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芯片被毁的话,你也得完蛋哦,银手,”大卫睁着死鱼眼说道,他打了个哈欠,“慢慢等吧,费鲁斯导师的研究还没有结束,等他的研究出结果之后,再看看怎么能让你拥有一具合适的躯体。”
“我记得你们那个帝国额……还有联合总部里不是有叫尤尔哈人形的存在嘛,那直接使用相关的技术不成了?至少是现成的。”
“你居然想从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变成美丽少女?!”大卫面露惊恐,“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你他妈——”气急败坏的强尼银手让脏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在意识到自己着了眼前这个小子的道之后,他也不再抗辩,只是在大卫面前投影出七八个会跳踢踏舞的中指。
无视了大卫那装模作样的叹息之后,强尼银手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
“在我那个年代的东瀛公司社畜,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变成JK,我这就算变成女人又能怎么样,现在又没人管你是不是LGBTQIAPKDX啥的。”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地说,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什么扰动还是什么的,使用尤尔哈人形素体的‘非尤尔哈人形’的人基本上都被同化了……”
大卫想起那位神圣火星的前铸造将军,后者曾获得罗夏的允诺(正文第711章),会在他因衰朽而不得不死亡时转移进一具完美的身体内重获新生——当时图省事就用了尤尔哈人形的素体——现在这位铸造将军已经是一位完美的尤尔哈人形啦!
顺带一提,他/她还丢了不少自己身为铸造将军时的记忆,连带着性格都被改造成了尤尔哈人形里最常见的那种……
这也是驱动费鲁斯和钢铁之手们进行相关研究的重要原因之一。
倒是愤怒战士们不怎么在意,他们觉得反正都是为了罗夏指挥官去开别人的脑壳和尻尾,只要能保持住战斗力,那其他的“小问题”甚至不值得摆上台面上说。再者,愤怒战士们的性格跟尤尔哈差不多,也就是后者文明点罢了。
“再等等吧,银手。”
大卫安慰道,他旁边蹲着一脸无奈的强尼·银手,后者的本体正在量子计算机构筑出的数字世界里存在着,抽着已经阔别数十年的香烟,默默地听着大卫的声音:
“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点时间,我们总不能把你塞进随便哪具肉体里吧?你不会觉得奇怪和不适应么?”
“其实感觉也还行,我反正不介意,”强尼·银手笑起来,“那个叫V的小子的肉体就挺不错,等我哪天钻进他的脑袋里,来个那个叫什么……那些东方人说过的什么来着……算啦,就大概是那个意思,你懂的。”
“V晚上会睡不着的。”
“哈哈哈——”
强尼·银手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又渐渐沉默下去,他弹走香烟,让这个影像化为点点荧光,这位曾反抗公司与强权的摇滚巨星带着些愤怒和落寞地说道:
“我目睹过公司夺走农民的水源……最后是土地,还目睹过夜之城变成一台机器,用人们崩溃的精神、破碎的梦想以及民脂民膏来做燃料。长久以来,公司控制着民生,拿走了一切,最后连灵魂也不放过。”
“夜之城就像是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实验,无聊的实验设计者不断按着快进键,让它变得混乱而疯狂。而你身处在这里,能以一位‘圣者’学徒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不然你的母亲不可能活下来——当然,她的心脏、肺或者肾脏之类的器官也许还会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呆在某个能负担得起地下诊所诊费的陌生人身体里……该死的,我真他妈的嫉妒你,大卫·马丁内斯,嫉妒得要命。”
说到这里,强尼·银手站起身,走到大卫的身前并摘下墨镜,用自己的双眼与那对洋溢着反抗之火的眸子对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那位戈尔贡老大是不会管我们的,我没跟他相处多久就能看出来,他可是一位真正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夜之城——不,这颗星球可真适合他这种人。老实说,我最初在工坊里醒过来的那段时间里懵逼得要命,跟夜之城街上那群磕了药的二傻子们一样又愣又蠢,拜托,我可是落到一个他妈的超级高的外星人手里!而当我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并且世界还是跟我完蛋那会儿一样烂的时候,也挺……失望的。”
“额……费鲁斯导师他看起来不像是……好吧好吧,你继续说。”
“算了算了,抱怨太多的话,我肯定要被戈尔贡老大塞进机械狗里,”强尼·银手收起悲伤的表情,连同那悲伤下的愤怒也收敛起来,他笑着讲了个笑话,“还得是辅助普通犬类配种的那种,咳咳,总而言之——”
“大卫,现在的你能把这座城市烧成灰,而我绝不会怀疑这一点。”
强尼·银手真心实意地说道。
大卫一愣,随即回以微笑。
但就在银手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葛洛莉亚病房的门向两侧滑开,大卫的母亲从里面脸色阴沉地走出来,但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大卫的脸时却又柔和下来,开口说道:
“大卫……”
“在这段时间,您就先住在戈尔贡工坊吧,”大卫温和地说道,他的声音落到葛洛莉亚的耳朵里时却让后者陡然生出一股陌生之感,“但如果您是想要来劝说我的话……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也不能对着这一切坐视不理。”
“我有我的路要走,母亲,我会登上荒坂塔。”
然后,彻底摧毁它。
赛博朋克:铁之训诫 二十九
“所以呢?你最后是怎么说服葛洛莉亚的?”
曼恩笑着问道,他说着话,手上整理枪械和弹药的动作却是一刻未停:
“我跟葛洛莉亚算上老朋友了,她的性格可再清楚不过,但大卫,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带着她去了趟火星,用费鲁斯导师的穿梭机,”大卫耸耸肩,他将动力剑贴放在腰际,而另外一侧则是挂上激光手枪,“联合总部专门为原体们准备的交通工具,内部整合了小型的量子传送装置,进行不了超远距离的传送,但在星系内使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哈,我已经能想象出来她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曼恩用手指推了下墨镜,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齐整洁白的牙齿,“好了,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击!”
“其他人呢?”
大卫扭头望向四周,他们正呆在一辆经过改造的大型浮空车上,而小队里除了活在数字世界的强尼·银手作为保证外,还专门邀请了一位名叫法尔科的司机加入“对抗荒坂公司”这个目前正如火如荼的夜之城新事业。
当然,直接对抗荒坂公司和其他那些如兀鹫般的公司并不明智,但大卫已经想好怎么给荒坂的头头脑脑们添堵——在V的帮助下,荒坂公司反情报小组的日常行动流程和方式也被小队里的人们所熟知,而给自己的老上司和同事们添堵这事,V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毕竟他也是荒坂公司里出来的人,对这群人渣能干出什么事情可一清二楚。
“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杰克回应道,他的脸上还带着半个面具,连露在外面的上半张脸也覆着一层纳米金属液,防止公司根据他们的长相追溯身份……跟大卫这种有后盾的、或是V这种孤家寡人式的人不同,杰克有母亲,也有爱着自己的女友,他不得不比别人更加小心:
“不过这次的目标居然是法拉第啊,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装模作样,之前一直跟着军用科技混,但现在竟然又搭上了荒坂公司的线。我只最近听说这混球出卖了几对佣兵去给荒坂公司测试他们的新武器,虽然消息还没传到夜之城的佣兵大圈子里,但中间人们还是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他也是向荒坂公司提供‘实验场地’和相关情报的人,”大卫淡淡地补充道,“公司那么傲慢且实力强劲,但也会受制于舆论和夜之城明面上的官方执法机构,NCPD虽说腐败又无能,但毕竟是绕不过去的一环。”
“当然了,还有暴恐机动队的威胁……这群跟赛博精神病区别不大的暴力警官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荒坂公司的实验体或是什么员工——现在已经有五个夜之城外来移民聚集区出现了赛博精神病造成的大屠杀。”
大卫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动力剑的剑柄,他感受着那剑柄传递而来的冰冷,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完最后的情报:
“这些聚集区以没有夜之城正规身份的外来移民为主,他们居住在肮脏偏僻的角落里,以手工作坊生产小商品售卖为生,唯一好些的地方就在于没什么帮派分子存在,外来移民们很排外,跟外界接触不多,但这就给了法拉第和那些荒坂公司的人渣们机会。”
浮空车缓缓停下,而作为司机的法尔科则是熟练地打开防御模式,随后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这样的行动他在入队之后已经做了三次,之前都算是小打小闹,处理些狐假虎威的公司狗,但从今天开始可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真正要命的活计。
“……所以,我们从分为两队……突袭法拉第所在的酒吧……”
法尔科听着大卫的声音,吐出一口香烟,他原本以为只是帮忙出几趟任务,加上曼恩也是老朋友,但没成想就一下陷进这该死的泥坑里……那个叫大卫·马丁内斯的小子点燃了自己心里的火,没错,就像他说的那样,总得做点什么。
“……我们要抓活口,最不济也得带着他的脑袋回来……最后由法尔科来……法尔科?”
“我在听,老大,”法尔科侧过身,中年帅大叔叼着香烟,嘴角略带些笑意,“我一直在听,别担心,夜之城的道路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只要你们能跑进这台车里,我就能带着你们甩开敌人!”
大卫笑笑,带着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叫我大卫就好,那么法尔科就在预定位置等我们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多加小心。”
片刻后,大卫和曼恩便站在了法拉第经常去的酒吧外,他们两人站在霓虹灯下的阴影里,静静地打量着酒吧门口的两个动物帮守卫。
“……杰克和皮拉已经在后门就位了,丽贝卡、朵莉欧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法拉第的车,已经安装好定位装置,”曼恩低声说道,他那高大的身躯隐隐将大卫护住,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虽说我觉得我们不会让法拉第能坐上自己的车……露西在做夜之城的信息归拢,而琦薇和V是预备队,大卫,你安排的不错。”
“我只是……”
【嘿!那我呢?】强尼·银手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他甚至在数字世界里愤怒地弹了一段野蜂飞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你们居然想丢下我去找乐子?】
“你……算了,”大卫叹口气,伸手拍拍曼恩那因憋笑而颤抖起来的宽厚手臂,无奈地说道,“我会共享一部分纳米液内甲的数据监控和视野,你就帮我盯紧后背好了,我现在是真的觉得该给你先整个什么机械身躯。”
【嗯↓哼↑,早该如此了】
与此同时,酒吧内。
法拉第抽着雪茄,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的荒坂公司特工们,后者穿着笔挺的西装,但脸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多好:
“你的要求配不上你的功绩,中间人法拉第,你还需要为公司再进行至少三次‘帮助’。”
“两次,”法拉第如此说道,“我可以不要一半的报酬。”
“你在跟荒坂公司讨价还价?”
“我在跟你们这个项目组的人讨价还价,”法拉第冷笑,“别把我当成夜之城的小混混,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但你们也别让我难做……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想要那些关于你们实验的情报。”
“……”
三名荒坂特工的脸色阴沉下来。
法拉第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他随即便看到了过去的老熟人:
曼恩,正带着个不认识的小子朝自己这里过来!
赛博朋克:铁之训诫 三十
酒吧里的朦胧灯光照耀在舞池和吧台边的男男女女们身上,这里并不如那些闹市区或是帮派分子们常去的酒吧那边吵闹,更没有兜售违禁药品的黑市商人。
话虽如此,酒吧距离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的消遣地仍有不小差距,这里更像是个虚幻的泡泡,美丽精致的外表一戳即破。当然,这刚好适合法拉第这种上不去却又自认为比夜之城底层要高贵得多的人。
【法拉第是我以前的老主顾,虽说合作得不错,但他这个人可比其他中间人来的阴险,跟他合作总得多几个心眼儿】
曼恩在通讯频道里对大卫说道,他看到法拉第的面前正坐着三个荒坂公司的人之后,便没有尝试直接去找自己的老熟人,而是领着大卫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读数不高的鸡尾酒。
【那三个家伙看起来是荒坂公司的人】
曼恩漫不经心地晃动着酒杯对大卫说道,他注意到了法拉第投来的视线,而曼恩则是微微扬头作为自己的回应……这动作落到法拉第的眼里,让他惊疑不定的同时,心里也浮出些许猜测:
曼恩是来找自己介绍工作的?还是说,是来介绍那个新人的?
【那三个人是荒坂情报部门的特工,】大卫皱着眉头打量几下眼前的鸡尾酒,伸手把它推到了曼恩面前,而后者也毫不在意,直接拿起来一口喝掉,看着曼恩的动作,大卫继续在通讯频道内说道,【让这三个人离开酒吧后我们再动手,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杰克、皮拉、琦薇和V,你们准备一下,放下监控机器人后就准备围堵这三个荒坂特工。】
【哈,那对付法拉第的话,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不够吗?】
【哈,怎么可能?!我现在一个人就可以!】
笑了笑后,大卫便靠在酒吧座椅的柔软靠背上,跟曼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同时,等待荒坂特工们离开。
另一边,在注意到曼恩和大卫的到来后,法拉第也没有太过声张,只是简单地跟眼前的荒坂特工们提醒几句,随即便转入了更私密的聊天频道。
几分钟后,荒坂特工们起身离开,他们在路过曼恩和大卫的时候还侧头打量了几眼,但并未发生什么冲突。
“曼恩,你来这里做什么?”
法拉第走到曼恩的身后开口,那右脸上的三只义体眼里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这有悖于主流义体安装方式的义眼组合让他很是喜欢,那些心智不够坚定他的人在看到那三只义眼在黑暗中亮起时便会带着恐惧退缩——可惜,他现在面前的两人是例外。
“法拉第,我听说你最近整了不少大单子?”曼恩意有所指地说道,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显得很是热情,“来来来,坐下,让我请你一杯!”
“不必了,有话快说,”法拉第并不领情,“我的时间很宝贵。”
“确实,时间宝贵。”
大卫微微点头,他将腰间的长剑解下并放在桌上,双眼看着法拉第的脸,用轻松的语气询问道:
“能否跟我们走一趟呢,法拉第先生?”
“……”
法拉第没有回话,只是皱起眉头。
“看起来你并不想?”大卫站起身,双手向下垂在剑刃上,“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我也不想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动手……”
“你们被军用科技雇佣了?或是干脆就是军用科技的人?”法拉第问道,他的目光从大卫脸上扫过,“让你的上司直接跟我对话,我没有跟你们这些佣兵聊天。”
“……你看,就是这个问题。”
曼恩耸耸肩,随即便拍桌暴起!
宽厚的戈尔贡工坊特制义体直接扼住法拉第的脖子,将后者重重地摔进吧台后面的酒柜上,破碎酒瓶的碎片穿透那做工精致的衣服里,刺入法拉第的身体,让他因为疼痛和眩晕而愤怒地叫喊起来:
“曼恩!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的保镖们呢?!”
法拉第吐出几口鲜血,他踉跄着站起身,可环顾四周却发现整个酒吧里能站着的人只有三个!
自己、曼恩以及……那个拿着长剑的小子。
其他人全都在瞬间被放倒在地,生死不知,而法拉第的两个保镖更是如此。
下个瞬间,法拉第便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笼罩,强烈的电流划过他的身体,过载了芯片和义体的同时,更是将他的血肉麻痹,带来痉挛和痛苦!
“我不知道,法拉第先生,”大卫抬起放在法拉第后背上的手掌,露出下面的禁锢装置,并提着他向外走去,“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关于我们,关于你,也关于荒坂公司。”
听到大卫言语的法拉第微微睁大眼睛,可随即便咳出几口鲜血,有气无力地威胁道:
“荒坂公司……公司……是不会……”
“确实不会,但那至少也得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大卫提着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中间人走出酒吧,后者勉强抬起头,却看到一辆大型浮空车正停在酒吧外,几个自己认识、不认识的人正往里面塞入三个壮汉——是刚才那三个荒坂公司的特工!
一个后背正背着把大枪的胖腿萝莉用力地把那三个特工往车里面踹,力气之大以至于车体都开始摇晃起来。
“丽贝卡,你这样是不行的,”朵莉欧开口说道,她伸手把昏迷过去、脸上还带着血迹的荒坂特工从车里捞出来,伸手微微用力,将他们的手臂及双腿翻折,让这些义体彻底崩裂,冒出几点火星和内部液体,“要——这样!然后,这样!最后这样!”
荒坂特工们被翻折得如同三个篮球后,被粗暴地塞入浮空车,看得法拉第心底一沉,而他随即便听到朵莉欧如此说道:
“那个也要折起来吗?”
“可能要吧……”大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法拉第,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没想到还要再多塞三个人。”
“什么?!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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