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哔卡进公司门，两道身影如鬼魅般，一左一右，以饿虎扑羊的姿态朝白未然扑过来。
“未然！！未然！！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下班呢！！？打咩打咩打咩！我已经跟鬼差说好了我兄弟未然会跟我一起死！他不死我不走！”
白未然：……真是谢谢你勒！
抱住他左边胳膊大哭的人是果果，人如其名，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戴着粗框眼镜，绑着两条麻花辫子，脸色惨白，眼下发青。
“未然哥，救命啊！罗绮姐给的需求文档我尼玛看不懂啊！！！”抱住他右边胳膊的是阿超，是个娇小纤细的男孩，因为长得太白太幼嫩，又喜欢吃金针菇，被取了个金针菇的外号。
幸好一早除了打扫阿姨没人，要不就引起办公室骚动了。
但也侧面证明了——他们这么早在公司，那不是早来，而是昨晚没走。
未然一脸无奈。
“你们总得让我先把包放下吧？”
进了小会议室，果果资历比阿超深，抢先说，倒豆子一样跟未然哭诉。
白未然目前正在一个研发项目里。
而果果是这个研发项目的文案策划。
研发听着很灵活自由，其实是个大写的惨字。
什么都没定，什么都能翻，什么都能改。
今天说好了，明天就是一个样了。
而他们这群打工人偏偏又摊上一个自私的领导和天真的老板。
他们领导叫董正渊。
在早几年互联网处于野蛮生长，红利爆发的大航海时期，只要站对了风口（指抄对了游戏），猪都能喷着屎起飞。
他们的这个领导就是在市场刚起飞的阶段加入游戏行业。
董正渊在经历了两间公司裁员加上自己创业失败以后，加入了当时才刚新创不久的，白未然现在所在的【世乐】公司。
世乐公司的口号是——做让全世界快乐的游戏。
世乐公司起飞了。
乘着时代的红利，公司四五年间暴富。
这个暴富与员工本身的能力倒没有太强的连接。
随着行业的前进，越来越多优秀人才加入行业，公司内明显出现了能力断层。
那些元老级的员工心慌意乱的发现自己能力其实不及新员工。
董正渊是其中慌得一个。
他明面是负责游戏数值，也经手参与公司开发的两三个游戏，但董正渊的数值全是想办法从对标产品那里抄来的，自己再劣化一下，也成了。
反正只要美术皮画得好看，对标的产品成熟，游戏机制照搬，数值照搬，在境内市场蓝海的情况下，怎么推项目怎么赚钱。
他也凭借着那些时势而来的幸运项目爬上了领导位置。
成为目前白未然所在研发项目A-0021的制作人。
既然是领导了，那就不需要自己动手，董正渊把全付的经历拿来对下属指指点点，项目出不了成果，看demo时上面的老板不满意，董正渊全部责任都推给下属，这个项目里，才两年，所有职能已经全部换过血，有的职能甚至换人不止一次。
白未然本不是这个项目里的人，是因为自己直属主管离职。
招他进来的直属主管，为工号前十的元老级员工，在公司起飞时，也分得了几千万的股票红利恰饱饱了，还在研发工作只是闲得慌。
直属主管发现现在行业越来越不好做了，又辛苦又累人，能力跟旁的后起公司比，比不上，挣钞票的效果还没以前好，想想干脆算了，不折磨自己。
去你妈什么给世界做快乐的游戏？
账户里有几千万且不用工作的我是最快乐的人了！
拍拍屁股潇洒离职，天天打卡环游世界。
白未然就安排组织调动到董正渊的项目组里来。
白未然早闻董正渊人品，不过他个性平和，老淡定了，不变应万变，当初他生活困境时，前直属主管招了他，也是大大的帮了忙，白未然记得这份恩情，打算一还，在这个公司多待些时间。
反正工作哪里不是工作？
生活并不在他方。
研发项目事情够多了，领导还天天给人找麻烦。
董正渊能力管不动数值、管不动系统机制，就专找美术和文案麻烦。
果果是文案，首当其冲受害。
她可说是一脚踩进雷坑，事先不知道董正渊的为人，只是面试时觉得主管人挺和善，也尊重人，公司给的价码满意，便来了。
进来以后发现全不是这么回事。
果果天天都在提方案，身为领导的董正渊天天都在否方案，但董正渊也说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希望你给我一些我想不到的东西，就是那种一看——啊！要大卖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就交给你想了。”
“你放心，也别灰心，之所以一直否定你，是因为我的审美品味比较高！”
三句话，让一个员工咳血三斤。
果果翻来覆去的折腾，头发都薅掉了一大把，最后干脆把一头长发全扎成麻花辫——据她的说法，这样虽然比较复古，比较丑，但至少自己不会去薅它了，保住头发，就是节省植发的费用。
文案的工资不比程序员，没法花大钱植发。
果果对白未然大哭特哭的原因是——上周好不容易拍好的方案，她都已经和美术的原画方开始沟通推进，昨天不知道董正渊被哪把98K一枪崩开脑洞，突然找到果果表示，这剧情开头不够刺激。
事实上，都还没到推主线故事，只是先订世界观基调罢了。
董正渊一脸兴奋地表示，开场得来个火车对撞大爆炸才够味。
像好莱坞那样特效，咻咻蹦蹦的！
果果呆了。
咱这可是魔幻世界观，低度机械文明。
果果辩驳，但董正渊坚持这么做，按着这样的要求，整体世界观还要重调，可是原画那边早被董正渊翻来覆去的改过多次，加班加的暴怒。
即使大家都知道是领导的问题，还能当面骂领导不成？
夹在中间的果果就成了受气包。
果果就哭求白未然想办法堵上董正渊的脑洞。
白未然叹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蜜瓜味的棒棒糖给她
阿超哽咽地说起他的事，他是个实习生，一进来就被拎去做了个编辑器。
说是让组内工作流程更顺利，但编辑器实际意味不明，功能不明，写需求的人要求也很空灵，就是每个字你都能看懂是优美的华文，但串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阿超跑去询问写需求的策划，还被对方劈头盖脸说是他自己有问题才看不懂。
可谓是老鸟欺负实习生。
“我知道了。”白未然揉揉太阳穴。
“未然哥，为啥我没有糖？”
白未然：……
从口袋再摸出个橙子口味的棒棒糖给他。
思考是费脑的事情，白未然就习惯补充糖分，全办公室都知道他兜里永远揣着糖，圣诞老公公是圣诞节才派发糖，而白未然是非圣诞日的糖人。
白未然正想给自己也拆一根，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1点伤害】
第五章 少女直播间
手机持续震动并跳出通知——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1点伤害】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1点伤害】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1点伤害】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3点伤害】
【注意！您创造的房间，正遭受Ａ级少女秦甯的攻击，受到4点伤害】
果果和阿超也注意到他手机异常震动的状态，好奇地看了一眼。
“……未然哥，你的手机？”
白未然朝他们摆摆手。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要怎么处理，现在我要打通电话，你们先出去吧！”
“哦好。”
果果和阿超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四目相对。
“白未然不是有了女朋友吧？”果果一脸八卦，可恨会议室全是雾面玻璃，隔音还好，听不见也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
白未然一直挺特别的，工作用心，但又很稳重，不怎么被旁人的焦虑影响，还特别清心寡欲，有些女同事对他示好，都会被淡定的视而不见，说好听是个君子，说难听，像盆煮不开的水。
“未然哥有女朋友！？八嘎那！我不信！”实习生阿超一脸错愕，十分受伤。
果果摇头叹息，拍了拍他。
“阿超你认命吧！我相信未然不是弯的。”
阿超吃着棒棒糖，脸色难掩黯然。
糖甜，心苦，年少的心事谁能懂？
不过就算是对象，一大早手机震动那么疯狂？
果果回头再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
不对劲，怪得很，对象莫不是个病娇？
白未然点开APP，上面赫然是房间直播的影像。
画面中少女正举起房内唯二的椅子，奋力往门大门砸。
伤害值不断从门上冒出。
【-3】【-4】【-4】【-4】【-4】【-3】【-3】
她抬着椅子累了，换成用手和脚猛踢，门上的伤害值就变成。
【-1】【-1】【-1】【-1】【-1】【-1】【-1】
白未然设定时，就把整个房间任何位置的防御数值设定成【99999】，而且二十四小时内会进行一次初始化。
出于谨慎考量，秦甯还是把防御数值加了加。
不多，就加一位数，变成【999999】，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让她继续当一位称职的刮痧师傅。
秦甯大概以为房内没有别人，她也不在乎形象了，长发散乱，十分狼狈，细肩带掉下一边，而原先过膝的长裙也被她撕裂，开出高叉，方便她抬腿去踢门，每一次抬腿，都是春光乍现。
病娇原来穿的是草莓胖次。
白未然遵循自己内心男**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礼貌移开。
今天过去的时候，除了要给她带食物，还得带些换洗用的衣服。
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什么细肩带贴身黑洋装，那么不检点干什么？
往后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成熟妩媚，但青春清纯就在这个年纪。
他打开万能ＴＢ，搜寻【少女服饰】。
××
“这些是什么！？”
秦甯神情倔强而愤怒，缩在角落，双手环抱自己，双臂雪白姣美，姿态仿佛一只无助的小**蝶，试图用残破的羽翼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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