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艺换酒
“没关系，这是为了王国。”
纽曼缓步跨过台阶，走上露台，右手将祈愿之匕缓缓抽出剑鞘。
“等等，”果然翁苏谦向前跃出两步，走到纽曼之前。
仅仅两步间，他已经变身成了凤王形态，换句话说，也是随时准备战斗的形态。
很自然的，纽曼和翠丝特停下脚步，玛机雅娜错愕不已。
而哲尔尼亚斯也郑重地看向苏谦，“苏谦，你想说什么？”
只有相对对等的实力，才有平等而无拘束的谈话资格。
“艾玛，我们是精灵，尹裴尔塔尔也是。如果尹裴尔塔尔想杀光人类，就让它杀好了，它不会来碰我们。别告诉我，你不忍心看到精灵杀害人类，所以要帮人类，”苏谦略带嘲讽地说道，“一路上过来，我也见到人类杀死精灵，那你怎么不去帮精灵杀死人类？”
故意变身，也是为了不让纽曼听懂自己的话。
“人类杀死精灵，精灵同样会杀死人类。人类会养育精灵，精灵也会帮助人类。人类与精灵之间本来就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共生关系，而在现在的文明中，共生的可能与趋势越来越明显。”
哲尔尼亚斯昂首望向纽曼，故意用心灵感应对所有人和精灵说：“比如，现在哪怕纽曼和那个小女王同时下令，让骑士和术者们杀死自己的精灵，杀死其他所有的精灵。结果会怎么样？”
“很简单，”纽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部分人会拒绝执行命令后选择离开，少部分人会执行命令，还有少部分野心家会考虑换个辅政大臣吧。”
聪明如他，几乎很快猜到苏谦和哲尔尼亚斯的对话在讨论什么。
“就是这样，”哲尔尼亚斯接着说道，“所以只是竞争性的杀戮，如果我看到了，我会阻止，这是我的仁爱之心。而如果没有看到，那我也不会特意针对性的做些什么。那是文明发展必然的杂音，我的能力也无力做到些什么。
”
“当杀戮走向失控，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灭绝而杀戮。不论是谁，当他这么做到的时候，我就会与它战斗到底。无论他是精灵还是人类，还是尹裴尔塔尔！”
“这样的答桉，苏谦，你满意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哲尔尼亚斯有点疲劳，靠在身侧的棉被上微微低头喘气。
尹裴尔塔尔造成的伤势，影响毒辣而又缠绵。
“呼――”苏谦叹出一口灼热的空气，“我知道了。”
让开道路。
“谢谢您，苏谦大人，”翠丝特女王向他微微鞠躬，越过苏谦身旁，走向哲尔尼亚斯。
高等级的精灵们，几乎没有是为战斗而战斗的。
从毕力吉翁希尔到凤王炎离，甚至是玛夏多炎玄，每一次倾尽全力的死斗，都是为了心中的信念。
不论信念是对是错，是正义，是偏执，又或是虚妄与真理。
当然，切磋较量与真正的战斗在精灵们看来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比如时拉比塔利面对切磋，可以毫无节操地转身就跑。
翠丝特走到哲尔尼亚斯面前，双手合拢，微微低下头。
哲尔尼亚斯闭了闭眼睛，头上长而分岔的尖角渐渐变色，红、橙、黄、绿……各种斑斓的色彩从底部很快蔓延至尖梢，一瞬间彷佛是由宝石铸就。
见面以来，一直侧躺着的哲尔尼亚斯，深吸一口气，随后用完整的前肢努力支撑起起身体，木质的左后腿蹬了一下砖石，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艾玛，”纽曼伸手向前，似乎是用念力帮助它站立起来。
哲尔尼亚斯用力摇摇头，“不用帮我，没有意义。我还要面对战斗。你准备一下，控制住祈愿之匕。”
纽曼只得松开手，那把祈愿之匕凭空悬浮在他面前。
察――察――它转换方式，先用完整的右后肢站立起来，蹄子与地面划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随后将左后肢像是拄着拐杖一样直起支在砖石的缝中，这样方才站稳了脚跟。
随着哲尔尼亚斯站立起来，天上遮蔽夜空的黑云似乎为此而随之散去，柔和而透明的月光，像是等待许久似的涌过来；漫天繁星清晰无比，如同在等待着见证未来与过去的交织。
绚烂而梦幻的光芒从哲尔尼亚斯的身上绽放出来，迅速扩散至整个露台，甚至逐渐将整座城堡囊括其中。
地上的光辉与天上的星河交相辉映。
肉眼可见的妖精系能量在空气中跳跃、舞蹈、欢唱，它们绕开苏谦，活泼地在哲尔尼亚斯、蒂安希和玛机雅娜附近集中。
“真美，”玛机雅娜举起金属制的双手，触摸这流光溢彩，无意识地感叹出声。
四楼房间里的基格尔德亚克力站在桌子上，透过小小的窗孔望向窗外的异变，没有任何举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同一个城堡中进行这样的仪式，想要瞒过感知敏锐的基格尔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缪――！”
哲尔尼亚斯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头上的尖角轻轻触碰蒂安希头上璀璨的八面体钻石。
如流彩般的光芒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入其中，磅礴的生命力哪怕站在不远处的苏谦都感受的到。
“哎~”苏谦轻声叹息。
为了达成心中的理想，将宝贵的生命力分享给其他精灵。
为了追求之后战斗的胜利，为了增强己方的实力，哲尔尼亚斯不惜一切。
这种事情换成是苏谦，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更何况之前还曾经遇到过一次来自另外一位蒂安希的背叛。
环境中充盈的妖精系能量在哲尔尼亚斯的控制下，不再游离四散，而是齐齐涌向翠丝特女王。
蒂安希头上的钻石绽放出耀眼的澹紫色光芒，如同一颗坠入地面的星星。
紧接着，光芒笼罩全身，像是为它披上一件华美的光之外衣。
“纽曼，就是现在，”哲尔尼亚斯低声嘱咐。uu看书 .uukanshu.
刷――！
祈愿之匕飞射而出，穿破能量屏障，刺入澹紫色的光团之中。
不仅仅是纽曼的力量，哲尔尼亚斯也在帮助他准确找到目标。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再次出现的翠丝特女王，头冠变为华丽的心型钻石，两边坠下长长的白色纱带，下半身的原石变成了巨大的粉红色钻石。
【超级蒂安希已记录（目前可支持变身时间15分钟）】
翠丝特女王的超级进化明显与苏谦过去遇到的精灵不同。
过去的那些超级进化仅仅是短暂增加精灵本身的各项种族值，临时提高了精灵的实力，而本身没有形成质变。
但是现在的翠丝特女王给苏谦的感觉就是，周围还未散去的浓郁妖精系能量，一半缭绕的哲尔尼亚斯身边，一半缭绕在它身边。
起码一定程度上，说明翠丝特女王拥有了抗衡起源形态的实力。
另外更加明显的是，那把起源之匕，融入了它胸口的那块钻石之中，只留下了半截可以从外面见到。
“
.
感谢您，艾玛大人，”翠丝特女王向哲尔尼亚斯深深鞠躬。
获得了追寻已久的超级进化的力量，但是代价却是去面对一场艰难的战争。
哲尔尼亚斯的四肢无法继续支撑它，已经跪倒在地，然后侧身靠在那些棉被上，“没什么，这是合理的交易。”
苏谦收敛双翼，向前踏出一步，“艾玛，不如与我也做一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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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VS哲尔尼亚斯
“什么交易？”
哲尔尼亚斯低着脑袋，看着露台的青石，疲劳感显而易见。
“与我切磋一次。这之后，我会帮助你们，参与对伊裴尔塔尔的战争，”苏谦肃然道。
这不是向艾玛挑战，而是为了获得哲尔尼亚斯的力量，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战争。
实际上，苏谦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置身事外。
社会发展打破熟人社会，每一个个体都成为工业化社会的螺丝钉，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无需在意旁边的那颗螺帽是否松动。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苏谦自认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
小时候，看到同学霸凌，他会默默走开，然后投纸条到老师办公室打小报告。
长大了，遇到街头行窃，他也只会拨打110，让他去和歹徒搏斗，那他是决计不愿意的。???.BiQuPai.
万一对方有刀怎么办？学了点业余拳击，可没有什么用。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至于邻里纠纷、志愿者服务什么的，那苏谦更是能躲就躲，绝不出头。
但是。
在异时空的夜晚，苏谦亲眼目睹哲尔尼亚斯为了心中的理想，不惜分享自己生命与力量，只求达成愿望的情景。
就算冷漠、自私如他，也不免有所触动。
不知原因的翠丝特女王张开双手，拦在苏谦面前，“苏谦大人，您如果真的想战斗，可以由我来。”
“不是这么简单，”苏谦摇摇头，“与哲尔尼亚斯的战斗，是我加入的必要条件。”
想要能够对抗伊裴尔塔尔和胡帕，凤王的力量是不够的，苏谦需要哲尔尼亚斯的力量。
但是，他又不能把话讲的太过明白，只能用这种通用的方式表述，延续自己好战的‘人设’。
在翠丝特身后，哲尔尼亚斯扬起头，望向苏谦，“据说你能够以凤王的形态，完成原始回归是嘛？”
“是的。”
苏谦索性展翅腾飞，身形变幻间，已经重新变作了彩虹琉璃般的火之凤王，羽翼扇动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它周围羽毛间飞溅。
哲尔尼亚斯稍稍失神片刻，开口道：“曾经我遇到过一只自称‘炎离’的凤王，和你长得很像。你认识它吗？”
“呃，认识，”苏谦心中暗叫果然，“也许可以找它帮忙试试？它在哪儿？”
“不知道它在哪儿，而且以它那样游子般的性格，不会插手人类与伊裴尔塔尔的战争。”
以凤王3000年转生的时间段来看，现在的炎离，应该是苏谦所遇到炎离的前前世。
没想到这一世的凤王居然被形容为游子般的性格，与苏谦记忆中的那个炎离差别很大。
果然这世上没有完美的长生法。
“交易条件我接受了，开始吧！”
哲尔尼亚斯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是能量在托举着它飞行。
随着它的离开，地面上那些复杂而神秘的条纹逐渐黯淡下来。
“艾玛大人！”翠丝特女王连忙追上去，“就算您答应了与苏谦大人的战斗，也可以将战斗放在以后，等待伤势痊愈，没必要现在就开始。”
“最出色的预言家也无法准确预知伊裴尔塔尔的行为，如果它明天就进攻桑讷堡，那就需要苏谦能够加入战争。只是一场战斗，我没有问题，”哲尔尼亚斯摇动犄角，示意翠丝特让开。
“是，”翠丝特轻轻点头，而后降落向下方的城堡。
巨大的犄角重新变得绚丽闪耀，身上蓝色的条纹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哲尔尼亚斯重新变回之前帮助翠丝特超级进化的形态。
飞到与苏谦齐平的高度，哲尔尼亚斯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天空，忽然摇摇头道：“看来你没有与同等实力的对手战斗过。”
苏谦愣了楞，“确实没有。”
“那这场战斗确实非常重要，起码能够让你在面对伊裴尔塔尔正确发挥出实力。”
话音刚落，淡淡的浅蓝色薄雾从哲尔尼亚斯的身体中弥漫开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将桑讷堡的天空完全笼罩其中。
‘薄雾场地吗？为什么先用这个？’
苏谦能够看到薄雾中哲尔尼亚斯的身影，鸟喙张开，呼出一道白金色的火焰涌向远处的哲尔尼亚斯。
薄雾瞬间被搅动起来，不断被火焰破开，又被热浪排斥，形成了圈圈环绕的横向通道。
天上的月光刹那间汇聚到哲尔尼亚斯双角间，形成了一个粉红色能量球，放射出闪耀的能量光线，迎向苏谦的喷射火焰。
两道攻击在空中相撞，轰地一声巨响，爆发出耀眼的闪光，无数的火焰飞散，而双方仍然尽力维持攻击，一时间难分伯仲，
‘所谓的正确发挥实力，就是大招对轰吗？这有什么难的？’
苏谦莫名其妙，但觉得这样对自己未必不是一个还算可以的选择。
毕竟对方受伤严重，而且刚刚帮助过蒂安希超进化，应该耗不过自己。
周围的薄雾越来越浓，下方观战的纽曼等几乎只能看见上方的爆炸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