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当然，除了阿库多纳举荐自己作为预备队之外，在A2和2B开始行动时，位于轨道上的其他搭载了改变型号，塞进了核弹的T3质量萃取钻头的运输机，会同步释放钻机作为最后的保险措施，这些轨道上释放的钻机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打开尾部的火箭推进器，而是会精确地计算好时间，即五分钟之后，砸在机械生命体中央服务器的核心区域！
“……已抵达预定作战区域，行动开始。”
“A2小队收到。”
“2B小队收到。”
运输机上的挂载点松开了钻机，而钻机则在脱离了运输机后，第一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方向，启动了尾部的火箭推进器！
坐在舱室内的2B感觉自己身体内部的稳定器正在疯狂的尖叫，大量的红色警告瞬间占满了她整个目镜，但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几次震动之后，她感觉整个钻机的动作已经停下，而舱室的门也在一阵刺耳的吱嘎声中打开了。
尤尔哈们高喊着罗夏的名号鱼跃而出，为首的2B手持长刀瞬间削掉了一个警卫机器人的脑袋，随后，少女将无头的身体一脚踹开，直接在频道里喊道：
“2B小队，顺利进入反应堆区域！”
“……很好，”罗夏的声音你传进2B的耳朵里，“释放电子战无人机，这会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等等，地图已经发到你们终端里了，你们还有4分16秒的时间。”
2B小队没有犹豫，向着反应堆的方向便是疯狂突进，但与之相对的是，A2小队那边进展并不顺利，她们在进入地图上显示的区域时发现这里的道路竟然是在不断变化的！
扭动着的楼梯和随机停靠的电梯，飞行着的警卫机器人都对A2小队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这仍是无数个麻烦里最不起眼的几个，在短暂的激烈交火之后，已经有一名尤尔哈阵亡，上传了自己的数据意识。
A2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果断地呼叫了援军，在一秒钟之后，伴随着量子传送的冲击波，大量的战斗机器人和站在这些机器人最前面的阿库多纳出现在了战场的中央！
直到这个时候罗夏才真正意义上知晓了阿斯塔特，星际战士，帝皇之子的战斗能力，只见阿库多纳双持单刃军刀，化作一股狂风撞进了警卫集群中，但尤尔哈们中只有A2可以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这还是A2自身强大的计算力的支撑下才能达到的结果。
一个战士就有如此的实力，那么一个军团呢？统帅着一整个军团的原体呢？罗夏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他突然发现若是阿库多纳想要杀掉他，甚至连量子计算机控制下的传送信标都没有百分百的几率能将自己顺利地传送走……
灵能。
这个词突然闯进了罗夏的脑海里，他垂眸，不再去思考其他的事，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到目前的战事上来。
“……呼……呼……”
阿库多纳一路砍杀到了中央服务器所在的区域，这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底距离他所在的平台大概有七百多米的高度，寒冷的气息在他的铠甲上凝出层层的水珠，顺着边角滴落在地面上，而等阿库多纳喘匀了气之后，A2才姗姗来迟，而这个时候距离集群意识脱困还有1分43秒的时间。
A2拖着自己的身体来到这里，而她的右臂已经消失在了战斗中，一个从通风管道蹦出来的警卫机器人引爆了携带的炸弹，这炸弹瞬间过载了A2的护盾，随即，第二个同样携带着炸弹的机器人带走了A2的手臂。
“阿库多纳大人，核弹丢了……”
“丢了？算了，上传你的意识吧，我来终结这一切，这是命令。”
“……是。”
A2带着一丝懊恼和未顺利完成任务的羞耻，但是她突然想到了，可以引爆自己的核心来炸毁这个区域，于是，她对着阿库多纳快速地说道：
“阿库多纳大人，我可以引爆自己的核心，但是我在上传完意识之后就无法终止引爆的倒计时，还希望您可以迅速离开这里。”
“啊？”阿库多纳显得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他便看到A2从平台上一跃而下的同时，剧烈的震动也从整个地下设施的顶层传来，想必是那些第二波的钻机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看起来，我的命运还不会在这里终结。”
阿库多纳想到，随后，他便在一道明亮的传送光芒中消失在了这个平台上。
剩下的，便只是毁灭和机械生命体集群意识的绝望诅咒了。
第二十九章 后续
A2在制造工厂中睁开双眼，她眨了一下眼睛才让自己适应这里稍显刺眼的光芒，而在另一边，有几个尤尔哈人形正在等着她。
“一切都结束了A2队长，”一名尤尔哈，被分配到她手底下的尤尔哈，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A2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确实啊，一切都结束了，但对她来说，还差一点：
A2很期待罗夏会怎么处理那些尤尔哈的高层，那些出卖了她和她同伴的人。
而罗夏也没有打算让她失望。
那是在彻底消灭集群意识，整个星球上的机械生命体都陷入独立的战火之后的事了。罗夏花了整整两个天的时间才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他给不愿意追随他的尤尔哈们造了一个地面基地和一个大型的轨道站，基地内有尤尔哈的生产线，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就需要她们自己去做了。
帕斯卡和它的小村庄也重建了起来，但它们并没有接受罗夏的帮助，而是从那些废旧工厂和海湾区那里拆下了些钢材，又在森林边紧靠着游乐园的区域建起了个小聚落，现在有很多脱离了网络的安卓们想要加入这个小村庄……至于它们之后又会怎样，是否会与留下来的尤尔哈们发生冲突，这就不是罗夏想要关心的事了，不过，他倒是小小地赞助了发明家一笔，给它留下了几个简易火箭的设计图，并鼓励它向着火星发射自己的火箭。
尤尔哈和机械生命体的轮回终于要迎来属于他们的终末了，尽管这终末真正到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在北美洲，一个强大的机械生命体军阀已经崛起，而在亚洲那里，尤尔哈反抗军开辟了一个新的基地……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地球轨道上的无尽战争号航母调转自己的舰首，向着月球驶去，向着最初的谎言编制之地驶去。
仅仅只是几分钟之后，无尽战争号航母就已经停泊在月球轨道上了，航母无视了月面基地的任何通讯请求，只是释放了一个空降仓，里面只有一个人，A2。
“……”罗夏看了几眼A2传回来的影像之后就失去了兴趣，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舰桥，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动力装甲后，他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头看着灰色的地毯。
罗夏可以确信自己在那个瞬间听到了集群意识的惨嚎，毫无疑问，那是一个有着灵魂的……东西。那并非是冰冷的机器，亦非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而是一个有着灵魂的“生物”。他并没有因为杀死了这个东西而感到后悔，或是愧疚之类的，罗夏早就不知道自己在战争中扫清了多少瑟拉芬、塞布兰和万古启示的ACU，在杀死一个生命这件事上，罗夏早就驾轻就熟了。
但是，这一次，罗夏听到了机械生命体集群意识那凄惨的嚎叫，它就像是一只缩在角落，被无知幼童拿石块摔打着的狗崽，时而大声地叫喊，时而低声地呜咽，这样的声音在罗夏的耳边响了很久，伴随着痛苦的诅咒和悲弱的求饶声。
亲耳听到和从事后的报告中看到的，还是有所差距的。
敲门声响起来，罗夏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说道：
“进来。”
来的人是尤尔哈的司令官，她仍是之前的那副样子，但是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和感激，她有些羞赧地站在罗夏面前，说道：
“罗夏大人……指挥官，我被尤尔哈们拜托来感谢您。”
“……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这只能称得上是员工福利，”罗夏站起来，走到椅子边，拉开坐下后，伸手指了指对面，说道：
“坐吧。”
“好的，感谢您的好意。”
等尤尔哈坐下之后，罗夏才发现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像是注意到了罗夏的目光一样，尤尔哈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件黑色的皮制风衣，她的手指从衣物表面划过，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这是那些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罗夏伸手拿起风衣，挂进了自己的衣柜中，那风衣制作得很是精良，可在胸口处只有两条黑色衣带交叉穿过，若是罗夏穿起来定然会露出自己的胸肌……虽然收到礼物让罗夏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那些人造人们的小心思还是被他察觉了，现在已经从偷窥洗澡发展到送裸着胸口的风衣了吗？！
坐回椅子上，罗夏看了一眼明显不自在起来的尤尔哈，说道：
“A2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她已经打飞两个高层的脑袋了，”尤尔哈回答到，她的目光从罗夏脸上扫过，又看向了别的地方，“其他的人造人们对此乐见其成……还有，我想问问您，要怎么处理月面基地中那些人类的遗传物质？”
“情报已经被证实了？”
尤尔哈无言地点点头，尽管早已知道这个世界中人类的结局，但真正展现在自己面前时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你们自己处理吧，事后给我总结一份报告就好……顺便，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想休息一下，”罗夏淡淡地说道，他无视了尤尔哈想要留下来的渴望眼神，将后者礼貌地请出了自己的房间。
等尤尔哈走出罗夏的房间之后，躲在走廊拐角处的其他人造人小姐姐们也一哄而散，逃走了。
打发走了尤尔哈之后，罗夏躺回了自己的床上，可还没等他清静多长时间，敲门声便又一次响起，这一次来的是阿库多纳，而这位帝皇之子已经卸掉了他的装甲，穿着一身腓尼基式的白色袍子，他的手里还提着两瓶酒。
看到他手里的酒，罗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声咆哮，他从床上坐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你要是带着酒过来的话，就滚出吧。”
“不要这么抗拒嘛，罗夏，”阿库多纳显得很是无谓，他坐在刚才尤尔哈坐着的位置上，用大拇指顶开了酒瓶盖，凑上前闻了一下味道后，满意地说道：
“在马上就要回去的时候，开一瓶美酒可是无上的享受，罗夏。”
“要不是你连着把我灌醉了两天，我们现在就已经回去了！”
“别这么说嘛，罗夏，你看那些憎恶智能不也挺开心的嘛，”阿库多纳毫无自觉地说道，随后，他举起酒瓶对着罗夏晃了晃，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说道：
“要喝吗？”
“行吧，最后一次了，”罗夏从床上爬下来，坐到阿库多纳的对面。
他已经把集群意识的声音扔到脑后了。
第三十章 返回的中途
“……”
关闭了频道后，罗夏的耳边终于没有了那些人造人们的告别声，他呼出一口气，仰面躺倒在自己的座椅上，他现在正在无尽战争号航母的舰桥里，尤尔哈人造人们正在做穿越宇宙的最后准备。
阿库多纳坐在罗夏的右后方，他全副武装，但是头盔被他挂在椅子一边，战士随手翻看着一本介绍UEF油画艺术的书籍，但罗夏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原本的舰桥并不大，可是现在却被扩建了三倍有余，用来装下被分配到这里的尤尔哈通讯员，而尤尔哈的司令官则是站在了罗夏的左手边，她将要在未来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归正航线，区域保持净空，反应堆开始供能，量子传送准备——”
“开始搜寻传送门信号——”
“搜寻成功，开始连接，连接顺利，准备传送！”
“传送开始！”
无尽战争号航母在冰冷黑暗的宇宙空间中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在那一个瞬间便跨越了宇宙与宇宙之间的壁垒，在可怖的虚空中航行，最后钻进了那个囚禁着女神的牢笼中……
传送的过程其实很快，但是罗夏却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在量子传送启动的那一个瞬间，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黑暗的坑洞中，这坑洞并非是没有出口的，罗夏抬头可以看到光亮，可以看到阿库多纳，尤尔哈，共生体们，他们正坐在舰桥内，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时间的尺度被拉长了，罗夏不确定这是否是人为的，但很快，他又发现一道粉色的锁链正拴着自己的腰部，锁链从那坑洞的上方垂下来，在黑暗中摇摆着，这也正是罗夏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它的原因。
与此同时，罗夏的灵能躁动起来，他可以感受到在黑暗中有着一道视线正在注视着他，罗夏从中感受到了嫉妒与恶意，还带着审视和贪婪，毫无疑问，那道视线的主人想要将罗夏、或是罗夏身上的某样东西据为己有。
罗夏手臂上的灵能回路亮起来，他现在很冷静，慌乱可没有办法拯救自己……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光亮的范围开始渐渐缩小，直到缩到了罗夏的脚下，变成了一个直径只比他的肩宽稍微大一点的圆圈。
视线暂时离开了，可是看着罗夏的却变成了怪物们。
难以形容的情感化成无形的怪物在罗夏身边徘徊，但是这只是刚才那道视线主人的猎犬，是先锋和士兵，罗夏可以感受那些东西的恶意和它们代表着的情感，但……罗夏可以从它们的身上汲取力量。
事实上，罗夏就是这样做的，他瞬间释放了自己的灵能，抽干了其中一个东西的力量，而力量被抽干之后，那东西也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那是一个长得像人类小孩子一样的人偶，或许是人偶也可能是别的东西，罗夏无法确定，不一会儿，那东西又自己爬了起来，逃走了。
罗夏没有搭理那个人偶，只是细细地品味着这股情感的力量，冰冷，无情而残忍，不同于初生孩童那般的懵懂无知而以自己喜怒去面对这个世界，这种情感是主观的，极具侵略性的，冷血。
那股视线的主人又回来了，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罗夏，想要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种力量。
但罗夏散去了这股情感，没有将它化作自己的力量，他看着黑暗，高声叫喊道：
“滚出来，面对我！”
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妩媚的娇笑，那股视线的主人，她想要从黑暗中走出来，触碰罗夏的脸颊，可是那粉色的锁链却将罗夏带离了这黑暗的坑洞，在最后一刻，那黑暗中的怪物之主，视线的主人，拥有着妩媚笑意的少女扇动了她漆黑羽翼，那羽翼掀起的狂风模糊了罗夏的视线……
罗夏睁开双眼，他感受到自己的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消失，他低下头，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这羽毛在接触到罗夏目光的那一瞬间便加快了消散的速度，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它便消失了，钻进了罗夏的身体内。
“……”
“……指挥官？罗夏指挥官？”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罗夏的思绪带回来，罗夏眨了眨眼睛，推开尤尔哈的脸，沉声说道：
“开始报告。”
“啊！是！额……指挥官，我们已经到底火星了，另一个世界的，火星基地和安格里斯星堡发了欢迎回家的消息，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停靠星港了。”
“我失神了多长时间？”
“一分钟，罗夏指挥官。”
罗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做好换班的准备，全部的尤尔哈都要去一趟火星基地，你来安排，做好轮值，星堡上要留通讯员和战斗员。”
“是！”尤尔哈说道，她此时和其他的尤尔哈人造人一样，被安格里斯星堡和火星地表要塞所震撼着，并对接下来的生活感到了期待。
可就在这时，航母的舰桥上闪过一道粉色的光芒，一个女孩凭空出现，钻到了罗夏的怀里，就像那跟钻进罗夏身体内的羽毛一样，坐在罗夏身后的阿库多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他看着罗夏与那个女孩的互动，随后，战士又低下头，翻过画册的一页。
温暖，柔软，青涩的身躯与只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女的幽幽体香，那女孩在罗夏的唇角轻柔一吻，用只有他与她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欢迎回来，罗夏……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喜欢啊。”
轮回之终末，圆环之理，跨坐在罗夏的腿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神迷离而充斥着欲望与野性，眼眸也不复神圣的金色，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更恐怖的猩红。
“……”
在这一个瞬间，罗夏有一种拔出腰间手枪射击的冲动，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罗夏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是由那个怪物们的主人所营造出的一种假象吗？
“啊……”
“罗夏？”
女孩歪着头，可爱的面容上带着疑惑。
“你怎么了，是累了吗？”
“……”
罗夏看着女孩金色的双眸，垂眸说道：
“不好意思，我确实感觉有点累了。”
刚才他的手指已经勾到扳机了，但却没有拔枪，好险。
第三十一章 平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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