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她弄不明白哪一份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记忆。
所以,自从她记事起,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寻找自己的记忆上。
沈苍夜很同情她。
但他也知道,史尔特尔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你对我这混乱的记忆有了解吗?”史尔特尔问道。
“我慢慢的跟你说吧。”沈苍夜说,“我知道一部分莱万汀的事情。”
他开始思索,搜索他脑子里过往去过的那些位面中,有关于魔剑“莱万汀”的部分。
他整理了一下这些记忆的片段,将其中那些魔剑使用者的故事,一一说给史尔特尔听。
“它有一任主人是火巨人的始祖,在诸神黄昏中将世界以焚烧殆尽。
“还有一任使用者是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师,魔导器‘暗之书’的虚拟人格,拥有着名为烈焰魔剑的魔导器。
“还有一个是吸血鬼始祖的转世,在一次观看日全食的时候,被卷入了满是恶魔的城堡,并最终击败了混沌之力。
“还是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被主神派到人类世界的女战神,用烈焰之剑斩下魔龙的头颅。
“其中一人,生活在阿拉德大陆,是帝国骑士团的秘密实验体,掌握着禁忌的‘驭剑术’,为了向帝国复仇,你与终极魔剑订立了誓约……
“他们都曾经是魔剑‘莱万汀’的使用者,但都不属于泰拉。”
史尔特认真听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划掉什么,又记上什么。
待沈苍夜说完,她久久沉默。
最后,她只是说道:“看来这些都不是我的记忆。我还把其中的一部分当成了当成了自己的经历。”
语气云淡风轻。
仿佛无数个日日夜夜历尽艰辛的寻找,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沈苍夜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到萨卡兹小姐旋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沈苍夜问道。
“去找接下来的记忆中的地点。”史尔特尔头也没回,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
“既然来到罗德岛了,不住几天休息休息吗?”沈苍夜说,“罗德岛的设施肯定比你路途上风餐露宿的状态要好。”
“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听医疗干员说,你可能感染了矿石病,我也希望你留在罗德岛接受治疗。”沈苍夜道。
“我不在乎。”史尔特尔瞥他一眼,“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再见。”
靠……完全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怎么办。
624.先排出一箱冰淇淋
沈苍夜很无奈。
这位孤独的萨卡兹小姐,看起来完全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联系的打算。
别人是无所谓。
但是他得想办法把她招到罗德岛啊!
“下周,罗德岛将会派飞行器前往萨尔贡,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吧。”沈苍夜说,“也能节约你的时间,不是吗?”
史尔特尔偏过头,沈苍夜准确地对上了那双紫堇色的眼睛。
好像燃烧着的玫瑰。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萨尔贡?”她问。
沈苍夜指了指她的笔记本,“森林,瀑布,悬崖,深潭,恶魔的雕像——这应该是在萨尔贡的阿卡胡拉地区才有的景色。”
这是刚才他在史尔特尔的笔记本上不经意瞥到的一行字。
红发的萨卡兹皱起眉头,“偷看别人的隐私可不是好习惯,沈苍夜。”
——明明是你自己给我看的好不好?
沈苍夜无语。
“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沈苍夜问道,“你可以先在这里住几天,等到我们正式出发的时候,再搭乘我们的飞行器一起走。”
史尔特尔思索片刻,问了一个决定性的问题:“那你们的餐厅有卖冰淇淋吗?”
沈苍夜翻了个白眼。
蹬鼻子上脸了还!
就这样,史尔特尔“极不情愿地”在罗德岛住了下来。
——为了蹭一周之后的飞机。
史尔特尔的房间离罗德岛的甲板很近。
没事的时候,她便会到甲板最高点的舰桥上去。
或许在开阔的地区,思维也比较开阔。
史尔特尔用了几天几夜的时间,理清纷乱芜杂的记忆,又把剩余的可能相关的地理和事物名词整理在笔记本上。
有的时候,她会看到那个名叫沈苍夜的医疗干员同一只库兰塔一起到甲板上来。
他们会坐着一同看星星。
有一次,有流星划过夜空。
女孩许愿说,希望他们下辈子也在一起。
史尔特尔并不不理解。
下辈子……那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天真到幼稚的胡言乱语。
但她看到男人拥住了库兰塔,笑着说:“只是下辈子吗?”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好,下辈子换我追你。”
“哼,那我也要像你之前一样,装作不懂风情的傻木头,好好考验你!”
“说好不言语霸凌的啊喂!”
史尔特尔手中的笔停住了。
她的脑中有大量不同记忆。
在这些记忆中她拥有完全不同的人际关系,身处完全不同的地理位置。
也许莱万汀的某任使用者,曾经和另一个人爱的死去活来。
而在他死后,这段记忆仅仅是被冷冰冰地保存了下来。
当史尔特尔回忆起来时,她没有任何感觉。
那么,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又有什么意义?
更多的时候,史尔特尔看到那个男人是和其他带着医疗部袖章的同事来到甲板,讨论病例、讨论科研项目和工作。
也有一次,他和一个银发的阿戈尔一起,边讨论实验和论文边走上甲板。
他们讨论的话题很杂,从各自的科研项目到哲学、宗教……
史尔特尔听到他们讨论人格的同一性……
哲学家一直为“是什么让我成为我”这个问题争论不休。
是这一副皮囊吗?
不。
随着人的成长,身体里除却心肌细胞等少量永久性细胞之外,几乎所有的细胞都已经更换过,就像忒修斯之船。
那又是什么证明我和许多年前出生的那个我是同一个呢?
有些哲学家认为,在我们的一生中,唯一真正保持不变的,只有我们的名字而已。
哲学家在人格同一性的问题上挣扎了很长时间,试图找出一个维持跨越时间的同一性的属性,让我成为我。
她听到沈苍夜说起维多利亚一名哲学家约翰·洛克的理论。
——让我成为我的,是非生理的东西,是意识。
在人的整个生命过程中,不会保持着单一的意识。
我们每天会睡觉。
但是等我们醒来时,我们意识到我们还是昨天的我们。
让人拥有这种人格同一性的,便是记忆。
——每一个时间点的记忆,与前一个时间点相连,让我们保持人格同一性。
我们第一次骑单车时紧张的记忆;
我们被刀划伤时疼痛的记忆;
我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时爽快的记忆……
所有的记忆,构成了现在的我们。
人就好像是一条珍珠项链。
上面的每一颗珍珠,代表着我们某个时段的记忆。
正是这一颗一颗珍珠,让我成为我。
回到房间,史尔特尔盯着笔记本上的一行字出神。
——那我又是谁呢?
她至今都没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记忆。
史尔特尔脑子里,她能够确定是属于自己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寻找记忆的过程。
她找不回旧梦,也抓不住当下。
带着烦躁,史尔特尔啪地合上笔记本。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愤怒。
以及迷茫。
这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
625.三分钟教你如何说谜语
三天之后,任务小队启程前往萨尔贡。
史尔特尔在通往罗德岛甲板的走廊上,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他还和那只库兰塔一起。
史尔特尔看到他就莫名觉得烦躁。
“史尔特尔。”沈苍夜朝她打了个招呼。
萨卡兹冷哼一声,算作打过招呼。
白金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背影,“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萨卡兹小姐?”
“对。”沈苍夜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拖着箱子往前走,“她要和我一起乘飞机去萨尔贡。”
“唔……你又走了。”小天马的耳朵耷拉下去。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怎么今天又开始纠结起来了?”沈苍夜笑着摸摸她的头。
昨天夜里小姑娘大哭了一场,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紧张,她的睡眠也格外诚实,中途醒过来好多次,今天眼圈都是乌青的。
“那不一样嘛!”白金拖着他的手,眼睛一直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的脸刻进记忆里,“我舍不得你……”
“我很快会回来的。”沈苍夜笑着揉揉她软乎乎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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