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源赖光却显然并没有这样的顾虑。
在这个樱岛,能让她产生‘顾忌’这样情感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冬马曜子显然不在此列。
只要能让对方离开自己的孩子,她才不介意戳别人心口上的伤疤呢。
源赖光的意思极为明确,因为冬马曜子的那一番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便怀疑其对于自己义子的目的也并不纯粹。
在其他问题上,源赖光其实是个相当大度且宽容的人,而唯独在与源景相关的问题上,她就会变成一个心思狭隘的嫉妒鬼。
冬马曜子气急反笑。
她从未对源景起过龌龊的心思。且不提对方那让她也惊叹的音乐天赋,单单就他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这一点,就杜绝了她对源景燃起火花的可能性。
将自家女儿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她,怎么可能去抢自己女儿的男朋友?!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用茶壶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注满了茶水,但是却并未将其一饮而尽。
而是直接将其中的茶水泼向了源赖光。
冬马曜子并未去看此番行为的‘战果’,在做完这个动作后,她便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一旁,起身走出了茶室。
源赖光的身上,却是没有沾染半点水渍。
而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中,原本已经被她饮尽的空茶盏,却又被茶水重新注满。
作为品茶的器具,这茶盏自然不像是专门为了饮水的水杯那般,将杯口做得极为宽阔。事实上,茶盏的杯口直径大概只有两根指节。
但就凭借这小巧玲珑的茶盏,源赖光却成功地将冬马曜子泼来的茶水全部防御住,甚至没有漏过哪怕一丝一毫。
而且整个过程也并不狼狈,反而相当优雅,不带一丝烟火气。
这样的技艺,简直神乎其神!
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面前的茶几之上,无双的武士姬注视着冬马曜子那毫无防备的背影。那紫色的眼眸中,一抹晦暗难明之色一闪而逝。
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仅拒绝了她的要求,而且还做出了冒犯她的举动。
只要她想的话,即使只凭她手中的这个小小的茶盏,也能给这个桀骜不驯的无礼之徒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甚至让她痛不欲生。
但是……
源赖光却什么也没有做。
她将视线从对方的背影上挪开,源赖光将目光望向了茶室外的庭院。
注视着庭院中那一根根挺立、宁折不弯的苍劲翠竹,她那精致完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落寞。
即便是权势滔天、天下无双的姬君,也有着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事情的。
……
在四宫别邸中仆人的护送与指引下,冬马曜子离开了这栋让她火冒三丈的别墅。
将自己那宝蓝色的宾利的车门打开,她坐上了主驾驶之位。
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用车钥匙点上火后,冬马曜子的爱车发出了让她有些安心的引擎发动声。
在这低沉的轰鸣声中,这辆豪车缓缓地驶离了四宫家的这栋别墅。
但是她并没有离开太远。
在越过了被早坂爱在地图上标记过的,四宫别邸的警戒范围一段距离后,冬马曜子便将其停靠在了路旁。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后,冬马曜子拨通了一个号码,几乎在响铃的那一瞬间,电话便马上接通,而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则是藤原千花那因为电话的过滤而稍微有些失真的声音。
“曜子姐姐,你没事吧?”对方有些担心地如此问道。
没错,冬马曜子其实早就已经和少女们完成了结盟,她本就是她们的天然盟友。
而此番的拜访,也并非单单是出于其自身的意愿,而是和少女们互相通气的结果。
不仅如此,就在四宫别邸中,她对于源赖光所说的,想要将‘为源景报名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一事,其实也是九真一假。
首先,维也纳之行是为了得到介绍信一事是真的,不过,她所得到的介绍信其实有两封,一封是源景的,一封是她的女儿冬马和纱的,而后者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自己的女儿既然想要在这音乐生涯上取得成就,那么一个能够堵住所有批评家之口的、极有分量的大奖是极为重要的。
而说到分量,又有哪个钢琴比赛能比得过肖赛这个钢琴界的‘诺贝尔’呢?
其次,她确实非常希望源景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去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也为其铺好了路。但是对于源景性子十分了解的她,自然是清楚,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她是抱着‘说不定能成呢?’的侥幸心思去准备的,也准备劝一劝少年。虽然有99%的可能性是失败的,但是万一真的成了呢?
以源景的实力,冠军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自家的女儿也能拿到名次的话,那可是能够在钢琴界中成为一段佳话的。
“我没事。”冬马曜子的语气中充满着沉稳,“源赖光是不会真的对我做出什么来的。”
“这倒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樱岛的骄傲’,顾忌我的身份。”
“她只是觉得不值当。”
作为武士的源赖光是无敌的,但是作为母亲的她却不是。
“如果要动我的话,一定会让源景对她心生嫌隙,甚至因此认为她冷酷无情而与她决裂。她太过在乎自己的孩子了,因此觉得这个买卖并不值当。”
这便是源赖光的最大弱点。
因为同样是母亲的缘故,冬马曜子其实相当能够理解源赖光的心情。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奉行自由主义的她来说,对于源赖光这恨不得将源景攥在手心中的做法非常不满,不,应该说是难以接受才对。
她并不希望那位天资卓绝的少年,去接受这样的命运。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藤原千花自然也听懂了冬马曜子的意思,在心情有些复杂地吐出这番话语后,藤原千花却并未因此产生什么手下留情的想法。
她们和源赖光的立场是天然对立,水火不容的,而且占尽优势的还是对方。
战场之上,可没有同情和慈悲生存的土壤!
“辛苦了,曜子姐姐。”藤原千花如此说道,“接下来,就只要等待一下那边的反应就好了。”
没错,冬马曜子此行看上去虽然无功而返,但是实际上,在她前往四宫别邸之时,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那便是刺激对方,让对方做出‘行动’来。
现在,少女们最害怕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源赖光会采取的诸多行动。
而是害怕她‘一动不动’。
源赖光是源景的母亲,而母子感情其实是最为牢不可破的纽带。
只要她就这么安分守己,只在四宫别邸中安心地当好一名‘前来探望源景近况的母亲’这一角色,那么就天然地立于不败之地。
说到底,除了藤原千花那婚约者的身份外,早坂爱、雪之下雪乃还有冬马和纱都是不过是外人,如果源赖光不做些什么的话,便根本没有她们插手的空间。
这样的话,这就变成了单纯的母与子之间的对决,所谓的‘在源景之前将源赖光击溃’便自然无从谈起。
所以,源赖光必须要动起来才行。
不管她要怎么行动、采取如何的行动,但总而言之,她必须‘动’起来才行!
即便她不动,也必须有被视为和她一伙的人行动起来才可以。
比如说——
四宫辉夜的那位大哥。
樱岛的上层权力是被华族们把持的,但是就和战国时期一样,其实各个家族都有各个家族的‘地盘’。
就以源家为例,虽然凭借寺庙和神社,源家的触角几乎遍布整个樱岛,但这并不是说整个樱岛都归其所管。
现代的源家,并非统治樱岛全境的那一支,而是为源赖光守墓的那个分支,因此扩张的欲望并不强烈,基本集中在源赖光的墓地,也就是樱岛关西的大阪一带。
在那里,源家便可以称得上是土皇帝,而源赖光也可以说是货真价值的姬君。
但这里是东京,不是大阪。
而在东京势力最强的势力,毫无疑问便是四宫家。
正因如此,四宫家才有接触源赖光,并为其提供府邸的‘权力’,并且成为源赖光在东京的‘臂助’。
目前,四宫家的家主四宫雁庵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正处于一年一度的疗养期,如果没有什么关乎四宫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的话,是不会被呈递给这位枭雄的。
在这段期间,四宫家的一应大小事务,都由下一任家主,也就是四宫黄光来接管。
作为双面间谍的早坂爱,其实对于自己这位前‘主人’的性格相当熟悉。
简单的说,就是‘阴损有余,智谋不足’。
虽然肯定称不上什么草包,但是和‘英明神武’之类的词汇却也毫不沾边。
这样的人,让他去耍小聪明算计他人的话自然是绰绰有余,但要说他能在四宫雁庵百年之后,挑起四宫家的大梁……
那确实不太可能。
四宫别邸中,肯定有着四宫黄光的眼线,今天上午,冬马曜子和源赖光之间的话语,也肯定会传到他的耳中。
作为想要获得源家支持的他来说,肯定会做些什么。
但是,即便是对于四宫黄光最为了解的早坂爱,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
“‘停学在家静思一周,以示惩戒’?”在平冢静的办公室中,看着手上的告知书,源景有些疑惑地念到。
而这个处罚的缘由,是说他‘视校规为无物,公然损害学校利益’。
他从这告知书上抬起眼睛,望向了正一脸烦躁地挠着头发的平冢静,目光中满是探寻之色。
“这说的是,你私自使用现在羔羊会部屋的那间小教室的行为。”平冢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源景想起来了。
在羔羊会并未成立之前,他曾在午休时间私自占据过那间小教室,时间长达一个月之久。
可是,那可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为什么会在此时被翻出来?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平冢静摇头道,“这是校长亲自交予我的,还让我跟你说,‘这是特殊的处罚,不会被记载到档案中’。”
她学着校长苍老的声线,如此说道。
“他还特意嘱咐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让你‘多陪陪家人’。”
“……”源景有些无语。
这未免也太过露骨了,就差把‘快回去陪你妈妈’写在纸上了。
告知书是即刻生效的,所以现在源景就必须离开这圣伊甸学园了。
要等到周末文化祭时,他才准许重回校园。
平冢静望着神色平静地将其收起的源景,心中浮现出有些不好的预感。
对于她这个妖孽一般的学生,她可以说是太了解了。他可不是会那么安分守己地接受‘软禁在家一周’这个处罚的人。
但他却表现得这么平静,这未免也太过反常了。
“那么,平冢老师,我们周六学园祭再见吧。”将那张告知书极为珍重地放在自己的口袋中,源景朝着平冢静挥挥手,做出告别的样子。
而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时,平冢静却将其叫住了。
“源景,我知道凭借你的性子,想要改变你的想法未免有些狂妄了,但是你的反应,确实让身为老师的我,有些害怕。”平冢静有些感慨地望向了源景。
曾经何时,他是她最为关注、同时也最为喜爱的问题学生,为了将他那喜欢独处、不喜合作的性格纠正过来,她还将他和雪之下雪乃凑到了一起。
在那时,她还以为源景只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天才少年而已。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越是接触,越发感觉对方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川,而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他所想让自己看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他的真实存在,却是全部隐没于那无垠的大海之中。
源景会是她最为引以为傲的学生,但是,自己却没有做他老师的资格,甚至就连保护他都做不到。
而且他好像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这也让平冢静颇为受伤,言语中不禁透露出极不常见的软弱来。
“能不能稍微给老师透露一点,你想要做什么呢?”
源景的动作停住了,他目露思索之色,随即朝着这位有些无力的教师说道——
“平冢老师,不知道你是否知晓,我们羔羊会在文化祭上的社团活动?”
“我可是羔羊会的顾问老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平冢静不太明白源景此时为什么会提这个,“是【忏悔室】对吗。”
“等一下,难道说……”她睁大了眼睛。
“【忏悔室】起源于欧罗巴,是有罪之人向天神忏悔,让神父带天神将其宽恕,以求得心安的地方。”源景朝着平冢静灿然一笑。他生得异常俊美,笑起来自然也煞是好看。
但是,平冢静却只觉得有一股凉气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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