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氏浪子
因为她家里蹲,很闲,没事,跟着来警察局凑热闹。
“竟然一个晚上就把人抓到了,警察萌萌,你真厉害。”
“是啊,真想不到,我以前还以为警察萌萌跟我一样废,只是假装在上班,其实只会开着小摇摇车用公务费喝忘崽牛奶,没想到她竟然能抓人。”
前一句让警察萌萌高兴的扭起小屁股,后一句又让她沉下脸,指着家里蹲萌萌开骂。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成天不工作家里蹲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从萌萌想帮助所有人的心思中诞生的,我的责任是保护萌萌们的安危,拯救萌萌们于水火,守护萌萌世界的秩序,是我的责任。”
家里蹲萌萌哦了一声,小声嘀咕。
“我还以为你是从萌萌想捧铁饭碗,还有能帅气举枪喊:【不要动,我是警察】,以及可以用公务费无限购买自己喜欢的摇摇车以及忘崽牛奶意识诞生。”
警察萌萌顿时不吭声。
法官萌萌倒是很热切,帮着警察萌萌骂了家里蹲萌萌两句,又眼巴巴的好奇。
“那昨晚是怎么抓到她的?”
“一定是经过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吧!?”
“那当然——”警察萌萌顿住,视线顿时瞟向始终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白未然,小脸上多了几分心虚。
白未然只对她一笑,没有反驳,警察萌萌顿时又挺起胸膛来,得意洋洋。
“那当然!抓到她的过程可辛苦了——”
虽然压根没有参与,但警察萌萌绘声绘影把昨晚的情况讲述一遍。
白未然便在旁边听了一整段好X坞式飞车警察追逐劫匪的过程。
甚至还有爆炸场面,警察萌萌开车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落地,毫发无伤,继续追逐。
法官萌萌听得很激动,频频点头,家里蹲萌萌听得一脸怀疑,等警察萌萌吹嘘一阵刚告段落,便指着白未然问。
“……那侦探先生干嘛了?听起来他好像什么也没做,他昨晚不是跟你一起去捉拿犯人吗?”
“他一点用没有,一开始就被打倒了。”警察萌萌昂着小下巴,哼唧一声。
“虽然他有帮上一点小小的忙吧,但是,你知道的,还是得靠我,最终总是得靠我——警察萌萌才是无敌的,当我掏出枪来喊:【别动,我是警察】,这个犯人就吓得腿软了,动都动不了。”
白未然:…………
这种把他人功劳毫不客气据为己有的行径……
也许家里蹲萌萌说的才是事实。
她们正吵嘴着,单人牢房却传来一声铿锵作响,把警察萌萌、家里蹲萌萌、法官萌萌以及白未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原来是缩在墙角的病娇萌萌突然冲上来,两手握住栏杆,紧盯着所有人。
“入侵者。”
“还有……其他的萌萌们。”
“我要,除掉你们,除掉你们,除掉你们所有人……”
“对,我不只要除掉入侵者,还有,除掉萌萌们……”
“因为这是我,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我才,我才……能被人,所爱……”
警察萌萌,家里蹲萌萌,法官萌萌被这句威胁吓得全部缩到白未然身后,只敢探出三颗小脑袋,你推我挤。
而白未然把最后一句听了去,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十章 不过就是披着一层皮罢了
萌萌世界,大型萌萌广场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萌萌。
广场上拉起横幅,萌萌们议论纷纷。
“竟然出现想杀死其他萌萌的萌萌?”
“不会吧,所以是萌萌想自杀吗?萌萌怎么了,怎么自己想死?”
“不对啊,我们已经有自杀萌萌了,自杀萌萌出现过的,她出现了,又死了。”
戴着白高帽的厨师萌萌评论,把旁边的功夫萌萌吓了一跳。
“原来我们有过自杀萌萌吗?”
“哎,在这世上,谁没有一点自杀的想法呢?人人都有,时隐时现的,自杀萌萌会突然出现,然后每天说自己很想死,然后有一天又不见了,只剩下她穿的衣服,再过一阵子,然后就又出现了,出现的时间长长短短的,不一定。”
厨师萌萌认真解释。
“每次她出现了,我们所有萌萌都会尽力让她开心一点,多多陪伴她,可是她越开心,消失得越快,我们也没办法。”
机械师萌萌听见了,插嘴进来。
“没办法,人一开心了,脑子里装着的自杀念想就消失了,我们也没办法。”
绑着两个包头的功夫萌萌不由得叹气。
“自杀萌萌好可怜,越快乐,越短命——”
台上有人咳了一声,所有萌萌顿时停下讨论,一齐看去。
警察萌萌站在和她人一般高的麦架前,迷你娇小。
“各位萌萌午安,想必你们都收到了关于此次会议的主题——我们萌萌世界,诞生了一个对其他萌萌有威胁性的病娇萌萌。”
此话一出,萌萌们又是一顿骚动,警察萌萌喊了几句安静才让众人平息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萌萌世界的规则是所有萌萌要互敬互爱,和平相处,自由生活,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代表萌萌的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们互相伤害,攻击,那就会让萌萌的某种性格或可能性消失。”
在台下的法官萌萌闻言,默默伸出手,狠狠捏住旁边的家里蹲萌萌。
“你干嘛捏……痛痛痛痛……”
警察萌萌继续往下说。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按照这个规则在生活——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病娇萌萌如果放着不管,她会对其他人产生危害,和之前的自杀萌萌不一样,她很可能会杀害其他萌萌,让萌萌人生的其他可能性消失。”
“身为萌萌世界的守护者,唯一的警察萌萌,我不能坐视不管。”
“召开这场大会,是让大家一起来决定对她的判决——
××
白未然站在警局窗口往外看,只能隐约看见广场上的横幅。
感觉那边很热闹。
他一边想,一边喝着从储藏室理顺出来的忘崽牛奶。
这东西他挺久没喝了,没想到还怪好喝的。
一转头看见单人拘留所里的病娇萌萌正在看他,缩在角落,像一只受了伤,但仍虎视眈眈,随时能袭击人的小狮子。
“你要喝吗?”他问她。
没有回答。
他不介意,自顾自的攀谈。
“她们在开会,决定要怎么处置你。”
“我也被禁止参加这场判决会。”白未然笑着耸肩。
“警察萌萌说,这是萌萌自己的事情,要萌萌自己来拿主意,说得真好。”
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拘留所的栏杆前,隔着手臂够不到的距离,一派亲切。
“你如果不为自己辩驳,你可能会被囚禁……又或者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死刑犯……你真的不为自己解释一下?”
“想杀死其他人,总有理由吧?”
其实也不一定有理由,有些人就是天生暴虐,杀人为乐。
不过萌萌不是这种人。
病娇萌萌还是不答,只是冷冷看着他,用看笨比的态度看他。
“那要不我来猜一猜。”白未然语气很平静。
“你想杀死其他萌萌,杀死萌萌人生的其他可能性,你判断这样才能得到爱——”
病娇萌萌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微微一动。
“因为你觉得那些萌萌不重要。”白未然徐缓的,平静的往下说。
“你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或者你见到的许多人给你这种感受——不重要,你想做什么不重要。”
“爱你的人根本不在意你做的事情,你越有主见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发现这里面处处都是矛盾与痛苦。”
“你的任何职业,梦想,和身份,都不过是外在的一层壳,而你认为爱你的这些人最终想要的内在只是顺从,你的顺从,喜欢做家务,喜欢可爱的东西,无条件的喜欢孩子,喜欢当一个母亲。”
“希望你聪明,但只希望你的聪明用在感情计较,小心眼,小性子,用在布置家俱,用在选漂亮的洋装,用在选哪条白丝好看这种心思上。”
“因为你一旦把聪明放在政治,社会,人文历史上,你懂的比你爱的人多多了,这人就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他觉得你不该是这样,他眼中流露出对你的厌恶和不愿多谈。”
“因为对那些说爱你的人来说,你就该使小性子,该情绪不稳,该眼界狭小,该没有格局观,是拘泥于儿女情长的,家国大事,一窍不通,只懂得一些小地方打转,只适合做一些小事。”
“你觉得很矛盾,但你又太想人所爱了,所以你决定杀死其他的萌萌。”
病娇萌萌慢慢瞪大眼,一瞬不瞬看着白未然。
“因为杀死其他萌萌,你就不会有梦想了,不会有理想了,不会有矛盾了,你无需做一个明明聪明却要利用这份聪明,谨慎的假装自己没看破对方无知,维护对方面子的萌萌——”
白未然叹息一声。
“你觉得杀死她们,真正的萌萌就会轻松了,再也不矛盾了——可是你又舍不得杀死她们,因为她们跟你一样,都是萌萌的意识。”
病娇萌萌轻轻嗫嚅嘴唇。
“……我不懂呢。”
“我没有那么明白,但其他萌萌死了,萌萌就会轻松了,不纠结了,不怀疑自己了,而且……也更容易被爱。”
“萌萌,想要被爱……”
白未然想,这其实是个太简单不过的矛盾。
我们都知道要做自己,但我们活在社会中,必定脱不开他人。
最洒脱的教徒、哲学家、研究人类透彻的社会学或者心理学家,都还是会被困在周边最简单,最朴素的人际关系中所苦。
谁特么不知道要做自己?
但人活着就想被爱,而当这世界人类被因为性别对立的分成两种,并在一种既定思想的引导下,把男性和女性归类在个别的刻板印象里。
他清脆的弹了弹手指,神态轻松,微微一笑。
“让我们从根源来聊聊你的困惑吧,萌萌。”
“然后我会告诉你一个,病娇最棒的优点——”
“病娇……最棒的优点?”
白未然笑了笑,并不从优点开始说,反而转头讲起了这整个历史。
整个世界历史拓展,由男性开辟,历史由男性书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男性掌握了近乎所有的知识与话语权,经济,政治,甚至在生理方面,哪怕是最弱小的男性也能轻易打倒最弱小的女性。
“女性在整个历史,或者诸多书籍里面是缺失的,她们或成为背景板,在书的只字片语中被出现,要不,就被高高在上的塑造身份,倾国红颜,王后,妃子,公主,小姐,各种身份,但不管被赋予了多少高贵身份,这些书写者在写的时候,都不会戳穿底层逻辑——她们再高的身份也只是任人拿捏的玩物。”
“这成了一种割裂,现实中女性的困境被视而不见,发声书写,都是由男性来幻想【女性】的心理和想法,真正被记录的内容也少的可怜,同样都是人,悲欢离合,并不相通。”
“而到了现代,突然百花齐放了,突然有了发声的管道了,她们突然拥有了知识和经济,这些直接挤压到了过往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引起矛盾对立,本来最弱小的,最底层的男性也至少能拥有一个能支配的,见识或经济水平不如他的女人,这是整个社会走向和制度赋予他的权力。”
白未然偏过头,戏谑一笑。
“说好听的是保护吧,说难听了,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真的愿意去过生活里,我们明确可见的女性人生呢?”
看看你妈,你愿意去过你妈的人生吗?
这问题问出来,不分男女都说不愿意——倒是在这时候达成了阵线统一。
“很荒谬,所有的历史,文学,甚至大量我们阅读的典籍诗词都由男性文人书写,他们教导了男人该有什么样子,也教导了女人该有什么样子——就像我刚才说的,该温顺,该小性子,哪怕使脾气,那也是为了爱他,而不是为了争论这个真理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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