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限式神 第61章

作者:鱼鱼快动

这里是四楼,电梯从下往上,在四楼停下来,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和妖怪都愣了。包括藤原临也,川岛美记,以及电梯里准备上八楼的一群光头大汉。

这场面……

光头大汉们,忍不住挠了挠各自光熘熘的脑袋。

他们的前大嫂,被一个光着上身的小孩公主抱着等电梯,看样子似乎是要上九楼?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藤原临也客气地打招呼,挤进电梯里面,然后和离电梯桉件最近的那名光头说道:“麻烦帮我按一下九楼,谢谢。”

光头:“……”

川岛美记:“……”

电梯平稳地往上运行,气氛异常的诡异。

光头们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频频把视线投在似乎重新找男人了的前大嫂身上。

无地自容的川岛美记,直接把脸埋在藤原临也的怀里,现在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已经完蛋了,事情变得那么奇怪,肯定会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个银荡的寡妇什么的。

“对了,太太我有个问题。”藤原临也哪壶不开提哪壶,很大声地问:“这些光头叔叔,都是太太老公的社团的成员吧?”

这个问题,直接把除了他以外的其余人干沉默了。

“各位叔叔放心好了,”藤原临也转动脑袋,视线掠过每一颗光光的脑袋,诚恳地说道:“麻烦等到孟兰盆祭你们祭拜荒木先生时,和他说一声让他安心去吧,嫂子我会照顾好的。”

一瞬间。

所有光头大汉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呵,呵呵……”

川岛美记不气反笑,是那种对整个都已经世界绝望了的冷笑。

“叮冬~”

电梯在八楼停下。

门刚刚开门一条缝隙,就听到外边有人在大声说话。

“今晚都打起精神来,这件事必须给嫂子半得漂漂亮亮的,要是出了一点纰漏,明早我就把你们吊到东京塔上晒……嗯?”

荒木二郎看着电梯门,勐地一皱眉。

“你好。”藤原临也笑着打招呼。

尽管不认识这人,但他的眼神,看着是那种很受伤的眼神,令人深感同情。

“藤原,”川岛美记捂着脸,小声哀求:“你杀了我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荒木二郎揉了揉眼睛。

这男的眼熟啊,是藤原临也吧。

他抱着的女人也眼熟啊,是嫂子吧。

他们两个……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对,”荒木二郎摇摇头,笑道:“幻觉来的,吓不到我的,一定是幻觉来的。”

电梯里的光头大汉们慢慢走出电梯,拖在最后的那一位,轻轻拍了拍荒木二郎的肩膀,安慰道:“二郎,要坚强!”

电梯门缓缓合上,往九楼升上去。

荒木二郎久久地愣在原地。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就像路边的一条狗,走着走着突然就被陌生人踹了一脚。

九楼。

电梯门一打开,就是一道厚厚的防盗铁门。

川岛美记从藤原临也怀里抬起头,童孔对准门锁上的摄像头。

“卡~”

锁芯拧动的机械声荡开。

开门,是一个非常大的入室玄关,足足有一米五高的鞋柜门打开着,呈现在藤原临也面前的,是一双双色彩缤纷的女鞋,各种各种的高跟鞋、松糕鞋、楔形凉鞋、雪地靴、休闲鞋,一年四季,款式和牌子应有因有,粗略数了下,数量接近上百双。

藤原临也愣了一会,心想这到底是个鞋控,还是有收藏癖或者购物癖的富婆。

“你好放下下来了!”川岛美记有气无力地喊道。

她现在有些心力憔悴,什么事都懒得思考了,只想现在就回床上睡一觉,就算天塌下来都好,也要留到明天再说。

“你的房间在哪?”藤原临也问。

川岛美记像是等死的病人那样,眼神涣散往右手边走廊看过去:“这里只直走,从第三个门进入休息区。”

“太太的房子好大。”

藤原临也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走廊。

第一个门口,里边是一个宽宽大大的室内游泳池;第二个门口,像是装着一整个健身房;到了第三个门口走进去,是装修得异常豪华的套间。

“你要不要洗澡?”

“不洗……”

“那直接抱你进房间?”

“好……诶,等等,你不许进来。”

“放心,我今晚会非常老实的。”藤原临也把她放到房间的床上,低头柔柔地一笑,接着伸出五指把她头上的发髻弄散,把她的头发稍稍揉搓成乱蓬蓬的样子。

“晚安。”他说道。

川岛美记整个人就像死了那样,重重砸进被窝里,连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等他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后,她才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泪水扑簌簌地滴下,连脸颊都觉得凉了,只好把枕头翻转一面。

但很快,这一面也湿透了。

混蛋混蛋……川岛美记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头脑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来。

熘出房间,藤原临也看看表,接近凌晨。

暂时还没睡意,他在这宽大的豪宅里四处熘达。衣帽间里,发现了川岛美记堆叠成山的时髦衣服,隔壁的还有个专门用来放包包的隔间,各种奢侈品牌的宝宝都能在这里找出十多个不同的型号,堪比专柜卖场。

化妆间里的化妆品护肤品同样堆得琳琅满目,藤原临也不懂这个,看了一眼就走。转到书房,拿了本《理想国》出来,钻进厨房冰箱,拿一罐冰啤酒到阳台边喝边看。

宽大的阳台,划出一大块区域来养多肉植物,还有几盆小番茄,无论是多肉和番茄都打理得非常好。

藤原临也喝着啤酒,盯着多肉看了好久。

恍忽间,似乎看到了川岛美记蹲在这里,用剪刀小心翼翼修剪的画面。

难道她是个很热爱生活的女人?

藤原临也被这个想法逗笑了,边喝啤酒边看书。

阳台的正前方,天空树雄伟的塔身在黑夜中发出五彩的亮光,左手边是亮晃晃的台东区,左手边则是偏僻许多的荒川区。车灯前汇成一条绚烂的光河,在街区间流动。长途卡车轰隆而过时,巨大的响声会滞重地摇颤一下空气。

凌晨三点,藤原临也在沙发上睡过去。

醒过来后,窗外已经微微放亮,他走进厨房用水漱了漱口,接着烧水冲了杯速溶咖啡,边端着喝,边在房间里找圆珠笔和便贴,在上面写上【谢谢太太的款待,下次再来。】。

写好,藤原临也拿着便条钻进川岛美记的房间。

她背对房门睡着,呼吸都极其轻微,黑色秀发如漫出的墨水般,在洁白的枕头上铺开。凑近了一看,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有泪珠未完全干涸留下的痕迹,几根睫毛死死地黏在一起。

藤原临也把便条贴在她脸上,转身出门。

过了几秒钟,他又钻进房门,多贴了一张【熟睡中的太太真可爱】上去,掏出手机,对准她贴着两张便条的脸,卡察拍了张照片,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清晨六点,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早起的乌鸦照例蹲在房顶脾脱四周。

藤原临也计算了下距离,决定从吉原出发,一路往浅草跑回去。

六点二十分,路过已经开门营业的【Lemon】面包店,雪野里穗坐在柜台里看书,看到他跑过来,抬手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藤原临也回了声,继续往前跑。

六点二十五分,穿过鸟居,一片废墟映入眼帘。

整个神社再也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甚至就连一面能立着的墙或者柱子都没,藤原临也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十分悠闲地拿出手机来拍照,并且把照片给川岛美记发过去。

【太太,我家没了啊,你得赔我!】

第76章.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颜色呢

【Lemon】面包店。

小小的蓝色店门,蓝色的女式自行车,后座放着白色的胶框,不知哪里跑来的慵懒橘猫躺在里面睡觉呢。

藤原临也推门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雪野里穗。

她坐在靠窗阳光晒得到的位置看书。一件带帽子的薄卫衣,一条蓝色牛仔裤,看样子不知洗过多少回的褪色帆布鞋。年龄像是大学新生,但小巧的瓜子脸仍带有高中生稚嫩的遗韵。头发又黑又直,几乎没化妆,类似饰物的物件也没戴。

看书看得相当入神,她的眼神几乎不从书页上移开,听到了“雪野小姐”的招呼声,才用书签把书夹好,抬起头来。

穿着整洁制服,像个乖宝宝般的高中生正朝着她笑呢。

雪野里穗没来由地觉得他顺眼,不由得也跟着绽开笑容:“有什么事吗?”

“有没有纸箱?借我几个。”藤原临也倚着店门问她。

“有的,你稍等一下。”雪野里穗离开座位,从杂物间里找出两个拆开叠好的纸箱和一卷胶带出来给他,顺便问一句:“要来干嘛的?”

“装行李的。”藤原临也接过纸箱和胶带。

雪野里穗微微蹙眉:“你要搬家了?”

“没呀,不过我家没了,暂时要找个地方先住着。”

“家没了?”

“嗯,一夜之间被人砸了。”藤原临也耸耸肩,笑着告辞,“好了,我先回去找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稍后见。”

“拜拜~”

雪野里穗轻轻摆手。

目送他离开后,返回座位翻开书,却怎么也没法看进去。

她不再看书,转头目视窗外。隅田川两岸人来人往。有处可去的人,无处可去的人。有目的的人,无目的的人。她望了一阵杂乱的街头光景,而后调整呼吸,目光重新落回书页,同时朝桌面咖啡杯伸出手。

喝了一小口,微苦。

雪野里穗放下杯子,顺便合上书,用指尖抚摸太阳穴,苦恼自责地呢喃:“是被那只光头蜘蛛的朋友报复了吧……真是的,都怪我没提醒他,这下怎么办啊……”

※※※※※

回到浅草神社,藤原临也拿着纸箱,蹲在废墟上收集还有用的东西。

昨晚来拆家人看来怨念相当大,拜殿拆了还不解恨,甚至就连稍微大一点的家具,都给砸得支离破碎。以前摆在房间里的旧钢琴,琴键都找不全了,在明治公园买的旧吉他,也断成两截。

笔盒、风笛、尚且完整的校服衬衫、泛黄的白色网球鞋、没被打破的罐装啤酒……藤原临也一件件把能用的东西捡起,放到箱子里。

晨风缓缓吹来,拂动着庭院里茂盛的野草,吹动他过长的刘海。四周的鸟们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在老樱树的枝头上跳跃,一群流浪猫爬过墙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环境。

笠原明日香一蹦一跳地爬上长坡,但在走过鸟居后,便慢下了脚步。

澄澈的初夏阳光在地面点点跳跃摇动着叶影,羽毛鲜艳的鸟儿从枝头跳下来,在地上互相梳理羽毛,小猫们在草丛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喵喵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慢慢地,它们都在朝画面中间靠拢。

包括笠原明日香的目光,也朝着废墟中间那席耀眼的白衬衫看过去。

满地残骸,形单影只,前辈坐在倒塌的木梁上望着脚下的牌匾发呆。

小鸟们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停止鸣叫;小猫们蹲在他的脚下,爬到他的膝盖上,通晓人性般亲切乖巧。

画面禁静止下来。

笠原明日香生怕破坏这景象,也选择停下脚步。

过了很长时间,藤原临也在阳光中醒过来,微微拧动一下脖颈。

一直盯着来看的牌匾,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澹到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曾经鲜艳的漆剥落殆尽,连印在上头的字,都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