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挥官的奇妙冒险 第303章

　　如往常般回到舰桥里的罗夏略作思索之后，淡淡地回应道：

　　“摧毁这颗星球。”

　　“是，如您所愿，罗夏指挥官。”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与阿塔尼斯的再会

　　在这冰冷而黑暗的宇宙中，一道光芒闪过，待光芒散去之后，无尽战争号和几艘巡洋舰的身姿显露出来，铁灰色的舰身与周遭金色的星灵战舰相称，带来些许古怪的梦幻感。

　　“欢迎，罗夏，我的朋友！”

　　阿塔尼斯在早已准备好的轨道设施里见到了罗夏，后者回以微笑的同时也看到阿塔尼斯后脑勺上的神经束被切断，断口还挺整齐的……看样子还是大主教自己亲自动的手。

　　“看起来你们已经成功地摆脱了埃蒙的控制，”罗夏温和地说道，他与阿塔尼斯握了握手，并与这位星灵历史上最年轻的大主教一起向着会客厅走去，而听到罗夏的这番话后，阿塔尼斯叹息一声，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应道：

　　“我们失去了卡拉……在切断神经索的那一瞬，我便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盘踞在卡拉之中的阴影正离我远去，是的，没错，埃蒙确实在我们一族赖以生并引以为傲的心灵连接中种下了黑暗的种子。”

　　“但我看你们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阿塔尼斯笑着说道，“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泽拉图将奈拉齐姆的思考方式和忍受失去卡拉之后的空虚的方法教给了我们，现在大部分星灵都稳定下来，向着真正的自由走去。”

　　罗夏的目光从周围站得笔直、作为仪仗队的星灵圣堂武士们的身上扫过，他们与阿塔尼斯一样，脑后的神经索都已经被切除，剩下的部分也被简单地束好，别有一丝凶悍的感觉。

　　虽然阿塔尼斯说得很轻松，但罗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即使罗夏与奥鲁斯一起算计了埃蒙，把从艾尔上逃出的星灵们“刺杀阿塔尼斯”这口黑锅结结实实地扔到埃蒙头上，即使有绝对充足的证据证明卡拉之中潜伏着黑暗与堕落……阿塔尼斯推行这项政策也肯定是遭遇到了极大的阻力。（第259章）

　　不过就目前看来，阿塔尼斯的意志还是得到了贯彻，星灵们已然浴火重生。

　　星灵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会客厅，所以阿塔尼斯直接把罗夏和一同参加会议的荣耀骑士战团战团长纳撒尼尔·伽罗领到了一个会议室中，而在这里除了几位星灵部队的指挥官、几名相位技师之外，还有个熟悉的面孔——

　　独目的星灵圣堂武士对着罗夏抚胸行礼。

　　“卡尔达利斯？”罗夏挑挑眉毛，他微笑着向卡尔达利斯说道：

　　“看起来你有了一份新工作。”

　　“能够成为大主教的护卫是我的荣耀，”卡尔达利斯淡淡地回应，独目的圣堂武士曾一度因羞愤而想要自杀，但最终还是被阿塔尼斯劝了下来，成为后者的护卫。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吧，罗夏朋友，”阿塔尼斯摆摆手，那几位相位技师便立刻开始工作，他们操作着房间内的一些装置，将艾尔投影到所有人的面前，“既然你……既然联合总部准备好履行盟约，那我们也就可以开始收复艾尔的工作了。”

　　看着那颗缓缓旋转着、遍布紫色菌毯的星球投影，罗夏微微皱眉，他扭头向阿塔尼斯问道：

　　“阿塔尼斯，泽拉图去哪了？”

　　“他……”阿塔尼斯略作犹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在最后一次传递给我的消息里，泽拉图说如果哪一天准备开始艾尔收复战的话，我会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帮助。”

　　“那看起来会是件好事，”罗夏点点头，随后便将目光集中到了艾尔的投影上，他询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计划先行收复深埋于艾尔地底的亚顿之矛，我等星灵一族的方舟舰，”阿塔尼斯的手指点在艾尔上的某个位置，那里有着不少虫群在活动，“亚顿之矛上还有数支沉睡着的狂热者军团，这些强大而可敬的战士不能落入埃蒙的魔爪之中。”

　　“随后，黄金舰队会逐步清理星球上的异虫，”阿塔尼斯的双眸中涌动着光芒，“星灵现在的人口不多，我必须保证收复艾尔之后还能有足够多的族人幸存下来。”

　　“埃蒙绝对不会眼看着艾尔被我们收复，它一定会派出自己的军团，而等到了那个时候便需要罗夏你的帮助，我们将一同摧毁埃蒙的爪牙。”

　　实际上，达拉姆们内部也有很多人反对阿塔尼斯让“外人”来参与艾尔收复战，这并非厌恶或唾弃其他种族，只是单纯地认为星灵收复艾尔的荣耀不能染上任何一丝其他人的色彩。

　　但也正如阿塔尼斯刚才所说，经历了如此动荡的星灵们已经承受不起大规模的死伤，原本收复艾尔只需黄金舰队即可，但再加上埃蒙必然会进行的干涉，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星灵还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更何况现在的星灵在失去了卡拉之后，战斗力下降了整整近三分之一，尽管已经进行了相应的恢复训练，但是想要回到过去那完美的战争节奏几乎不可能。

　　“我明白了，”罗夏点点头，“那么联合总部的舰队将会隐藏起来，只派出部分地面部队参与战斗。”

　　“这样最好不过了，”但随即，阿塔尼斯话锋一转，他凑到罗夏旁边，低声问道：

　　“那些寂静修女……她们就不必参加艾尔上的战斗了。”

　　罗夏：“……”

　　阿塔尼斯你这算是寂静修女PTSD吗？！

　　当然，罗夏也不会把寂静修女随随便便地派上战场，尤其是当她们在这虚空中难以补员的时候，作为真正意义上的无魂者，寂静修女们在罗夏消失的这几十年里就没有补员过，还是保持着8000人的规模。而为了防止自己的躯体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衰老，这些可敬的女士们就算经历了延寿手术和身体改造也愿意沉睡在静滞立场中，等待着罗夏和人类文明再次需要她们的那一天。

　　就如同那些沉睡在亚顿之矛中的圣堂武士们一样。

　　而到了现在，在罗夏回归的那一刻，所有的寂静修女都被唤醒，在简单地进行了恢复性训练之后，她们便随罗夏来到了此地，做好了加入战斗的准备……埃蒙和它的爪牙们可不会喜欢这个消息。

第四百七十二章 正式开始前的小插曲

　　组织起一场收复星球的登陆作战可不比宇宙中的舰队战容易，但对已经将各项命令发放下去的罗夏和阿塔尼斯两人来说，战斗开始之前竟然还多了些闲暇时光。

　　“我已经开始尽力弥合星灵社会中的巨大隔阂，实际上，在我看来，弥补这种隔阂远比收复艾尔更加重要。”

　　阿塔尼斯向罗夏说道，两人正漫步在阿塔尼斯的旗舰内，旁边时不时会有相位技师或是其他阶层的圣堂武士走过，他们行色匆匆，但罗夏能够从他们的灵能中感受到一股昂扬而上的意志。

　　收复艾尔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了星灵社会的矛盾，也掩盖了艾尔星灵与其他部族星灵的矛盾。

　　“在断开星灵连接之后，过去很多司空见惯的事情变得有些刺眼，”阿塔尼斯用灵能在掌心投影出一个圆盘状的空间站，他望着这个东西，有些失落地说道，“这些被称为净化者的战士们被关押在这座监狱之中，我曾尝试让说服其他人解放这些战士……”

　　“遭到强烈的反对？”

　　罗夏摇摇头，他拍了拍阿塔尼斯的肩膀，继续说道：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时机不对，在切断神经索的现在，我能想象得到你们内部的混乱……阿塔尼斯，我记得你是近年来最出色的圣堂武士，但你也要明白，对于生物体来说，个体上的差距不仅是存在的，而且差距甚至可能大到你所无法想象的程度。”

　　“我们之前拥有着卡拉，能够将每一个星灵的不足用同胞们的帮助所弥补，”阿塔尼斯想起切断神经索之后，星灵们在闲暇之余会变得更加沉默，尽管大多数星灵都能够走出来，但也有很多就此沉沦下去，“我有的时候在思考，你们人类是如何解决这种问题的呢？”

　　“你们无法感知到自己同胞的思维，也无法通过心灵网络进行交谈和沟通。”

　　听到阿塔尼斯的话，罗夏笑着说道：

　　“人类可没解决这个问题，只是接受了这种隔离而已……倒不如说，现在若是让人类有了卡拉，将自己的思维连接起来，那么整个人类社会反而会因此分崩离析。”

　　“是么，我记得过去的星灵也是如此，并最终导致了万世浩劫的发生，以及卡拉的诞生，”阿塔尼斯叹息着说道，“有的时候，我也会想，那些创造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那些伟大的萨尔那加们看到现在自诩为‘神之长子’的星灵们是否会感到失望呢？”

　　罗夏轻笑不语，只是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马格努斯之书上，在又谈论了一会儿之后，两人走入一个转角，看到卡尔达利斯正在与一位相位技师争论，而那位相位技师是叫……

　　“凯拉克斯？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阿塔尼斯望着两位星灵，而他们在看到自己的大主教之后便立刻行礼，相位技师凯拉克斯向阿塔尼斯抱怨道：

　　“这名圣堂武士认为取消两个折跃环节就可以让部队以过去三倍的速度抵达战场，但我告诉他这种行为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受到任何形式的微小干扰，那么传送到地点的部队可剩不下什么东西……上次传送实验里的不朽者直接没了四条腿！”

　　“卡尔达利斯？”阿塔尼斯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护卫，“说点什么。”

　　“额……缠着这位相位技师是我的不对，”卡尔达利斯显得有些尴尬，他眨了眨自己的独眼，“失去卡拉之后，我有点没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实际上，我只是对折跃的搭配环节有些其他的想法，尤其是面对艾尔地下那错综复杂的情况。”

　　“那就总结一份足够详细的报告交给相位技师们，”阿塔尼斯迅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随后，他望了一眼皱起眉头的罗夏，对后者说道：

　　“罗夏朋友，我们接下来……”

　　“等等，阿塔尼斯，”罗夏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了阿塔尼斯接下来的话，他仔细地感受了一番之后，严肃地说道：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

　　“什么？！”卡尔达利斯惊叫出声，双手上的灵能利刃欲势待发，不仅如此，他还将凯拉克斯护在了身后，“在这里？在大主教的旗舰上？”

　　正当阿塔尼斯准备叫人拉响警报的时候，一阵略显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罗夏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对几位星灵说道：

　　“没事了，是朋友。”

　　“朋友？”

　　阿塔尼斯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在数名赶来的星灵圣堂武士面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蓝色警亭，这东西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在晃动了一下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蹦出来一个马脸。

　　“啊哈，罗夏！我们又见面了！”博士，伽里弗瑞的时间领主笑着与罗夏拥抱在一起，他松开罗夏之后却是看到了旁边的阿塔尼斯，“额……你也正在被人追杀？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什么鬼，”罗夏的眼角微微抽搐，他确实没想到来者会是博士，原本他还以为是偷摸进来的泽拉图，“博士，我还以为你正在跟你的同伴们一起冒险。”

　　“哦，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实际上，我虽然很想带他们一起，但很明显，”博士耸耸肩，“艾米拒绝了，而罗里又什么事都听艾米的。”

　　见状，罗夏也没再跟他纠缠，而是对阿塔尼斯介绍道：

　　“这位是我在其他宇宙认识的朋友，是一位能够进行时间旅行的时间领主，你叫他‘博士’就可以了。”

　　“博士？”阿塔尼斯有些疑惑地反问道：“DoctorWho？”

　　罗夏与博士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多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就像是对上了某个老梗的好友一般。但就在这个时候，博士拍了下脑袋，对罗夏说道：

　　“我之前在那个星球被追杀的时候，碰到了个当地人，他也被追杀来着，我总不能对帮过我的人救死不救吧……所以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博士的话音未落，从那个蓝色警亭里便有个高大的身影弯着腰从里面走出来，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第一眼，罗夏便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好大的高坚果！

　　“哼……圣堂武士……”

　　塔达林的第一升格者，阿拉纳克望着眼前如临大敌的圣堂武士们不屑地说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表面兄弟

　　“阿塔尼斯……光影议会的大主教，圣堂武士们的战争领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阿拉纳克阴阳怪气地说道，他言语中的无礼激怒了周围的圣堂武士们，尤其是卡尔达利斯，他直接弹出光刃，准备将这个无礼之徒彻底斩杀！

　　“放肆！我的利刃会教你怎么对大主教说话——塔达林！”

　　“嚯……希望如此。”

　　“够了，”阿塔尼斯低喝一声，他将手放在卡尔达利斯的肩膀上，而自己却是顺势向前走去，将可能发生的冲突消弭于无形之中：

　　“阿拉纳克，塔达林的升格第一人，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是说，这位博士所说的、被追杀的人就是你？我可不认为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圣堂武士们的面前大放厥词！”

　　“……哼，你跟传闻中的一样牙尖嘴利，”阿拉纳克被顶了回去，一时间也只好放点狠话来撑撑场面，当然，他敢于如此嚣张也是有着足够的依仗。在左右看看围上来的圣堂武士们之后，阿拉纳克继续说道：

　　“阿塔尼斯，我有一个消息，你绝对会很感兴趣，但在那之前，你需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这将取决于你所提供的消息的‘价值’，”阿塔尼斯淡淡地说道，随后，他对圣堂武士们说道：

　　“散开吧，各位，他一个人在这里掀不起什么风浪。”

　　“……”

　　十五分钟之后，阿塔尼斯和罗夏等人在舰桥里开始与阿拉纳克攀谈起来，后者在进入舰桥，并享受了一番舰桥内的星灵们的古怪注视后，对阿塔尼斯说道：

　　“塔达林的舰队已经起航，他们会在你进攻艾尔的时候将利刃对准你的后背……到了那个时候，即使你的黄金舰队纵横整个星区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

　　“……我不得不说，你的情报确实很有用，阿拉纳克，”星灵的脸上表现不出来多少表情，但罗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阿塔尼斯的内心现在究竟有多么纠结，在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阿塔尼斯对着阿拉纳克轻轻点头，说道：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现在让我们谈谈你所说的那个‘帮助’吧。”

　　“帮助……我喜欢这个词，”阿拉纳克的话语中终于多出一丝笑意，“马拉什高阶领主疯狂地崇拜着埃蒙，用即使是我的标准来看也称得上是卑劣的手段铲除了一个个敌人……阿塔尼斯，你听说过拉克希尔仪式吗？”

　　“野蛮而残忍的淘汰机制。”

　　“哈，”阿拉纳克没有理会这个小小的嘲讽，他张开双臂，愉快地说道：“我更喜欢称之为‘高效’，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需要你来帮助我登上马拉什的旗舰，你只要创造一个能让我与他一对一的局面，而等到了那个时候，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击败他并取得高阶领主之位……剩下的，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我原本也曾崇拜过埃蒙，那个黑暗之神，但是他出尔反尔，”阿拉纳克提到这件事时也满是怒火，被愚弄了如此之长的时间让这位塔达林心中充斥着仇恨，“升格到最后得到的不过是生不如死，甚至会变得更糟。”

　　“我明白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阿拉纳克，”阿塔尼斯淡然说道，“但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当然……不过，阿塔尼斯，我还有一个问题，”阿拉纳克指向站在旁边与博士小声攀谈的罗夏，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不屑：

　　“为什么一个弱小的人类会出现在这里？”

　　弱小……

　　阿塔尼斯无言地看了一眼罗夏，但后者只是耸耸肩，并未将这个无礼之举放在心上。但即使罗夏不会在意，阿塔尼斯也不能任由阿拉纳克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不允许你对我的朋友恶言相向，阿拉纳克，他可远比你强大得多，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心性上！”

　　“嚯……就这个小小的人类……”

　　阿拉纳克走到罗夏的面前，微微垂眸，但他没能再说出后面的话……罗夏轻轻点了一下马格努斯之书。

　　一个金色的漩涡骤然出现在阿拉纳克脚下，瞬间失去力量的他跌进漩涡之中消失不见，只余一声惊叫，而透过漩涡，阿塔尼斯看到了一片黯淡的粉紫色星空——

　　罗夏把阿拉纳克扔进了这个宇宙的亚空间之中。

　　“这会让他冷静一点，”罗夏对着阿塔尼斯温和地说道，“虽然这里的亚空间是惰性的，但一个生物体直接接触亚空间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尤其是当这位升格第一人还是个灵能生物的情况下。”

　　“亚空间……罗夏朋友，你们那里的人类帝国怎么样了？我只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断开了几年。”

　　阿塔尼斯想起自己前几年在监牢星系火星上看到的那些资料，想起那些盘踞在亚空间中的混沌邪神们……即使是透过些许隐晦的文字，星灵的大主教也能感受到一股无尽的压力。

　　正是因为这样，阿塔尼斯也对那个宇宙里的人类帝国多出不少尊敬。

　　“算不上好，”罗夏摇摇头，“我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履行盟约，还有促成预言让新的萨尔那加诞生的任务。”

　　“很抱歉，星灵们恐怕在那个世界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