道:“嗯,你带路吧。”
紫烟说的“轩”,指的是有窗户和门槛的长廊 ,是非常敞朗的地方,专门用来观赏所用。
而这听雨轩就是依水而建以做雨天听雨打在池子里的声音所用,通过一小径,慧来到了一条逶迤的长廊,长廊口写着“听雨轩”。
此时长廊里已经有一些女子在其中游玩,不过看见慧的到来,她们无一例外都面露嫌弃,纷纷远离慧,不与慧接近。
栖月见此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夫人,府中不知谁传的,说为夫人是乡野莽夫的女儿,一身蛮力、胸无点墨,实属乡野村姑,所以、所以···”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慧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不过慧也没有想为自己解释的意思,反而觉得这样就好,没有夏玉轩的女人来打扰自己,可以一人独自清净。
慧走在听雨轩漫步,走了一会儿,便见前面已经有五位女子围在一起谈笑风生。
能被夏玉轩收进后宫的女子相貌就没有差的,不仅是这后院女眷,哪怕是做杂活的粗使丫鬟放在外面也是小家碧玉级别的小美女。
这五名女子中又数中间那一位粉纱女子最为出众,犹如鹤群里的凤凰,闪耀着与旁人不同的光辉。
那女子肌肤胜雪,尤其是穿着这后院里规定的薄透白纱短裙,将她身子的婀娜之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一泓碧波潭水,顾盼之际,流露出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慧一见这女子,立马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眼熟!不过,像谁呢?’
慧仔细想了想,却怎么想不起来。
不过想不起来,慧也没有勉强,毕竟慧没有一点点要跟她们打好关系的想法。
不过走得近了,慧也听到她们在聊什么了。
粉纱女子左边的一白纱女子对着她问道:“流萤姑娘,你说那江南名妓鱼幼薇当真如此绝色?!竟然引得一代奇才林公子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赞扬她!”
右边那女子也附和道:“是啊,林公子竟然还直接对她表白‘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的想不出能让林公子那样的大才说出这样的话,那鱼幼薇莫不是真如坊间传闻,天仙下凡?”
边上一女子也道:“就因为这两首千古佳作,现在鱼幼薇一个妓子的身价竟然是万金难见一面,京城无数风流才子愿倾家荡产为她赎身,但是人家连见都不见一面!”
最后一女子说道:“不过,说到底,厉害的不是那鱼幼薇,而是那身份神秘的林公子,不知道是哪家大才子,一朝成名天下知。现在林公子的佳作,哪首不是家喻户晓,不是无数舞姬歌姬争相传唱?”
名叫流萤的粉纱女子,面色一变,呵斥道:“妙凝,你在胡说什么!我们身为王爷的侍妾,就要知道自己的本分,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赞扬其他男人!”
妙凝听闻,怛然失色道:“流萤姑娘教训得是,妙凝只是一时口快,纯属有口无心,并无赞扬其他男子之意,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妙凝丝毫没有恨流萤的意思,反而真心感激她,因为在古代,妇德是一个女子的立身之本,她们作为王爷的侍妾,竟然公开夸奖其他男人,这要让有心人听了在宣言出去,完全可以治她个‘不守妇德’的大罪。
虽然她们今天谈论的对象本就是那个她们心目中才华横溢的林公子,而不是不是身为妓子的鱼幼薇。
但是,妇德要守,关于‘林公子’的话题她们也想说,那怎么办了?
于是乎,她们谈论这个林公子都是通过说鱼幼薇来侧面影射,并没有直接说林公子怎么怎么样,这样就成功规避了妇德要求。
这个叫妙凝的女子反省完,其她女子都表示理解。
她们本就是个小集体,自然不会去找妙凝的麻烦。
不过,不过惊魂未定的妙凝也开始观察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听到自己刚才的话,一转头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慧,至于其她人则没有听见。
妙凝眼色一变,不过看清来人是慧,心里又放松了下去,因为府里传闻这醒来的姑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乡野村姑,完全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被府里所以人鄙视。
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又有谁会信了?
第212章 流萤
“哟,这不是新来的妹妹吗,怎么有闲情来了这里,难道又有哪位惹您不高兴了?”
妙凝含沙射影地讽刺慧,只是她说完,却没什么用,因为慧根本感觉不出她的意思;
但是粉纱女子紫烟倒是立马转头,先是诧异地看了慧一眼,然后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看着慧的眼神变得恨之入骨。
慧此时疑惑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这么恨自己。
一旁的紫烟赶紧小声在慧耳旁说道:“那位粉色纱裙的女子叫流萤,是王府最宠爱的侍妾,也是流烟姑娘的亲姐姐。”
“最喜欢?”慧疑惑不解,“夏玉,呃,王爷最喜欢的不是流烟吗?”
“对呀!王爷总是叫她们两人一起侍寝,所以她们两人都是王爷最喜欢的侍妾。”
“这样啊。”
听了紫烟的叙述,感叹夏玉轩的荒唐之余,慧也想起了之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仔细看了看流萤,发现她相貌果然跟之前的流烟非常相似。
不过,两者还是非常不同,流烟虽然骄纵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少女的天真散漫,而如今的流萤则更多了几分女子成熟的妩媚。
不过,就算知道她是流烟的姐姐,慧也没有什么想法,因为视线又不能杀人,想看就看呗。
当然,如果来找茬,直接打回去。
不找茬,无视就好。
打定主意,慧想没有看见她们一样,想独自从她们旁边穿过。
不过,流萤自然不会这样放过慧,在慧经过她身旁时,她厉声呵斥:“站住,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吗?作为府里的新人,见到我们这些姐姐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说实话,这声严厉中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清冽吼声,用它的出其不意让慧停顿了一下,然后,慧就继续前行。
看架势是要将无视进行到底。
现场所有人包括紫烟和栖月都愣住了。
尤其是紫烟和栖月,虽然她们知道自家夫人非常的···非常的有个性,但是这样完全一副不理别人的样子,简直是直接把别人往死里得罪。
于是,栖月在一旁替慧打圆场,能挽回多少是多少:“我家夫人单名一个‘慧’字,流萤姑娘叫慧夫人就好。夫人今天心情不畅,可能深思冥想得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姑娘的喊话。”
“慧!?”
流萤一听,愣了几愣,这不是慧贵妃的封号吗?
不过转而一想,又明白了过来,恐怕又是王爷的恶趣味,服侍夏玉轩三年之久,流萤也明白夏玉轩有些奇怪的喜好,于是不再继续纠结“慧”字含义。
流萤看着依旧不理自己的慧,对慧的厌恶更加深入。
之前,她妹妹流烟的手骨被慧折断,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一边心疼自己柔弱的妹妹要承受断骨之痛,一边已经对慧恨之入骨,发誓要让慧付出代价。
当看望妹妹后,她第一时间来到夏玉轩的书房外,默默地在外面跪了整个下午。
她什么也没有说,没有说自己跪在这里的原因,也没有说要为自己妹妹主持公道之类的废话,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八月盛夏,本就骄阳似火,一个纤纤弱女子直接跪在太阳下整整一个下午。
就在流萤已经喉焦唇干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夏玉轩的一句“你回去吧。”。
服侍了夏玉轩三年的流萤当然知道夏玉轩这句话的意思,这表明王爷已经同意要处理此事,也就是说,要惩罚罪魁祸首慧了。
于是,她忍着身体和精神的疲惫回去了。
晚上,她果然听到手下侍女说绯烟宫里跪着新来的姑娘,并且后来还传来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
听到这消息,虽然她今天身心交瘁但是却觉无比的欢心喜悦,也就有了今天来怡兰园赏花玩水的闲情惬意。
但是,她怎么也没料到在这里会遇到慧,完好无损的慧。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当晚侍女说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她恨,恨眼前这个女人使用狐媚龌龊的手段勾引了王爷!
只是正如慧所想的那样,眼神又不能杀人。
流萤愤恨地盯着慧,到头来只是自己心中气个不行。
她当然想给慧那张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小脸一巴掌,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的妹妹。
她知道人不可貌相,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可是乡野莽夫家培养出的粗鄙女子,力大无穷。
她······不敢对慧动手。
正当流萤再考虑怎么报复慧的时候。
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后面响起:
“慧儿、萤儿,你们再干什么?”
来人正是夏玉轩。
众女偏头看去,只见前方夏玉轩穿着便服,身后还跟着刘嬷嬷以及几个侍女,其中领头的侍女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众女立马屈身行礼:“王爷!”
“平身!”
夏玉轩说了一句。
而慧也跟着平身,只是平身后撇头不去看他,昨晚闹得那么僵,慧无法做到在他面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玉轩仿佛没有看见慧的举动,来到慧身前两步处,停下,对着慧笑道:“看来慧儿恢复得不错,都有闲情雅致来游山玩水。”
夏玉轩本打算去寻烟阁给慧种下剧毒腐骨穿心膏,不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慧。
于是关心地问候了一声,在他看来,虽然他要给慧种下剧毒,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慧,只要慧好好完全任务,他自然会解开慧身上的剧毒,到时候,慧依旧是他的女人。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深深伤害一个女子的心,因为此前即使他强行打掉了一个侍妾肚子里四个月大的婴儿,虽然那女人当时哭得肝胆俱裂,说什么最恨自己···之类的话。
结果,几天过后,还不是在自己面前想法设法地承欢献媚。
所以,在夏玉轩看来,只是给慧种个毒药,做道保险,事后慧儿也不会往心里去。
“多谢王爷关心。”慧象征地说了一句,敷衍之感浓郁。
夏玉轩并没有生气,在他看来,这只是慧儿的一点小性子罢了。
两人本是稀释平常的问候,但是这话落在外人眼里,却是不一样的味道,尤其是后院里都穿遍了,昨晚绯烟宫有女子嘶叫的声音。
顿时,大家多多少少地异样地瞥了慧一眼。
第213章 出丑
慧也注意到众女异样的眼光,但是,只觉得···莫名其妙。
而流萤此时最是嫉恨慧,她只觉得慧是在她面前炫耀,炫耀夏玉轩对自己的宠爱。
不过在夏玉轩面前,她不敢发作,只是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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