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沈苍夜在罗德岛没呆多久,其实算起来,这是他在进入这个位面之后第一次来罗德岛。
不过罗德岛内部的情况,他也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
主要是之前挂机的那个模拟他人格的AI神操作太多,他就怕自己出现诡异的人格断层。
“等等我嘛沈医生!”
沈苍夜才走几步,小天马追上来,牵住了他的手。
沈苍夜随口道:“其实,你要说你不认识什么人,我也差不多,我在罗德岛没有待多久,认识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这一片区域我也是才熟悉的,幸亏标识都很清楚,走一次就不会迷路了。”
“嗯……”白金有些好奇地四下张望。
二人走到更衣室门口。
沈苍夜推门进去,迎面就见到了两位高级资深干员。
“闪灵小姐,夜莺小姐。”沈苍夜笑着道。
“哦,是您!沈医生。”闪灵说,“十分抱歉,我们在东国执行任务的时候,一直未能回您的消息,让您挂心了。”
“也没关系,”沈苍夜摆摆手,“没有出什么岔子就是了。”
他注意到白金疑惑的目光,就把双方都介绍了一下。
“新加入的干员白金,您好。”闪灵点头致意。
“咦?你认识她?”沈苍夜说。
闪灵颔首,“是,一开始为白金干员分配的体检负责人是我,但白金干员要自己选择体检医生,我只是略看过了档案。”
“哦,”沈苍夜说,“现在暂时是我接手,那我这边就先去工作了。”
进入这个位面之后,沈苍夜也没有怎么和使徒三人组接触过。
估摸着就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吧。
“沈、沈医生——”夜莺蓦地开口道。
“啊?”
沈苍夜本想本想着打个招呼就结束了。
没想到还有后续?
白恶魔迟疑着。
她看了自己的萨卡兹同伴一眼。
然后,在闪灵鼓励的鼓励的目光中,夜莺开口说道:“沈医生,我其实……我其实这几个月来一直非常非常地思念您。”
啥?
沈苍夜忽然很想一头撞死。
怎么回事?
不是点头之交吗?
靠北,一定是之前发生了什么!
死AI又坑我!
算了,干脆任务给AI,你自己修复世界线算了!
AI操作比我还神啊?
才踏马说了我和罗德岛的其他人都是陌生人啊!
你上来就直接说想我?
这让我怎么圆啊?
夜莺又看了黑恶魔一眼,咬了咬下唇,说:“我想……也许我现在还不太能理解,但是闪灵告诉我,这种想要向您倾诉的心情,或许……或许就是爱恋吧。”
她说完,沈苍夜没接话。
这话怎么接?
这话没法接啊。
他也不敢看自己身边的库兰塔。
这情况就好像,当他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有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老师,从一个船新的角度、问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到的问题。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这问题,还是能把他整篇论文全部推翻、毕不了业的那种。
白恶魔就好像一个不大能理解世事的纯粹者,她有些不解,又有些困惑,“沈医生,是我的话,让您感到困扰了吗?”
“没,没有啊。”沈苍夜小心地说。
他盯着闪灵抱在怀里的剑。
觉得若是自己说错话,可能就会被那把剑砍了。
夜莺又将目光投向库兰塔,“白金小姐似乎也……似乎很焦躁,我能感觉到。”
“没,没有啊。”白金小心地说。
她好像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无形的压力,又仿佛看到了某种转瞬即逝的幻影。
沈苍夜望着无暇的白恶魔。
为什么蓦地有了一种被抓〇的罪恶感?
白金突然捏了捏沈苍夜的手,说:“沈医生,那我到检查室等你哦。”
沈苍夜错愕,“啊啊?”
喂,别走啊,你怎么就把这情况交给我了?
库兰塔的离去,似乎令夜莺放松了些。
她说:“沈医生,在东国的这几个月期间,我总觉得……我总觉得想见您,想和您说话,有好多好多想告诉您的事情。”
81.此心安处是吾乡
说着说着,夜莺又看了闪灵一眼,似乎在寻求鼓励。
“我不知道您会不会因此而烦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打扰您。”夜莺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会的,没关系!”沈苍夜瞥了一眼闪灵的剑。
闪灵温和地笑了,“丽兹一直想对您说这些,却担心打扰了您不敢开口,我鼓励她把心里话告诉您,也许是冒昧了。”
“没事没事。”沈苍夜赶忙摆手。
“以前,除了临光,我不轻易让其他人接近丽兹,我担心她受到伤害。”闪灵说,“因此,她突然提起您的事情,我是很意外的。我一开始有些抗拒,但和您谈过之后,我想,或许您能够打开她的内心。”
“谈过?”
沈苍夜有点懵,突然出现了一种老丈人在婚礼上的——“我把她交给你了”的幻视感。
闪灵点点头,“我想您,一定愿意听丽兹诉说,就像您曾经跟我说过的那样。”
“哈?我跟你说过什么?”沈苍夜摸不着头脑。
闪灵说:“您对我说过的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我作为一名医生,很多时候也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也是您的这些话,一直在警醒着我。”
她的眼神微动,说道:“您说,有时治愈,经常关怀,总是安慰。这是医者的信条。医生希望治好患者,但翻遍教科书,几乎没有疾病被完全攻克。”
顿了顿,她接着说:“您跟我说了很多,有几句,我一直记得,您说医者对太多的疾病无能为力。所以医者要去倾听、要去共情、要去安慰,因为他们是处于痛苦中的患者交予信任的人。”
“我什么时候——”
沈苍夜想问,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话说了一半打住了。
估计又是世界线修复员系统的那个高度模拟他本人的AI做的。
闪灵说:“自从上次您为丽兹治疗之后,她一直想要亲自感谢您、想要跟您说说话,我想这或许,正是因为您在治疗时对她的温柔吧,非常感谢您。”
沈苍夜有些发愣。
这二货AI模拟的是什么时候的我啊?
是大学的时候吗?
还是,刚刚开始读博的时候?
这些话,以前的他全藏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只将它们全都化成自己学习的动力。
那个时候,沈苍夜真的是一腔热忱。
于他,医学散发着最纯净的利他主义之光,人性殿堂的微光。
这光诱惑着他在医学道路上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他曾想过,人类终其一生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千百年来,最能使人虔诚拜服的,一为信仰,一为真理。
剥去宗教与科学的外衣,信仰和真理其实是一样的:
它们的本质,就是让陶醉其中的人内心充满宁静。
可这芸芸众生,谁又能不被生老病死左右心绪呢?
有多少人在知晓自己罹患绝症时,不曾感觉到恐惧、悲伤、愤怒……?
医生的“治愈”是“有时”的,不是无限的。
恒久的关怀,便是他们在无可奈何下,对那些正遭遇不幸的人所持有的温柔。
医生的倾听、安慰、鼓励,往往能给予患者内心的宁静,给予他们对抗疾病的勇气。
有时治愈,经常关怀,总是安慰。
入学时,沈苍夜曾把这句话写在课本的扉页上。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沈苍夜自己也不记得了。
日复一日重复、无聊的日常,真的能磨灭人的斗志。
他曾会为一个急诊抢救无效的患者难过一个星期,会为了帮助绝症病人重拾信心与他彻夜长谈。
但后来,他逐渐麻木了。
曾经的“我立誓献身医学事业”……
在一日一日的忙碌中,变成了“我怎么就会一个夜班来这么多个急诊”、“三床求你千万别在我的班上出事”、“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我娃学医拳打脚踢”。
沈苍夜有些自嘲。
出走了小半生,终究还是没能万里归来颜愈少啊。
闪灵的话并没有因为沈苍夜的走神而停下,“那天起,我就认为,即使没有强大的治愈法术,您也一定会成为称职的医生。”
“不是的,我其实也没有做到像您说的那样,闪灵医生。”沈苍夜有点郁闷,“我是在说大话了,很抱歉。”
“这很难,但很值得。”闪灵摇摇头,“我走过很多地方,也医治过许多人,但我依然也没有做到像您说的这样,也很少思考过要成为这样的医者,您说的这句话,也会成为我的信条。”
“其实也不是我说的……”沈苍夜小声说,“不过谢谢您,我会尽力去做的。”
以前我没得选。
现在我想做个好医生。
这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吧?
闪灵说:“丽兹很少这样主动提出希望与人建立联系,我一开始有些顾虑,但想到是您,我便安心下来。我很愿意她能向您敞开心扉,我想,您是值得她托付信任的人。”
“您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沈苍夜忙道,“谢谢您,闪灵医生。”
喂喂,这场景怎么这么奇怪?
再来个临光,就要现场表演老俩口握着女婿的手,说“照顾好我女儿”了吧!?
夜莺凝视着他,低声说:“那我可以给您写信吗,沈医生?”
“啊,当然。”沈苍夜道,“若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给我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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