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败光国运 第21章

第33章 真正的灾民

那些灾民衣不蔽体，有的母亲抱着嗷嗷待付的婴儿，一脸感恩的看着给她施粥的人，然后小心翼翼的喂给婴儿米汤。

还有一些瘦骨嶙嶙的灾民，他们抱着一小袋粮食，拿着粥，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有的带着好几个孩子的大人，小心翼翼的分着粮食，然后那些孩子让来让去，谁都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多吃点。

当然，可能一开始不是这样，可能还会出现争抢，可能他们已经被教训过了。

不过，秦歌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秦歌见过的‘灾民’是什么样的？好吃懒做，拿着补助款赌博，酗酒。

给他们猪养，他们吃顿肉就了了，反正国家还要给。

还有一些老师去支教，他们偷看老师洗澡，把穷山恶水出刁民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些国外的所谓灾民，更加过分，完全就是蛀虫。

所以，刚刚得到系统的时候，秦歌完全没把灾民当回事，因为他觉得多数的灾民都是无可救药的，属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类型。

现在呢？

秦歌的心有些沉甸甸的。

当王爷的记忆，让他对灾民没有实感。

上辈子的记忆，让他对灾民没有好感。

有些事情，不亲自去看，根本无法感受到那种沉重。

这些人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也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的人，仅此而已。

“这就是赵王府的秦先生，赵王的门客，如果没有赵王，就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分给大家。”何珅上前高呼了起来，打断了秦歌的思绪。

“谢谢王爷，谢谢秦先生。”其中一个灾民见状，连忙跪了下来，朝着秦歌磕头。

“谢谢王爷，谢谢秦先生……”

看着有人带头，不少人也开始响应。

他们的感谢不是敷衍，不是拿了粮食就以为别人是欠他们的。

他们在生死边缘走过，他们更懂得感恩。

“谢谢王爷，谢谢秦先生……”

又是一大群灾民跪在地上。

后面的很多人看不到秦歌那里，可他们大概清楚给自己送粮食的人来了。

剩下的没有跪的，都是那些正在领粮食的。

他们怕，怕这一跪就再也起不来了，他们想活着领到粮食。

其中一个要领粮食的看着那些仆役停下来，不禁有些急了：“求求您，到我了，给我碗粥，我吃了就有力气跪了。”

“大人在这，先等等。”仆役有些无奈的道。

“就一碗……”

秦歌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道：“施粥的继续，发粮食的继续，大家都起来，快起来，不用跪，留着力气！不是跪了才有饭吃，不用跪也有饭吃！”

见那些人没有动静，秦歌也不怕危险了，上前扶起了两个，他们这才陆陆续续的起来。

然后，秦歌又来到了施粥的地方，继续下令道：“快，继续发粮食，别停下，没看人家都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吗？”

“是，大人。”那仆役应了一声，继续施粥。

蔡文姬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梗咽，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她去长安那一路看到了很多这样的人，所以她分文没剩进了长安。

明明是一场以文会友的修行，硬生生的被她自己弄成了义演。

现在，看到这些灾民有朝廷可以依靠，蔡文姬露出了一丝浅笑。

“他们都在真心感谢赵王，感谢朝廷……”杨延琪有些复杂的道：“赵王，真的没有私心么……”

“重要吗？”蔡文姬擦了擦眼泪：“不管赵王有没有私心，这一次他一个铜板都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他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给掏空了，就是为了眼前这些人。”

“他和当地的权贵斗智斗勇，暗潮之下，又有几人知道他有多苦？”

“城中一片骂声，又有几人知道他顶住了多少压力？”

“他闭门不出，或许就是不想听到这些，看到这些。”

“他这次还是不出来，或许就是怕百姓太过激动，造成伤亡。”

“他，是一个好王爷。”

对于秦歌花了多少钱，蔡文姬是知道，把钱给张角也是她经手的，知道秦歌一点都没留下。

杨延琪听着蔡文姬的话，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

闭门不出？

他就在你面前啊。

那些骂声，他都听到了。

那些权贵，他都是亲自走上前台去斗。

就是这样，他顶着压力，甚至被我误会，脸上一直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般。

现在看看，他确实创造了一个有希望的未来。

一开始他隐藏身份，真的只是怕死吗？

很多事情，怕是用王爷的身份也不好做吧。

他必须掌控全局，所以他用了现在的身份。

可是……

我一开始听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莫非，真的是我的理解出了问题？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何珅好好的赈灾，一点都没有贪污，百姓都有了饭吃。

王爷赚了那么多钱，分文没剩。

他们的谈话什么的，我只是明白了第一层，其实他们在更高的地方？

“八妹，我们这次没来错。”杨延德走到了杨延琪身边，拍了拍杨延琪的肩膀。

“嗯。”杨延琪用力的点了点头。

之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虚的，而现在是实的。

慢慢的，秦歌回到了众人的身边。

看着那张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些滑稽的脸，杨延德和杨延琪别说笑不出来，他们连想笑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杨延琪十分内疚。

“回去吧，我想先静一静。”秦歌轻声道。

本来因为国运的事情他心情复杂，甚至差点暴跳如雷，而他现在有些迷茫。

“六爷，那后续……”何珅凑到了秦歌身边。

“你放心，对于你的功绩，我会如实禀报王爷。”秦歌道。

何珅连连点头。

贾诩有些好奇的看了不远处的秦歌一眼，感觉这人不像装出来的，有点像真的被灾民的样子惊到了？

而且，他好像真的很怜悯这些灾民。

身为一个门客，不应该啊。

看来，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

第34章 迷茫的秦歌

回去的路上，秦歌沉着一张脸，看的何珅心惊胆战的。

“六爷，可是下官做的不够好？”何珅小心翼翼的道。

他怕的不是‘秦六’的态度，是王爷的态度。

“你做的不错，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这次灾情这么严重。”秦歌摇了摇头。

“这……六爷看上去气色不太好的样子。”何珅苦笑了一声：“下官是个粗人，若是做的不好，还望六爷明示……”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让人家明示这种事情是大忌，可何珅担心前程，还是说了出来。

“呼，和你没关系。”秦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灾民，真正的灾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不用管我，等我跟王爷汇报完吧。”

“是，六爷……”

何珅往后退了两步，凑到了贾诩的身边，对贾诩道：“文和，你说这六爷是怎么了？”

“何大人都不知道，下官自然不知道。”贾诩盯着秦歌。

现在秦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大少爷，忽然来到了真实的世界，接受不了一般。

贾诩看到过不少同情心泛滥的大少爷，大家闺秀，都是秦歌这个模样。

像蔡文姬，就是一个典型。

这种人，当真不像一个门客。

忽然间，贾诩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微微皱眉，本能的把头低了几分。

在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之前，贾诩不太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也是，你就是一个办事的。”何珅感慨了一句。

“五哥，我现在去找他道歉，他能接受吗？”杨延琪对杨延德道：“他这样还是我打的……”

“不知道。”杨延德摇了摇头：“该道歉就道歉，我杨家人要有杨家人的有担当。”

杨延琪想要上前，可现在秦歌沉着脸的样子让她有些害怕。

秦歌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爷，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纨绔模样，却也有种上位者的姿态，不怒自威。

见到秦歌也是因为灾民受苦心情不好，蔡文姬露出了一丝柔和的表情。

“何大人，到县衙了，先去办公吧。”秦歌对何珅道：“记得，好好待那些灾民。”

“是，六爷！”何珅连忙应了一句。

见秦歌有吩咐，他也是松了口气。

…………

秦歌的临时住所，后院。

秦歌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喝着闷酒。

吃着眼前的烧鸡，想想外面的灾民，忽然觉得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秦歌现在心情十分烦躁，他想发泄，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泄。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秦歌抬头看着门口。

只见，蔡文姬走了进来。

秦歌这一路上一直沉着脸，杨延琪想找他道歉都没有机会。

秦歌只是吩咐了丫鬟给他拿点酒菜，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杨延琪也不敢去。

和其他人不同，蔡文姬压根没把秦歌当成赵王，所以这个时候只有蔡文姬才能安慰秦歌。