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能不能认真点？”
琴子白了林野一眼：“我已经从妖怪口中听说了，你是用了某种奇怪的法术，让妖怪们服从于你吧？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似乎并不是阴阳师的式神契约……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但你非要听吗？”
“当然！”
琴子撇撇嘴：“就算我信任你，但妖怪们现在可是人人自危啊，都觉得你是不是黑化了，想要学习历史上的某些阴阳师，强行役使它们……就连我身边的小妖怪们都开始害怕了。”
“呵，那可真是抱歉。”
林野轻笑一声，然后迎着琴子的注视沉默下来，片刻后下定决心再开口。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不如亲自体验一下好了。”
“嗯嗯，那你就……什么？”琴子忽然愣住了，“我？亲自体验？这不是针对妖怪的术式吗？”
“严格来说是针对所有具备灵魂的生命体。”
林野很认真地对她说道：“不过这个术式有一定的隐患，那就是接受术式的人会在灵魂层面受到我的约束……
虽然我不会利用这一点，实际上对你毫无影响，但这种关系是客观存在的，所以你要考虑慎重。
所以，你愿意将自己和我连接到一起——喂！话说得好好的，你脱什么衣服？！
是灵魂连接，不是肉体！”
第580章:你是逃不掉的!
“啧！”
“……感觉你很失望啊？”
“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把肩带重新拉上去的琴子还是嘟起了嘴。
“我像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吗？”
“……”
“你不要误会，但我听说灵与肉的结合会更加完美且和谐。”
琴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真不考虑一下吗？”
“少看点官能小说吧！一炮解千愁只不过是作者的恶趣味，干正事的时候少扯犊子！”
林野脸皮狠狠扯动了一下，极力压制住了内心翻滚的吐槽欲望，而后放弃似的说道。
“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商量……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治好你的眼睛和小腿。”
“唉？”
琴子一怔，整个人都惊讶地僵住了，然后下意识盖住了右眼。
“这只眼睛……治好？但这可不是什么疾病，而是我付出的‘代价’。”
这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种野蛮且原始的偶像崇拜而已——林野并没有直接说出口。
为了让巫女的形象更接近日本神话中的智慧之神，在缔结契约时琴子被拿走了右眼和左小腿，这虽然让她拥有了某种意义上的“神性”，但同样让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老实说，也就是琴子脑回路不同寻常，天生性格积极，加上家境优越，极少受到歧视或不公正对待，所以才没有因此而变得扭曲。
但凡换个人，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之中，早就黑化得跟夜神月差不多了。
就算一开始被选中的是良善之辈，但能谁又能保证一定可以坚守本心呢？
然而，这终究只是林野的看法，在琴子眼中化身为“智慧之神”这件事未必就很痛苦，对她来说这种“偶像崇拜”自然有着其意义所在，还轮不到别人来评价值不值得。
林野和她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否定琴子这些年的人生。
所以他开口说道：“这么沉的担子压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未免过于苛刻，所谓的‘代价’我们早就已经支付，现在是该你得到回报的时候了。”
“……好吧。”
琴子想了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那小女子可就将此身托付给你了。”
林野这次并没有指出她言语中的槽点，只是温柔地点头：“放心吧，琴子。”
“唔！”
这下岩永琴子反而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一些。
“干嘛啊，突然用这种表情叫人家的名字……”
“我已经很有经验了，并不需要什么准备，你呢？”林野故意无视了琴子的反应，继续说道，“要给你一点时间调整心态吗？”
少女想了想，说道：“不，我也没什么好调整的，反正迟早都是要发生的，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拿朋友的身体健康来冒险。”
“那可真是要谢谢你的信任了。”
能被人如此信赖，林野心中还是蛮开心的。
要知道琴子此时还没有被赐予十字印记，她对林野的信赖没有受到外来影响，纯粹是林野平日里积攒的信誉和个人魅力在发挥作用。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受不了就跟我说。”
“嗯呐……官人要小心些，奴家身体娇弱，还请多加怜惜~”
听着这做作又香甜的撒娇式语气，林野伸出去的右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强忍着没有给琴子来一个脑瓜崩。
缓慢而轻柔地将两指按在琴子的义眼上，不出意料没有眨眼和躲闪的反射动作，而后林野顺利将其取出。
很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对常人来说会感到有些恶心的一幕，林野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可能是见识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也可能是并不在乎琴子身上的“缺陷”。
将义眼收好，林野张开手掌再五指并拢，宛如小钵一般严整地罩在她空荡荡的右眼窝上，十字状的纹章在手背慢慢显现，其手心中开始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些许粒子从指缝里逸散出来……
这个过程中琴子罕见地安静了下来，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安分地乱动，林野的手指接触到皮肤时，也没有激动地说什么骚话，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样。
只是这个人偶清澈的左眼一直在注视着林野，嘴角含着像是开心又像是玩味微笑，让人心中莫名有些躁动。
林野一方面操控着灵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琴子的灵魂波动——他怕妖怪们当初在灵魂上动了手脚。另一方面则将魔力转化为生命力，柔和地输入到少女体内。
这可是一件细致的活，毕竟林野的魔力对常人来说有些“暴躁”，而琴子的体质也不像圣骑士和死神那样皮糙肉厚，必须一点一点地催动。
不知不觉间，一股暖意在林野手心和琴子的右眼处酝酿……
太近了！
两人像这样面对面并不是第一次，甚至更加亲密的举动也有过，但不知为何，林野此时面对琴子的注视竟有些想要移开目光。
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骚话少女的存在，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因为他突然发现，琴子在静坐不动、闭口不言的时候，是真的非常非常可爱……
“第一天意识到我的魅力所在吗？”琴子樱唇轻启，带着一丝调笑，“看你的表情可真是别扭，一副想要克制自己却又不得已的样子。”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余裕跟你聊天。”
林野松了一口气——琴子一开口，他的杂念就去掉了大半。
果然，骚话少女在他心中的形象根深蒂固，哪怕说的话没有太出格，依旧能让他升起吐槽的欲望，借此打消了其它念头。
就这样两人又聊了两句，林野的心境渐渐平复……他这才恍然意识到，竟是琴子发现了他的动摇，主动开口来打破僵硬的气氛。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你做了什么，我可是很清楚的。”
“嗯？”林野诧异了，“你是指什么？”
琴子目光柔和起来：“我可是‘智慧之神’，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从你现在的熟练度来看，联系到你之前对妖怪们做的事，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
林野君，你是为了治疗我，才会先拿那些妖怪来练手吧？”
“……”
“果然是这样。”
琴子开心地笑了，虽然因为林野手掌的遮掩只能看到半边，但还是无比可爱。
“我很高兴哦，不是因为能得到最优的治疗，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在你心里原来这么重要……
嘿嘿，明明一直都对我忽冷忽热、爱答不理，但现在我无比确信——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哦，林野君！”
第581章:想偷袭?没门!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琴子确实让人怦然心动，就算早已习惯了其积极攻势的林野都一时屏息。
不过很快对眼部的治疗就进入了尾声，林野连忙收起浮躁的心神，开始全神贯注投入到工作中。
“唔~”
“别乱动，忍着点。”
林野用空出来的手搂住了琴子的后脑，不让避免少女下意识地躲闪，然后操控着灵子形成极为纤细的“线”，慢慢没入眼眶内部，其创口之微小堪比蛛丝，并没有带给琴子太多痛感，反而让她有些痒痒的。
话说，《七大罪》中的新世代圣骑士们，在堕落为魔神时身体产生的异变，以及在变回来时经历的修复过程，是比琴子要严重上几个等级的。
不过那些圣骑士的肉体素质也不是琴子能比的……况且，在给他们治疗时，林野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疼，动起手来自然高效、简单。
可轮到琴子时，林野就小心了许多。若是打个比方，那就是开山凿石与雕琢玉璧的区别。
沿着灵子丝线构建出的通道，林野用纯净的生命力（魔力）激活了坏死的眼部神经和毛细血管，而后梳理脉络、消解淤血，琴子便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触感从眼眶中传来。
热热的、痒痒的，还带着微不可察的痛楚，然后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带着温度的浑浊、粘稠的液体从她眼眶中流出……
去除掉了杂质和坏死细胞，林野开始催动周围的血肉滋生。
修补肉体上的损伤并不是什么难事，型月世界里远坂凛就曾经将几乎已经凉了的卫宫士郎救回来，修复了其心脏上的缺口，代价只是大量魔力而已。
魔力这东西林野有的是，他虽然不会治愈魔术，却学过《死神》中的鬼道，也通晓灭却师的医疗术式。前者虽然是用来治灵体的，但灭却师可实打实都是人类，他们的术式自然对血肉之躯也有用。
真正的难点在于缺失的眼球，这已经是器官再生的领域了。
若是用宝石之类的媒介来充当眼睛，倒也能保证有正常视力，但林野要的是与常人无异的眼睛——这时便需要“灭却十字”的帮助了。
嗡！
林野手上的十字纹章绽放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琴子下意识闭上左眼的同时，突然感觉到右眼眶中传来剧烈的痛感，但她还记得林野的叮嘱，咬着牙撑住没有乱动。
友哈巴赫的能力本质上是修补灵魂，但同样也会影响目标的肉体——其实就是用灵子构建出灵体部件，然后魔力催动肉体自然生长逐渐替代……跟英灵受肉的情况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这样过了数秒，疼痛感渐渐褪去，林野轻轻放开了搂住后脑的右手，但却没有拿开遮挡琴子眼眶的左手。
他小心翼翼地将指缝分开了一些……
也就是在这时，琴子已经缺失了多年的右半视野突然回来了，不是像之前那样的虚无，而是有了一道黑幕，以及悄然浮现的红芒……
“有了！”
琴子深吸一口气，脸上抑制不住地笑了：“我能看到了！是光！是光！”
听到这个，林野不由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但他没有直接松开手，而是嘱咐琴子不要睁眼，投影出一个白底金线的精美眼罩给她带了上去。
“能感光就意味着眼球不是摆设，但这东西毕竟很精巧也很脆弱，不能疏忽大意，后续咨询一下专业人士，按照眼球移植手术的标准来进行各项测试吧。”
林野特意叮嘱了一句，然后就想要蹲下掀开琴子的公主裙——这可不是耍流氓，他是想要亲眼看看琴子断腿处的截面。
修复小腿的工程量要比眼球大得多，不过没有眼球那么精细，对林野来说反而要轻松不少。
就在他打算拆开假肢一看究竟时，琴子“哎呦”一声，装作站立不稳向前一扑，纤细的手腕交叉着搂住了林野的脖子，粉嫩樱唇微启——
“想偷袭我？”
林野伸出两根手指挡在了琴子面前，让少女娇嫩的嘴唇碰上了略显粗糙的指尖。
“太小看我的反应力了吧？”
“……”
琴子嘴角一抽，狠狠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就装成露出破绽让我开心一下不行吗？”
“不行，现在的我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和患者产生感情可是大忌。”
林野见琴子一脸不满，忍不住笑了笑：“等完全恢复了健康再来谢我也不迟。”
“我可不是在表达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