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死亡之歌 第139章

和年幼的外表不同，她的聪慧之名，在护廷十三队与贵族之间也流传着。

她着年幼的外观，和其余的后继者们相比，显得稚嫩过头了。

和她一同上位的，要不是青年，就是中年，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者。

在这些‘大人’之中，她的存在明显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她去看过了——中央四十六室被屠杀的现场，她父亲的尸体也是其中一员。

那是极为血腥与暴虐的画面，空气里弥漫着鲜血与尸体的恶臭。

那个不可一世、总是充满傲慢之色的父亲，被她视为神明与荣耀的父亲，正以‘失败者’的身份，被迫退出了尸魂界的舞台。

即使想要痛哭，咒骂蓝染清璃这个大逆不道的罪人，为父亲的死亡感到悲伤，可是她仍追求着这个‘世界’的答案。

在那痛苦和悲伤之中，在护廷十三队漠不关心的视线，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之中，她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那些死去的贤者与审判官们，自己父亲也在内，他们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这个‘错误’的世界感到愤怒。

下贱之人竟然敢对神圣宣战，这便是‘错误’的。

下贱之人应该遵循他们的规则才对，老老实实等待他们的宣判就够了。

他们临死之前，除了恐惧之外，还有这种自认为‘正确’的怨毒与诅咒。

——变成如此可悲的局面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历史的必然，就如同护廷十三队早已随着时代变更。

——曾经是恶鬼修罗的‘剑之鬼’，也成为了尸魂界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改变的是世界，而中央四十六室一直在保留‘传统’。

——世界没错，扭曲的是我们中央四十六室，从维持‘传统’的那一个信念诞生开始，这便是扭曲的产物。

但凡能够的多制造公平的判决，也不至于护廷十三队的那些保护者们，在四十六室被人全灭之后，一滴眼泪也赚不到。

这正是中央四十六室失败的证明。

名为‘阿万门娜由拉’的少女，她体会到这一种绝望。

若是不加以修改新的秩序，那么，所谓的尸魂界‘核心’，也不过是可笑之物。

在不久的未来，必然也会再次重现今日的惨剧。

掌握着死神命运的司法机关，本应该是为了‘王’听取民声而存在，逐渐沦为了权力者们维持统治的残暴手段，对于贵族的过度庇佑。

用‘传统’的言语，不断的在尸魂界内制造扭曲的意志。

两次的全灭案例，只是警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种充满终极讽刺意义的人生，绝不是骄傲的她，想要去重复循环的悲剧命运。

她想要改变的不只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运，也是尸魂界所改变的未来。

为此，她需要护廷十三队的协助与支持。

这并非是傲慢，而是她认为自己坐在了这样的位置上，穿着贤者的服装，掌握着众多死神的命运，她有权力和义务为此负责，乃至于抛弃个人的情感，而非学习她已故的父亲那样，限制在所谓的‘传统’之中。

◆

八番队队舍之中，听完了阿万门娜由拉的自我叙述，京乐为她有这样的见解感到吃惊。

“京乐春水，出生瀞灵廷上级贵族京乐家族，性格开朗，举止轻浮。身高1.92m，体重87kg，特长偷懒，睡午觉，喜欢和女孩子聊天。曾经说过‘只要是女孩子都很欢迎入队’的话。坏习惯是，喜欢插手别人打到一半的战斗，突然袭击敌人，被两百五十年前离开护廷十三队的五番队队长，评价为‘随心所欲的男人，没有风格就是他的风格’。”

在京乐犹豫不决时，阿万门娜由拉说出这样的信息来。

“……呃。”京乐听到，稍微尴尬了一下，小声的问：“阿万门小姐，请问您是跟踪狂吗？”

“这是我从大灵书回廊上了解到的。”

“这种琐事你也要看？”

“我的每一句话，可能都会影响一位死神的命运。因此，了解每一位死神的情报，还有他的习惯与特长，包括犯罪与立功记录，我当然全部过目清楚。若是连这些都不能去了解，我有什么资格成为上位贤者？还担任着大灵书回廊的首位司书？要是误判了无辜者不存在的罪名，我会感到这是耻辱。”

京乐很想说，以前的中央四十六室可没有这种闲心去了解每一位死神经历，这种无聊枯燥的工作，他们只会抱怨与咒骂，还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每个死神说什么规定与铁则，总之一个小小的死神，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去详细了解？

至于误判？

不存在这种事，错的永远不可能是他们，他们就是权威，不能够出错。

如此一来，京乐也体会到了阿万门娜由拉的认真的决心。

“您是认真的吗，阿万门小姐？”

“作为‘法’的看门人，对尸魂界的人们进行深刻了解是十分有必要的。这不是在自我夸赞，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也不听他们的任何解释和苦衷，只是用‘传统’去定义罪名……会把尸魂界的未来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阿万门娜由拉低下头，小小的拳头握紧，露出了苦笑：“要是之前的四十六室明白事理的话，父亲就不会死去了……不，蓝染清璃硬是要背叛的话，这种事还是可能发生。但我觉得结果会有所不同。若是中央四十六室可以和护廷十三队亲近，也一直保持公正廉明的审判，判决朽木露琪亚的罪名，明显是不可能成立的，那样的话，护廷十三队也不会无动于衷。一旦护廷十三队大胆的行动起来，可能提前阻止很多糟糕的事情。”

这都是中央四十六室专治独行的过错。

因为绝对至上，因为不可理喻，尽管觉得朽木露琪亚不可能判决这么重的罪名，可是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不合理的判决是常有之事……

众人习以为常了，所以察觉到事情诡异，但没有立刻行动起来。

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和护廷十三队的背离之处。

下达处决朽木露琪亚的罪名，众位死神想的是‘四十六室的话，下达这种不可理喻的命令是正常的，没必要去理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若是保持公正廉明的审判风气，众位死神想的是‘四十六室那里肯定出现问题了，这罪名明显夸大其词了，赶快过去问一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让他们重新审判’。

就因为这种绝对的态度，让叛逃者们有机可乘，护廷十三队也没有行动。

间接导致了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副队长的关系成功被挑拨，最后自相残杀。

论其根源，是从中央四十六室上面出现问题的。

“这样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支持。但是呢……阿万门小姐，你有这份能力，担任如此沉重的命运吗？”京乐严肃发问。

阿万门娜由拉说的话的确很漂亮。

可是，说话漂亮是没有用的，他也不知道这是否是阿万门娜由拉花言巧语，想立刻组建中央四十六室而设立下的陷阱。

“若说我现在有这份能力，京乐队长是不可能相信的，我也不信任自己，会立即拥有这样的智慧。我无法做出保证，但我想学习，学习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之法，死神，人类，虚。他们都是我要了解的东西。我只能时刻铭记于自己是中立的身份，不会再偏袒贵族，但也不会去偏袒平民。”

尽管只有一人，阿万门娜由拉也准备将这条路贯彻下去，改变给所有人看看。

通向真正神圣与无暇的……崭新的中央四十六室。

京乐深深注视着阿万门娜由拉一眼，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京乐队长，一级通告，现世出现大量破面，总队长要求所有队长汇合一番队，立刻展开队长会议。”

“知道了。”

京乐回应了一声，随后看向阿万门娜由拉，露出了歉然之色：“抱歉，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一下，明天一定会给阿万门小姐你一个满意答复。”

“谢谢你，京乐队长。”

“哪里，若是你有这份决心和意志，是我要说谢词才对。”

◆

现世。

电影院之中，放映的是一部关于恐怖惊悚类型的电影。

由于这类型的电影受众面不是很大，放映厅里许多位置都是空缺的。

白业和帕秋莉坐在里面观看电影，偶尔会听到年轻女性的压抑起来的惊叫声，然后扑进男伴的怀抱中，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被电影里的各种人类奇异的死亡方式感到了恐惧，还是单纯的想要晒出一大包的狗粮。

“无聊。”

帕秋莉看到这些惊悚的死亡画面，非但没有露出害怕，有的只是平淡。

“会吗？”

“所谓的恐怖惊悚片，就是以人类稀奇古怪的死亡方式，感到真正好奇吧。”

“是的呢。因为‘死亡’是人类不想要面对，但又忍不住去想要知道的事情。正因为这种好奇心，所以一定面的受众还是有的。说到死亡，战争片也容易和这方面挂钩。”白业这么说。

“但是作为观者的角度，连死亡都没有体验过。甚至连参与者自己，也没有体验过死亡。”

“可能是傲慢和愚蠢吧。”白业沉吟了一下，这样对帕秋莉说。

“哦？”

“人类最大的武器是智慧，最害怕的却是未知的恐惧。在人类所有害怕的未知里面，但又觉得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的，就是‘死亡’了吧。用这种虚构手段包装出来的‘死亡’，可以让人类降低对死亡的恐惧感。因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经验’，用这种体验‘死亡’的大量经历，傲慢的认为‘死亡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哎呀，真无聊，这就是死亡吗？’……”

虽然很想这么认为，但白业和帕秋莉也觉得电影上的‘死亡’太过于平淡了。

不是各种夸张的惨叫，就是临死之前，还有断断续续说出很多废话。

真到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不是荧幕上的‘主角’，死亡是一瞬间的，匆忙的，连一个字都可能说不出口。

甚至连死亡都不知道如何死亡的。

和荧幕上的‘死亡’相比，真实的生活不是浪漫，也不是热血沸腾，只有最为平淡的一面。

“所以，利用电影来包装死亡，给外人积累大量的‘死亡’经验，通过观察别人的‘死亡’，就认为自己有面对‘死亡’的底气。白业先生你很擅长观察事物的本质吗？”

“这样太夸赞我了，这种事正常人都可以想到吧。”

“正常人可不会每天都想着和死亡有关的事情。白业先生害怕死亡吗？”

“害怕。正因为理解那种无法控制的命运，存在于弱者之间的残忍，感觉失去了所有，剥夺了我所有的东西……总之，不是很好的体验。”

白业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件事，第一天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从一万米左右的高空坠落。

那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体验。

“我不害怕。”帕秋莉紫色发亮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大荧幕：“因为没有直观感受，我们毕竟和人类不同，相比于弱势群体的他们，我们会有更大概率的避免‘死亡’。若是亲身体验一次的话，可能会冒出感想。”

在帕秋莉看来，电影上的各种死亡方式，不过是‘死亡秀’罢了，和唱歌跳舞是一个性质，博取别人的眼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有意义的。

因此，人类的娱乐水平，精神世界的丰富，这一点帕秋莉也很感叹。

同时也有一种想法，出来走走，活动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你做什么……这里有人……”

“没关系，他们听不到……我尽量动作小一点……很刺激的……”

那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声音，是某对耐心不足的情侣。

尽管他们很小声，位置也很偏僻，以正常人的听觉，只要隐蔽一点，肯定是没办法得知那里情况的。

可是对于白业和帕秋莉而言，这种对话却清晰的落入耳中。

“……真淫乱……下流……变态……”

“交配这种事可以说是物种得以延续的根源，没有交配，大多数生物都被灭绝。”

白业表达出了不一般的看法。

“白业先生，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该和淑女说这种失礼的话吗？”

帕秋莉的脸蛋红晕起来。

背后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种事不应该在放映恋爱电影的放映厅里才有可能发生吗？

“如果觉得吵的话，可以用魔法遮住声音。其实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帕秋莉小姐也没有这么做……这就证明，帕秋莉小姐也感到好奇了不是吗？”

“闭嘴！”

即使如此，帕秋莉的声音也不大，有点像是气急了开始咬人的兔子。

帕秋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色睡袍，有些紧张的缩紧身体，面前不经意凸显出来的雄伟轮廓，然后恶狠狠的瞪了白业一眼。

白业习以为常这种视线，而且他也没有被帕秋莉身上睡袍遮挡起来的东西彻底吸引住，只不过一不留神和帕秋莉对视的时候，偶然很奇怪的被吸引了一瞬间。

对，很奇怪，明明他很想绅士的不去看那里，结果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

真是凹凸有致。

明明身材很好，穿着这样不显身材的睡袍，简直是浪费了这样的好身材。

但是呢，这种隐藏起来的艺术，才有探索的价值。

当完全掌握住它的时候……那一定是万物的真理。

“白业先生。”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