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艺换酒
火焰逼近，翠丝特下意识地向后飞行，并且释放出钻石之壁阻挡颇为有些无孔不入意味的火焰之风。
伴随着火焰四处蔓延，尹裴尔塔尔红黑色的身影在哲尔尼亚斯周围盘旋，大约是在压缩它的活动空间，封锁它的去路。
飞舞间，尹裴尔塔尔瞥见超级蒂安希后退的举动，忽然放声啼鸣道：“艾玛，你说得对，哪怕是精灵，同样会背叛。这是第二次了吧，你又何必将蒂安希找回来呢？”
它没有认出翠丝特和赛琳娜的区别，以为上次蒂安希逃跑之后，哲尔尼亚斯又将蒂安希说服，找回来重新参加了战斗。
“你认错了，它不是赛琳娜。”
哲尔尼亚斯的身体闪耀着强烈的白光，如同是一颗灿烂的星辰，它在使用‘魔法闪耀招式’蓄力，寻找机会试图破开火焰的重围。
“这位蒂安希的职责并不在这里，战斗到现在，它已经尽责了。”
两只精灵的对话声随风传来，翠丝特竟然有了解脱感——是啊，它的职责并不在这里，拯救濒临破碎的钻石之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历史真如时拉比所说的无法改变，那自己不继续战斗，去寻找时拉比回去，也没什么关系吧。
“愚蠢的怜悯，”尹裴尔塔尔折身扑向对手，神鸟勐击的旋风再现，同时遍布天空的热风骤然聚拢，如同变成了一个收缩的囚笼。
风助火势如同燎原，早已蓄势已久的哲尔尼亚斯精神高度紧绷，对手甫一动作，强大的念力立刻将它向着西方的方向拽了过去，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撞向火焰。
火焰接触的刹那，魔法闪耀的光芒骤然迸发，将火焰击穿出一片空洞，大差不差得能够容许它通过。
通过突然变向躲过尹菲尔塔尔的扑击，哲尔尼亚斯在拖延时间，它仍然没有放弃获胜的可能性。
但是尹菲尔塔尔的神鸟勐击同样是虚招，火焰收缩至青金色的刺目光芒中心，它的身影骤然消失，钻入了暗影界中——幽灵系技能潜灵奇袭。
果然，因为火光的遮掩，哲尔尼亚斯没有发现它的举动，没有第一时间针对这一情况，反而是双角间在凝聚月亮之力，这是它现在抗衡死亡之咒最为有效的手段——但却不是对潜灵奇袭的。
几息之后，火光消散，哲尔尼亚斯的身后暗影浮动，尹裴尔塔尔黑白像素般的身影从中钻了出来，巨大的尾巴握成了一个幽影般的拳头砸向对手的背部。
“小心！”
已经渐渐游离到战团边缘的翠丝特目睹尹裴尔塔尔的偷袭高声惊呼。
来不及了，哲尔尼亚斯试图用精神强念将自己拽开，但是已经跟不上尹裴尔塔尔的动作。
砰！
巨大的‘拳头’像是一枚铁锤，狠狠砸中了哲尔尼亚斯的背部，伴随着撞击的巨响声，还有卡察的骨骼筋肉断裂的声音，让哲尔尼亚斯像是流星般坠向地面。
如果是状态完好的哲尔尼亚斯，应当主动迎上去压制，根本不会给尹菲尔塔尔这样的机会。
如果是有桑讷堡牵制，哲尔尼亚斯完全可以与尹菲尔塔尔保持接触战，同样不会有这样的疏忽。
但是……没有如果。
一招得手，尹裴尔塔尔的攻势侵略如火，它任由自己被重力牵扯，空出来的双翼合拢，暗红如血的死亡之咒高度凝聚，随即射向坠落中的哲尔尼亚斯。
坠落中的哲尔尼亚斯努力想要调整自己的姿态，它知道没有时间疗伤，必须先应对敌人的攻击，但是剧烈的疼痛让它无法完全调动念力。
才刚刚扬起脑袋，死亡之咒就已经紧随而至，悄无声息地没入哲尔尼亚斯的身体。
从被命中的左腿处开始，石化几乎是以花瓣掉落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眨眼间，就覆盖了哲尔尼亚斯小半身躯。
砰！
当砸落到地面松软的泥土时，哲尔尼亚斯只剩下了头颅和七色的犄角还保持着原状，复苏之愿正在缓慢地帮助它逐渐原状。
“我会帮你杀了那些人类背叛者的！”
追击而来的尹裴尔塔尔不无恶意地
‘安慰’道，双翼手掌舒张，又是一道死亡之咒准确命中哲尔尼亚斯。
复苏之愿再难以抵挡诅咒的力量，灰白色的石头纹路淹没了七色之光。
在半空中目睹这一切的翠丝特，脑海一片空白——我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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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惊变
被尹裴尔塔尔的诅咒变成石像之后还能恢复吗？
翠丝特不知道。
如果苏谦在这里，他倒是可以用‘复苏之愿’试一试。哲尔尼亚斯的招式能否拯救哲尔尼亚斯自己？
‘原来我也没有比先祖强多少，’翠丝特如此自嘲道。
当有了族群意识以后，归根到底，每个人/精灵最为优先考虑的都是它自己的族群。
它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心中失去了恐惧感，降低高度向着倒在地上的哲尔尼亚斯石像靠近。
将哲尔尼亚斯石化之后，得胜的尹裴尔塔尔在空中盘旋，目光认真盯着老对手，似乎是在怀念，又似乎是在感慨。
盘旋了两圈，它降低高度，停在石像面前，凝视几秒，右翼凝聚起深沉的恶系能量，随后勐地拍向石像。
砰！
月亮的光华击中尹裴尔塔尔的翅膀，将它的攻击荡开。
尹裴尔塔尔无所谓地挥挥‘手掌’，抬头望向降落而来的超级蒂安希，“蒂安希，你找死吗？”
渐渐平静下来的黑色旋风再度呼啸，包含恶意地在翠丝特附近缭绕。
“请，请住手，”翠丝特身体微微颤栗，硬着头皮说道，“您已经胜利了，请为艾玛大人最后保留一些体面吧。”
“如果我不同意呢？”尹裴尔塔尔面露不屑，讥笑道，“难道刚才你选择在一旁袖手旁观，现在反而要为了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与我战斗吗？”
当然也没有这么无所谓，如果尹裴尔塔尔将石像打碎，那哲尔尼亚斯艾玛就真的死了，什么复苏之愿都没有用。
“……”
翠丝特答不出来，再度陷入纠结。
正像尹裴尔塔尔所说的，刚才哲尔尼亚斯在的时候不战斗。现在它化作一座石像了再战斗，还有什么意义吗？
自己的职责不在这里，未来的钻石之国还在等着自己回去。
然而，心底的角落里别样的渴望在悄然萌芽——现在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尹裴尔塔尔冷冷地瞥了停住不动的蒂安希一眼，又看了会眼前的哲尔尼亚斯石像一会，竟然真的放弃了摧毁石像，转而望向东方——桑讷堡逃离的方向。
远方，刚才还一心逃跑的桑讷堡居然漂浮在半空中，停止不动了。
虽然城堡飞行的速度相比于尹裴尔塔尔如同乌龟爬行，但是它停下来等死，那也是极好的。
尹裴尔塔尔振翅而起，飞向静止如同浮岛的桑讷堡。
而翠丝特小心翼翼地抱起哲尔尼亚斯的石像，钻石般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滴落。
……
大约十分钟前，突入起来的能量洪流命中刚刚完成瞬移的超级胡地，瞬间将它达重创。
不过，胡地这种精灵，只要没被杀死，没有耗尽能量，那迟早可以恢复如初——这不，自我再生技能乳白色的光芒已经开始在它被打出的右胸、右臂创口上愈合了。
可胡地稍稍小瞧了追踪在它身后，满腔怒意的复仇者。
在相对于天空而言逼仄的空间里，超级暴飞龙‘艾德’喷出水炮击打在坚硬的墙壁上，利用反作用力做出近乎不可思议的70度折转，带着骑士反冲回距离身后不远的超级胡地。
以意向不到的速度、力量、时间和角度，布兰登挥出为友人复仇的全力一剑。
短暂的兴奋与喜悦很快消退，布兰登轻轻安抚老伙计的脖子，再从怀里掏出一些风干的干树果喂给它。
环顾四周，吱嗝吱嘎的石块移动声不绝于耳，这是还在运作的两根主能量传输柱上的石块在移动，创造出可以宣泄能量的‘窗口’。
从这些‘窗口’中，不断有一道道能量洪流射出，或击伤、或击毙侵入的精灵们。
虽然不及顶端塔楼射出的堪比传说阶全力一击的能量洪流，但是内部防御的这些能量射线数量更多，频率更快，而且它们的敌人也只是些普通精灵而已。
精灵们暂时无法抵御攻击，纷纷四散逃往周围没有被攻击波及的走廊，中庭防御压力锐减。
幸存下来的几名骑士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聚拢到中庭最为空旷的位置，原本四根立柱的中央。
包裹伤势、补充食物和饮水、照料精灵……战场上总有忙不完的事。
布兰登和退化回最初形态的暴飞龙降落到一楼地面，与战友们汇合。
算上他自己，竟然只剩下5名骑士和4只精灵。（一部分失去了骑士的精灵已经退出战斗离开了。）
“城堡怎么开启内部防御了？”骑士哈里卸下手甲，为自己的右臂绑上绷带。
“是赢了吧，”布兰登不无乐观地猜测道，“如果哲尔尼亚斯阁下那儿胜利了，自然不需要城堡继续支援。”
作为骑士长，他当然知道一部分作战计划。
开战前，他从首席预言家纽曼那儿得到的命令就是坚守城堡，直到击败尹裴尔塔尔才能够得到城堡内部防御体系的支援。
“哼哼。”
骑士长马科纳的面甲里传来沉闷的哼哼声，他正在为匍匐在地板上的烈咬陆鲨涂抹一种澹灰色的草药（治疗），它的右脚受伤不轻，能量也不足以支撑超级进化了。
“总算那个蒂安希过去还是有点用的嘛。它叫什么来着？和之前的蒂安希不是同一个是吧？”
“翠丝特，”一路同行了十多天的布兰登还记得翠丝特的名字。
“翠丝特，我记住这个名字了。等会我会去向它道歉的。”
马科纳直起腰，想了想，拧开精灵之盒将烈咬陆鲨收了回去，既然战斗已经临近尾声，还是战斗力快要干涸的烈咬陆鲨休息吧。
那么多精灵也不可能杀光它们，只要干掉尹裴尔塔尔，剩下的时间不如偷个懒吧。
“好像有些不对劲，城堡在飞行，但是飞行的方向，好像和一开始的方向有不同。”
因为失去了精灵，骑士罗兰一直在观察环境，替战友警戒四周，所以最先察觉出了异常。
“控制室！控制室！”哈里最是心直口快，扯着嗓子大喊道，“我们现在去哪儿？城堡在飞行，是什么方向的？”
没有回应。
气氛渐渐诡谲起来，那些昏暗的走廊里，一双双不同童色地眼睛向充盈着能量之光的中庭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马科纳伸手制止了哈里继续说话，掀开面甲，肃然大声问道：“控制室，下一步的战斗任务是什么？”
这一回，中庭终于回荡起亚里斯的声音，“肃清城堡内残余的敌对精灵。”
往常中气十足的声音现在反而透着浓浓的疲惫感。
“遵命，”哈里重新戴上手甲。
“等等，”马科纳握紧了长剑，他能够看到暗处的精灵越聚越多了，并不像是领袖失败，行将崩溃的样子，“控制室，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没有回应。
反而是精灵们的低声嘶鸣声不断传来，它们在汇聚力量，蠢蠢欲动。
骑士们不得不重新整备装备，准备作战，他们自觉合拢成一个半圆阵，背靠两根主能量传输柱，准备应对冲击。
休——！
能量洪流再度出现，但是紧随而至的是一声“啊”的惨叫声，是马科纳！
骑士们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想过攻击竟然来自背后。
休休休！攻击一旦开始，便是连绵不绝能量射线。
马科纳都没来得及打开精灵之盒，就被射成了筛子。
向外的半圆阵面对内部爆发的背刺，半点儿抵抗能力也无，根本无法起到相互支援，相互协作的效果。
更何况是完全意想不到的攻击。
“艾德，超进化，”布兰登跳上急速超进化的背部。
射向他们的攻击是最多的，但是这些分散攻击还不足以攻破传说阶的防御。
“加速，飞向三楼！”
超级暴飞龙转瞬间由静至动，化作一道血光。
布兰登不敢回头，他知道战友们肯定完蛋了，仅仅凭借他们几个人和精灵，根本无法抵御城堡内的防御体系，自己和艾德留下来也挡不了多久。
“骑士长，替我们报仇！”
身后传来哈里的怒吼声。
刚才疲惫到说不出话来的骑士埃布尔全力将长剑掷向原本用生命在保卫的左侧主能量传输柱，“为什么？”
锵！长剑刺入石柱，只是让附近的几块石板暗澹下来，然而石柱射出的能量洪流却夺走了骑士的生命。
中庭之外躲藏起来的精灵们都看愣了，它们毕竟是有相当智慧的生灵，完全没想到人类刚刚祭出一个非常厉害的武器，然后就把武器往自己人身上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