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我的武器不见了。”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武器，而我们也不会给你武器，灰骑士。”
克雷顿朝排污管道的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他跳下石台，领头向更深处走去，边走边说道：
“JD，你来看住他，顺便问问他的经历。”
“明白，克雷顿老大。”
愤怒战士们继续排成之前的队形前进，只是这次里面多了个灰骑士，后者铠甲上的缝隙已经被紧急封堵，虽然挡不了什么攻击，但隔绝排污管理里的那些污水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作为监管者的JD则是在简单扫描一番斯洛文德后，便开口说道：
“你说你叫灰骑士？跟恶魔打交道，身上还有着审判庭的标志，看起来你们是某个被组织起来的专业战团。”
“精准的推断，我对你们的感官有所改变了。”
“嚯，这傲慢的语气，真不愧是跟审判庭有关系的家伙。”
JD显得很豁达，也没把斯洛文德的话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从灰骑士肩甲上那个被利剑穿过的书籍扫过，作为一个跟灵能完全无关的罐头小子，JD现在非常想念连队里的智库——那个名叫哈利·波特的智库甚至比他的队长还要健壮，尽管两人都是安格朗的子嗣。
倘若有一位智库在此，那么直接让智库对这名阿斯塔特读心即可，再不济也可以解决相当多的突发情况，而不是现在还得分出人手来盯着他。
在整个队伍前进了半个小时之后，战士们来到一处向上的管道，在计划中，他们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并做作为的准备，接下来的路程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也趁着这个机会，JD望向靠在墙边的灰骑士，询问道：
“说说你的经历吧，灰骑士，也好提醒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可以。”
“回答我们的问题回答得很积极啊，灰骑士。”
“……”
斯洛文德看了眼话里有话的JD，他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多波动，只是嘴角扯了扯，说道：
“我相信你们的战团长会处理好你们的记忆。”
“……”
愤怒战士们面面相觑，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也正因如此，战士们也便放任斯洛文德继续讲述下去。
“我是打击小队的成员，负责扫清前方通道以便后续部队进入，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侦查部队，只是我们还肩负坚守阵地直至主力部队抵达的责任。”
“你们有几个人？”
“包括我在内共有五人。”
“五人？”走在队伍前方的克雷顿突然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怀疑，“我不认为你们应该只派出这点人，如果情报无误的话，那这里面呆着可就不仅仅是恶魔，还有夺颅者、净化者等混沌阿斯塔特部队，尤其是后者，据一些遭遇过后并存活下来的帝国军队报告，净化者可能带来了数量众多的邪恶造物，而其中的最强物则是被命名为‘裹足之颚’。”
“这便是我们失败的原因，而且我们认为帝国军的攻击足以打破堡垒的虚空盾，而在大部队通过传送进入之前我们需要情报。”
斯洛文德淡然地说道，但他的手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的伤口，疼痛将他的记忆带回几个小时前——
帝国军对弗拉克斯变节者们的阵地发起了全面进攻，他们在短短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便打出了过去一年才能打出的炮弹数量，大地被这火力融化，生物的肉躯与坚固的岩石一起被粉碎，而就在这战争号角刚刚吹起时，一支灰骑士打击小队凭借着自己的灵能力量潜入了弗拉克斯堡垒。
小队进入得很顺利，在灵能和极强的身体素质下，灰骑士们可以避开大部分巡逻队和岗哨，而那些无法避开的家伙就只能在死前看到一抹银灰色闪过。
正当灰骑士们逐步接近预言中的恶魔所在地时，他们遭遇了伏击。
夺颅者战帮的成员突然从黑暗中现身，他们手持各种武器向灰骑士们进攻，但灰骑士们很快便发现那些被击倒的混沌阿斯塔特中有一人重新站立了起来——萨姆斯占据了那具躯体。
而这正是灰骑士们失败的开始。
“等等，灵能？”JD皱着眉头询问道，“你是个智库？”
“你可以这么理解，而我的战团……你可以把我们跟千子军团类比。”
斯洛文德微微点头，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不打算进行任何危险举动，随后，他淡然地继续讲述：
“我和我的兄弟们使用灵能和爆弹攻击那具躯体，但当它倒下时，新的尸体便又会站起来，更何况旁边还有其他混沌阿斯塔特存在，我们节节败退，只能向外撤退……我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我以及小队里的审判者。”
“就在我准备战死在这里的时候，审判者使用他的灵能将我传送走，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在斯洛文德讲完自己的经历后，有个愤怒战士突然开口询问道：
“你们是在哪里交战的？”
“第四分区的节点枢纽，我们从工业区的边缘经过，那里比较偏僻，虽然离我们的目的地很远，但可以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
愤怒战士们没有回话，只是在自己的通讯频道里讨论起来：
“怎么办？我们的任务需要完成，但这个叫萨姆斯的恶魔也是战团的头号狩猎对象……”
“不止我们一个小队去完成摧毁虚空盾发生器的任务。”
“如果他们失败了，或是没能及时抵达呢？”
“克雷顿老大，你的决定呢？”
“……”
作为愤怒战士们的领导者，士官克雷顿·卡敏沉默片刻，下定决心：
“我们去执行我们自己的任务，摧毁虚空盾发生器。”
第七百四十三章 攻城:向上前进
在简单的修整之后，愤怒战士们开始使用最开始准备好的磁力攀爬设备顺着管道向上，而JD也给了那位名叫斯洛文德的灰骑士一副备用品，后者接过装置并看着愤怒战士们的样子将其戴在手上。
这个磁力攀爬装置与其说是通常意义上的“装置”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层稍厚的半透明薄膜，将其附着在手掌上后再配合阿斯塔特战靴的磁力吸附装置，如此便可以轻松带起一名阿斯塔特和他的动力甲、武器等，当然，终结者肯定是做不到的。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灰骑士，是因为你的提议被克雷顿老大否决了吗？”
JD笑着说道，他现在正与灰骑士斯洛文德一起向上攀爬，前方是包括克雷顿在内的三名愤怒战士，而其余的人则是分散在他们身后。这里虽然已经脱离了排污管道的区域，但仍然有相当刺耳的污水流动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被阿斯塔特们的头盔过滤后勉强可以让人忍受。
但失去自己头盔的灰骑士显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的想法，他的脸部肌肉动了动，没有理会JD那明显带着点调戏意味的话。
正当战士们继续向上攀爬时，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最上方的愤怒战士的声音：
“等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掉下来。”
确实有什么东西正在掉下来，数量众多的物体撞击到管道墙壁、或是相互碰撞而产生的闷响回荡在这片黑暗里，这听起来不是来自敌人的攻击，更像是被丢弃的垃圾。
在黑暗之中，借助头盔和阿斯塔特卓越的夜视能力，战士们看清了这些“垃圾”的真容——
那是无数被掏空内脏的人类尸体，赤裸、干瘪而且以女性和孩子居多，即使有男性，也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残疾或是明显的疾病。尸体不仅仅是被掏空，皮肤上更是带着被虐待和拷打的痕迹，但这已是幸运，更多的尸体上连皮肤都没有。
“这可真是……”一名愤怒战士在通讯频道里干巴巴地开口，“疯狂。”
“不要指望那些被混沌腐化的叛徒们脑子里能有什么相亲相爱的想法，”克雷顿的声音响起，“还记得在泰拉战役里遇到的那些邪教徒吗？从现在开始，任何出现在弗拉克斯堡垒里的‘人类’都直接开枪消灭，如果他死了就说明他是个人类或是可以被杀死的，要是挨了一枪没死的，那就是恶魔。”
“看起来他们召唤出了更多的恶魔，接下来的战斗会很艰难。”
灰骑士说道，他伸出手抓住一具下落的尸体，尸体的躯干上被纹绘出了一个象征着混沌的八角星，脸上满是黄绿色的脓疮渗出液，但表情却是带着点温和地僵在一起……很有可能是纳垢恶魔。
松开手后，尸体便因重力而下落，直至坠到地面摔成肉泥。
由人类尸体和残骸组成的垃圾雨并未持续太久，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拨数量较多外，在战士们剩余攀爬这条管道的时间里，便只会时不时落下数量不多的尸体，而尸体也从最开始的那种明显是献祭后的残渣，变成了战争里的受害者——死亡的变节军士兵会被扒光所有的装备然后丢弃，而在这些尸体里面，愤怒战士们甚至看到了伤重未亡的士兵，他们的双眼被黑暗所笼罩，看不到向上攀爬的战士们，更看不到下方坚硬的砖石和剧毒污水。
在小心地攀爬了五六分钟后，愤怒战士们看到了上方的一抹光亮和隐约传来的人声。
毫无疑问，这趟旅途将会迎来最艰难与危险的后半段。
在侧耳倾听几秒后，克雷顿转过头，对着下方的一名愤怒战士做了几个手势，后者微微点头，从背后的背包隔层中取出并启动一个蜘蛛样式的微型机器人，随后，愤怒战士的头盔里便出现了蜘蛛机器人的所捕捉到的影像。
微型蜘蛛机器人快速地沿着墙壁向上移动，并接近光亮处、也就是管道的出口——
出口呈圆形，周围一圈还有着钢铁断裂的痕迹，看样子是这些负责处理“垃圾”的变节军士兵撬开了这个管道的出入口。出口的附近也只有两名变节军士兵驻守，他们抽着不知名的卷烟，看起来对这个闲差很是满意。
微型机器人启动自带的电磁抛射装置，它将一枚小巧的钢钉直接自变节军士兵的下巴处打入头部，摧毁了这个叛徒的脑干，而当他坠进黑暗的管道里时，另一名变节军士兵也随着这具新鲜的尸体一起坠入黑暗。
“有趣的小东西。”
爬上来的灰骑士好奇地打量着微型机器人，后者正乖乖趴在那名愤怒战士肩膀上，完全没有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杀死了两名正规军士兵的自觉，在注意到灰骑士的注视后，微型机器人闪了两下指示灯，权当是问候。
“你们似乎并不是愤怒战士里专门进行潜入的部队，”斯洛文德的心里升起对愤怒战士们更多的好奇，连带着自己请求帮助被拒绝这事带来的淤积之气也缓解了不少，“但你们准备得很充分，技巧上还有点暗鸦守卫的影子。”
“我们当然不是，但这样说也不够准确，”JD解释道，他的声音跟周围机器的轰鸣声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愤怒战士被要求什么东西都要进行学习，除去战团本身的战术战法外，我们在新兵时期还会有其他军团，比如说你刚才提到的暗鸦守卫，会有其他军团的老兵来担任教官……也正因如此，在愤怒战士战团里，也有很多侦查任务是由老兵们进行的。”
“好了，两位，闲聊结束了。”
正当JD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克雷顿走了过来，他看了眼灰骑士并递给后者两把匕首，说道：
“接下来可就不是什么坦途了，灰骑士，虽然我们仍然不信任你，但让你就这么空手死去可是对战士的侮辱，拿着这两把匕首。”
“……”
斯洛文德接过匕首，让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和手指之间轻巧地飞舞，微微点头：
“不错的做工，我会谨言慎行。”
“很好，小子们，继续前进。”
小子们……斯洛文德微微皱眉，他回想起在刚才的旅途里，这些愤怒战士好像称呼自己小队里的士官为……老大？
灰骑士突然感觉接下来的旅途恐怕不会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进行了。
第七百四十四章 攻城:交火
愤怒战士们快速而安静地行进着，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而一旦被发现，那接下来的就不再会是潜入，而是强攻——愤怒战士们会杀光任何敢挡路的敌人。
钢靴踩在合金地板上声音咚咚作响，而战士们的面前也很快便出现了三条岔路口。岔路口走廊上方整齐排列着的管道有序地向早已规划好的方向延伸而去，初看起来与普通的建筑内部并无区别，但若是仔细打量的话，便能看到管道的缝隙间满是粘稠的血污，偶有几滴滴落，在地面上溅成一滩腐臭的污物。
“我们的运气看起来可不太好，”一名愤怒战士半跪下，伸手捻起一点粘稠的污物，这东西在战士的两根手指间拉出恶心的半透明细丝，“人类的血液，但是基因已经发生了变异，还夹杂着分析不出来的东西……而这条路就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那就做好一路碾过去的准备，”克雷顿沉稳地举起手里的动力斧，“敌人来了。”
正如克雷顿所说，走廊通道的尽头传来稀稀拉拉的沉重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很快便嘈杂起来，还夹杂着点变节军士兵的惊呼——
“射击！”
愤怒战士们先敌一步扣动了扳机，呼啸而出的爆弹毫无阻滞地穿透被混沌力量腐化的陶钢装甲，在上面留下一个喷涌鲜血的空洞，但这并不能阻止夺颅者们的冲锋，这攻击带来的疼痛更是被血神的邪力转化为亢奋和快感。
链锯斧的轰鸣在走廊里回荡，与之对应的便是愤怒战士手里动力武器的嗡鸣，闪烁着雷霆的动力斧斧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了混沌阿斯塔特的战甲，将里面的血肉暴露在外，而造成这一切的克雷顿更是抬起左手持握着的等离子手枪，将远处一个同样向他冲来的夺颅者点杀。
“永远愤怒！”
克雷顿愤怒地咆哮，伴随着这战吼的声音，他用肩甲将面前的夺颅者撞了个趔趄，即使是被血神强化后的混沌阿斯塔特一时间也无法在力量上与愤怒战士士官抗衡，而在身体失去平衡之后，这名夺颅者所看到的最后一丝光亮便是缠绕在动力斧斧刃上的淡蓝色雷霆。
“时刻如此！”
愤怒战士们以更为高昂的声音回复，他们的武器比起那些混沌阿斯塔特更加精良，铠甲更加坚固和轻便，也正因如此，仅仅只是几十秒后，这支由夺颅者与变节军士兵混编而成的小队便化作血腥的涂料涂满了整条走廊。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遭遇战，愤怒战士们在解决敌人之后便立刻打扫战场，准备转移，但是灰骑士斯洛文德却是看到几名愤怒战士正围着一具夺颅者的尸体，他们同时还在小声地议论：
“这把爆弹枪上有我们的标志，应该是第二小队的人。”
“这个家伙跟我们交战之前，身上的铠甲就已经出现了破碎，切口很整齐，应该是动力武器留下的。”
“看起来第二小队遭遇到了敌人的大部队。”
“愿帝皇与片翼天使庇佑他们的灵魂，”克雷顿半跪下，这具尸体正是他之前面对的对手，“敌人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我们的人怎么样？有受伤的吗？”
“没有，护盾为我们挡下了敌人的远程射击，而他们在近战里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斯洛文德看了眼地上其他的尸体，但他很快就察觉出些许不对：
“离开那具尸体！”
“！！！！！”
没有任何犹豫，愤怒战士们猛然后跃，用手臂和手中的武器挡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而也正如斯洛文德所警告的那样，尸体膨胀起来并迅速化作威力强大的爆炸物，陶钢碎片与凌乱断裂的血肉器官成了这个“炸弹”的碎片，巨大的冲击将离得最近的几名愤怒战士击飞，从那具肉躯里迸射出的血液几乎要将整条走廊都染成鲜红色。
愤怒战士们快速地后退，用武器直指走廊深处。
“报告伤亡情况。”
“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
“头盔被击穿，好像有块碎片卡在颅骨上。”
“药剂师，去处理一下！”
克雷顿大声地下令，他的目光从自己麾下的战士们扫过，最终停留在斯洛文德的身上，士官点点头，说道：
“感谢你，灰骑士。”
“不必如此……等等，敌人的袭击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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