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小孩子都不会在身边没人的时候哭。
站在他身旁的秦甯则不住地握起小拳头。
卧槽,有一种养成系的快感!!
安沁一路被自己各种责骂,不敢回嘴。
竟然能软软弱弱的,抬头挺胸的面对曹爽。
她期待的眼神晶晶亮亮。
白未然和秦甯很愉快,曹爽一点也不高兴,更深的愠怒。
但他也意识到目前整体的气氛是往安沁一面倒的。
曹爽当即神色一变,从一开始的洋洋自得,变成几抹哀伤忧郁。
翻脸如翻书,人设迅速一变。
“能在这里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好担心。”
一扒头发,满脸都是忧郁和深情。
“天天都在找你,担心你。”
“担心你是不是被人利用……因为你个性那么软弱,那么容易会被人骗。”
说到这里,曹爽苦笑一声,忧郁的恰到好处,跟演电影似的。
“结果都是我多虑了,没想到你过得很好。”
这些话,又给了众人足够的想象空间,一时细碎的言论停了,都被曹爽吸引过去。
二楼的秦甯听了这番话,气的七窍生烟,挥舞着拳头叫嚣。
“你说这什么瞎话?骗她的人不就是你吗?!”
但除了白未然,没人听得见她的怒斥。
曹爽的表演还在继续。
“也对,你是不需要我的。”
“当初我看你沦落到那个地步……不忍心……”
说到这里,曹爽巧妙地停顿下。
秦甯皱着眉头,她只当曹爽的意思是指过去安沁的贫困与不幸成长背景。
毕竟在秦甯这样的大小姐的想象中,最坏最坏也就那样了。
那样的安沁还不够惨吗?
很惨了!
而白未然却皱起眉头。
沦.落.到.那.个.地.步?
他不记得安沁的个人资料里有什么问题。
是他遗漏了?
他决定听下去——
安沁对这话有所触动,眼神深深。
“那个时候,是谢谢学长。”
在学校的时候,学长确实帮过她。
她很感谢。
只是她已经找到了更想要回报的人,而且也被接纳了。
安沁视线不由得又往二楼溜。
仍然没看见人影,她再一次垂下眼睫。
曹爽的表演还在继续,他苦笑一声,逡巡四周。
“我没想到你消失这段时间,竟是在举办自己的画展。”
“在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多人来看你,全城都是你的广告,铺天盖地的,而我还在到处找你。”
“为了你,我放弃了许多的好工作机会,我相信你的才能,拼命的为你奔走。”
“我磨破了脚,说干了嘴,被许多画廊不留情的拒之门外。”
“……哪怕天上下着雨,我自己淋湿了都不会让你的画作淋湿,我爱惜你的才能胜过我的生命!”
这几句话是有几年演戏功力在里面的,说到最后节节拔高,煽情起来,让人动容。
众人顿时沉默,看着曹爽的眼神也有了同情。
好一个可怜人——
白未然冷笑一声。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安沁的画作哪有被拒绝过呢?
因为哪怕贱价,曹爽都卖掉了。
曹爽为了钱,不但让安沁拼命作画,而且他只把安沁的画作当做来快钱的渠道,哪会心疼,自己急着用钱,对方不肯抬高价,直接就卖了,反正回头再让安沁画。
画不死就往死里画。
至于什么放弃好的工作机会?
曹爽在学时期就风流倜傥,别人忙着实习内卷,他顾着以报复坏女人为名各种恋情内卷,毕业时候就没几个好的工作机会。
安沁的画作给他的收入比那些工作高得多。
白未然想,感觉自己的血压慢慢高起来了。
语言是一种艺术,而曹爽这种人深谙艺术之道,从中牟利。
安沁并不懂这种艺术之道,她有的只有真诚和相信,不懂转弯的脑子。
曹爽一番话说的沉默了。
她小手轻轻扭着。
“我不知道你曾经为我做这些。”
“谢谢你,学长。”
两句话,直把曹爽前面说的内容全坐实了。
登时众人看着安沁的眼神就古怪起来。
原来不是男的来攀高枝,而是女的有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曾为自己淋雨的男人?
这种嫌贫爱富的举动,放在哪儿都教人唾弃。
窃窃私语,二楼的秦大小姐瞪着猫儿眼,挥着小拳头开骂。
“反驳他啊,安沁,你是不是哑了,你怎么会承认呢!”
“他说的根本不是事实!”
这种被人压着哑口无言,安沁明明一手好牌,还是受害者,却被人蹬鼻子上脸,上纲上线,秦甯在旁边听得都红温了。
她提着裙子就要冲下楼,刚抬脚,就变成月球漫步,空中飞人,两条小脚脚在半空中嗖嗖空转,她一看就知道谁的手笔。
“未然哥哥!放开我,我要下楼!!我要在那个垃圾人脸上抽两个大逼兜子!!”
秦甯一急,连用语都变粗俗了。
白未然回她三个字。
“……先看看。”
虽然面上还四平八稳,但语气没有之前冷淡了。
帮不帮安沁——
但这一帮,就相当于伸手拉她。
拉住了她,再放开,比一开始就不拉更残酷。
如果现在有人能看见二楼真正情景,都会对这场魔幻滑稽喜剧。
青年沉着脸,神色严肃。
一旁银灰礼服的黑发大小姐瞪着眼,提着裙摆,跟那在滚轮里跑的小仓鼠一样,双脚动得飞快,只剩残影。
但没人听见看见,只有掌握了局势的曹爽扬起一抹阴暗的笑。
“都没关系了。”他叹息道。
安沁果然还是安沁,那个愚蠢的,柔弱的,没有脑子的。
只消说出自己对她好,她就无力否认抗拒辩驳的。
而他的目的也不是让安沁自责。
因为要让她自责太容易了。
容易的东西,廉价,不值钱。
他也看不上。
不过看到她这种怯弱屈服,道歉的模样,仍然让他心口一顺。
曹爽定了定神,继续往下说。
“我当然希望见到你发展得好,安沁。”
“我今天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来的。”
“我要帮助你,就像过去一样,在你身边帮助你。”
曹爽甚至没有质问需不需要,可不可以,他的那句【帮助】,是肯定句。
这才是曹爽真正的目的。
比起到处奔波给安沁卖那些画挣来的钱算什么呢?
现在这整座画廊,都彰显了安沁背后支持者的财力。
曹爽把眼光定在秦甯身上。
至于在两人身边的白未然——那是自然地被忽略了。
在曹爽自信心爆棚的自我里——就没有他看得上眼的男性。
只有他要打败的人或者已经被他打败的人。
女人有三种,要被他征服的人和被他征服的人,或者,他不屑征服的人。
白未然的存在跟空气一样被他忽视掉了。
秦甯当众给他下了脸,他十分愠怒,但也更激起征服欲。
困难征服的高山才有攻克的价值。
而且她那种拒绝的姿态,可不是妥妥的坏女人?
自己明明笑脸以对,对她客客气气,她偏要给自己摆脸色。
一看就是习惯把男人的脸面践踏在脚底的那种坏女人。
这种坏女人需要被教训。
所以他需要安沁。
利用安沁靠近那个当面给他难堪的大小姐,狠狠教训她。
原先进到这个画展前,曹爽是想找出安沁,让安沁继续当自己的钱罐子。
他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新的目标。
他想着,唇上不自主转了半个微笑,看着安沁的神色也柔和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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