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死亡之歌 第203章

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葛雷密自己也不可思议的扪心自问起来……如此的想要证明自己，如此的向敌人挑衅，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却不自禁想象自己死亡时的样子，差一点让自己死亡成真。

身心此般愉悦，伸出双手举向天空，首次动用脑子以外的部位。

阴沉的黑暗降临，比天空更可怕的阴影。

存在于真白夜宫顶端的球体结界被破开，无数的裂纹浮现，令人压抑的恐怖降临——一颗超大份量的陨石。

砸下来的冲击波，可以把整个真白夜宫摧毁掉的破坏力，说不准会波及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要让它落下，会让真白夜宫成为历史的飞尘。

“不错的攻击，难怪友哈巴赫在不准备启用你的时候，要把你关押起来才会放心。”

白业微微一笑，轻轻抬起头，指尖上汇聚亮光。

“百万之刃。”

与陨石相对的，是一百万把浅蓝色的灵子刀刃。

在葛雷密平静的目光下，他创造出来的那颗陨石销毁了，只有些许的石粉从天空飘落。

而那一百万把灵子刀刃只飞射出来一半左右，还剩下一半位于白业身后，对准葛雷密本人，随时处于发射的准备阶段。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当陨石如此轻易的毁灭，葛雷密就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意义，连挣扎都是无意义的愚蠢行为。

这份力量，比面对友哈巴赫这个灭却师之王更加绝望。

灵子刀刃中汇聚起来的高浓度灵子，让他感到无比的心惊。

打碎这颗陨石，只需要十万把灵子刀刃即可，但为了保证陨石彻底粉碎，才使用了五十万把灵子刀刃，让陨石只飞下来些许粉尘，而非让分散开的陨石坠落，摧毁真白夜宫中的建筑。

他的情绪不算是落寞，亦不是死得其所的释然，只觉得这种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战斗，他想的只有轻松死掉这件事。

同时也预感到了无形帝国不久之后的末路。

从白业说话之中，真白夜宫对无形帝国很了解，连他这个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常年处于关押状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相反，无形帝国对于虚圈的情报探索……

不是或许，进攻虚圈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你的能力很棒，有兴趣留下来为我做事吗？”

听到白业邀请自己，葛雷密以为一瞬间听错，在那里错愕。

他大概也没想到白业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不是杀死他，而是欣赏他的能力从而进行招揽。

白业按照平时的步伐向前行走，走到葛雷密的身前，他的身高只到白业的喉结位置，便也轻轻抚摸他的金发头发，声音淡然让人觉得有一丝打从心底升出来的亲切感：“看到陷入迷途的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要施以安慰，这样的你死去太可惜了，未来的你，人生一定会更加灿烂光辉，而不是碌碌无为的死于平凡。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与其余灭却师不一样的东西。若是同意的话，就跟我来，不同意也没关系，回去替我向友哈巴赫传句话即可。”

从葛雷密身旁错身而过，不带有一丝留恋的从他身边掠过。

葛雷密猛地转身，前方已经不见白业的踪影，空无一物。

他依稀可以回想起，刚才白业抚摸他头发时，残留在上面的温暖，那是和残暴无情的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截然相反的王者之风，是让人打从心底认可的信任。

想到此，葛雷密脸上微微红润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宣战布告

阔别空座町之战过去十七个月，尸魂界的局势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秩序与稳定，空缺的三番队、五番队以及九番队队长之位，也有人填补。

由于假面军团众人在对付蓝染清璃这位大逆不道之人的战斗中贡献出他们的一份力量，然后解开百多年前的虚化事件谜团，虽然中央四十六室那里依然争执不休，但最终是以假面军团的大部分人回归护廷十三队为结果。

因此，空缺的三个番队，让过往曾经担任过这三个番队的队长重新回归主位。

三番队队长由凤桥楼十郎担任，五番队队长由平子真子这个假面军团领导者担任，九番队队长则是六车拳西。

他们都有过担任过队长的经历，现在不过是官复原职罢了。

虽然蓝染清璃这个最大的幕后主使者此刻正囚禁在地下大监狱第八层之中，不过对于虚圈的安放问题，依旧是护廷十三队慎重对待的目标。

那里并非是一盘散沙，而是如同死神一样，凝结成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力量，正是虎视眈眈着。

面对这样潜在的巨大威胁，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警惕都是应当的。

只不过死神与虚的战争，基本上都是被动爆发的战争，没有任何一方会主动挑起这种无谓的争斗。

死神与虚的存在，本就是维持一种平衡，失去哪一方结果都是未可知的糟糕透顶。

这一点，瀞灵廷与真白夜宫的高层，似乎都达成了这样的一个默契。

虚圈限制虚前往现世的数目，护廷十三队也是派遣相关人员去那里狩猎虚，维持这种平衡，正是尸魂界、现世、虚圈得以安宁的最重要原因。

尽管对于大部分死神与虚，都不知道他们所谓的使命是什么，只知道彼此之间的仇恨与嫌弃，却丝毫没有考虑过为何不把其中一方彻底消灭的想法。

瀞灵廷，技术开发局。

集合了尸魂界众多头脑聪明的技术性人才，他们并非是依靠蛮力战斗的武夫，而是作为护廷十三队最重要的研究组织机构，象征意义很大。

就如同现世在攀登科技，尸魂界的技术也是与时俱进，否则便会被虚圈远远甩在身后，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局势便会变得异常被动。

这些技术研究人员常年呆在这里，很少有时间出去走动，他们都是非常热爱这一份跟技术相关的工作，对别人而言无疑是枯燥乏味的生活，但是对他们本人，也不是苦中作乐，而是真的乐在其中，恨不得整天腻在这里工作。毕竟技术开发局的招录条例异常苛刻，一些想要进来浑水摸鱼的家伙，会被局长涅茧利恶狠狠的教训一顿，然后野蛮的扔出去。

这种事即使捅到中央四十六室那里，也无人做主。

好比剑八这种不可或缺的存在，技术开发局亦是此时尸魂界最为重要的一个部分。

即使局长涅茧利经常让自己手下充当人肉炸弹袭击敌人，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中央四十六室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口头上教训几句就揭过去了。

此刻，却有一则不太安稳的信息出现在宽大的显示屏上，负责监测尸魂界与现世的人员直接脸色惊变起来。

“这、这是修多罗级？”

“怎么可能……这应该是第四等级的警戒程度，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快一点调查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这样悠哉讨论下去！”

“非常抱歉，只是最近一直都是轻微的失态，陡然出现了修多罗级的灾厄，一时间有点调整不过来……马上调查！”

噼啪的敲打着键盘，技术开发局的调查能力毋庸置疑。

这一年多里，浦原喜助也偶尔会到瀞灵廷来，传进一些新奇的技术，让技术开发局的技术更加成熟与完整。

因此，对于浦原喜助的仰慕，在技术开发局之中大概有一半左右的人。

这让涅茧利十分吃味，同时也在怀疑浦原喜助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浦原传递过来的技术自然是真实的，可是这种庞大的技术工作量，绝非是单独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可浦原本身只身一人在现世做着研究，让涅茧利觉得浦原暗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只不过一直没有把握住浦原把柄的证据。

而尝到浦原甜头的四十六室，甚至发出了重新邀请他返回尸魂界的通知，不过被浦原委婉的拒绝了，说他自己一个人反而思维更开阔一些，要是限制在某个地方，说不定脑子就突然变笨了。

知道这是说辞，但对于人才的保护与支持，四十六室中以阿万门娜由拉为首的变革派，倒是十分开明的没有追究下去，他们可不想再做出虚化事件那种令自己都觉得是耻辱的愚蠢之事。

“902-0201区域102头虚突然消失！”

“6603-8983区域51头虚消失！”

“3366-6943区域208头虚消失！”

其余地区同一时间出现了大量虚被消灭的信息，还在以一个恐怖的数值向上递增。

“屏障侵蚀率达到0.24以上！通知调查班，展开紧急追查！”

事态进一步恶化，十二番队三席兼任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阿近，额头上已经开始渗透出冷汗。

事态恶化的速度太快了，甚至明显告诉他们，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件事。

“阿近三席，现世的虚在不断的消失，这样下去，尸魂界与现世的分界会变得模糊，最后还可能会把事态的余波扩散到虚圈——”

这里的‘消失’，并非是如死神净化虚那样的消失，而是彻彻底底的从根本上将虚杀死，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虚的存在。

“我已经上报给局长，不要慌张，稳住工作，顺便立刻传讯一番队，让他们组成事态调查部队，找出来事态的发生源头。”

“是！”

阿近在分配完这里的工作之后，立马冲出门外，来到局长办公室。

涅茧利正阅读着刚才传递过来的情报，涅音梦恭敬的站在他身后，身体笔直的一丝不苟。

“局长……”

“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明显背后有人在搞鬼。而且能够彻底把虚消灭的，除了那些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灭却师。

所有的源头都指向了这里。

阿近心中也是如此猜测，在发送到一番队的报告中，他也注明了这件事背后可能有灭却师的影子。

“我早就告诫过总队长了，对于灭却师这种存在千万不能有所放松。”

“队长是说空座町的石田雨龙……”

“不是他。有浦原喜助在那里，石田雨龙一旦破坏平衡，浦原喜助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光凭一名灭却师，是无法在同一个时间，在现世各个地区消灭不同数目的虚。这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灭却师团体。”涅茧利肯定的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可是……大多数残留的灭却师在两百年的战争中，不是已经……”阿近脸上一惊。

灭却师有传承这件事，对于尸魂界而言并不是什么隐秘，只是零散的数位灭却师，他们也做不到破坏‘平衡’的程度，所以对于这些残余的灭却师，尸魂界一直采取冷处理的方法，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行动，就可以把魂魄失衡扭转回来。

何况，在现世的灭却师，大多是纯正的人类之身，而尸魂界早有规定，若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是不能对现世的人类出手的，死神们一直恪守这样的规则行事。

“谁知道呢，帮我联系一下大灵书回廊的司书阿万门娜由拉，我需要到大灵书回廊调查一下资料。”

涅茧利可以利用技术开发局的偷盗技术，窃取大灵书回廊中的庞大资料库，但有些资料是无法通过偷盗技术获取，因为隐藏的十分隐秘，而涅茧利想要调查的正是这些被隐藏起来的文献，而非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通知总队长，最好在明天一早之前就举行队长会议，否则我可不保证事态接下来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另外，以防万一，石田雨龙那里也需要重点监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魂魄失衡……历来是尸魂界之中的禁忌，面对这种严重事情，涅茧利丝毫不敢大意或者放松。

哪怕确信石田雨龙不是幕后之人，但并不能因此说明，他没有参与这件事。

他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的猜测。

他阅读过大灵书回廊中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除了被封锁起来的高度机密，他对于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在那些高度机密之中，放置的都是十分危险的信息或者资料，例如崩玉制成法，灵王制成法，还有诸多没办法掩饰的罪恶事件，许多大贵族没落与荣升的历史，全部都是如今尸魂界禁止摆在明面上论述的话题。

在这其中，必然也有着对灭却师更多的信息获取。

“是，局长。”

◆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留下最后一抹残辉，白昼即将被黑夜支配一切。

一番队队舍，千年来最强大的死神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坐镇此地，在这里调配护廷十三队，也要亲自看守地下大监狱之中的重刑犯，没有比他更好的防卫力量。

何况，无间之中已知的就有两名十分危险的重刑犯，一旦那里出现意外，对瀞灵廷而言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灾难。

“——因此推测流魂街的流魂，包括现世的虚因为某种变故被彻底消灭，以上，便是来自九番队与十一番队的共同报告。”

里廷队的传令官复述九番队与十一番队的报告。

山本总队长安静的听完后，手中拿着的是十二番队在几个小时前发送过来的情报文件，不由得握紧宽厚布满伤疤的手掌，面目上看不出喜怒。

“是吗？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是十番队日番谷队长的调查报告——”

里廷队的死神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声。

“你们是什么人？”里廷队的死神呵斥这群不请自来的人。

他们的穿着不是死神的死霸装，甚至不属于瀞灵廷内任何一种组织机构的特殊制服，而是一种类似于严肃与冷酷并存的白色军装，脸上覆盖着面罩，将身躯与头部全部包裹在白色的制服中，无法看清他们是属于哪一边的人。

但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会是死神这一点，已经明确下来。

“来者何人？”

山本总队长转过身，走到里廷队死神的面前停下，用他的身躯挡在那名里廷队死神视野前方，独自一人面对着这群神秘的不速之客。

忽然出现在这里，山本总队长全无察觉，面容上出现疑惑与慎重之色。

一番队队舍的警戒能力一向是护廷十三队数一数二的地盘，可是此刻却被人无声无息侵入，这让山本总队长愤怒的同时，也不由得质疑起是否是一番队的死神玩忽职守。

随即一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一番队的死神不少都是从初代护廷十三队时期，就跟随他一起四处征战的老人，很多席官都拥有副队长级别的能力，副官雀部长次郎更是拥有不弱于队长级别的战斗力，绝无可能让敌人无声无息侵入到一番队队舍腹部地区。

那么这样一来，这些神秘来客是如何入侵到这里，就有点耐人寻味其中的奥秘了。

“初次见面，您就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殿下吧？不用误会，我这次带来宣战布告，特意来统治您一声而已。”

领头的神秘人跨前一步，语气淡漠却有一点高傲，似乎在瞧不起眼前这位千年来最强的死神总队长。

“不过……这真是令我惊讶，可称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私人房间的勤务室，居然如此轻易进入……这里的防御是否过于疏于防范了？死神的警戒意识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