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星少将
秦歌饱含深意的看着何珅，脸上挂起了神秘莫测的笑容。
哪怕我说的懂的都懂和之前户部怎么赈灾现在还怎么赈灾他不明白，我说的事后不要忘记我，也绝对够明确了。
何珅看着眼前的尚方宝剑，心中沉甸甸的。
他没有忘记这次出长安前，蔡京跟他说过的话：“让你主持这次赈灾，是因你为官清廉。若是你手中沾了半点油水，当心你九族的脑袋。”
在长安的时候，有人给何珅送礼，被他婉拒。
何珅看那人能力不错，并没有因为礼物的缘故提拔他，而是正常的走程序考核提拔。
之后，那人又送了一块玉给何珅，何珅依然不收。
在何珅的眼中，前程和名声要比这点小钱更重要。
蔡京正是因为我是清官，所以才派我来赈灾，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那这秦六的意思是……让我贪污？
不对！这也许是在试探我，看看能不能领会王爷的另一层意思！
蔡大人在我出长安之前就提醒过我，而王爷想看看我到了这边之后能不能坚守本心！
以前户部是怎么赈灾，现在就怎么赈灾？
以前都是走程序，那这次也一样是走程序!
很显然，因为蔡京的一番话，让何珅对秦歌的话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误解……
“先生，若是遇到阻力……”何珅没有接过尚方宝剑，而是看向了秦歌。
他虽然没当过地方官，但知道地方官多么黑暗。
只要这粮食经过了地方的手，那还能剩下多少？
可地方上的人不得不用，要是他们手脚不干净，甚至要杀鸡儆猴才行。
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王爷来做，可现在尚方宝剑到了我手上，那意味着我对那些人有生杀大权了？
秦歌冷笑了一声。
呵，想贪污，但不想自己背锅是吧？
要是没有这系统，我说什么都得砍了你。
但现在，我太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
“何大人放心，你放开手去干，天塌下来有王爷顶着呢。”秦歌拍了拍何珅的肩膀：“王爷可是皇亲国戚，你闹的再大，谁敢动王爷分毫？既然王爷交给小生，交给何大人，就是信得过我们的能力啊。”
“唉……王爷家中也是没米下锅了，那些名马都养不起。王爷爱马，还想要新马呢。”
秦歌怕他不懂，说的更明显了一些。
这一下，不止是他跟何珅同流合污，相当于把自己的王爷身份也给拖下了水。
他那皇帝老子对孩子还是不错的，哪怕是犯了这种罪，也是责罚一番，而不会杀掉或者削了王爷的头衔。
万恶的封建主义！
何珅听到秦歌的话，顿时肃然起敬。
王爷如此清廉，真是我大秦之福啊！
王爷爱马，想要新马？
以王爷的身份，什么样的好马没有？
可遇不可求的，怕是只有陛下亲赐的马匹，那是一种荣耀！
怎么让陛下御赐？当然是办好这趟差事！
“何珅，领命！”何珅朝着秦歌伸出了双手。
秦歌把那尚方宝剑交到了何珅的手上，继续道：“何大人，晚上小生要去参加一个宴会，知县大人要邀请在下，剩下的事，就拜托给何大人了。”
何珅只觉得手中的尚方宝剑沉甸甸的。
虽然不想麻烦先生，可……
“先生，下官这里还需要一些兵士。”何珅对秦歌道：“我们户部的人，被扣在长安了……”
“好，你拿这尚方宝剑，调两百……不，三百人，维护秩序。记得，保护好自己啊。”秦歌拍了拍何珅的肩膀：“这件事，我会跟王爷禀明。”
这样的人才，可别死在那些刁民的暴乱之下。
“谢先生。”何珅顿时大喜，他怕的是无人可用。
若是官商勾结，派来一堆乱民捣乱，这工作还是没法开展。
…………
搞定何珅后，秦歌带着杨延琪回到了后院。
杨延琪到底年轻，没有忍住，对秦歌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知道。”秦歌回头看了杨延琪一眼：“记得，你要做的只是保护好我，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若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那些普通人的命也是命！”杨延琪咬牙道：“你伙同知县搜刮民脂民膏，还暗示何珅贪污，甚至还要给你一份……”
“我只能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秦歌见杨延琪都懂了，不禁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过，还是得安抚好这妹子，自己的安全还落在她的身上呢。
“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解释，细细品吧。其余的我只能说这里面水很深，牵扯到很多东西，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秦歌一脸深邃的道。
“……”
杨延琪被秦歌绕迷糊了，什么懂的都懂，什么牵扯？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了一声。
莫非，他必须得这么做吗？还是说，他在安抚我……
“秦六，来练武。”
就在这个时候，蔡文姬也收拾完了她的屋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哪怕练过武，走过江湖，也没杨延琪这样的军人利索。
“来了！”
第17章 烂透了
何珅拿着秦歌的尚方宝剑，领了三百名兵士，带着他们来到了城外赈灾的地点。
赈灾这种事情是一门学问，绝对不是发放粮食就能解决的。
像何珅，他负责的暂时只有发粮食这一项。
除了发粮食以外，还有名为赈贷的方式，将救济的物资以借贷的方式交予受灾群众，当农作物成熟后，受灾群众再将物资归还给朝廷的一种赈灾方式。这种方式所消耗朝廷财政较少，既能够解决农户受灾时的窘迫之情，又不会让朝廷财政陷入危机。但是，由于其他原因有可能无法将借出去物资收回。
不过，这种方式起码比一直赈济要好一些。
何珅看着那些在排队，准备领救济物资的人，眉头微皱。
这边天灾频发，城里看不出大量问题，可只要出了城就会发现到处都是问题。
在城里看不到灾民，不是没有灾民，而是灾民根本就没法进城！
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何珅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那种恐惧感。
这是灾民，当他们无法被满足的时候，也可能会化身暴民。
他们的身体不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当他们真的被逼急了的时候，会化作地狱中的恶鬼。
只要是人数堆上去，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这也是朝廷派了一千精锐保护秦歌的原因。
这些灾民求的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
“赈贷统计的如何了？”何珅对身边的一名小吏道。
他在秦歌面前卑躬屈膝，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是那样。
他的话语中，充斥着一股威严感。
眼前的小吏比何珅的年纪要大，看上去有四十岁上下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漠的表情，仿佛将一切都看开了一样。
“统计完了，赈贷已经记录。”小吏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了何珅。
何珅接过本子，随意的翻看了起来，他是越看越凝重。
这本子里面记录的都是朝廷已经借出去的物资一类的，哪怕何珅没有调查寻访，也知道有些物资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借的！
赈贷，借取的一般都是农耕用品，种子，粮食，可这里面有些人借的东西是车辆布匹一类的东西。
何珅又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些人在这里面完全是在浑水摸鱼，想要趁着天灾大捞一笔！
他再次感受到了腰间那尚方宝剑沉甸甸的重量，也明白了秦歌为什么要给他这把宝剑。
烂到家了啊！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有这么多的灾民，竟然还有这种官商勾结的事情。
“你叫什么？”何珅的目光放在了小吏的身上。
“在下贾诩，字文和，武威郡姑臧县人。”贾诩随口应了一句。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统计的？”何珅的语气有些危险。
“下官只是一名刀笔吏，负责记录而已。”贾诩淡淡的瞥了眼何珅腰间的尚方宝剑，漠然道：“若是大人觉得下官记录的有问题，可以自行查探。下官的记录都是按照规定完成的，没有一笔错漏。”
“呼……只是记录吗？”何珅捏着手中的账本，将账本背在了身后：“你可知，负责借出物资的都有谁？”
“下官不知，这不是下官分内之事。”贾诩摇了摇头。
“哼。”何珅脸色阴寒。
从头到尾，他忽然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他带来的两个人都是记账的小吏，让他们办事很难。
现在安阳上下是铁板一块，牵一发动全身。
若是大刀阔斧，恐怕连办事的人都不会剩下，到时候谁去给这些灾民发粮食？
算了，先把今天的施粥问题解决，不然的话今天就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跟我来。”何珅说了一句，朝着施粥的几个大棚走去。
贾诩默默的跟在何珅的身后，也不多嘴，看上去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现在已经开始熬粥了，那些帮忙施粥的仆役和一个个熬粥的仆役都是无精打采的，提不起任何干劲。
何珅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禁微微皱眉，对身边的贾诩道：“他们是没有工钱吗？”
“有工钱。”贾诩开口道。
何珅走到了仆役的身边，对那些仆役道：“你们有工钱，只是为灾民做事，觉得委屈了？”
那些仆役一个个继续熬粥，听到何珅的话后，一个个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仆役犹豫的道：“有工钱，不委屈。”
何珅果断掏出了一串铜钱，对众人道：“谁要是说实话，这串钱就是谁的。”
他们再次面面相觑，也不答话。
“说了实话之后可以跟着本官，本官会保他平安！若是说的好，本官可以把他带回长安，做本官府上的家丁。”何珅继续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越众而出，冷笑道：“工钱？我一天的工钱只够我自己吃个半饱，我女儿怎么办，我婆娘怎么办？妈的，这里的粥老子还能看不能喝！”
“慎言！”一个中年连忙拉了他一下：“你要是丢了这个差事，这点口粮都赚不到！”
“妈的，反正都是饿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是一刀来个痛快的，还是被钝刀子割肉！”那青年把熬粥的勺子往下一顿，怒吼道：“老子不想活了，谁他妈的能把我怎么样？”
“怎么会这么少。”何珅瞳孔微缩：“朝廷已经拨款了啊。”
那中年还要再说，却见何珅果断的拔剑，将剑横在了那中年的脖子上，吓的他大气都不敢喘。
中年在心里要把那个青年骂死了。
就特么你会说话！
这玩意要是让大人知道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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