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蛇行——
林野瞬间穿过哥布林的防线，直接冲到了萨满身前，一击凶猛的铁拳如攻城锤般轰出。
“崩拳！”
砰！
哥布林萨满连魔法都来不及释放，手中的木杖和胸骨被一并打断，整个人如同壁虎一样被打飞贴在了墙上，连内脏都从身体里挤了出来……
“不要留活口！”
哥杀堵在洞口，抽出单手剑开始猎杀群蛇无首的哥布林，而林野也从内部配合一并绞杀，两人很快就把巢穴内的哥布林肃清一空。
“呼……完、完了吗？”
小神官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刚要移开目光又看到角落里堆着不知多少白骨——从大小来看明显是人类的骨头——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没有，肃清尚未结束。”
哥杀很有经验地开始四处摸索了起来，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拨弄了几下，将碎石和木头拿开，竟露出了一扇隐藏着的门户。
“这、这是？”小神官惊讶起来。
哥杀上前一踹：“是哥布林幼崽。”
“嘁、嘁、嘁……”
一阵颤巍巍的呜咽哭声传来，正如哥杀所说，里面确实是害怕到瑟瑟发抖的哥布林幼崽，大概有四五只吧，全都带着祈求而又悲哀的眼神看着三人。
“什么……”小神官猛然一怔，脸上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哥杀却也不管她，直接迈步进去，对着一个小哥布林就是一剑。
“哇——！”
小哥布林当场惨叫身亡，那尖利的悲鸣让小神官浑身一震。
“你、你在干什么啊？！”
“嗯？”
哥杀明显愣了一下：“你……”
“它、它们还都是幼崽啊！是婴儿啊！”小神官不知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多，竟然无端产生了一股同情心。
不过也是，大多数的动物在幼年期都会长得人畜无害，以此来作为保护色，就连哥布林的幼崽，看起来也没有成年哥布林那么面目可憎。
小神官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血，杀死幼崽在她看来可能确实有些残忍了。
不过哥杀却不以为意：“即便如此，也是哥布林。”
“唔！”
小神官噎了一下：“但、但是——”
“那你是要等到它们长大了，袭击了人类，再杀它们吗？”林野这时悠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小神官。
“这……”小神官面露不忍，“可刚出生几天的幼崽，它们还什么……”
“还什么都没做过？”
林野眉头一挑：“你知道哥布林是怎么繁殖的吗？”
“……”
“这些小哥布林的母体肯定是很乐意生下来它们的吧？”
林野又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里的白骨。
“她们现在估计就在这里面。”
小神官沉默了，神情变得颓丧起来。
但林野仍然没说完，继续问她：“你说，这些小哥布林，都是吃谁的肉长大的？”
“不要！”
小神官大叫一声，顿时跪了下来捂住嘴巴，一副恶心想吐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
“恶心吗？我也觉得很恶心，不过这群矮子畜生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更恶心。”
林野讥讽着说道：“什么幼崽不幼崽的，它们是畜生，是带着原罪出生的，即便还没亲手杀人，那也是吃着从人类那里割下的肉长大的。
你同情它们，那么谁来同情这些死难者呢？
它们可没有您这么好心，在强暴女人的时候，在虐杀孩童的时候，在剥皮分尸的时候，发出的笑声比谁都开心。
你真的觉得这些幼崽不该杀？那么难道要放过它们，让它们长大之后再来袭击人类吗？
——到时候是你来背负那些罪孽吗？！”
小神官被说得哑口无言，她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屠杀幼崽”这种事情不道德，但她却忘记了哥布林幼崽也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这种威胁跟某国说“我怀疑你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一样，并非是单方面的臆测，而是一种几乎百分百会出现的可能性。
毕竟，哥布林幼崽长大了肯定会伤害人类——其实哪怕幼崽时期也是人类的敌人，这与道德无关，纯粹是种族的生存竞争。
“呜呜呜……”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强烈的羞耻心让小神官哭了出来。
“我、我不是……我没有……”
“你哭什么，你的眼泪能拯救世界吗？”林野眉头一皱。
他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但在这种世界观还如此天真，确实需要被说教一番，否则将来吃了亏……就来不及了！
林野也不想对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女孩这么强硬——小神官是真的善良，并不是双标的圣母婊。
然而世界就是这样扭曲，不能改变的话就只能去适应，现在说她两句，总比到时候被“咕杀”了强吧？
一旁的哥杀深深看了林野一眼，多少有些不同的意味。
“难道、难道就没有好的哥布林了吗？”小神官对这个扭曲的世界感到绝望。
“或许有吧。”
哥杀接过来说道：“但对我来说，只有不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哥布林才是好哥布林。”
噗嗤！
男人将绿皮的哥布林幼崽一一宰杀，没有半点犹豫。
林野则长舒一口气，对小神官悠悠说道：“抱歉，我可能话重了点。”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是我太天真了……”小神官表情黯然。
“或许有一天，人类真的能和哥布林能和平相处。”
“真的？”小神官抬起头来，认真盯着林野。
林野随即一笑：“当然……不过是等到我们把人类受到的伤害双倍、十倍、百倍奉还，甚至是将哥布林灭绝之后。
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和平相处的。
咳咳、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我也会为哥布林的灭亡而伤心的，甚至会写本回忆录，或者给它们立个碑。
到时候定个节日，每到这一天就吃顿大餐纪念、啊不，是哀悼我们灭绝了哥布林。
神官小姐，不要说我偏执，只不过……种族之间的战争，我宁愿成为被指责是屠夫的那一方，也不要成为被‘同情’、被‘哀悼’的那一方。”
第117章:赛丽亚的羞涩
“报酬平均分为三份……这样就可以了吗？”
柜台小姐将任务奖励放在桌面上，分成三份各自对着林野、哥杀和小神官。
“可以。”
哥杀很干脆地就收下了，向柜台小姐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就算是对临时队友也没有寒暄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再会”罢了。
林野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喊了一句：“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哥杀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继而点点头。
等他离开了工会，小神官才开口说道：“……虽然有点古怪，但不是坏人呢。”
“是啊。”
柜台小姐很是赞同这句话，看得出来她和哥杀是老熟人了。
“那位先生平时不怎么和陌生人交流，不过无论功绩还是人品都值得肯定，而且是‘银’级冒险者哦。”
“银？他？！”
小神官惊愕了：“是那么了不起的人吗？”
林野回想了一下，“银”似乎是上级冒险者中的第二列队，不过看小神官的样子，怎么觉得像是什么传说中的人物一样？
柜台小姐看林野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此一知半解，于是善意的跟他解释起来。
“冒险者的最上级虽然是‘白金’，但整个历史上出现的‘白金’也是屈指可数，一般被默认为是勇者的等级。
所以实际上‘金’就是冒险者的最高等级，而到了这一层面的冒险者，基本就不会在民间活动，所接到的任务都是国家规模的。”
“也就是说，‘银’就已经是常规意义上的顶级冒险者了，对吧？”
“是，在这个边境地带，像哥布林杀手那样的银级是很少见的。”
小神官听到这个外号有些发愣：“哥布林杀手？”
“大家都这么叫他，因为他只杀哥布林。”
柜台小姐微微一笑：“对了，在成为冒险者后，本名就不怎么用了，很多时候都是以职业或者外号来称呼的哦。”
“受教了！”
小神官很有礼貌地低身道谢。
就在林野也要离开的时候，小神官突然喊住了他：“那、那个……今天，谢谢您救了我们！”
“没什么大不了的，帮助受难者是理所当然的。”
林野挥了挥手并不在意，小神官却不好意思起来。
“明明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却仍然分到了一样的报酬……这个钱……”
“你要是不想收的话，就拿去给那几个队友吧。”
林野建议了一句，然后直接离开了冒险者工会——是时候回去吃晚饭了。
“他们要是能活下来的话，会需要钱的……这些恐怕还不够呢。”
“谢、谢您！那个，我该怎么称呼您？”
“这个嘛……叫我林野就行。”
在门口，林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只是个和你一样的新手罢了，不要再用敬语了。”
——
旅馆内，林野正和赛丽亚一家在桌上吃饭，席间说起今天的冒险，听到一些危险之处，赛丽亚不禁捂住小嘴，露出担忧的样子。
“冒险者的工作这么危险，就算林野先生很厉害，也不能让人放心啊……真的只想做冒险者吗？没有考虑过其它职业？”
“其它职业？”
林野怔了怔，摇头：“没有，毕竟我除了比较擅长打架，其它的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甚至不识字。”
“不识字？”旅馆老板有些奇怪，“怎么会呢……”
对，他还以为林野是大户人家出身呢，自然会惊讶于林野一个大字不识的尴尬现实。
“就算不识字，能做的工作也有很多！”
赛丽亚握住两个小拳头给林野加油：“而且，林野先生虽然不识字，但我会啊，我可以来帮林野先生，就像今天在工会里一样！”
“阿啦啦~”老板娘愉悦地摸脸笑了起来。
“……”老板则眼角微动，沉默了下来。
那你可就要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了——林野刚想这么开个玩笑，还好及时闭上了嘴巴。
好险好险，差点就变成随便撩人的渣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