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名一遇秋月
然而面对如同鬼神一般的秦军机关术,世家门阀、儒林名流再如何不甘也变得毫无意义。
特别是秦军不好杀,但凡反抗之人,秦军都会擒拿下来,然后押去做环卫工作什么的。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苦役,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注重面子的世家门阀和儒林名流来说,这可算是比之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也因此,在扬州几个大世家集体被送去做所谓的环卫工作,也就是在城池内打扫卫生什么的之后,扬州世家门阀和儒林名流就集体闭嘴了。
至于为什么不送去修路开矿?
大秦的基建团队早就是机械化了,根本用不着这些人力,也就只能成这样了。
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秦军的苦役还比较轻松的那种,一天就四个时辰,劳作完毕之后不缺吃喝衣住和医疗服务,甚至按规矩每周还有半天休息日,月末还有少量工钱作为酬劳,除了白天被强制~劳动和每天晚上一个时辰的思想课程之外,似乎也就只剩下不够光鲜这一点让人相当难堪了。
至少这对于那些世家门阀来说是难堪。
受罚的世家之人也不是没想过反抗和逃跑,然而,反抗又打不过,逃跑又跑过会飞天遁地的秦军甲士,甚至反抗逃跑失败后还会被关小黑屋,甚至就连耍赖宁死不屈也不行,因为秦军会用某些能操控人体的机关术,让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去扫大街。
更离谱的就是,连自杀都不行。
因为秦军有起死回生、枯骨生肉之术,压根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如此一通折腾下来,世家门阀之人也算是彻底认命了,乖乖服从安排去,免得浪费力气去做徒劳之事。
理所当然的,这一套连消带打之下,世家门阀之人很快就被治理的服服帖帖了。
再说蔡邕,在了解过所谓的劳动改造后,都忍不住吐槽一声,这算哪门子的苦役啊,这都比勋贵家中杂役还轻松呢。
当然,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名门,被乡里乡亲围观扫大街什么的,还真就是一种比死都要痛苦的折磨。
对此蔡邕也算是服了秦人的手段。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这种办法伤害不大,却侮辱性极强。
不过看到秦军上下军纪严明,吏治清明,又行标准外王内圣加虚君实相制度,就让蔡邕以及被蔡邕劝服的部分名流心中忍不住火热起来了。
没办法,汉儒在公羊和谷梁两派的影响下,其实都粘上了两派的特性,毕竟两派都是儒家,只要不入朝,在民间,两派还是能较为和谐相处的。
而这就导致汉儒本身就是倾向轻君重民,是以天下为己任,贯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念的特殊存在。
同样,汉儒最大的‘野心’,或者说是愿望,就是希望朝廷恢复到西汉初期的‘垂拱而治’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皇帝不要插手朝政,看着就好,治国平天下什么的,有臣子们去做就够了。
这也导致两汉皇权最大威胁不单只有世家,还有世家出身的,渴望虚君实相从而实现自身抱负的儒林。
说白了也就是皇权和相权之争。
这个‘相权’可不一定就需要丞相这一职务,可以是三公之一,可以是尚书台,甚至是大将军,直观来说就是朝臣和皇帝的权力比例的争夺战,统称为皇权和相权之争。
而皇权和相权之争也由来已久,更恒之久远,都可以说是从先秦到民国之前,这种争斗都没停过。
这也桓、灵两帝分别各搞了一次‘党锢’的根本原因之一。
其逻辑就是,对于皇权来说,虚君实相就是实质性的架空皇权,这是任何古代皇权代表都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汉文帝那种胸襟。
然而,在蔡邕等人深入了解秦国上层架构后,就都忍不住惊呼,或者说是惊喜。
因为按秦国上层架构来看,那内阁就是丞相制度的变体,权力之大,已是皇权之下最高了,换言之,这基本上就是汉儒最理想的国家架构。
当然,秦国的军权和部分财政权不在内阁这一点,倒是个小瑕疵。
不过蔡邕等人都明白,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帝国中枢长久稳定,甚至明文明确权柄这一点还让蔡邕等人忍不住拍手称赞。
毕竟权力是最危险的玩意,几乎可以让一切都变味。
正常情况下,你敢给,内阁就敢将你开国皇帝弄成真正意义上的吉祥物,甚至是取而代之。哪怕你不给,朝臣也会想办法弄来,这就是几乎无法避免的皇权与相权之争。
反倒是像秦国这样,明文规定了军权的归属后,皇权和相权才相对安稳,并各司其职。
而在深入了解秦国架构后,蔡邕等人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虽然这个秦国来自‘天外’,‘机关术’之强,更如是鬼神,可社稷框架、民牧吏治、律法礼规等等方面,其实都没超出他们的认知,并且也从中看到了浓重的华夏痕迹。
加之太初皇帝本人就是法家变体的推崇者,这样一来,在某种方面来看,还真能说是赢秦治世理念的承接者。
有了这些想法后,蔡邕等人就快速行动起来,以他们在汉庭朝野的影响力,发动起舆论造势,尽量坐实了新秦便是赢秦承接者的一事,至少在汉土里坐实这个认知。
因为这么一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前朝再起,这在汉土内就成了华夏正统之争,而非单纯的外族入侵,这就能大幅度减少汉民的抵触心里。
没办法,有汉一代,汉民优越感属于极端爆棚的那种,对外态度也是极之排斥和强硬,哪怕是三国混战多年,国力疲惫之际,曹魏、季汉、东吴三国也时不时跑去捶一遍四周的异族,对外扩张也从未断过,并都将四周异族整治的服服帖帖的,然后拉着一票小弟回中原争正统。
所以说,未经五~胡乱~华的汉人,心理上可以接受自己人杀的尸山血海从而承接正统,却绝对接受不了外族统治。
现在有蔡邕等人从舆论上淡化秦国外来者特性,也就能让汉土移主的社会阻拦大幅度降低。
其成效也是十分显著的,在扬州被攻下的十天后,秦军再一日攻下荆州,而荆州世家、儒林的抵抗心里就非常弱,甚至都快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
第1089章 反响
当然,攻下荆州的时候,时任长沙太守的孙坚倒是闹腾了一番,不过也没出现什么伤亡,哦,这里的‘伤亡’是指孙坚和其部下,如果秦军在普通人冷兵器战中都出现伤亡,那南宫晓绝对会便一会‘慈父’,好好和军中诸将计较一番。
结果孙坚和其部下就被发配到孙坚老家,扬州吴郡去扫大街了。
孙坚如何狂怒羞愤又憋屈无奈且不说,在秦军攻下荆州之后,汉庭总算获得了秦军‘入侵’的信息。
没办法,古代信息传递较慢,扬州之事能十天左右被确认真伪后送入洛阳的朝廷之上,就已经是超高效率了。
理所当然的,汉天子刘宏和一众朝臣,在得到扬州信息后,就都瞬间懵圈。
秦国?数十万秦军?能让人飞天遁地的机关术?偌大扬州一日而下?
都什么玩意啊?
在汉庭天子和世家各自的情报网的再三确认下,确定了一切都是真的之后,天子刘宏和朝臣都傻了。
同时也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说什么能飞天遁地的机关术了,单单是几十万秦军,就足以让此时的汉庭束手无策。
毕竟凉州和幽州之乱才先后平定没多久,汉庭现在就处于极度虚弱的阶段,压根就经不起大一点的波澜了。
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而坐以待毙,所以在天子刘宏和朝臣几番商讨后,只能尽可能聚集兵马,去应对这场突然而来的国战。
理所当然的,作为汉庭大将军,名义上就是汉庭军方最高长官的何进,就成了这场国战的关键人物,甚至就是指挥官了。
对此,何进瞬间就慌得一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上。
毕竟这可不是平叛剿匪,而是真正的国战,他这个军方最高长官如果连这个时候都不站到台面前,那就真的无法在汉庭混下去了。
还好卢植就在洛阳,皇甫嵩、朱儁等宿将也正好回洛阳述职,加上时任西园八校尉的曹操、袁绍等后起之秀,也勉勉强强让何进顺利地展开了调兵遣将等相应工作。
不过没几天的,就听到荆州沦陷,又是一日而下,这让何进不是慌得一批,而是脑袋一片空白。
其实不止是何进,天子刘宏还有卢植等宿将此刻都脑子有些空白。
是被秦军的速度吓着了,也是被绝望笼罩了。
这还没完,就在荆州沦陷的消息传来没多久,蔡邕的三份密函便送到了天子刘宏的面前。
一份是蔡邕告罪书,一份是阐述秦国来历与国力,最后一份则是给天子刘宏的私信,里面言明了秦太初帝与蔡邕的一切对话,还有蔡邕自称汉罪臣的劝告。
刘宏看完三份密函后,就将自己关在太庙里一天一夜,而后才上朝,却并只公示了那份阐述秦国来历和国力的密函。
朝臣们一开始听天子说着是身陷敌营的蔡邕托人送回的密函,并且是关于秦国来历和国力的内容,都大为兴奋。
然而当朝臣听着张让哆哆嗦嗦地宣读这份密函之后,脸色就从兴奋渐渐变得僵硬,又变得黑青,最终变成惨白。
而作为禁军之一典军校尉的曹操,也在武官一列之中。
此时虽然听着秦国有十七万万人口,数百万甲士等等,也脸色惨白,却又因为提及蔡邕,让他想起前些天在洛阳城内无意中遇上的奇特青年俊杰。
而那青年俊杰身边跟着一名年龄不大,自称‘蔡氏’的少女,二人自称来自扬州,途径洛阳而想游玩一番云云。
那时候扬州之变的消息还没传到洛阳,曹操并没对那双男女有异想,见那男的除了衣着发式不拘一格,或者说是有些放浪之外,却相貌堂堂、才学非凡、易于近人,让人易生好感,便尽了一下地主之谊,顺便结识一番。
虽说把盏清谈之际总觉得这名青年俊杰在考究他,当时他也不怎么上心,只是豪气应对罢了。
而现在想来,却让曹操忍不住多了些联想。
在汉庭混迹多年,加之对蔡邕的崇拜,导致曹操对蔡邕的家庭甚是了解。
他知道蔡邕有两女,长女似乎嫁人了,似乎是嫁到了泰山名门羊氏,次女年龄稍小,虽然曹操没见过蔡邕的次女,却也知道其年龄,似乎和那天的‘蔡氏’年龄相仿。而他还知道这些年蔡邕都在扬州蜗居。
那少女自称‘蔡氏’,有自称来自扬州...
莫非那真就是蔡大家次女?
如果是,那才华洋溢的青年又是谁?
曹操心中不解诸多,却也没心思去多想。
主要是他和其他朝臣一样,面对目前汉庭的危机也只有头皮发麻的份儿,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
不说汉庭天子与朝臣如何反应,此时某对青年男女正在冀州中山国,安喜县,县尉府邸做客。
此时安喜县县尉正是刘备,刘玄德。
就在今年,刘备参与了镇压张举、张纯叛乱,战后加上中平元年以来镇压黄巾的军功,被封为安喜县县尉。
按原定‘历史’发展,没意外的话,也就是在今年,刘备或张飞(正史是刘备,演义是张飞)鞭打督邮然后,刘关张三人便弃官逃亡。
后刘备逃到扬州丹阳郡,遇上了何进派出的毌丘毅来募兵,刘备就顺势加入后,跟着去徐州下邳讨贼,立功后被任命为青州北海国下密县县丞(这大概就是刘备后来救北海孔融的原因之一吧),不久后辞官,而后又先后出任青州平原郡高唐县的县尉和县令,不久后高唐县被盗贼攻破(匪盗可以破城,由此可见东汉末年有多乱了),刘备便投了公孙瓒,被表为别部司马,再到后来就随青州刺史田楷对抗袁绍等等,从中平元年黄巾之乱开始,到入住徐州之前,刘备八年间最高的官职就是一县之令。
由此可见东汉末年没背景的人在官场有多难混了。
你说宗室?
只要没爵位,一般情况下于仕途上,宗室身份和没有没多少区别。
因为桓灵年间的汉室宗亲少说也有好几万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货。
虽说刘备是汉景帝一脉,刘宏也是,可同样是汉景帝一脉的宗室,也是有亲疏的,例如刘宏这个景帝一脉是源于刘秀,是的,刘秀就是汉景帝一脉,而刘备则是远多了,并且同时期里,同样是景帝一脉的宗室也数量巨大,少说也有一两千,也就不是什么稀罕货了。
而刘备宗室身份真正有用的时候,则是他入主徐州之后。
换言之,东汉宗室除了有爵位承袭的,否则就只有成就足够高之后,宗室身份才能大幅度加分,否则一般情况下对仕途的影响就会微乎其微。
话归正传。
此时刘备倒是有些懵。
他不明白眼前这名青年才俊是什么意思,话里行间都似是在考究他。
虽说年轻时期侥幸拜入大儒卢植门下,可他就是典型的不学无术之徒,所以一些经典考究都是一知半解,治民方略也是最近自己摸索的,属于标准野路子出身,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也因此,在一些深奥问题上,他完全就两眼一瞎,只能尴尬赔笑。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对方居然渐渐将问题引到一些他能答的上的方面,例如具体行军打仗的细要,县城管治的一些技巧等等,似乎是刻意降低‘清谈’难度来迎合他。
他磕磕碰碰之下倒是答得上了,也没那么尴尬了,可却更疑惑了。
所以在一个空档期,他便按耐不住好奇一问,“恕备无礼,南宫阁下登门却是为了何事?可直言否?”
与刘备隔着案几对坐的青年——南宫晓,淡声说道,“玄德莫怒,我只是抱有几分好奇 而已。”
“好奇...”刘备愕然了。
第1090章 灭
南宫晓倒是没有在意刘备的想法,而是从席间起来。
蔡琰见状也跟着起来。
刘备则是忙起身道,“阁下这是...”
“打扰已久,也是时候告辞。”南宫晓作揖一礼,便离席。
蔡琰当然跟上了,而刘备也只得亲送。
虽说稀里糊涂地和一陌生人清谈半天,可刘备总觉得眼前此人非凡,只能好生接待,现在此人要走,他倒是没挽留之意,却也做足姿态。
南宫晓也礼貌地拒绝挽留而后携蔡琰离开县尉府邸。
在南宫晓与蔡琰远去后,关羽张飞便从别院出来,立于门前刘备左右。
关羽道,“兄长,此人何意?”
刘备摇头,“我也不知,只此人才华非常,他日必腾云而起,我等能结一番善缘,也算是一件好事。”
“兄长所言甚是。”关羽想了想点头认同。
“俺也一样。”张飞也同样点头。
兄弟三人倒是没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只当今日遇了一奇人便是,又闲聊几句后,三人便去忙碌县尉职责诸事去了。
而安喜县上空云端,隐身状态下,巨大化悬浮于空的阿威头上,南宫晓和蔡琰并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