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扬地
他将光秃秃的手腕缩了回来：
“这是至高神力……我们必须燃烧本源才能够短暂的抗衡，如果她不从里面出来，几乎就失去了得到第二颗奥特维亚眼睛的可能性。”
“要启动第三套计划吗？”
瓦蓝特问道：
“我们可以让人深入地底，探查出绿色雾气渗透的深度，然后想办法把这片区域整个挖出来，移动到另外的地方。”
“那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对我们的计划来说。”
凯斯的不悦似乎已经消散，又恢复了平时的语气：
“这东西可以抵抗结晶的力量如此之久，本身就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炼金材料，只是因为开发难度实在太大，我和阿尔贝才没有打它的主意。”
“而且女巨人的危险性也无法忽视……我不敢保证一旦激怒了对方，她会用什么暴躁的手段来报复我们。别忘了，当初她可是打算引爆魔力之源，拉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陪葬；这种连死都不怕的家伙，能不激怒她最好。”
“凯斯阁下，你认为这些人进去里面是为了干什么？这附近可没有食物。”
瓦蓝特放弃了自己的打算，问他到：
“他们是否想要去雾海后面的地区？那里对开拓者来说可是从未有人踏足的未知宝地，到处充满了诱~惑。”
“哈，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
凯斯的身体慢慢浮到空中，向着雾气顶端飞去。
“可是空中有……”
瓦蓝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跟着他飞了上去。
“迪丽雅，让监视影像跟着他们。”
夏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她的计划就是抢先进入新区域，避开众人耳目悄悄的发展，这是十分重要的环节，可现在这个计划眼看就要流产了。
“迪丽雅，能扩大雾气的笼罩范围吗？”
看到那越飞越高的两人，她咬着牙说：
“削薄覆盖的空间，然后拉伸雾气的宽度和高度，哪怕让它最后变成一道薄薄的屏障也行；总之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从空中过来！”
“应该可以吧。”
狼人公主不确定的回答。
她蹲下身体翘起尾巴，开始在结晶上面摸来摸去，最后高兴的跳了起来：
“可以啦！”
这时空中的凯斯发觉到了异常：
“这些雾气原本是不规则的形态，怎么突然变得平滑了许多？”
他抬头向空中看去，只见绿色雾气的边缘变成了金字塔的结构，侧面呈现出了三角形，一直到极高的地方都是如此。
“看来里面的人想要阻止我们通过这里。”
他低沉的笑道：
“不过这只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凯斯阁下，难道你忘记了吗？天空可是强者的禁地！”
瓦蓝特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开口提醒到：
“我知道您的实力很强大，但是——”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吸气的刹那突然脸色一变，停住了上升的趋势。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身边逐渐出现了一种焦臭的味道。
随后而来的，是一种极其细碎，轻微的爆鸣声，如果夏在这里的话，立刻就会联想到著名的静电效应。
“噼啪，噼啪。”
周围开始闪烁起电火花，同时他们背部的空气一阵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空间的障碍，从里面冲出来。
“——快离开这里！！”
瓦蓝特惊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她的话音刚落，天空突然破裂了。
一个庞大无匹的蓝色身影环绕着闪电从后方猛然撞出，带起雷鸣般的动静张开大嘴，吞向飞在它身前的凯斯。
“凯斯阁下！”
瓦蓝特的速度很快，短时间内就逃出了相当远的距离，等她回头再看的时候，凯斯已经被那张巨嘴咬在了里面。
不过这位上古时期的大贤者远非常人可比。
他虽没有在战斗中瞬移的手段，却在第一时间展开了高达数米的巨大魔法阵，这个紫色的法阵死死的防御在他身前，防止那张恐怖的大嘴闭合。
“梅尔哈斯兰——天空的霸主！”
光明大司祭的嘴唇在颤抖。
然后她就没有再去管凯斯这位盟友的死活，直接发动圣力，用最快的速度逃向地面。
“这不是那只3S级的鲸鱼吗？”
夏看到这幅景象也是吓了一大跳：
“它怎么毫无预兆的就过来了？难道这东西也能够穿越空间？”
“——不，不对。”
她毕竟是呆在安全的区域，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的话，新大陆的地下遗迹中很多怪物都可以通过传送阵突然现身，这只强大的Boss应该也是遵循了某种规则，可以在天空中自由的移动。”
“只不过这种移动应该还是有一定限制的……否则当初在神殿中和它遭遇时，它就不会是向我们猛冲过来了，而是直接出现在神殿边缘，一口将大家全部吞到肚子里面去！”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温蒂说过它的身体构成很奇特，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但不像奥术空间中的灵体，也不是地狱或是其它地方来的。”
她在思考飞空蓝鲸的来历时，凯斯身前的魔法阵光芒大盛，似乎是鲸鱼Boss增加了咬合力，让他不得不加大魔力输出。
但是这种僵持很快就被打破了，蓝色鲸鱼发现一时间无法将对方吞下去，便直接采取了最暴力的手段——用它庞大的身躯向前猛地撞去！
这种恐怖的巨力即使是上古魔法师也无法抵抗，凯斯穿的黑袍下摆被强大的冲击撕裂，挡在身前的紫色法阵也缩小了许多，这还是夏第一次见到他受到损伤。
要知道之前不管在任何时候，凯斯都是一副完美神秘的形象，连衣服都没有破损过！这一回却显得有些狼狈，看来这只鲸鱼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米蕾耶提过凯斯擅长结界和各类魔法的应用，他应该属于战斗派法师的巅峰人物，手段比起现在那些学院派法师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夏并不关心对方的安危，反倒想起了其它的事情来：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在他身上学到点什么呢？”
第七百七十二话 可怕的条件
“迪丽雅，能继续跟踪吗？”
她刚生出这个心思，就看到凯斯和那只鲸鱼以无可阻挡的势头朝着远方冲去，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在里面着急起来。
——凯斯当初是法神们的同僚，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师之一！即使放弃了成为法神的机会，对魔法的理解也一定非同小可；这样的人就在眼前和强敌死战，自己怎么能够放弃观摩的机会？
“应该可以吧……”
狼人公主很少做这种监视的工作，手忙脚乱的操作了一会，影像终于勉强跟了上去。
“好像能直接给它下命令，让它跟着某个对象走。”
迪丽雅擦擦汗，动了动耳朵，干这种事对她来说比和人打一架还累：
“不过能持续多远我也不晓得诶。”
“没关系，这就足够了。”
夏屏住了呼吸，仔细看着凯斯的手势和嘴型，想要找到某种施展秘法的蛛丝马迹。
“他用的好像是黑暗魔法的一种……不过没有亲眼瞧见魔力流向的话，根本看不出法术的结构，也无法确认里边是否蕴含有神力。”
凯斯的黑色长袍在激荡，偶尔会从兜帽下露出有些干瘪的嘴巴，可以看到他正在持续吟唱着咒文。
此时鲸鱼Boss也没有傻傻的一直往前撞，而是开始引动周围的雷电，一道一道向口中的人类劈去。
它在这座大陆已经称霸了多年，期间见过很多强者，但是无一例外都在它面前被击溃，这个人类魔法师虽然实力强悍，在它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比较难缠的猎物而已。
“噼咔——！”
那些树干般粗细的闪电不停的劈在凯斯身上，但是夏看得很清楚，每次电光只要接近那身黑色的长袍，不管气势如何凶猛，都会在刹那间变成一蓬白烟，在空中凭空消失掉。
而这种消失的节奏，似乎和凯斯吐出的音节正好契合，肯定是他用了某种方法，将雷电中蕴含的破坏力一一瓦解，才造成了这种现象。
“迪丽雅，靠近他的脸。”
夏走近了墨绿色结晶，绿色雾气中的那条通道是直接穿越雾海，通向另一边的新区域的；所以她并不怕被谁给打扰，因为除了狼人公主和自己，没人能够接近这里。
“那些魔力的接点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看不懂啊！”
她对自身觉醒的四系元素魔法理解还行，黑暗魔法只是半吊子的水准，看到眼前的情况顿时有点老鼠拉龟，无从下嘴的感觉。
像凯斯这类高深莫测的强者，施法姿态与吟唱音节都和普通法师不同；仅仅从嘴型去猜发音和强度，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法术是怎么运行的。
“算了，不要去管这些繁琐的事了……直接记忆下这种吟唱方式吧。”夏放弃了完整偷师的念头。
“他一定也是熟知黑魔法的人，这种古代魔法的音节很短，但是对吟唱方式和魔力掌控要求相当高，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能够模仿出完整的吟唱，假以时日就一定可以掌握原理的！”
“卡普……顿？”
“——不对，是卡安奇顿！他是帝国人出身，即使吟唱时也带了帝国发音的习惯。”
夏辨认着对方的口型和发音技巧，一连确认了好几遍，硬生生的将这段可以令雷电凭空消失的古代咒文记了下来。
在高空之上，蓝色鲸鱼摇晃着尾巴，一路将凯斯顶到了气流狂乱的云层上方，引动狂雷乱轰了一阵后，又猛地向下疾冲，朝着目前新大陆发现的最高山峰——诺安峰疯狂撞去。
数秒钟后，毁灭般的景象降临了在那片区域。
鲸鱼Boss的巨嘴携带着沸腾的雷元素撞在诺安峰的顶端，这座白雪皑皑的高峰应声而折，万吨巨岩夹杂泥土高高飞起，在半空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弧线，以灭世的气势砸向地面。
和前些日子龙神愤怒的坠落不同，这次山体的断裂波及区域显然要小一些，不过对地面造成的破坏力却远远超过了那道毁掉了整座森林的冲击波。
如果说当时的森林像是被一只大手整个拂平，这一次的冲击就如同巨人的一只脚重重踏在了大地上。
地面上的一切全被摧毁，附近所有沟壑全部被填平，凸起的丘陵也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而那个始作俑者则早已飞过了诺安——这座昔日的最高峰，咬着依然存活在它口中的魔法师继续朝着远处冲去。
“凯斯刚才进行了双重吟唱……直接扛住了能够撞断山体的一击。”
目睹了之前发生一幕的夏觉得手脚一阵冰凉，但随即又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涌起：
——这就是真正的上古魔法师吗？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上黑袍被撕裂的凯斯，即使刚才经历了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的下半张脸看起来仍旧淡然平和。
其实她一直觉得传说里对法神的形容有些夸大，但是今天看到了凯斯的表现，心中对塔伯和佛蕾斯蒂雅等人的看法又有了巨大的改观。
“一个人究竟有多强大，必须要有合适的参照对象才行，否则就无法体现出这人真正的水准。”
“背靠魔力之源的奥特维亚是终极Bug般的存在，油腔滑调的塔伯在它面前就显得不怎么起眼……但是可以确定一点，那时的塔伯一定比现在的凯斯厉害得多！”
“至于到底强了多少，就不是目前的我能够揣测的了；我甚至不知道法神和普通神级魔法师的根本区别在哪里，难道只是神力的多寡？还是表现在法术的质量和破坏性上？”
“不管那么多了，继续偷学！别人再怎么厉害也是别人的事，还是增强自己的实力最重要。”
她跟随不断移动的影像观察着凯斯施法的细节，时间长了，发现这位大贤者使用的手段并不多，但每一个都很有效果。
除了那种能够消灭雷电的技巧外，比如在鲸鱼Boss想要冲撞某个障碍物时，他的背后就会同样浮现出庞大的魔法阵，将自己变成一个富有弹性的弹簧，来减缓撞击时的冲力。
等到魔力被压缩到了极限，两个魔法阵就会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硬壳，如同豆腐般嵌入物体内部，那时蓝色鲸鱼的撞击大部分就会由其它东西来承受，根本伤不到他半分。
这只鲸鱼Boss的攻击方式不算特别单一，它不仅会咬，会撞，会电人；此外还会吞噬和吹息，偶尔会将牙齿放松，在喉咙间产生恐怖的吸力，想要把敌人吸到胃里去，抑或者吸气后猛地喷出，将敌人远远的击飞，再凭着速度追上去啃咬。
不过无论它怎么折腾，凯斯就始终保持着节奏和它对耗，上古魔法师的精神力非比寻常，而且战斗经验无比丰富，哪怕这么弄上几天也尽可以坚持的住。
“咦？怎么被挡住了？”
夏正在观摩各种魔法技巧时，突然发现影像的下方被某个庞大的东西挡住了，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糟了，那是地平线！影像是被地面给挡住了。”
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地球的形状是圆的……鲸鱼Boss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即使一直和凯斯在空中纠缠，这样很快也会跑到球面的另一侧，除非奥特维亚之眼的视线能够拐弯，否则她怎么都看不到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了。
“迪丽雅……你试试能让影像往上面升一些吗？？”
她试着向狼人公主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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