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第四十章 讨人厌的威廉先生（二）
游戏直播事件最开始只是在糖鱼直播间小小引起讨论。
但流量时代，有流量就有价值，有人迅速开始剪辑素材，二十分钟后，各式各样的《讨人厌的威廉先生》剪辑小批量产出，并迅速爬升热度，数据加温上升，其他UP主察觉热点，跟风来凑。
喊一来百，事情一下扩大。
白未然勤勤恳恳上班，什么也不知道。
他正在抱胸皱眉沉思问题。
世乐公司过去做的都是轻松休闲向的游戏，收费轻氪。
这种收费模式主要靠的是庞大的日活跃量人数。
即使公司头部流水项目收入过亿，但韩信也直白告诉白未然一个数字。
0.2%。
这就是公司头部流水项目统计上来的付费比例。
意即一千个人里面也只有2个人愿意付费，还只是轻氪。
红利时代乘风起飞流量爆炸还行，现在流量越来越贵，不但得和新游戏争夺曝光，投放的广告费还是过往的数倍，即使如此，引进来的流量还有限。
投放成本越来越高，引起来的人流却越来越少，一直是世乐公司的头痛问题。
不过轻松休闲向游戏是有好处的，寿命相较一般游戏更长。
轻松休闲向游戏主打全年龄层，玩法简单，核心循环易懂，画风轻松明快不复杂不低幼。
打开头部项目用户画像分布就会发现，有相当大一批用户集中在四十到五十岁间的年长者。
年长玩家时间多，但不想花大钱，不想学过多复杂的系统，研究氪金计算，加入公会战天天搞任务，也不喜欢同时玩许多游戏。
他们玩一款游戏会非常久，非常耐心，是项目日活跃量的基石。
产品线的寿命会很长。
但大环境下，只是坚守用户服务，投放广告来拉新越来越不符合成本。
韩信主动提起，希望白未然可以在现在的付费逻辑上增加，或者挖深付费点。
简而言之，要重氪。
白未然对这要求挺头疼的。
重氪本身就在筛选玩家，没有付费的玩家很难体验到游戏真正的核心循环乐趣。
白未然刚入行时，被一位资深数值策划带，那位数值策划面对自己设计的数据系统，坦白给白未然一个金额。
“这个数字，没有氪金到这个数字，无法真正玩到这个游戏。”
“所以我从来不跟氪金低于这个数字的玩家聊天，因为他们的意见对我没有参考价值，他们甚至没有体会到英雄真正的强度。”
白未然并不喜欢这个作法。
但韩信想让他做重氪付费，也是为了公司前景和项目考量。
现在的游戏越来越快消了，寿命很短。
南鹅一款拿了国外大IP，做了两年的游戏，上线第一个月流水过亿，第二个月流水直接跳水砍半，第三个月公司开始把研发人员相继撤出组，拆到其他项目里，果断地放弃了这个产品。
夹在中间的中层领导是难的。
下要对下属负责，上要对老板负责。
白未然闭上眼睛，皱眉深思。
他得想想怎么和韩信沟通这事。
“未然哥？那个之前的连点BUG我修好了，你再看看。”
他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
阿超小天使站在他旁边看，眼里满是担忧。
啊，我未然哥，他眉头的皱褶好紧，真想拿把熨斗给他烫平了，为他分劳解忧。
白未然等思绪静下来才睁开眼，发现阿超还站在旁边，满是关怀的星星眼看他。
他恍然大悟，阿超在等他反馈。
“嗯，我现在看那个BUG。”
阿超忙对他摆一摆手。
“哦，没，我也不急，未然哥。”
未然哥肯定在烦恼更大的事，他怎敢打扰？
阿超想让白未然心情轻松点，就想跟白未然说他刚刚被朋友分享的大破站鬼畜事件，但白未然心里正烦着韩信的要求，一听是跟工作无关的打屁聊天，敷衍的把阿超打发走了。
就这么忙到晚上十点。
项目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终于得了空。
随手点开大破站的热门榜。
映入眼帘几个热门让他揉了揉眼睛。
【寻人，神秘的威廉先生！】
【论威廉先生为什么是神！！】
【浅谈威廉先生在一天之内攻占鬼畜区的原因。】
【威廉先生神曲，震碎了我家的玻璃杯！！ノ)?Д?(】
【我，威廉先生，打钱！】
威．廉．先．生？？？
不降预感霎时笼罩白未然的心头，心突突加速。
不行，不能想，墨菲定律，越想越可能发生。
颤抖的手指，长时间加班有些迷惘的眼神，白未然点开了讨论度最高的那则视频，看里面的UP主用一顿物理分析，在讨论着威廉先生何许人也。
戴着半哭半笑面具，具有超能力，担纲少女偶像的经纪人。
感觉逼格很高，同时又很接地气。
能戴着面具，面无表情的用魔法少女动作说出病娇偶像台词。
白未然：………………
如果当时他接受了阿超的好意，事情不至于这么严重。
几个大火视频全是在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发出来的。
因为娜娜并没有退出一个直播就结束寻人旅程，她反而把白未然收藏列表里的UP主全部拜访了一次，并闯入所有开着直播的人的直播间，认真质问找人，把直播间闹得人仰马翻同时，大家又对这个唱着鬼畜歌的少女好奇。
有人问她你多大家住哪，咋不上学呢？
娜娜理所当然老实回答。
你好，我十三岁，住另一个世界，因为我已经是幽灵了，所以不用上学。
大家还以为她闹，开玩笑呢，一时间大破站封她幽灵美少女，闹得沸沸扬扬，有一群自来水观众不请自来，她在哪个直播间，就追着她去哪个直播间，想听她现场献唱神曲。
直播主发现有她就有热度，从争相拒绝变成争相邀请。
此刻还在直播。
白未然点进最火的游戏直播间，看见自己的账号在里面活跃。
耳机里传来娜娜声嘶力竭的呐喊。
“威——廉——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
下面就一串自诩娜娜粉开始复读。
【威——廉——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
【威——廉——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
一秒刷几十条。
白未然扯掉耳机，粗暴地摔在地上，没想这一摔耳机应声碎开来，脆弱的当场阵亡，但崩溃的白未然管不着了，也来不及心疼钱了。
他拿起手机，直接冲过去摁电梯，电梯慢悠悠的，他等不及了，干脆直接走楼梯，一边走，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从这边操作让娜娜退出直播间，但没用，他退出，娜娜又进，他在手机上退出登录，电脑上的登录也不会退出。
哦老天啊！
我一定是因为做多魔鬼遭报应吧？
在快车上，白未然仰躺椅背，看着直播间疯狂起舞，无语崩溃。
**
今天的更新，病娇们ヽ(?▽｀；)/?
是的，我们的白少社死了，他真的，我笑的好大声！
第四十一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快车上的这十分钟，白未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漫长。
他从慌乱，焦灼，心急，沉着脑中闪过无数方案，最后放下手机一动不动。
白未然不再试图退出大破站直播，也不注销帐号。
首先，个人电脑上登录的东西挺多的。
维持登录的个人企鹅号。
还有那使用者高达八亿，日活跃量人数高达七亿的颤音。
他虽然只简短扫了一眼下午发生的事，也明白过来。
幽灵美少女不只是人设，还有她BUG般的存在，闯入直播间，可以随意连麦，想赶都赶不走。
从一开始，娜娜就是那个任务世界的BUG。
过去经验告诉他，没弄清楚BUG的原因就莽修，通常会出更大的事。
不注销大破站帐号，至少这十分钟娜娜不会跑别的地方去。
但注销了，她要跑哪去就难以预料了。
难道他要一一找过去并全部注销？
如果她有那七Ｘ怪谈中贞子的能力，穿进电视怎么办？
设想一下，姿容整齐，口条清晰的眏视主播正在播报重要政策与社会新闻，突然有人在他旁边大喊。
“威——廉——先——生——！！你到底在哪里啊！！！”
全国播送，那他才是真的栓Ｑ！
大破站和映视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事已至此，不如让子弹飞一会儿，以静制动。
他得先弄清楚家里发生什么事。
白未然打开家门，里面异常安静，暗沉沉的室内只有电脑亮着，还维持着直播间的播放——白未然第一时间觉得不好，难道是娜娜在那，但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这样可麻烦了。
他脱了鞋子打开灯往前一步。
电脑前椅子变了方向，跟早上不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的直播间，发现里面已经起了混乱
【娜娜的狂粉：咦？我的娜娜酱呢？娜娜酱怎么不说话了？？我看她还在直播间啊？】
【念着倒才蛋笨：娜娜酱，娜娜酱你别走啊——】
【娜娜的老公：别吵，娜娜在我怀里睡着呢！】
【可可是大帅比：听不到娜娜的歌声我身上有威廉先生在爬，好难受啊娜娜！】
【金色狂风：娜娜酱娜娜酱娜娜酱娜娜酱，没有你，我要封心锁爱了！】
【辅导员六尾：我将停止手冲，直到娜娜回来为止！！(`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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