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这群人的目标却并不是她。
她甚至还被毫不留情地挤出了源景的身边,见到这些人将源景团团围住之后,刻晴嘴唇微张,露出了有些罕见的茫然之色。
源景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环视了一圈,这些眼睛中闪闪发光、露着危险气息的年轻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请问,”最先发现源景的那个人,显得有些紧张——
“您认识梅菲斯大人吗?”
一百二十六、我可能有‘亿’点特殊
梅菲斯·哈布斯堡这个名字,在维也纳,尤其是在维也纳的音乐界究竟代表着什么,无论是刻晴还是源景,其实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实感。
刻晴根本就不算是这个圈子的人。出身大家族的她,虽然并不缺乏鉴赏音乐的能力,也知道梅菲斯·哈布斯堡这个名字,但是也差不多就止步于此了。
刻氏又不是什么艺术世家,刻晴之后也没有当一名音乐家的想法,音乐只是她在闲暇时听来放松的东西而已。
而源景本人的音乐造诣虽然已经差不多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的上限,但这只是他用‘努力’来换取的成果。
和其他的音乐家不同,源景并不需要去拜某些大家为师,接受他们的指导,进而融入这个音乐圈子。
只要他在这方面付出了努力,整个世界就会极其慷慨地将回报交予他。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源景虽然是不折不扣的音乐大师,但是除了专业的知识之外,他对于音乐界这个圈子的认知,其实和刻晴这个圈外人差不多。
当然,他对这种东西也完全不感兴趣就是了。
昨天,源景和藤原千花在畅玩维也纳的时候,用了梅菲斯女士交给两人的卡片。
顺带一提,那张卡片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源景的外衣口袋里面。
这本来其实也没有什么。
但对于维也纳的音乐界来说,一向不喜和人接触的梅菲斯女士,竟然对两个初到维也纳的人另眼相看。
单是这个消息,其实就已经足够有价值了。
梅菲斯·哈布斯堡在源景和藤原千花的眼中,可能是只是一个嗜猫如命且中二病已经进展到晚期的亲切大姐姐。
但在其他人看来,对方却是君临音乐界数十载而不堕的、高不可攀的女王。
向来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梅菲斯女士竟然会对这一对年轻人青睐有加,甚至还将完全能够代表她本人的证明交给了对方……
这其中的含义,已经完全不言而喻了。
从昨天开始,源景和藤原千花两个人就进入了维也纳音乐界的视野之中。
其结果,就是源景今天遇到的这个情况。
围在源景周围的人,都是维也纳的音乐家。
他们的眼睛都闪闪发光,透露着一种十分露骨的渴望。
这些人都渴望能够通过源景,和梅菲斯·哈布斯堡搭上线。
在他们眼中,就连刻晴这样最为顶级的美少女,也根本没有办法和源景相提并论。
那个冬马曜子来维也纳的时候,不也是孑然一身,穷困潦倒?
结果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获得了梅菲斯女士的青睐,被其收做了弟子,在那之后,便名利双收,成为了就连在整个世界上都排得上名号的音乐家。
在维也纳的音乐家们,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哪个不想成为‘冬马曜子第二’呢?
……
摆脱这些音乐家,其实并没有花费源景太多的功夫。
说到底,这些人本就是有求于他,再加上这次是偶遇,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完善的准备,因此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被源景轻松地打发走了。
虽然只有这么一小会儿,但应该说到底都是缺少城府年轻人吗,这些音乐人们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热切名利欲,已经让在一旁观察的刻晴眉头大皱了。
在见到这些‘音乐家’们被源景打发走了之后,重新来到了源景身旁的她,凝视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
“即便是在这音乐的圣地维也纳,乐坛也是如此充满了不可救药的腐臭味吗?”
刚刚的那些音乐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还只是在说一些希望源景能将自己的谱子交给梅菲斯女士,让她帮忙斧正之类的话。
在被源景毫不留情地拒绝,表示梅菲斯女士很忙,并没有这种时间之后,话题就变得有些露骨了起来。
有人甚至干脆地提出,根本不用梅菲斯女士过目,只要随意褒奖几句就行,他就会把曲子收益的七成乃至于九成双手奉上。
“这哪里是在请别人指教,这完完全全地是在谈生意。”刻晴本人就是出身于商人世家,因此对于这种铜臭味可以说是异常敏感。
“这哪里是什么音乐家,不都是一群名誉欲望露骨的俗人吗?”刻晴的语气中,有着非常明显的失望之色,“在对音乐的执著方面,他们甚至还比不上我们学校里音乐社团的学生呢。”
源景有些奇怪地看了刻晴一眼,“音乐家都应该醉心于音乐,对于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刻晴学姐,原来还抱着这么天真的想法吗?”
“这个想法……天真吗?”刻晴的眼睛先是有些错愕地微微睁大,随后便非常认真地说道,“想要在某个方面达到顶点的话,除了天赋和努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一颗诚心。”
“名利欲、虚荣心、攀比心、懒惰欲……这些都是通往终点的杂质和阻碍,是要尽力摒弃的东西。”
如果将人的心灵比作一颗明珠的话,这些东西便是其上所蒙着的尘土,需要勤加擦拭,防止宝珠蒙尘。
这是刻晴在家里所一直接受到的教导。
对此,源景的评价是——
“真是非常空中楼阁的想法呢。”
“!!!”刻晴一下子柳眉倒竖,一副非常不服气的样子。
“我说错了吗?”这是原则性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刻晴的人生信条之一,她不希望这个观点遭到哪怕一丁点诋毁。
哪怕是源景也一样。
“我没有说这个想法是错误的,”源景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说它过于空中楼阁了而已。”
换句话说,就是——不切实际。
虽然刻晴在死死地盯着他,但是源景却并没有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面前的这位美少女身上,而是颇有感慨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美景宫内的皇家剧场,除了剧场该有的各种陈设之外,还安放着一些铜像。
“音乐家也是人,是人的话,终究还是要吃饭的。”
说到底,音乐家也不是圣人。
他们也只是一群俗人而已。
“至少在我看来,追名逐利这件事,并不是一件会让人值得让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源景并不会谴责追名逐利。
他所看不起的,一直都是用‘肮脏的手段’追名逐利。
“而且,你或许称之为名利欲或虚荣心。这种看法其实并不算错误。”
“但是,除此之外,却还有着别的东西。”
“比如说……恐惧。”
“恐惧?”刻晴微微偏了偏小脑袋,“你的意思是,他们在害怕没有办法出名,就这么一生碌碌无为吗?”
“……倒也不用攻击性那么强。”虽然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刻晴本人对于那些音乐家们忽视自己的行为,好像还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
用特摄的说法,就是现在的刻晴,已经进入了‘攻击模式’。
……或者说,毒舌模式?
“大体上其实是没错。”
“不过,与其说是在害怕就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上一辈子,他们其实是在害怕自己被人遗忘,害怕自己的音乐再也不会传达到任何人的耳中,再也不能触动任何人的心灵。”
源景开始在剧场里慢慢地踱步,那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听起来宛如中提琴的拨奏曲一般。
“毕竟——”
“没有人听的音乐不是音乐。”
“仅仅是振动空气而已。”
“……我不理解。”刻晴跟在源景的身后,稍微落后了他半个身位的样子。
“既然在心里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害怕的话,不是更加应该把精力放在钻研音乐上来吗?”
“这样的钻营,可能确实能带来短期的成功,但是是绝对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
“既然是音乐家,终究还是要用曲谱来说话的。”
“不是吗?”
在听到刻晴的询问之后,源景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一个铜像前停下了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示意刻晴看一看他面前的这个铜像。
“刻晴学姐,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是一个留着类似蘑菇头发型的中年男性的铜像,刻晴望向了铜像之下的标牌。
“安东尼奥·萨列里?”她轻声地念出了其上所写的内容。
这个名字,她好像有一点印象。
刻晴的记忆力相当好,虽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是其实已经相差不远了。
“他好像是……毒死了莫扎特的人?”
刻晴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那部广受好评的、描写了莫扎特生平的电影《莫扎特传》的影响。
她看过这一部电影。
在听到刻晴的这句话之后,源景也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除此之外呢?”源景询问道,“关于他所写的歌剧、所谱的曲子,刻晴学姐你听过吗?”
刻晴非常坦率地摇了摇头。
“他不是一个嫌才妒能的庸人吗?”刻晴显得有些奇怪,“这样的人,写不出什么能够流传到后世的作品,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想要用他来驳斥自己的观点的话,那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
倒不如说,安东尼奥·萨列里是她观点的绝佳证明者才是。
“如果安东尼奥·萨列里真的犯下了这样的过错的话,他的铜像怎么可能还会被安放在这里?”源景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奥地利,奥地利对于莫扎特的崇拜,可是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的。”
如果安东尼奥·萨列里真的毒死了莫扎特的话,那他的铜像可不会被这么小心翼翼地安放在这美泉宫,而是应该跪在莫扎特的墓前,人人唾弃才是。
就和某个姓秦的奸臣一样。
“莫扎特本人死于疹子感染和过度劳累,和安东尼奥·萨列里。”
“刻晴学姐刚刚说的,不过是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而已。”
“事实上,在那个时候,安东尼奥·萨列里可以说是超人气作曲家,维也纳音乐界最有影响力的实力派,甚至担任了宫廷乐长长达36年之久。”
“贝多芬、舒伯特和李斯特,他们都做过安东尼奥·萨列里的学生,对他非常尊敬。”
“这可不是庸才所能取得的成就。”
当时的维也纳就已经是欧洲的音乐之都了,安东尼奥·萨列里能在这里如日中天了这么多年,教出了那么多有名的学生,其实力绝对是过硬的。
“我其实也特意找过他所谱的曲子,虽然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完全不比同时代的任何音乐大师差。”
“结果,就是这么一位音乐大师,在他身死之后,作品不光无人问津,还要蒙受【因嫉妒而杀害了莫扎特】的冤屈……”
源景有些叹惋地摇了摇头,显然在为眼前的人而感到不值。
“……那就代表着他的作品还不够好。”刻晴的语气微微有些动摇,“如果是巴赫、贝多芬、肖邦之类的作曲家,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那倒还真不一定。”源景平静地说道,“至少,在贝多芬所在的时代,巴赫就一度被人们所遗忘。”
“很奇怪吧?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可是被称为‘西方音乐之父’的巨匠,但是在贝多芬的年代,人们却对他不感兴趣。”
“贝多芬本人曾经也努力地想要推广巴赫的作品,但是即便是他,观众们其实也并不买账。”
“这样的情况,直到费利克斯·门德尔松出现,并且举办巴赫《马太受难曲》的演奏会而大获成功后,这位音乐巨匠才重新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刻晴不禁沉默了。
“说到底,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总是会变的。”
“但是在著作者死去之后,作品便无法再改变了。”
“昔日如雷贯耳的作品,可能在几年之后便已经无人问津;昔日默默无闻的作品,也有可能因为人们审美的变化而再度爆红。”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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