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望着明显有些呆滞的宣教士,圣吉列斯咧嘴一笑:
“真是个好敌手!”
第四百四十四章 非人之人
“你好,”圣吉列斯温和地说道,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看起来你的起床气有点严重。”
“……”
宣教士微眯双眼,眼前这个存在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强大波动,即使是以先行者的探测设备也无法解析,但相对的,他身上那套装甲却是没有超出宣教士的理解范围……这种反差让人感觉有一种巨人被塞进了小孩玩具般的滑稽感。
“时间不在是你们的盟友了,人类。”
“但也不会是你的助力,先行者。”
听到圣吉列斯那淡淡的嘲讽,宣教士的胸膛起伏了几下,可正当他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数万年征战带来的直觉让他立刻进行了传送,而就在传送走的那一瞬,宣教士所在的位置便被长矛贯穿!
圣吉列斯站在宣教士最开始所站的圆台上,缓缓收回长矛,他望着不远处高台上的宣教士,挑挑眉毛:
“哦?能躲过我这一击的人可不多,你看起来能让我稍微尽兴一点。”
“尽兴?”
宣教士的胸膛中燃起怒火,身上附着了更多的装甲,在先行者本身强大的身体素质和高科技战甲的辅助下,他咆哮着冲向圣吉列斯,引力和立场化作这位先行者军事领袖的力量——
“人类,你们跟以前一样傲慢!”
“或许吧。”
圣吉列斯仍是那副温和的笑意,他用战甲向圣血卫队们发信,要求他们立刻离开这里,这些战士虽然忠诚,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大天使感受到周围的环境骤然变得尖锐起来,他眉头微皱,没有硬抗这一次来自宣教士的攻击。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宣教士对着圣吉列斯所处的位置微握右拳,圆台被无形的立场所扭曲,最终在一丝刺耳的爆鸣声中消失。在这里,引力和金属将会成为大天使的敌人,而拥有湮灭物质能力的宣教士在某种程度上比一整支泰坦军团更加可怕——
吸气三次,吐气三次,大天使轻巧地落在一根纤细的圆柱上,身后的纯白羽翼缓缓张开,他扭转手中的毕功之矛,将矛尖遥遥指向宣教士,而另一支手上的染赤之刃却是渐渐低垂: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
宣教士没有回答,在他的意念之下,整片大厅的地面都被合金填平,明亮的光芒从上方撒下,投射在圣吉列斯的身上,让他变得更加耀眼与明亮。
“……”
大天使脸上的笑意更深,随后,他化作了雷霆——
苍穹中的纯白飞鸟刺透了这片无形屏障,毕功之矛上的湛蓝立场笔直地穿透骤然出现的合金装甲板,而在这装甲板之后,宣教士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心念一动,周围的重力被骤然施加在圣吉列斯身上,但即使如此,大天使也毫无阻隔地出现在宣教士的面前!
这一次,袭向宣教士的是大天使手中的大剑。
赤红剑刃与明亮的蓝色护甲立场相触,迸发出奇妙的嗡鸣,而这样的触碰在一个呼吸之间回响了数千次,层层叠叠的声浪回荡在这片宽阔大厅中,像是一曲略显诡异的战歌。
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宣教士便与圣吉列斯对攻数次,双方的战甲上都留下了狰狞的痕迹。两分钟之后,宣教士终于抽得一丝间隙,用强大的引力场将圣吉列斯击退,而他也趁着这个机会拉开了距离。
短时间内的剧烈战斗让宣教士感到有些难受,但这种感觉很快便在科技和身体素质的调节下消失,喘息了一下,恢复到最佳状态之后,他望着不远处的圣吉列斯,眉头紧皱:
“你不是人类。”
“或许吧,”圣吉列斯耸耸肩,“可我是不是人类,跟现在我们之间的战斗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毁灭人类……”
说到这里,圣吉列斯笑起来:
“我姑且算是个人类帝国的摄政王,总不能看着你杀戮我的臣民吧。”
“……你不是这个宇宙的生物,”宣教士紧咬着牙关,借由先行者那强大的科技,他感觉出了眼前之人那格格不入的怪异感,“你甚至不是一个‘生物’!”
“真恶心,人类已经恶心到让一个无生者统治他们的程度了吗?看起来无论是哪个宇宙的人类都是一样的愚蠢与恶心!”
“……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
大天使似乎显得很是豁达,可就在下一秒,手中的长矛便已掷出,闪烁着湛蓝光辉的长矛瞬间贯穿宣教士身前的护盾,后者略显狼狈地侧身躲过,他传送到了一个更远的距离。
宣教士双目中浮出数万条数据洪流,大量的冗杂代码与电子病毒瞬间袭向圣吉列斯的战甲,让其瞬间短路失去防护和力速提升能力,同时他还操纵着这片区域的重力,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压在大天使的身上——
圣吉列斯露出嗜血的笑容。
狂风呼啸,瞬间突破音障的尖锐爆鸣声直到宣教士从大厅的墙壁上滑下来、吐出一口鲜血后才缓缓听到!
“怎么……可能……”
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宣教士发现自己竟然感受到了数十万年都未感受到的眩晕和疼痛感!他撑起身体,低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印着一个深深的拳印,这个拳印嵌进坚固的胸甲里,甚至让他的胸骨和内脏都受到了冲击!
宣教士猛地抬头,但他没有再见到那个俊美的“人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由鲜红血液构成的天使,耀眼而炽热的金色光辉在血之天使的身体上凝结,化作金色的铠甲与桂冠,而那双羽翼同样由鲜血构成,已无任何神圣之感,只余血腥和疯狂。
天使注视着宣教士,向他缓步走来:
“你很强,倘若是以前的我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现在……”
“怪物!”
宣教士吐出一口血沫,他望着血之天使,艰难地站起来,一股无形的、从未出现在先行者历史中的力量正阻止他身体愈合,甚至还以伤口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不仅如此,宣教士感觉到仿佛有无数的针刺正在刺痛着自己的大脑,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自己甚至无法向战甲和士兵们下达指令!
“真是可悲……人类居然会让怪物骑在自己的头上——”
宣教士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大量告警标识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在这些繁杂的标识之后,是血之天使那不断放大的剑刃!没有一丝犹豫,宣教士竖起左手,明亮的护盾升起,连带着臂甲也进入了防御状态……但这并不能阻止裹挟着亚空间伟力的剑刃。
“咳咳……我们曾经掌控星辰……”宣教士艰难地说道,他与血之天使的双眼对视,却只能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眶,而剑刃却已是斩断了他的手臂,并深深地斩入身躯之内。
“你们曾经。”
血之天使的剑刃继续向下,毫无迟滞地切断了最后一名先行者的躯体。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切的终结……或是开始?
“……”
每一次呼吸都能让宣教士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他不是没有尝试治疗,但是那个古怪的力量不仅在阻止伤口的愈合,甚至让宣教士有了一种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扯碎的错觉……身体上的疼痛与灵魂上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宣教士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正在逼近。
血之天使缓缓褪去,圣吉列斯的身体再次从中显露出来……大天使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的宣教士,后者用独手撑起上半身,这样的动作让更多血液从那几乎横贯了整个胸膛的伤口中流出,在地面上淌出数条血河。
“那股力量……是什么?”
“亚空间。”
“是么……”宣教士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血液浸染了他的牙齿,“那你们可真可怜,摊上这么个恶心的玩意儿……”
圣吉列斯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沉默地挥下利刃,彻底终结了宣教士的生命……宣教士没能转移自己的意识,在身躯死去的那一刻,汹涌而来的亚空间浪潮便吞没了他的灵魂,将其化作亚空间中微不足道的回响。
几分钟之后,得到战斗结束讯息的圣血卫队们从大厅之外呈警戒阵型走进来,他们看到手持长矛和大剑的圣吉列斯正站在宣教士的尸体前发呆。
“大人!”
圣吉列斯回首,对着自己的子嗣们点点头,温和地说道:
“向罗夏指挥官发信吧,我已经击杀了敌方领袖……还有,我的战甲在战斗中损毁,需要定制一副新的装甲。”
“是,我们立刻通知罗夏指挥官,”圣血卫队中的一名成员应下,可随后,他又打量了一下周围,向圣吉列斯询问道:
“大人,我们立刻离开此处?”
“好,穿着这身沉重的铠甲可真难受,”圣吉列斯动动肩膀,他还不太习惯使用自己的亚空间力量,“不过……”
“大人?”
望着自己子嗣的面孔,大天使却是突然感觉有些恍惚,仿佛一个新的面孔在他面前生成,那是一张稚嫩的脸,一张属于巴尔人的脸……还是个男孩的脸。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冥冥之中圣吉列斯甚至听到了这个男孩的声音,听到他在父母面前说话,说起在集市上卖盐卖了多少钱,又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他带入了这个男孩?不是,是另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圣吉列斯在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圣吉列诺,他的分身,他的影子。
“大人?”
“啊,我没事,”圣吉列斯定定心神,他将自己脑海中的东西放在心底,“我们先离开这里,放置好信标了吗?”
“已经设置好了,大人,在两分钟之后便会有一支终结者小队传送进这里。”
“好,”大天使颔首,“我们离开这里。”
言罢,圣血卫队的战士们便向外面走去,但圣吉列斯却是在离开这里前停住脚步,他又望了一眼宣教士那死不瞑目的尸首,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片刻之后,圣吉列斯返回了巴尔之耀号战列旗舰上,他在一处战情室里找到了罗夏,后者正在训斥几个尤尔哈,她们把试制的实验级机甲投入到了战场里,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那个机甲的头部很明显是某位最高指挥官的脑袋样式,这机甲就顶着这么个脑袋在一群阿斯塔特和尤尔哈,甚至还有好几千名UNSC海军陆战队的面前走过……
大天使站在门边偷笑,一直等到罗夏骂完了几个尤尔哈,看着她们垂头丧气地离开后,圣吉列斯才走到罗夏,笑着说道: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些因为自己子女顽劣而头疼不已的老父亲。”
“不是头疼,是要命,”罗夏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和圣吉列斯分别倒了一杯蜜酒,他举起酒杯跟圣吉列斯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战斗得尽兴吗?”
“确实挺不错的,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恐怕很难取胜,尤其是在敌人的主场上,”圣吉列斯苦笑一声,“但那个叫宣教士的先行者并没有接触过亚空间,所以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你太谦虚了,圣吉列斯,”罗夏摇摇头,他抿了一口蜜酒之后,继续说道: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脸,就在我化身亚空间的那一瞬,我与停留在帝国宇宙的圣吉列诺相连,”圣吉列斯低声说道,“那是血脉和灵能之间的联系,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种连接来打开返回帝国宇宙的大门。”
听到圣吉列斯的话,罗夏皱起眉头,现在的帝国宇宙坐标一直无法被定位,全是模糊的信息,即使顺着暂时固定下来的坐标传送而去,发现的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宇宙而已……帝国宇宙被藏起来了。
想都不用想,能干出来这种事的绝对只有那四位亚空间邪神。
“你的力量流淌在你子嗣的血脉中……圣吉列斯,你是‘看到’了未来,还是‘感受’到了存在?”
罗夏严肃地询问道,预见未来和能感受到存在是截然不同的,而圣吉列斯微微蹙眉,在仔细地思考和感受了一番之后,他望向罗夏,肯定地说道:
“是感受到了存在,我甚至可以确切地告诉你,那个男孩的名字,他叫……路易斯。”
“而他的天使名叫——”
圣吉列斯犹豫了一下,他感到了一丝悲伤,但最终还是将这个名字说出来:
“但丁。”
“……好名字,”罗夏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他拍拍圣吉列斯的手臂,继续说道:
“不要有太多的压力,等我们返回监牢星系之后,就让小圆来辅助我们尝试取得联系吧。”
听到罗夏的话之后,圣吉列斯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叹息着说道:
“你说的对,罗夏,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不过这样一来,此处世界的事情便是了结了。”
“是啊,不容易,”罗夏又给自己的酒杯里倒点蜜酒,继续说道:“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告别
波江座,致远星。
战争的硝烟已然散去,虽然大大小小的商店与商场都开始了营业,但街道上的行人却是寥寥,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致远星背面近半个大陆的区域因抑制洪魔感染的缘故被直接烧成了玻璃,导致整个星球上的极端天气频发……致远星的居民们在接下来十几年里会很难受的。
“还是这么冷清啊,”科塔娜挽着士官长的手,两人一同漫步在街道上,后者当然也没有穿着那身装甲,而是一套笔挺的军装,“没想到其他的斯巴达们会拒绝跟我们一起出来。”
“……”
士官长无言望天。
正当两人顺着马路慢慢走着,聊着些有的没的时,士官长的目光却是看到了一串涂鸦,涂鸦由数字和古怪的字母组成。望着那个涂鸦,士官长的眉头一挑,扭头对科塔娜说道:
“我们往这个方向走。”
“嗯?嗯……”
士官长拉着科塔娜的手,向他从涂鸦中解析出来的方向走去,在某个转角又看到了一串涂鸦,然后,士官长继续改变方向,直到……
“这里……是致远星最好的酒店?约翰,你想来这里吃东西?”
科塔娜望着眼前的高楼,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不,”士官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有人要请我们吃饭。”
言罢,他握住科塔娜的小手,抬脚走进酒店,酒店里的侍者们用敬畏和崇敬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两人,还未等士官长说点什么,酒店经理便快步上前,低声说道:
“他们在顶层等你……还有,感谢你保护了我们,真的很谢谢你们这些斯巴达,你能来这里是我的荣幸。”
“我的职责,不必如此,”士官长沉声说道。
经理笑了笑,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但身体却站在原地。在对着经理点点头之后,士官长和科塔娜登上电梯,来到最顶层。
“……”
士官长站在厅堂的大门之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他有些发愣,但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把手上,推开大门——
穿着修士服的先锋小队阿斯塔特们站在一张张放满了食物的餐桌边,手里提着个酒桶,而在房间的一角则是堆满了喝完和未喝完的酒水……卫宫士郎注意到士官长的到来,他发出一声唿哨,招呼着其他人把士官长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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