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仙子道友 第73章

“此事不需担心。”王清初打断了凰君如，直接说道。

“那我便放心了，不知道前辈是否知道凰家的凰血池？”

“我听说过，是凰家用于延续后代的生命之池，对吧？”

“嗯。”凰君如点了点头，“此前明衍曾帮助过我们，用他的血救助过我的妹妹，后来我们发现他的血对凰家的凤凰血，似乎有一些其他的作用...而凰血池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失去了活力，他体内的人王血，似乎能让凰血池重新恢复活力。”

“以衍儿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让凰血池恢复生机吧？”王清初虽然没亲眼见过凰血池，但大致了解这种东西的存在，实际上以这种方式繁衍后代的并不只有凰家。

明衍现在实力只有气海境，而凰血池是极道大帝留下的生命之血，以明衍的血，根本不可能激活凰血池的生机。

“是的，但或许...”凰君如语气略带犹豫。

“我帮不了你。”王清初听出了凰君如的意思，她并没有觉得凰君如冒犯，她从宁梦如口中知道了明衍和凰家的关系，也知道凰家和瑶池也关系密切，如果能帮忙，她倒是不介意帮忙，就当给她的衍儿卖个人情，让凰家和瑶池的关系更加稳固。

“我的肉身并未复苏，我的血液也是如此，所以，我帮不上你。”

“...不知道凰家能否帮到前辈...？”凰君如闻言，眼中出现难掩的失望，但好在，她已经找到了另外的方法，不过那需要明衍的帮助了。

“除了衍儿，就连青姿都帮不了我。”王清初说道：“如果说你想帮我，那就帮我照顾好衍儿。”

王清初语气中的溺爱都快溢出来了，凰君如面无表情，这与她了解到的那位带领人族和妖族对抗黑暗动乱的那位英杰出入很大。

传说中，这位女英杰并无私心，一心对抗黑暗动乱，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了这上面，但现在她能感觉到的了，就好像是一个满心满意都是“弟弟”“衍儿”的姐姐。

“晚辈明了，还有一件事情。”凰君如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家小女和明衍关系极好，我有意将我女儿嫁给明衍...不知道前辈对这门婚事怎么看？”

“婚事？衍儿现在心中自有明月，我不会乱点鸳鸯，此事由他自己做决定。”王清初闻言倒是有些意外，随即说道：“他如何选择，看他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左右他。”

凰君如轻轻点头，“那晚辈便不再打扰了，多谢前辈。”

“你叫什么名字？”王清初忽然问道。

“晚辈名叫凰君如。”凰君如有些意外，但还是回应道。

“真奇怪...你应该也是凤凰血脉才对，为何会有这样的体质。”王清初略有些意外，“此后我可能会让你帮我做件事，你可愿意帮忙？”

“不知前辈要晚辈做些什么？”凰君如闻言没有犹豫，立刻问道。

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成人王体，尽管她现在肉身并未复苏，但她也说过了，明衍能帮她，那么她迟早会恢复全盛状态，虽然不知道这位大成人王体为何还存在于世界上，但如果能获得这位大成人王体的人情，对凰家来说，就和培养明衍一样，是一门相当划算的交易。

当然，明衍更好，毕竟只要用心、只要愿意倾注，明衍就跟自家人一样，而且，明衍成了自家人，以这位大成人王体对明衍表现出来的溺爱来说，也间接会让她站在凰家身后。

“暂时先不着急，如果有需要，我会让衍儿或者梦如告知于你。”王清初温声说道：“日后如果有机会，让你女儿来瑶池，让我见见吧。”

“晚辈明了。”凰君如点了点头，正想告辞，却发现王清初的气海处飞来一对金环，从大小看来，好似是戴在手上的。

“把这个收下吧，这是我以前打造的，人王级的手环，危机之时，能救你性命，这一对，一个交给你的女儿，一个你自己留着。”

凰君如很是意外，没想到王清初居然送了礼物给她们，她心中有些迟疑，但还是接过了这对金环。

入手温热，能感觉其中蕴含了庞大的力量，上面铭刻着简单的符文，在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简单的符文并不简单，蕴含着某些大道法则，这样的法则，她在凰家的帝器上也见过。

这恐怕要远超一般的王器，只是有些奇怪，送给非烟，可能是因为她心中颇为认可非烟作为她的弟媳，她虽然说着不会左右明衍的想法，但只要她开口，明衍就会考虑到她的意见，这是不可避免的。

可为何她也有？

凰君如看向王清初，询问道：“前辈，为何我也有？”

“此后需要你帮忙，送给你，算是提前给你的报酬，另外，要你做的事情比较危险，一个不慎，便可能出人命，赠与你，也是希望它能保护你，至于送给你女儿的，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

“晚辈明了，多谢前辈，只是如此贵重地礼物...”凰君如心里一动，看样子王清初确实认可了非烟，只要之后非烟来拜访她，不要表现得太不堪，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心里也知道，既然我送了你这种东西，需要你帮的忙，也相当麻烦。”王清初笑道：“做好心理准备吧。”

其实让明衍的师尊来做这些事情更合适吧？凰君如心里微动，她这几次和月无瑕见面之时，都感觉到颇为异样，月无瑕的真实实力，恐怕完全超过了她。

但既然王清初都开口了，凰君如也没有拒绝。

如果凰非烟和明衍的亲事真的能凑成，那她便是明衍的丈母娘了，以王清初对明衍的溺爱程度来说，也不会让明衍难堪，明衍对她的尊敬，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所以就算需要她帮忙，估计也不会让她多难堪...就算真的很麻烦，她也必须去完成，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和余地，必须完成，为了凰家，也为了非烟。

“多谢前辈，那晚辈就告辞了。”凰君如行礼道。

得到王清初的答复之后，凰君如这才离开。

而王清初的气海世界中，明衍正躺在王清初的大腿上，和她一起欣赏海景。

“姐姐，凰伯母来找你了吗？”

“嗯。已经走了。”王清初的玉指在明衍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她低着头看着明衍，脸上泛着淡淡光辉，面带轻柔笑容。

“伯母找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问了问青姿的情况，以及其他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王清初揉了揉明衍的脸，笑道：“你还挺关心她？”

“伯母她们一家都对我挺好的。”明衍说道：“姐姐应该也知道吧，当时我还是个无名小卒，凰家也非常公平的和我进行了交易，我始终记得那一点。”

“放心，她们对我的衍儿好，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们。”王清初笑着刮了刮明衍的鼻梁，“好了好了，关于别的女人的话题就到这里，走，咱们去海里清凉一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清初的教诲

灵气海清凉宜人，无比清澈。

王清初拉着明衍走进了海中，海水打湿了她素雅的白裙，白裙贴在了她的玉体上，洁白娇嫩的脚掌踩在水下的细沙中，水中的生物大概是被王清初驱赶，明衍的神识感觉不到生命气息。

“衍儿，姐姐以前很喜欢一个人待在海面，看日出日落，看着明月当空，只是姐姐一个人坐在这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以前不知道少了些什么，现在见到你，才发现原来是少了你。”王清初笑着，拉着明衍一同坐在了水里。

海面平静，水面刚好到两人的胸口处，海水清凉舒适，王清初就这样温温柔柔地看着明衍，“衍儿...”

“嗯。”明衍看着王清初，笑着，姐姐对她不仅仅是溺爱，还带着浓浓的眷恋，明衍能感觉到，她十分需要自己。

“衍儿...”王清初将头枕在明衍的肩头。

“嗯。”

“衍儿~”王清初轻笑着。

“嗯。”

“不耐烦了吗？”

“没有啊。”明衍摇了摇头。

王清初抬起头，侧着俏脸盯着明衍看了一会儿，随即噗呲一笑，“衍儿，之后你回风灵月影圣地，麻烦你师尊跑一趟，让我看看，是谁在教导我的衍儿，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姐姐相见师尊啊...

“我会和师尊说说的。”明衍点了点头，不过随即想了想，说道：“师尊对我极好，这些事情我也说给过姐姐听，她肯定有这个自个的。”

“很维护你师尊嘛，那我更要看看了。”王清初莞尔一笑，“我听梦如说过你师尊的事情，说她曾经是东洲的第一美人，你对你师尊，可有忤逆之心？”

明衍眉头一挑，“什么忤逆之心？”

“你难道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吗？”王清初微微一笑，“你对你的师尊，可有男女之情？”

明衍连忙摇了摇头，“姐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对师尊只有尊重和孝敬之心，并无贪图之意，况且，姐姐你应该也清楚才对，我喜欢的，是宁妃萱。”

王清初靠近了过来，用鼻尖碰到了明衍的鼻尖，一双玉手带着清凉的海水，捧着明衍的脸，轻笑道：“难道你就只喜欢宁妃萱？笨蛋，一生如此漫长，何须贪恋于一人，我的衍儿如此优秀，喜欢上你的人肯定不会少，而且，衍儿，难道你真的就只对宁妃萱一人有好感？你身边地其他人，难道你真的没有产生任何男女之情？”

明衍张了张嘴，但被王清初用玉指挡住，她笑着说道：“你不要否定，衍儿，你对你师姐月清影，对你的朋友凰非烟，你觉得没有男女之情，但如果她们真的和别的男人成亲了，成为了别人的道侣，你会怎么想？”

“告诉我你心里最最真实的想法。”

明衍下意识地躲开了王清初的视线，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

如果师姐要嫁给其他人...他心里能好受吗？师姐与他太亲密了，尽管两人都是为了练习，师姐没有私心，只是为了训练自己，但...久而久之...

明衍并非迟钝，只是有些时候，不愿意去承认一些...事情，因为把事情理的太清楚，并不好...

就像现在这样一样，不理清楚，他就感觉不到师姐可能会离他而去。

但理清楚了，他就会感觉到。

是啊，他现在是风灵圣子，月清影是月影圣女，按照习惯来说，两人很有可能结合，但他现在念着宁妃萱，别说师姐并无这种想法了，就算有，也会放弃吧？

“我...会难过的吧？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太霸道了，明明喜欢着别人，却又对师姐可能会离我而去而感觉到难过？”明衍在王清初面前并没有隐瞒。

“衍儿，你可知道，有哪些人喜欢你吗？”王清初并未回答明衍的问题，而是笑着问道，

明衍想到了安染，他抿了抿嘴，轻轻点了点头。

“那想来，你可能并没有回应她，或者，干脆就拒绝了她，对吧？”王清初捧着明衍的，口中温热的香甜湿气打在明衍的鼻尖和嘴唇之上，但明衍心思飘远，并未注意。

“我，想方法，拒绝了她。”

“你觉得，她会伤心吗？”王清初微笑道。

“会吧，肯定会的。”明衍点了点头。

“你喜欢她吗？”

“我对她...只有怜惜，并未男女之情。”明衍摇了摇头，安染是个可怜人，他帮助了她，但对她并没有任何所谓的男女之情。

“现在，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那个人是你的师姐，你师姐实际上很喜欢宁妃萱，但却也对你师姐有那么一点暧昧情愫，那么，你会为了宁妃萱，而完全断绝和你师姐之间的关系吗？”王清初问道。

“断绝...就算...”

“你想说，就算你和你师姐走不到一起，也可以维持其他关系对吧？”王清初微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这样吗？”

“虽然站在我的立场来看，当然是我的衍儿怎么开心怎么好，但衍儿，你不妨想想看，如果你是你师姐，你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会是什么感受呢？你觉得，你师姐会伤心吗？会难过吗？”

毫无疑问，师姐绝对会伤心。

“她难道能一直看着吗？她终究会忍不住离开的，傻瓜。”

“衍儿，姐姐已经活了九千年了，如果算上沉睡的时光，已经几十万年了，这几十万年的孤寂，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王清初握着明衍的手，轻声道：“人的一辈子，其实是很漫长的，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更是格外漫长，所以有人陪在身边，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姐姐的九千年孤寂，明衍一直记在心中，他没有实际经历过，但大致上能做出一个模糊的想象。

曾经的长辈、曾经的师长、曾今的战友、曾经的姐妹都离她而去，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一个同辈之人，一个人站在孤高的山巅，俯瞰这个世间。

看着世界风云变化，看这世间后浪涌起，即便她贵为此世最强之人，却找不到一个拥有共同话题的友人，或许姐姐会去长辈、战友、姐妹的坟墓前祭拜，会述说关于过去的那些经历，沉醉在回忆之中，那些人再次活灵活现，仿佛陪在她的身边。

但那只不过只是一种想象，一种梦境，会醒的，等醒来之时，便会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唯有墓碑沉默地立着。

“而这漫长一生中，人要经历太多了，看着最亲密的姐妹在你怀中死去，含着泪铭记下师长最后的教诲，等到再次回想起来之时，姐姐总是很后悔，为什么，在她们活着的时候，未能为她们做的更多，未能尽我所能带给她们欢乐，未能阻止...她们的离去。”

“人的一辈子太长了，难免会有遗憾，而当你注意到这已经成为遗憾的时候，往往已经无法弥补了。”王清初微笑道：“纵然有通天之能，又能如何？岂能让死者复苏？能让过去重来？”

“衍儿，如果你最后和宁妃萱走到了一起，却不得不远离你的师姐，许多年后，你会想起现在，你会后悔吗？”

明衍看着天边，沉默着。

假如说师姐真的喜欢他，而他也对师姐心存暧昧情愫...

或许那是一两千年后了，他发丝依然乌黑，而面前的师姐，发丝早已苍白，他站在师姐的面前，和师姐聊着往事。

然后聊起了过去两人之间的感情...时间冲淡了一切，师姐笑着，带着浓浓的疲倦，又带着一种释怀。

说那些不过只是年少时的不懂事，说看着他幸福，她就已经满足了。

他可以像师姐那样释怀吗？

他是人王体，寿命注定比其他人长太多了。

他只能看着师姐老去，只能亲手将师姐埋葬，然后回想起曾经的选择，心中可会有后悔？

后悔未能陪伴师姐，未能和她一起漫步而行，后悔这两千年来，辜负了她的感情？

因为自己和宁妃萱的感情，师姐另有其他人选，他能发自内心的宽慰和祝福吗？明衍觉得自己是伪善的，他做不到，就像他说的，他会难过，明明有了宁妃萱，却还会因为师姐另有他选而难过。

但师姐并无他选，始终站在身旁，就这样看着他，就这样等着他，难道他就能宽慰了吗？难道他就能开心了吗？

他开心不起来，想到师姐要忍耐千年孤独，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亲亲爱爱...

“衍儿，姐姐已经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尽管姐姐体会到的不是男女之情，但男女之情的痛苦或许回来的更猛烈一些也说不定。”王清初表情认真，“我不想等到有一天，你告诉我‘尝尽世间绚烂，难补一生辛酸遗憾’，姐姐说这么多，不是想说让你选择你的师姐，放弃宁妃萱，而是想要告诉你，切勿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将你能把握住的所有，都紧紧抓牢，你喜欢宁妃萱，也对你的师姐有淡淡爱慕，谁告诉你你就只能在其中二选一了？”

“你想做什么，就肆意去做，无论好坏，姐姐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姐姐沉睡几十万年来，不仅仅是为了见我的衍儿一面，更是要让我唯一的亲人，不会虚度此生，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觉得后悔。”

“所以，衍儿，不要被束缚，你喜欢宁妃萱，喜欢你的师姐，喜欢你的师尊，甚至是喜欢梦如，喜欢你的朋友凰非烟，都无所谓，喜欢，那就去得到，我们这一辈子如此漫长，难道是为了失去？然后再被失去的痛苦折磨，直到某一天，用‘释怀’的说法来宽慰自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叩开宁妃萱的心扉

明衍离开了王清初的气海世界。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着王清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