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艺换酒
眼见臭臭泥靠近，郑坚坚毫不犹豫地闪身躲到隔间的大门之后。
哐当，铁质大门竟被他紧紧关闭。
“呗哆！”
臭臭泥果然生气了，巨大的嘴巴张开，一大波深紫色的污泥喷涌向还在隔间内的三人。
“搞定它哦，”苏谦侧走一步，站在小璐面前，抬起双手，准备释放守住护盾。
只见雷欧抬手一挥，轻描淡写间，污泥如同海潮倒卷，尽数拍打回臭臭泥自己身上。
随后他的右手握成拳头，砰砰，隔空敲打两下，大团的污泥在臭臭泥身上炸开，“老实点。”
只是这么两下，臭臭泥就被打得没了脾气，忙不迭地点头，再打下去要跪了。
【臭臭泥被击败。获得经验值12点】
【即将随机习得对方一项技能】
【恭喜习得污泥攻击（lv2）】
简单、粗暴、写意，碾压式的攻击！
还能把对方攻击摁回去的？
苏谦眼睛都看直了，“雷欧，你用了什么技能？”
巨大的实力差距下，低阶精灵对上高阶精灵根本算不上什么战力，纯粹的蝼蚁罢了。
难怪巡护局会给雷欧加一个‘极度危险’的标签，诚不欺我也。
在他身后，小璐的感受更为深刻。对上徐成平的怪力，她还能有来有回地坚持一会再落败，但是看到拉帝欧斯的表现，她深深怀疑，自己的技能是不是也会被摁回来？
“精神强念啊，”拉帝欧斯催促道，“快点问，问完出去啊，它靠这么近，更臭了好不好！”
小璐目光呆滞，精神强念我也会啊，这个技能不是这样的！
苏谦望向臭臭泥，询问道：“两天前，你是不是有两个小同伴离开了？”
“呗哆~”（没有啊。）
“……”苏谦微微吃惊，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出师不利。
想了想，苏谦变换提问方式，“那你到底有没有同伴离开的？有几个？什么时候？”
“好久以前有两个小鬼出去探险了。”
“好久以前是多久？”
“好久以前就是好久以前啊。”臭臭泥说了句废话。
苏谦意识到臭臭泥可能压根没有数学概念，1、2、3这些较少的数字还好，没有能力对长期进行计数，但离开时间绝对不止两天。
那个蒋厂长在说谎。
“它们是怎么走的？”
“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它们钻进去玩啦。”
一个大洞？
苏谦环视四周，这个房间里绝对没有能够容纳臭泥外出的大洞，是被修补起来了？
“你怎么没去？”
哐，铁质大门打开一道缝，郑坚坚从缝隙中往里看，松了口气，“原来你们的精灵果然翁这么强啊。”
这时，臭臭泥苦恼地摇摇头，“本来也有点想去玩，我钻不进去。在砸大点的时候，被赶过来的人类用精灵球带回来了嘛。现在也无所谓啦。”
“你们还要继续参观吗？”郑坚坚毫无察觉地走进门内，在他听来，臭臭泥只是被果然翁制服以后在那瞎叫唤而已，“还是想问点别的？”
“放臭臭泥回去吧，”苏谦先嘱咐雷欧，再嘱咐小璐，“问问他，那个被开除员工的情况，叫什么名字，在哪儿，什么情况？”
臭臭泥被雷欧用念力送了回去。
没想到郑坚坚却只回答了那个员工名叫宋泽林，推说工作上交集很少，不了解其他情况。
“那平常的时候，这些精灵的精灵球都是保管在哪里的？”小璐按照苏谦的嘱咐继续询问，“刚才臭臭泥冲过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拿出精灵球啊。”
“放在厂房的值班室里，由当天当值的员工保管。”郑坚坚带着三‘人’去往厂房边侧的值班室。
在值班室靠门边敞开着的保险柜里，果然见到了精灵球，按照隔间被分隔保管在一个个木盒子中，而3号隔间对应的3号盒子中确实缺了两个精灵球。
此时正有四名员工正在值班室内休息，身着统一的蓝色工人制服，带着这份工作特有的气味，沉默地看着走进来的郑坚坚一行。
“看到了吧，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嘛？”
走了一圈，郑坚坚有些渴了，在桌子上找了会，又在五斗柜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小璐与苏谦对望一眼，忽然摘下口罩，开口高声问道：“各位叔叔，请问，你们知道，宋泽林在哪儿吗？”
“诶，小姑娘，你不是问过我了吗？”郑坚坚水都没来得及喝，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杯子。
一名靠在椅子上，手捧保温杯的大叔哼了一声，“小姑娘，小小年纪做什么私家侦探。再回学校上几年学，换份工作吧。”
小璐也不恼，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干私家侦探？”
“昨天也有别人来过了，没什么好问的，你们想找臭泥就去找呗，”另外一名翘着二郎腿的男子满不在乎回答。
坐在他对面，嘴里叼着根笋丝的男子应和道：“就是，反正厂长有的是钱，请几个私家侦探干活擦屁股总是找得到人的。”
啪！郑坚坚重重拍了下桌子，“哔哔赖赖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你们还有什么……”才吼了半句，郑坚坚看到果然翁望向自己，两双眼睛对视的刹那，他感到背后一凉。
想起对方轻松解决臭臭泥的能力，他又骤然放低语调，赔笑道，“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激动，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苏谦眯起眼睛，“告诉他，再去看下瓦斯弹的厂房。”
垃圾处理工厂里，瓦斯弹的数量要少很多，主要负责处理臭泥们处理垃圾时，附带产生的受污染空气。
逛了一圈以后，苏谦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一只双弹瓦斯，增加了两项图鉴。
【变身图鉴增加瓦斯弹（特性：化学变化气体），图鉴数量109】
【自由种族值+1】
【变身图鉴增加双弹瓦斯（特性：化学变化气体），图鉴数量110】
【自由种族值+1】
这之后，再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苏谦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去钻地下管网找臭泥，索性以到中饭饭点，要出去吃饭为借口，溜出了垃圾处理厂。
雨燕路上，远离垃圾处理厂的地方，三‘人’找到了一个支在路边，半露天的面摊。
雷欧瞥向苏谦，“请客吗？我上午出力了！工作环境还这么恶劣。不给顿饭过分了啊……”
“就一碗，”苏谦竖起一根指头，打断这家伙的瞎嚷嚷。
“行，”雷欧如同闪电般出现在一张空桌边，挥手示意老板过来，手上不离身的铅笔已经在那儿点面了。
小璐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到雷欧对面，低头闻闻自己的衣袖，心里有点难过。
抬起头，瞧见苏谦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两只手臂环抱身体，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轻声问道：“苏谦，上午的委托你怎么看啊？”
苏谦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式地回答：“搜那斯~”（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第九十八章 正义与金钱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有问题啊！”
小璐气鼓鼓地瘪嘴，随手在雷欧递过来的单子上，给自己和苏谦点了两份拉面。
接回点单后，雷欧就像个跑堂似的，刷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过去，将单子递给铺面里的厨子。
哒哒哒，案板上响起快而密的切菜声。
“上午得到的信息中，那个臭臭泥告诉我们的应该是实话，虽然它说的七零八落的。那个蒋厂长说的大概只有臭泥的走向是真话，其他都是扯淡，他就是想让我们快点去下水道管网里面找臭泥。”
苏谦变身成喵喵，娴熟地从筷桶中抽出双竹筷子。吃饭这种事情，果然翁的爪子远不如喵喵的灵活方便。
“嗯嗯，我也这样觉得。”小璐认同地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根据值班室里那个员工的话，还有那个已经敞开的窨井盖，应该有其他私家侦探也接受委托，还进入城市下水管网里了。蒋厂长说的竞争性委托，意思就是其他人也可以参加吧。万一他们先完成了委托怎么办？”
没赚到委托报酬，还沾上了这一身的味儿，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那也没办法啊，”苏谦猫脸笑眯眯地看向坐回来的雷欧，“如果我们完不成委托，没赚到钱。那你的800元报酬我们可付不出来啊。”
雷欧愣了愣，苦着脸小声说：“能付一半吗？”
“最多抹掉你欠我的钱。”苏谦退了一步。
“那也行吧。”
苏谦凑过去，认真问道：“真没什么办法吗？人类都说你有传说阶的实力诶。怎么这么没用？”
雷欧不耐烦地挥挥手，“战斗和找精灵又不是一回事，我这不是还在借助人类的网络信息找老婆嘛。谁规定实力强，就得干什么都行？你这是偏见。”
说得理直气壮，有理有据，让苏谦哑口无言。
“行行行，你总有道理的，”苏谦不理这个‘废物’传说，转而幽幽地盯着小璐的眼睛，“我大概想明白整件事，也想到后续的节点该怎么做了。只是小璐，我想问你，正义和金钱，你选择哪一边？”
“正义！”小璐回答的毫不犹豫。
方桌边，雷欧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微微眯起眼睛。
“我就知道，”苏谦有些无奈且头疼地轻轻叹气，“从臭臭泥那儿得到的信息来看，事情是这样的：
某一天，隔间的墙上突然破了个洞，这个洞恰好联通了通往下水管网的管道。接着两只臭泥发现了那两个洞，出于好奇心，它们钻进洞里，跑掉了。第三个发现的是臭臭泥，它也想去，但是它的身体比臭泥要大，所以一下子没能钻去。于是它开始破坏墙壁，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值班人员的注意，跑过来用精灵球将隔间内剩下的精灵全部收回精灵球内。”
“恩恩，”小璐红色的双眸星光熠熠，“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谦竖起两根手指，“所以蒋厂长骗我们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时间，两天前恐怕是他去发布委托的时间，表现出刚刚逃跑就发布委托的样子，而不是墙上破洞的时间。中间的时间差，我怀疑他是为了找施工队把那个洞给补上，这应该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两份牛肉拉面，一份豪华秘制叉烧大份拉面加猪排加肥牛加青菜加油渣加鸡蛋……”
服务员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将三碗面条放在桌上。
两份清汤面条上点缀着几片牛肉。
另一只碗中已经看不见面条，各种配菜堆起高高的‘小山’。
【谢谢】雷欧不忘礼貌地在本子上向服务员道谢。
服务员笑了笑，收起托盘，“请用。”
等他离开，苏谦立马怒斥：“太不要脸了吧！雷欧你好意思吗？”
“就一份面条啊，谢谢老板，”雷欧真诚感谢，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叉烧肉。
如果不是知道打不过，苏谦一定要让它尝尝沙包大的拳头，揍到它吃撑为止。
“小璐，下次再吃饭，他在的话，全部由我来点单。”
“哦，”小璐把自己那份面条移到身前，目光看着苏谦，“刚才说有两处欺骗我们，还有一处是什么？”
“第二点当然是关于丢失的精灵球啦。在那个值班室你也看到了，精灵球和臭泥们根本不在一起，不可能是臭泥带走或者摧毁了精灵球。而且臭臭泥说它没有离开，除了洞口太小，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它被精灵球收走了。”
苏谦吸溜一筷子面条，味道一般，“你想啊，那个时候总不可能值班的人，知道逃掉的是哪两只臭泥，然后刚好丢掉它们的精灵球吧，肯定是整个隔间8个精灵对应的精灵球都在啊。”
“嗯嗯，确实是这样，”小璐不住点头，面条悬在了半空。
苏谦的猫脸露出微笑，“所以后面的侦破关键，就在于找到那个被开除的员工，询问他两个精灵球的下落。只要找到两个精灵球，那找到臭泥也很简单了对吧。”
“嗯……”小璐敏锐地察觉到苏谦话语中还有未尽之意，“那你说的正义是怎么回事？”
“哎——！”苏谦停下筷子，发出悠长而又无奈的叹气声，“我们干私家侦探是完成委托，从蒋厂长那里拿钱对吧？”
“嗯。”
“蒋厂长明显只想让私家侦探去找臭泥，压根不想我们去探究背后的原因。等我们找到那个被开除的员工，拿到那两个精灵球，并且找回臭泥。我有预感，出于正义，你可能不会将两只臭泥交还给蒋厂长了。”
小璐只是微微一愣，几乎立刻答道：“那就不还了。”
委托人需要在私家侦探协会那里预付委托报酬，由半官方性质的协会保管，这样才不会出现委托完成了，然后委托人没钱付报酬的破事。而委托完成以后，委托人需要向协会确认委托完成，协会才会将报酬支付给私家侦探。
堪称原始线下版本的委托淘宝商场。
如果小璐不将两只臭泥交还给委托人蒋厂长，甚至走到了他的对立面，那又何来的委托报酬呢？
苏谦的目光转向闷头吃面的雷欧，“这位，你怎么看？”
咕噜一声，雷欧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一口吞掉一大筷面条和配菜，满不在乎地说：“随便你，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
“行，那我们三就统一认识啦，”苏谦装模作样地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