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尔德
显然昂热不是想和苏灿探讨咖啡的好喝与否,他看上去只想和苏灿聊聊天。
苏灿从医院里出来,就被诺玛通知和校长共进下午茶,原本以为,是龙肉BBQ,可惜了,昂热好像在忙什么,带了一篮子三明治和鸡腿。
“还行,再加点蒸汽奶,和奶泡冲制就更好了。”
“呵呵,年轻人还是喜欢新潮一点的喝法。”
“确实,这样太苦了,单纯加糖又没意思。”
“唔,思路确实不一样。”昂热又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而后又拿出一粒坚果,树上的小家伙迅速跑下来,嗅嗅鼻子,开心的从昂热手里拿过坚果。
第42章 昂热
“这次的任务表现非常优秀,不愧你S的名号,相信不久之后,你将在屠龙的道路上,带领卡塞尔更近一步。”
昂热转过头看向腮帮子鼓起来的苏灿,脸上都是温和的笑容。
“吃慢一点,别噎着。”
苏灿看着手里插着吸管的AD钙奶,刚刚开封,里面还是满的,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心一惊:“这就是时间零吗?或者说,言灵·永恒?”
作为言灵·刹那的上位,「时间零」的能力更为变态,而且到了昂热这种资深屠龙者手里,那更是无比的危险。手中的饮料被悄无声息的换掉,就像换饮料的时间轴被抽掉了一样。这和刹那纯粹的加速本质不同,很危险......啊。
苏灿眸子里闪过思索,若是他和昂热同时使用「时间零」,落败的一定是他。
“怎么了?吃饱了吗?”
校长轻描淡写的问道,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真是惊人。”
昂热笑笑,“「时间零」确实很神奇,但「无尘之地」也是了不起的言灵,他有着不输「时间零」的潜力,起码在你的手里,是这样的。”
苏灿拿起AD钙奶,慢慢喝着。
“只是年轻人想法比较跳脱而已,曼斯教授训练训练,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教授只是陷入的言灵使用的思维定式罢了。”
“开拓者永远是最困难的,我们不能否认那一份智慧。”
昂热认真的说道。
“呃,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不过是开发了一个新套路而已,不至于。”
使用出类似次元斩以及附着的技巧,这些都是苏灿看书时的脑洞罢了,毕竟凯撒被「无尘之地」暴揍的时候,他就觉得还能开发出另外的技巧。正当自己上手的时候才发现,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不是他现在手里握着“权”,也是无法轻易做到附着。
考虑到言灵消耗的体力,更多的连招都没法释放呢,校长既然回到了卡塞尔,那么,康斯坦丁应该快要要复活了吧?
“快了快了,「权」有了,「力」......马上也能浑水摸鱼搞到手了。”
昂热看着毫不在意的少年,微微一笑,「时间零」像是篡改规则的神祇,「无尘之地」在苏灿手中就是暴虐的战神。
“言灵刚刚觉醒就能做到你这样的控制和使用,在A级,甚至往上的S级,像你这样的也不多,你很有天赋,不必否认,这个言灵很适合你,哦,对了,你的刀似乎断掉了,装备部正在为你准备新的炼金武器。”
“那可真是谢谢了,能帮我把碎片找回来吗?毕竟那可是我从朋友钢铁冢那里好不容易骗来的周边呢......校长似乎很看好冷兵器?说道刀的时候您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同。”
苏灿直视着昂热的眼神,意有所指。
“很敏锐的小子呢,不错,比起热武器,我更希望你使用冷兵器。”昂热的目光坦然的和苏灿对视,“在君王级的敌人面前,子弹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孱弱了,如果曼斯教授用的是炼金刀具,不是狙击枪,也许你不会陷入那等险境。”
昂热有些歉意。
苏灿倒是不以为意,“曼斯教授还能亲自和学生并肩战斗,已经很难得了,我们不能再要求一个‘老人’冲在年轻人面前吧。”
闻言,昂热笑笑,苏灿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没有介意,反正说的是曼斯和他昂热有什么关系。
“在身体强度足够的情况下,炼金刀具对龙类造成的杀伤力远超子弹,毕竟,再快速子弹,面对二代种,甚至初代种毫无作用,而且,你不缺乏力量,使用冷兵器是最好的选择。”
昂热说着,从放三明治的篮子里摸出一个Ipad,点动了两下,放到苏灿手中。
苏灿定睛看去,上面是自己和龙侍的battle,真男人的纯力气比拼。
“不是青铜御座,你的言灵·无尘之地也是既定的事实,即便你附着在手腕上,提供了一定的斥力......但是,依然无法说明,你是如何同一名三代种角力的。”
苏灿沉默不语,他可没想到昂热这个家伙会这么细致,只能说,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怪吗?那?暴露了,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呢?要杀出去?还是.......也许不用,学院没有处理他,那就证明昂热已经压下了此事。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除了我和曼斯教授,没人知道,任务的相关人员并未注意到你的异常,而且‘夔门计划’保密等级很高。”
昂热想端起咖啡喝一口,却发现早已空了,一个恍惚,苏灿剩下的那一瓶AD钙奶出现在他手中。
老人剥开吸管上的塑料,“嗯,很新奇的味道,比牛奶淡,更甜,似乎对我这种老年人不太友好。”
苏灿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校长,您是来确认我会不会变成死侍的吗?您这做派跟我初中的教导主任一样,我寻思,我好像没有要长尾巴的情况吧?我的最后一截尾椎骨还好好地,没有要伸长的意思呢。”苏灿苦着一张脸。
“呵呵,不要多想,通常来说,混血种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要强上很多,在没有点燃黄金瞳的时候,往往与顶尖人类相去不远,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但总有超出范畴的例外,混血种也是。”
昂热慢慢的说着,语气缓缓的,轻盈又令听者感到放松。
“我还以为你准备把我解剖了,瞅瞅是不是龙王变成的小怪物混进学校了呢。”苏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得十分害怕。
“龙王?这个我熟,是不是我一眼就看的出来。”昂热开着玩笑,此刻显得像是个能和学生玩在一起的普通院校的校长。但他说到龙王两个字,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有瞒过苏灿。
要知道,苏灿可是一刀一个绿皮小鬼后,来到这个世界的,任何杀意都没法瞒过他。
“那您可真厉害,下次遇到龙王记得提携我,小时候我就想尝尝霸王龙和暴龙的味道了,也许龙王的味道和他们差不多?”
第43章 血之哀
“哈哈哈哈!!”
昂热放声大笑,也不管自己是否有损形象,似乎是被苏灿一番话惊讶到了,“我教过无数的学生,他们听到龙王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力量”,“权利”一类,只有你,想尝尝龙王的味道。”
苏灿摊开手掌,“我可是贝爷的粉丝,这种猎奇的食物一看就很值得烹饪啊?可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捕获,毕竟危险等级摆在那里。”
说完,苏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有机会.....一定。”
老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左手放在裤袋里,银白色的头发微微飘扬,笔挺的西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材,只有亲眼见到,才会被昂热的魅力所惊讶,很难想象,他已经一百岁了。
若是他现在出入上流社会的晚宴,任由年轻的贵族小姐为之倾心,他的魅力没有因为衰老的面孔而衰减,时间甚至让他的气质越发醇香。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比起苏灿从飞机场下来后,见到的黑人保镖也毫不逊色,委实是一个臂上能走马的好汉。
范马勇次郎见了也得微微低头,叫上一句,“昂海王。”
各种意义上的。
“虽然在飞机上临时恶补了一下‘夔门计划’,不过,现在是否能让我了解到‘夔门计划’的全貌?”
苏灿双手放在膝盖上,嘴里叼着AD钙奶的吸管,仰头望着扶着树干迎风看着太阳的老人。
“两千多年年前,有那么一座城市,由一个叫做公孙述的人建立起来。几十年前它还暴露在空气中,因为三峡水库的修建,水位上涨,古城墙被淹没。”
昂热的目光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望向了前夕苏灿奋战的青铜城之上。
“白帝城,我喜欢这个名字,有人把公孙述,称为‘白帝’。”
“白帝,即少昊,又名玄嚣,是中国神话中五方上帝之一的西方白帝之神。”苏灿疑惑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以我出任务的切身体会,公孙述应该就是那个瓶子里面的龙王诺顿?”
“不,诺顿不是公孙述,在公孙述称帝之前,他自称有龙从井中升起,趴伏在他的宅邸前,在中国历史中记载是‘龙出府殿前’,这被公孙述看做吉兆......”
“校长。”
昂热的讲述被苏灿提高的音量打断了。
少年目中的黄金瞳亮了起来,色泽变得绚丽,直到最后变成了亮金色,眸中像是熠熠生辉的黄金。
“龙类家族谱系,大一必修,您是讲师,这我知道,后续的课程我一定不会旷课......但我想知道的是,一个初代种,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这是非常危险的吧?任务里,捕捉的优先级远远大于,杀死。”
昂热没有责怪苏灿的剑拔弩张,他明白少年所担忧的危险,“龙王是杀不死的存在。”
苏灿脸色一怔,“杀不死?”
“理念上来说,龙王是‘杀不死’的东西,越是高贵,越难被杀死,他们在预感到自己即将迎来死亡的时候会提前制作骨殖瓶,将自己的骸骨藏入其中,等待漫长的岁月之后,再度破棺而出,迎来新生,并且势必会更强大。”
“我们能投降吗?”苏灿撇撇嘴,“这不是耍无赖吗?”
“苏灿,提前预习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我期待着你在我的课程上的表现,希望下次上课的时候,你对卡塞尔的一切有着更深入的认知。”
苏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昂热微微侧目。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不算真正的人类。血统会带来‘言灵’之力,同时会让你和人类产生疏离感。当混血种获得‘言灵’之力后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不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所以龙族血裔会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这是基因决定的。
这种孤独感称作‘血之哀’。
但,苏灿不一样。他的孤独感是害怕无法保护珍视之物,害怕失去珍视的一切。在飞机上的时候,昂热通过诺玛监视到苏灿和路明非谈话中那复杂的失落和怅然。父母失踪后,他总是一直孤独的学着川系料理——他的母亲是成都人。他默默搜集着父母的失踪的线索,没有失落,没有挫败,也没有自暴自弃。
他始终坚信,坚信自己能找回消失无踪的父母,直到被自己发现。
“你是个好孩子,苏灿,来到卡塞尔,可以尝试着多信任一下我们这些,大人。”昂热微笑着,拍着失落的苏灿肩膀。
苏灿转过头看着昂热,金色眸子黯淡下去,他轻声说道:“希望如此吧,校长,生命的逝去是多么令人悲伤的啊。”
卡塞尔的钟声响起,白鸽振翅,学生们的嬉笑声传入昂热和苏灿的耳中,小松鼠在树上探头探脑。
......
回到宿舍的苏灿这才长舒一口气。
单独直面昂热你才能体会到他身上那种铺天盖地的压力。「超感直觉」一直在发着警告,直到他问出“夔门计划”,表露了对带回诺顿行为的质疑,愤怒,以及保护欲......那种针扎的感觉才消失。
昂热很强,至少能轻松杀死现在的自己。
君王级的刺客,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应付的,只要你与他同处一个空间,那你的脖子已经被他的利刃所挟持,苏灿有舍命一搏的底气,但他也心知肚明,只有权的他,在昂热面前释放烛龙、莱茵,只会死的更快。
他需要力!!
苏灿的目光望向图书馆的方向,那里放着昂热带回的‘力’,放着给路明非单人舞台剧的道具——康斯坦丁。
快了,快了。
密党不会放任一个纯血龙族离开他们的监控,对于他们,首先是生擒,其次是杀死,这种东西脱离控制,整个世界都会颠倒。
这句话,放在苏灿、路明非身上,同样适用。
毕竟,加图索家族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自己若是不小心一些,麻烦可会接踵而来的,好在昂热似乎对他有着某种信任。
第44章 芬狗的传统艺能
“苏灿,哦~我亲爱的苏灿大哥!!”
芬格尔一口恶心的翻译腔,谄媚的迎着苏灿,走到他的背后,狗腿子一样替他捏着肩膀。
“你干嘛!”苏灿嫌恶的拍开芬格尔油腻的爪子。
芬格尔也不恼,双手在胸前搓了搓,“内个!就是四四方方的有图案的.....照片。”
苏灿瞄了一眼芬格尔床铺上面的躺着的一叠叠美元。
在参与夔门计划之前,苏灿就把在3E考试拍摄的图片发给了芬格尔,希望他能买出一个好价钱,因为苏灿要给自己小老弟买西装。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苏灿,他捏了捏,厚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你可真够狠的,可别说我给的啊,还有,说好的7/3,我的这份似乎有点超重?”
芬格尔脸上的谄媚更为旺盛。
“发生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
“一点点?”苏灿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喂,学长,你不会是在论坛上放了我的裸照吧?要是这样......你等死吧。”
手关节咔咔作响,苏灿的黄金瞳亮了起来。
“等等等等!学弟勿恼!学弟勿恼!听学长慢慢道来!!!”
芬格尔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抓着苏灿砂锅大的拳头,安抚道:“最近学院里冒出一批你的追求者,我多番打听,是曼斯导师手下的塞尔玛联合狮心会的成员组织起来的,她们很热情,在我这里购买了很多你的消息。”
“热情?”苏灿狐疑的看着芬格尔,“你都卖了我什么东西?”
芬格尔的脸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往苏灿的宿舍瞟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就是你不用的牙刷,洗脸巾,还有床单什么的......”
心里的不妙越发浓厚,苏灿立即打开自己的房门,顿时就牙疼起来。
怎么说呢,房间很干净。
干净的就像擦了粉的小白脸那样干净,就连墙上自己贴的课程表都被撕走了,更别说床单被套,衣服,袜子,甚至内裤都没了。
“芬格尔!!!!”
一声狂暴的怒吼,整个宿舍都嗡嗡作响,似乎要跳起来一样。芬格尔拔腿就跑,速度之快,脸路明非都惊讶,不愧是前A级, 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能跑的比兔子还快。
“明非!!快拉住你兄弟!我先出去避避风头!!”
路明非有些幸灾乐祸。昨天他回来的时候,芬格尔正在一叠叠的数着钱,脸上都是高老头式的微笑,每数一叠钱就从他号称最钟爱的哲学书上撕下一根纸条扎起来。现在哲学书的报应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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